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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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姍端起茶盞來,淡淡的看了六人一眼,指著后頭那三個小太監(jiān)說道:“這三個送去喜塔臘府,至于后頭這兩個宮女,灌了熱碳,送去浣衣局,是生是死,看她們的造化.” 如姍不過一句話,就處置了五個人,只留下瑞芯一個,瑞芯起先背脊還是挺直的,此刻卻慢慢佝僂了下去,給如姍磕頭道:“請如妃娘娘開恩,讓奴婢伺候完皇后娘娘最后一程.” 如姍的目光落在瑞芯身上,靜靜的瞧了一會兒:“你倒是個難得忠心的,到死都替你的主子考量,若是宮里頭多些個像你這樣的奴才,這宮里許是就太平了.” 景馨身邊原本伺候的碧阮,景馨待她極好,但碧阮仍舊同姑姑冉鳶投奔了貴妃;凝碧身邊伺候的碧霞,就更不必說,送凝碧上路不說,還成為了霞常在. 可瑞芯不同,皇后待瑞芯算不得極好,只說當(dāng)初出了凝碧的事情,瑞芯被帶走,皇后連求情都沒有,只打量著,舍了瑞芯,換坤寧宮的太平,可即便是這樣,瑞芯仍舊對皇后忠心耿耿的. 瑞芯也是死到臨頭之人,她也不明白,怎么自己這個最有前程的人,就落得如此田地,連景仁宮賢妃跟前的瑞汐都不如. 瑞芯笑了笑,又給如妃磕了一個頭道:“奴婢能帶著忠心的名兒去死,也是娘娘恩典了.” 如姍又看了眼架子床上的皇后,輕輕閉了閉雙眸,曾經(jīng)大清國的皇后,一國之母,原來死的時候,也沒什么不同,再怎么樣的如花容顏,不過過眼云煙罷了. 如姍感慨良多,只道:“皇后還能撐上一夜,你不必急著去死,咱們大清國的皇后是福澤庇佑之人,必是要過了年,才會離世的.” 瑞芯緩緩點(diǎn)頭,在宮里頭的日子久了,便有這點(diǎn)好處,那便是不拘聽到什么,瞧見什么,都能寵辱不驚了:“如妃娘娘放心,奴婢會伺候著皇后,走完最后一程.” 如姍“恩”了一聲,倚在窗下的美人榻上小憩,碧溪走進(jìn)來,輕手輕腳的給如姍搭了一塊富貴牡丹絨毯. 如姍緩慢的睜開眼眸,吩咐道:“皇后病情加重,吩咐其余妃嬪去慈寧花園給皇后娘娘誦經(jīng)祈福,年底的選秀,推遲到明年開春,把各位親王與族親的側(cè)福晉,庶福晉,侍妾先指過去,至于嫡福晉,等皇后娘娘病好了再說,還有臘月里的節(jié)慶一并都省了,只留寧壽宮的.” 碧溪一一記下,又輕聲耳語道:“剛剛二阿哥將四公主帶走了,您看,要不要奴婢提點(diǎn)提點(diǎn)四公主身邊的嬤嬤們?免得四公主闖下大禍而不知.” 如今的情境,那是太上皇暗許了的,皇后要過完年,才能死,依著四公主那性子,若是胡亂喊出去,說皇后娘娘已經(jīng)歿了,那這責(zé)任,誰也擔(dān)不得. “何苦去做那壞人?四公主經(jīng)歷喪母,又有二阿哥這樣的哥哥,想來一夜之間長大,也不是什么難事.”如姍說道. 此刻的四公主雯靜,正被二阿哥拉拽著,在四面透風(fēng)的涼亭里說話,這會兒外頭飄著鵝毛大雪,雯靜沒有披斗篷,有些哆嗦,二阿哥披著狐毛大氅,將身邊伺候的人,都打發(fā)的遠(yuǎn)遠(yuǎn)的,才與雯靜說話. “你行事一向沒個準(zhǔn)頭,我早便與你說過了,還跟往常一樣便是,你偏要這么頻繁的來給皇額娘侍疾,如今可好,兩三個月的謀算,被你毀于一旦,若不是你,這會兒純妃如何還能與皇阿瑪一道回翊坤宮去?那在坤寧宮坐鎮(zhèn)的,又怎么會是如妃!”二阿哥話語里的埋怨與斥責(zé),毫不掩飾,只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嬤嬤們瞧著,只以為是兄妹相親的畫面,因?yàn)槎⒏绲拿嫒萆?滿是親和的笑意. “二哥,我......我只是想多陪陪皇額娘,外祖說,皇額娘就是這兩日了,我才......我才忍不住......”雯靜不知道心中的委屈與不安,該與誰說,她害怕極了,沒有了母后的庇佑,她該怎么辦?當(dāng)真如同純妃所言,她要嫁去科爾沁嗎? 二阿哥綿寧半點(diǎn)不想理會雯靜的眼淚,將颙琰那句話,原封不動的送給雯靜:“皇額娘還沒死,你哭什么哭?如今皇爺爺也知道了,我這次,真是被你牽累死了!若是皇額娘死了,我還失了皇阿瑪與皇爺爺?shù)男?你說你我將來會如何?怕是要被純妃與如妃連皮帶骨頭的吃了去. 你瞧見方才純妃的模樣了嗎?她看穿了,她如今深得皇阿瑪寵愛,若是她誕下一個阿哥,再給皇阿瑪吹枕頭風(fēng),那我......” 綿寧的面容之上,終于多了一絲隱藏不住的陰鷙,他將雙手落在雯靜的兩肩:“四meimei,二哥的未來,你我的未來,如今都在你的身上了,我只三個月前來過一回,至于今個兒,也是被你喊來的,我半點(diǎn)不知內(nèi)情,只有我在這件事情中摘個干凈,我才能成為太子,才能為你撐腰,你明白嗎?” 雯靜抬起頭來,驚訝不已的看向綿寧,眼底噙著淚珠:“是二哥讓我瞞著皇額娘的病情,二哥......” 綿寧落在雯靜肩上的手,加大了力氣,雯靜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綿寧盯著雯靜的眼睛,用力的盯著:“四meimei,你若是想說,這一切是我主謀,那也沒關(guān)系,你盡管去說,左不過皇額娘要死了,我便是被皇阿瑪與皇爺爺厭棄也沒關(guān)系,最多便是我一死了之,去陪皇額娘罷了,可你呢,若是我與皇額娘都不在了,你怎么辦?純妃會饒了你嗎?三阿哥成為太子,或是純妃所生的,如妃所生的阿哥成為太子,你會有活路嗎?你好好想想!” 雯靜慢慢的垂下頭去,低眉順眼的說道:“二哥,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與二哥無關(guān),也與外祖無關(guān).” 二阿哥滿意的松開手,在雯靜的肩頭拍了拍道:“四meimei最通透了,你放心,待二哥成為太子,二哥必不會虧待了你.” *** ☆、 第104章 翊坤宮中,宛瑤與如姍隔著半步距離,一前一后的在抄手游廊上走著遛彎,宛瑤問道:“坤寧宮那邊,你我都不過去,是不是不太像話?” 喜塔臘氏昨個兒就沒了,尸身被拾掇了一夜,再送回來的時候,幾乎是栩栩如生,讓人瞧著比先前還要自然,便是近前去瞧,也只覺得是睡著了而已,為了能讓喜塔臘氏的尸身不腐,喜塔臘氏族人費(fèi)了好一番力氣,怕是也耗費(fèi)了許多的金銀. 如今,太上皇發(fā)話,讓喜塔臘氏親近的額娘,嫂嫂,姐妹全部進(jìn)宮來侍疾,倒讓如姍與宛瑤脫了身. “皇后有嫡親的額娘,姐妹,嫂嫂守著,咱們?nèi)羰沁^去,豈不是給人添堵?”如姍隱隱帶了些笑意說道. 宛瑤也忍不住唇角上揚(yáng),輕聲與如姍低語道:“真真說起來,咱們太上皇使起勁兒來,也是厲害的緊,喜塔臘氏一族,這次可該長些心眼了吧.” “哪兒還用她們長心眼兒,怕是以后都要夾著尾巴做人了,太上皇豈是好糊弄的?你別瞧這樣,等皇后真的辦喪儀的時候,太上皇決不會給他們臉面,你且瞧著吧.” 如姍走的有些累了,碧溪忙著把軟墊放上,攙扶著如姍坐下,宛瑤便也在她身邊坐了,花嬤嬤捧了鎏金嵌寶手爐來,兩人一人一個,抱著手爐說話. “我那天瞧見四公主了,整個人都變了個模樣,看來也是看通透了.”如姍心里有些不大舒服的說道:“不拘發(fā)生什么事兒,到最后,倒霉的那個,一定是女人,真可悲.” “能看明白了還好些,就怕看不明白,若是她到現(xiàn)在都看不明白,還被人當(dāng)槍使,那才是真的可悲,以后,可真真是沒人護(hù)著她,給她求情了.”宛瑤默了默道:“可真真說起來,她也是宮里頭唯一一個活得自在的公主了,已經(jīng)自在了十四年,該長大了.” 如姍撇過臉來,掃了宛瑤一眼,笑著說道:“你別跟我裝,當(dāng)初知道四公主擔(dān)下所有罪名時候,也不是誰歇斯底里的,恨不能把二阿哥拉過來問罪?” 宛瑤沒好氣的說道:“他們愛新覺羅家,還真是沒幾個好東西,自己犯下的事兒,不自己扛,讓自己嫡親的meimei背黑鍋,可真真慫的厲害,我真瞧不起他!” 如姍一撇嘴,這后宮里頭,也就宛瑤敢這么提起愛新覺羅四個字兒來,卻也知道宛瑤這句話里頭說的不僅僅是二阿哥,還有慶禧親王永璘:“你放心吧,紫蓉已經(jīng)入了親王府,我因著皇后娘娘這樁事兒,把嫡福晉,繼福晉都壓下去了,便是再快,也得等著明年開春再說,有著三五個月?lián)踉陬^里,只要紫蓉用心,必定能得手.” 宛瑤這才覺得這口濁氣散了些,又想起二阿哥那張人畜無害的臉來,悶聲道:“真真是可怕,那么小小年紀(jì),連自己嫡親的皇額娘也要算計其中,良心都被狗吃了.” “你沒證據(jù),說什么也白搭,好在皇上如今春秋鼎盛的,也不怕二阿哥翻起浪花來,等以后宮里頭的阿哥們多了,就更不怕了,咱們皇上排行十五呢.”如姍安撫著說道. 宛瑤想想也是,拍了拍如姍的肚子,說道:“那咱們兩個爭爭氣,也生個阿哥好了.” 如姍默了默,壓低聲音問道:“喜塔臘氏這一去,后位就空出來了,皇上有沒有跟你說這事兒?” 宛瑤也不瞞著如姍,認(rèn)真說道:“那天回來的時候,皇上便說了,想要扶我到那個位置上,只是我從來沒想過,我倒是覺得,你掌理后宮的話,必定能夠手到擒來,半點(diǎn)兒不費(fèi)勁.” 宛瑤一句話,差點(diǎn)沒讓如姍往后仰倒了去,忍不住戳著宛瑤的腦門說道:“皇上屬意于你,你卻跟皇上推薦我?便是姐妹情深也沒有這樣的,我知道你懶怠的管事,可你好歹也想想我,皇上原就不喜歡我,我還偏占著中宮的位置,礙他的眼,你這是還嫌皇上不夠嫌棄我不成?” 宛瑤揉著腦門說道:“我至于傻成那樣嗎?那可是中宮之位,皇上能說,我不能說啊,所以我當(dāng)時什么也沒說,我是什么家世,你是知曉的,我們沈佳氏可不及你們鈕祜祿氏,真真往上數(shù)好幾代,都沒有我這么有出息的了.” 如姍瞥了宛瑤一眼:“瞧你這點(diǎn)兒出息,讓我說你什么好?皇上給你,你就接著,你怕什么?門楣不夠,讓皇上封你阿瑪,兄弟,給你兜著啊.” 如姍說完,深吸一口氣,拉了宛瑤的手說道:“我跟你認(rèn)真的說,既然皇上不嫌棄你家世不顯,你就接了,你來做皇后,總比旁人來的好,宮里頭沒有合適的人,說不定太上皇就要另外指了人入宮來,真到了那時候,還不知是什么光景,尤其是咱們兩個如今打理六宮庶務(wù)的.” 這個宛瑤也明白,真真另外指了人入宮來,必定是家世顯赫之人,哪能容得下如姍與宛瑤這兩個?可真真讓兩人把手里的權(quán)交出去,兩人也是不樂意的,這宮里頭有沒有權(quán)勢,那是兩回事,她們不為著自己個兒,也得為著自己的孩子想想. “行,我都記下了,回頭皇上再跟我提,我立刻便答應(yīng)下來,最好讓皇上連圣旨也寫了,蓋上玉璽,白紙黑字的抵賴不得,如何?” 如姍被宛瑤逗得直樂,戳著她的肚皮笑道:“你快鉆出來,瞧瞧你額娘,臉皮厚的賽城墻了.” 宛瑤鼓了鼓包子臉道:“臉是什么?又不能吃,不要了!” 如姍笑得抱著肚子直晃悠,站起身來說道:“你今個兒午膳用什么?我嘴里的泡可算是下去了,喝了好幾天的白米粥,我這嘴里淡的很,來你這兒解解饞.” “今個兒午膳用煎餃,水煎包,容嬤嬤做了好幾種餡料的,我覺得韭菜餡的煎起來最好吃,薺菜餡的也還行,白菜的,蘿卜的就差一些了.”宛瑤就差掰著手指頭數(shù)了. 如姍不由得問:“怎么都是煎了的?你這火疙瘩才下去些,可還沒消呢.” 宛瑤不以為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總比吃香辣小龍蝦好吧,蒸的煮的,我覺得沒味,特意讓她們早早煮了餃子,蒸了包子,晾涼了煎著吃.” 如姍聽得撇嘴:“那我還是吃那天的面茶吧.” 兩人說著就往暖閣里頭去,人還沒進(jìn)去,就見綠豆顛過來,跟碧溪說了兩句,碧溪沖著如姍福了福身,就出去了,片刻回轉(zhuǎn),臉色很是難看. “怎么了?”如姍蹙眉道. 碧溪見暖閣里頭沒外人,壓低聲音說道:“剛剛小順子趁著往壽康宮跑腿的功夫,來跟奴婢說,太上皇下了兩道密詔.” “密詔?”如姍與宛瑤看向碧溪,就見碧溪額頭上都滲出了汗:“沒錯,是和珅和中堂慫恿著太上皇寫的,直說如今后宮之中,沒有能夠壓制后宮之人,只有承乾宮的貴妃娘娘能當(dāng)其位,一道是給承乾宮的貴妃娘娘,冊封貴妃娘娘為繼后,一道是給如妃您,冊封您為皇貴妃.” “承乾宮的貴妃娘娘?”如姍與宛瑤對視一眼,她們兩個誰也沒想到,貴妃還能出來,而且是一舉封后. 碧溪將自己剛剛得知的消息盡數(shù)說出來:“但小順子說,太上皇還有口諭,要貴妃娘娘潛心禮佛,三阿哥也仍舊由景妃養(yǎng)著.” 如姍原還想問,貴妃害死了那么多的皇嗣,太上皇便是再怎么糊涂,也不該忘記,原來,太上皇沒有忘,但仍舊抬了貴妃冬晴為后,她的家世也的確是足夠問鼎后位,只是潛心禮佛,不讓貴妃撫育三阿哥,大概是要把貴妃冬晴禁足在這坤寧宮中了. 如姍沉默良久,方才問道:“小順子有沒有說,太上皇為何要冊封我為皇貴妃?” 碧溪搖頭不知,宛瑤卻是緩慢張口道:“一位鈕祜祿氏為后,一位鈕祜祿氏為皇貴妃,和珅這是怕你頂了承乾宮那位去.” “可......可太上皇防備她至此,皇上也不喜她,她便是成為了皇后,不也是空有那個身份而已嗎?她圖的什么?”如姍覺得不可思議極了,她知道和珅經(jīng)常哄著太上皇,左右朝政,但從來沒想過,和珅會請下了這樣兩道圣旨,這太荒唐! “和珅要的簡單,就是他的族人成為了皇后,至于貴妃冬晴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他才不管,至于冬晴那個人,自來是個徐徐圖之的,天長日久,說不得她哪日就翻身了,一個皇后的名,就足夠她擺布咱們的了.”宛瑤摸著肚子,也是無語之至了,太上皇要管事兒,去管自己的那堆太妃去啊,插手兒子的事兒,真是...... 可真真說起來,颙琰的皇后是誰,太上皇還真有資格插手,不是抬舉冬晴,說不定就是另外尋了個人抬進(jìn)宮來呢. “你我現(xiàn)在就去毓慶宮找皇上,讓皇上想辦法.”如姍拉著宛瑤就要往外走. 宛瑤停住腳,不肯走,嘆氣道:“皇上也憋悶著呢,想他這么憋悶的皇上,他怕是頭一個了.” 如姍有心想說,往前頭數(shù),有攝政王多爾袞,有鰲拜,也不是哪個皇上都順風(fēng)順?biāo)?可如今擋在皇上面前的是他自己個兒的皇阿瑪,這就比較悲劇了,打不得,罵不得,管不得,惹不得的......真真氣死了人. 在毓慶宮的颙琰也得了消息,的確是氣得要嘔血了:“這后位,朕說什么也不能讓她來做!” *** ☆、 第105章 景馨望著眼前的明黃圣旨,滿臉的不可置信:“這......不可能!” 貴妃冬晴略有些得意的將那圣旨重新卷好,挑眉看向景馨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御筆親書,玉璽印下,無從更改.” 景馨默然,指尖一點(diǎn)點(diǎn)蜷起:“你要我做什么?僅僅是認(rèn)同海姑姑的話,是皇后給三阿哥下毒嗎?皇后病勢危重,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還是未知之?dāng)?shù),貴妃又何必多此一舉?” 貴妃笑著冷哼一聲:“你倒也不是個蠢笨的,可惜被純妃與如妃都拋棄了,就為了一個跟傻子似的信貴人,你們這一批秀女,著實(shí)有趣至極,非要玩什么姐妹情深的戲碼,最后還不是姐妹反目了嗎?” 景馨猛地一怔,片刻才幽幽的重新落座,自嘲一笑道:“原來如此,海姑姑自始至終只忠心貴妃一人,信貴人與慶禧親王的事情,被那么多的人撞見,怕也是貴妃娘娘的手段吧.” 貴妃淡淡一笑,在景馨的對面坐下:“你這個時候才知道,怕是遲了,我原想算計的人是純妃,可沒想到純妃瞧著蠢,卻是個精明至極的,早早的把三阿哥轉(zhuǎn)了手,好在你也不至于太愚笨,倒也能用.” 景馨苦笑著,不知是笑自己的境地,還是笑貴妃夸贊她不愚笨,景馨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發(fā)髻上的流蘇釵,端莊嫻雅的說道:“罷了,終歸是我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才踏入這萬劫不復(fù)的境地,雖有你這幕后推手在,但歸根究底,還在我身上,貴妃有什么要做的,直說就是了.” “不讓你做什么,就是認(rèn)同海姑姑所言而已,當(dāng)著純妃,如妃的面,認(rèn)同海姑姑所言,將謀害三阿哥的事情,推到皇后的身上,左不過她快死了,也不差這一樁,總比這罪名落到你這個養(yǎng)母身上為好,你說呢?”貴妃噙著抹陰鷙的笑容,如同鬼魅,這大半年的圈禁,貴妃冬晴失去了保養(yǎng),形容憔悴,瞧著竟是如同四十幾歲的婦人一般. “那我能得到什么?”景馨冷漠的問道:“凡是總要對我有利才可以,不然我何必費(fèi)這個力氣?貴妃娘娘莫不是以后都想用這個把柄威脅著我做事吧.” “倒是個會算計的.”貴妃冬晴淺淺一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何?待我登上后位,你便是貴妃,而且三阿哥也由你繼續(xù)撫養(yǎng).” “聽起來倒是不錯.”景馨站起身來,做了個送客的手勢:“那么貴妃請吧.” 貴妃冬晴滿意一笑:“本宮最喜歡識時務(wù)之人,你比那個純妃可強(qiáng)了不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兒,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本宮自然會給你無窮無盡的好處,讓當(dāng)初欺你辱你之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的仇,我自己會報,不勞貴妃娘娘出手.”景馨神色淡淡的,往暖閣行去. 暖閣中,三阿哥躺在小榻上,海姑姑正坐在床榻邊,一勺一勺的喂三阿哥,景馨一眼瞧見,猛地上前,將藥碗打翻,對海姑姑怒目而視:“你給三阿哥喂得什么!” 海姑姑平靜至極,仿佛行尸走rou一般:“景妃娘娘不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貴妃了嗎?那么事情宜早不宜遲,自然是要三阿哥可以繼續(xù)發(fā)高燒的藥.” “你!”景馨抱起床榻上的三阿哥,毫不猶豫的給了海姑姑一巴掌. 海姑姑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淡淡笑著說道:“奴婢是個將死之人,早死早投胎,沒什么不好,貴妃答應(yīng)了奴婢,只要奴婢應(yīng)下,奴婢的兩個兒子,都會有極好的前程,奴婢一人生死,能換來這些,值了!” 海姑姑如同提線木偶般的走了出去,景馨抱著哭鬧不止的三阿哥,想哭,卻連眼淚都落不下來. 景馨苦笑著,最后“啪”的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用了十足的力氣,臉上火燒火燎的疼,若不是她當(dāng)初鬼迷心竅,怎么會被逼至此,到底自作孽不可活. 貴妃所謂的將罪責(zé)推給皇后,不過是要宛瑤與如姍與自己徹底的恩斷義絕罷了,這條不歸路,她已經(jīng)踏了上來,再沒有可以回頭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