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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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歇一歇,你不必伺候著了.”景馨一張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軟軟的,也終于接受了自己死后成為劉佳氏紫蓉的事情,即便這個事情那么的匪夷所思. 她以為,她要到地底下,才能給紫菡贖罪,卻不想,老天爺給了她另外一種方式. 景馨這場病,養(yǎng)了一個多月,身子才算是痊愈了,景馨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也熟悉了自己的身份,劉佳氏紫蓉,紫菡的庶妹,為了給紫菡報仇,成為了慶禧親王的側福晉,而她這次的病,是凝香園的兩個侍妾格格所為. 慶禧親王是個好色之徒,紫蓉又有從宮中帶來的福?壽?膏,病愈不過三日,就重新成為了王府的第一人. 這一日晨起,景馨對鏡梳妝,挽了小兩把頭,簪上一對兒珍珠流蘇發(fā)梳,雨鶯一邊為景馨戴耳墜兒,一邊低聲說道:“主子,凝香園的趙格格與張格格已經(jīng)在外頭跪了半個時辰了.” 景馨微微凝眉,這兩個格格,便是害死紫蓉的人,在假山后,推倒了紫蓉,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根本沒想到,紫蓉還能“活”過來. 景馨醒來后,一直沒有找凝香園的麻煩,可永璘連宿三日馨夢閣,早已經(jīng)讓兩人嚇破了膽...... “跪著吧.”景馨軟軟的說道,她要的,是這慶禧王府雞犬不寧,卻不是要人性命,她們既是不能死,那就活著遭罪好了. 景馨才裝扮妥當,便聽得廊下熱鬧起來,兩位格格嬌嬌軟軟的喊了聲:“奴婢給王爺請安.” 雨鶯一皺眉,喊著景馨道:“主子.” 景馨抬手阻了她,按著規(guī)矩迎了出去:“妾身給王爺請安,王爺金安.” 景馨不過略福了福身子,便自行起來,去挽永璘的胳膊,盈盈一笑道:“王爺怎么這會兒來了?” 永璘勾了勾景馨的下巴,香了一口,卻沒有回答,只問道:“廊下的趙氏和張氏是怎么回事兒?” 景馨莞爾,這永璘也是個有手段的,一面離不得紫蓉,一面又防備著紫蓉,容不得紫蓉做大. 雨鶯擔憂的看了眼景馨,卻聽得景馨溫柔輕語:“妾身正要去問呢,剛聽雨鶯說,趙格格與張格格早晨天不亮就過來了,妾身忙著梳妝,卻還是讓他們跪了大半個時辰,也不知兩人是怎么了,雨雁怎么叫起也不肯,妾身怕她們跪壞了,還吩咐雨雁送了兩個軟墊過去.” 雨鶯一聽,便借著沏茶的由頭,走了出去,沖著廊下的雨雁低語了兩句,雨雁立刻去拿了兩個軟墊過來,放到趙格格與張格格跟前,也不管兩人用不用,就走開了. 趙格格與張格格還琢磨著,見到了永璘,就不用跪了,哪承想這會兒送來兩個軟墊?這是要跪上一日? 屋內的景馨服侍著永璘用了些福?壽?膏,永璘便有些飄飄欲仙起來,再不復方才模樣. 景馨溫柔婉約的奉了盞茶,柔聲道:“王爺看,是不是讓趙格格與張格格起來?雖說妾身也不知,她二人為何天不亮便跪在妾身的馨夢閣中,但傳揚出去,總是妾身的不是,原本王爺對紫蓉百般憐愛,已惹得眾姐妹不滿,若是再......” 景馨適時的落下兩滴淚來,聲音愈發(fā)輕柔,帶著微揚的尾音:“王爺還是多去其他幾位姐妹那里坐一坐吧,妾身不求其他,只要能在王爺身邊服侍,日日能瞧見王爺便好,妾身還想多活上幾年,多服侍王爺幾年,待妾身年老色衰,再死不遲.” 景馨一番梨花帶雨,永璘才用了福?壽?膏,自承受不住,忙得為景馨做主:“本王知道,你上次磕碰的蹊蹺,你放心,本王不會虧待了你,既然她們想跪,就讓她們跪著去,這種苦rou計,在本王這里不管用.” 景馨垂下頭去,將自己的頭,抵在永璘胸口處,露出一抹笑意來,張口又道:“妾身聽說棲云閣的孫jiejie身子不適,王爺不若去瞧瞧?妾身原是想要親自過去給孫jiejie請安的,只孫jiejie卻不愿見妾身,也不知她身子好些了沒有,妾身心里,著實擔憂的緊.” 永璘聽著皺眉:“你們后院里,不是這個病了,就是那個病了,本王又不是大夫,要本王過去能頂個什么用?每天不是這樣的事兒,就是那樣的事兒,半點不讓人消停,本王回后院,圖的是個軟玉溫香,這些個雞毛蒜皮的事兒,甭讓本王聽了鬧心.” 景馨自溫柔以對:“王爺說的是,可惜王爺心儀的武佳格格還不能入府,若是武佳格格來了便好了,這府里有人打理,也不至于亂成這樣,讓王爺cao心.” “提起這件事,就讓人糟心,皇后死了就死了,還偏帶著本王不能迎娶繼福晉,如今皇兄都有了繼后,本王卻還得等到春日里,才能迎娶武佳氏.”永璘想了想,也就只有兩個多月而已,便道:“罷了,本王一會兒跟管事說一聲,把府里對牌先給你,你先替本王打理后院,等武佳氏入了府,你再把事兒交回去.” 景馨忙的擺手說道:“王爺,這如何能成?王爺還是交給棲云閣的孫jiejie吧,孫jiejie比妾身年紀大一些,能撐得住事兒.” 永璘對紫蓉,總沒有那么信任,現(xiàn)在聽得她推脫,反倒?jié)M意了幾分,道:“那也成,就給棲云閣,你專心致志的伺候本王.” 景馨倚在永璘身邊,唇畔卻是勾起一抹淺笑,棲云閣的那個側福晉,如今是真真的爬不起來,對牌交過去,那才熱鬧,她要的就是,這慶禧王府亂成一團...... 永璘又緩了片刻,看了眼墻上的大鐘說道:“時辰差不多了,皇后娘娘宣你入宮覲見,你換件衣裳,隨本王入宮去.” “皇后娘娘?”景馨驚訝的張口問道. *** ☆、 第114章 景馨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踏入坤寧宮的,雨鶯見景馨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手臂,輕聲安撫道:“主子不必擔憂,您進去就明白了.” 雨鶯和雨雁是如姍親自挑選,伺候紫蓉的人,早已經(jīng)跟碧溪通了氣,知道如今的皇后娘娘,就是原本的純妃娘娘,只這樣的話,不能明言,因而雨鶯這般說了句,是為著景馨可以心安. 景馨深吸了一口氣,拾級而上,她比雨鶯知道的更早,更明白,就因為明知道坤寧宮坐著的這位,是宛瑤,才會如此心下難安. 豌豆在殿門前守著,見到景馨,立刻笑著迎上來:“側福晉您可到了,皇后娘娘與皇貴妃都在暖閣里頭等著您呢,您隨奴才來.” 景馨看著豌豆,覺得格外親切,不過一個多月沒見,豌豆早已經(jīng)不似當初那般小小的模樣,頗有些掌事太監(jiān)之風,引著景馨前行. 景馨卻是意外,沒想到紫蓉竟被宛瑤與如姍如此對待,不是去大殿,而是去暖閣,暖閣里,一般只有親近的人,才能進得去. 景馨遲疑著,步步前行,暖閣中,宛瑤與如姍一左一右的坐在羅漢榻兩側,如姍伸出右手去端茶盞,被宛瑤毫不客氣的拍了手背:“用左手,傷筋動骨一百天,不足百日,不許你用右手,回頭你不能提筆寫字,我找誰收拾內務府的那幫偷jian?;呐艂?” 景馨看著羅漢榻上的兩個人,神情微怔,仿佛她根本沒有死,還好端端的,仍舊是她們的景馨,宛瑤也曾那般的親昵待她. “側福晉?”豌豆善意的提醒,景馨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給兩人請安. 宛瑤卻是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一時驚著了,沒反應過來,也是有的,沒得在乎那些虛禮,賜坐吧.” 宛瑤話音才落,花嬤嬤就端了一個紫檀木大肚繡凳來,引著景馨坐下,壓低了聲音與景馨說道:“您是明白人,出宮后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景馨一愣,才明白過來,花嬤嬤是提醒她,宛瑤身份的事兒. 景馨頷首,這才在宛瑤與如姍的對面坐了,三人圍成了三角形,花嬤嬤則端了一盞腌漬的酸梅茶湯,遞給景馨. 景馨看著這碗茶湯,才驚覺,自己如今是劉佳氏紫蓉. 宛瑤上下打量了景馨兩眼,道:“先前的事情,本宮都聽說了,你還好好的就好,不然本宮可就對不住你jiejie了.” 景馨牽強的笑了笑,不知該如何作答,又聽如姍說道:“雨鶯說,是王府里的兩個侍妾,把你給撞倒了,你也沒把她們如何了去,要本宮說,你不必如此委曲求全,還是那句話,只要慶禧親王死不了,本宮與皇后娘娘就會護著你.” 景馨淡淡一笑,才明白,原來紫菡死后,宛瑤與如姍做了這么多的事情. 景馨一一將府中的事情,說給兩人聽,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竟隱約與宛瑤的相像,待一番話說完,才發(fā)現(xiàn)宛瑤愣愣的盯著她瞧,不知在想著什么. 如姍輕輕的碰了碰宛瑤,關心的問道:“怎么了?” 宛瑤默了默,輕笑著說道:“沒什么,就是覺得紫蓉有點像......紫菡.” 如姍莞爾一笑:“她們是兩姐妹,雖說不是一個生母,但有些相像也是難免的.” 如姍不以為意,溫聲與景馨說道:“這次宣你入宮,一則是為著給你撐腰,做臉面,二則是為著武佳氏的事兒.這慶禧親王一直盯著武佳氏,論規(guī)矩,到了四月里,先皇后的百日過了,武佳氏就要入府,我著人打聽了下武佳氏的事兒,這會兒與你說一說,也免得你心里七上八下的.” 如姍溫聲念道:“這武佳氏是個溫柔敦厚的,尋常不大愛說話,性子沉悶,因為是府里頭的長姐,自小養(yǎng)成了事事忍讓謙卑的性子,她這樣的入府,必定不會容不下你,也不至于耳根子軟到,被人挑撥,就拿你說事兒. 你方才說,慶禧親王要讓你打理后院,你給推了,這個推的就好,這個武佳氏也是被教導嬤嬤,教導過幾年掌家理事的,只是她御下不嚴,識人不明,你們府里頭的另外一個側福晉孫佳氏呢,沒有那兩把刷子,卻是個貪權的,等著這武佳氏一入府,必定有番熱鬧要瞧,你只要抓住了慶禧親王,就能做壁上觀.” 景馨聽著如姍一點點的教導自己,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樣的滋味,倒好像回到了永和宮那會兒,她住在永和宮后殿,如姍事事與她說個分明透徹...... “怎么了這是?”如姍見景馨愣愣的,不由得皺眉問道:“莫不是身子還沒有養(yǎng)好不成?” 景馨慌忙回神,回道:“只是有些困倦,早上被兩個侍妾格格鬧了一場,讓兩位娘娘笑話了.” “這算什么?以后這樣的,你也不必客氣,不過兩個侍妾,處置了,回頭再送兩個過去.”如姍說完,才意識到,到底哪里出了岔子,她便是再送兩個過去,也是那不安份的,她們原本的目的,就是不讓慶禧親王安生. 如姍無奈一笑,說道:“罷了,慶禧親王被太上皇和皇上留下用午膳,午膳的時候,必定是用了酒水的,怕回去的時候,都要快晚膳時分了,你且先瞇一瞇,等一會兒午膳時候,再起來.” 景馨連道不敢,如姍卻道:“算不得外人,去吧,你jiejie那會兒,還與皇后娘娘住在一間廂房里過呢.” 花嬤嬤請景馨往碧紗櫥里頭去,景馨不敢爭辯,去了里頭躺下. 如姍看著宛瑤愣愣的神色,蹙眉問道:“你剛剛就有些不對勁,怎么了?” 宛瑤看著碧紗櫥方向,輕聲說道:“只是覺得,紫蓉的行為舉止,甚至說話的語調節(jié)奏,像極了......景馨.” 宛瑤這兩個字一出,在碧紗櫥躺下的景馨,渾身一震,眼角滾下淚水來. 如姍沉默了片刻,聲音也低微了下來:“你別胡思亂想了,景馨是倒在永和宮宮門口的,她走的規(guī)制不低,也不算委屈了她.” “人都沒了,什么規(guī)制,什么妃位,還有什么用?”宛瑤說道. 如姍道:“總比什么都沒有的好,我看你是閑的太厲害,都開始傷春悲秋了,有這個功夫,你不如好好的,把這次的秀女名單劃拉劃拉,慶禧親王的繼福晉武佳氏倒也罷了,二阿哥的嫡福晉要定誰?我可聽說,二阿哥最近在朝堂上勤快的緊呢.” “二阿哥?她瞧中了誰?”宛瑤有些悶悶的:“也不知怎么的,同樣是旁人的兒子,我如今瞧著三阿哥百般順眼,瞧見二阿哥卻是不舒服的緊,總覺得是瞧見了一只披著羊皮的狼.” 如姍塞了塊如意山藥糕,放進宛瑤口中,沒好氣的說道:“三阿哥同四阿哥一樣,是你親生的,旁人還沒胡說八道呢,你自己倒是胡說八道起來了,該打!” 宛瑤小口小口的咽下,頗沒好氣:“咱們中午吃鍋子,涮羊rou好了.” 宛瑤現(xiàn)在恨不能把二阿哥那張綿羊皮給扒下來,日日這么瞧著,可真真是堵心得慌. 如姍已經(jīng)習慣了宛瑤事事都能聯(lián)想到吃上去,因而點了點頭,就繼續(xù)說道:“聽說,二阿哥如今與戶部尚書走的極近,私下里,去過一次戶部尚書的別莊.” 宛瑤對前朝的事兒,一向沒那么敏感,只詫異問道:“戶部尚書阿里袞?他的女兒不是慶禧親王的嫡福晉?死了的那個?” “這都多久的老黃歷了?如今的戶部尚書是布顏達賚,他的女兒名喚韻兒,雖不是容顏傾城,但也當?shù)闷鸲饲f明媚這四個字.”如姍知道宛瑤對朝堂上的事兒不上心,自給她補課. “二阿哥想要娶戶部尚書之女?”宛瑤思量了片刻說道:“這事兒我知道了,等皇上晚上過來的時候,我與皇上提一提.” “恩,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不過如今成年的阿哥只有二阿哥一個,你身邊兩個小阿哥,可要萬事小心謹慎著才是.”如姍不放心的再次提醒宛瑤. 宛瑤應下,聽得外頭有嬉笑聲傳來,便笑著說道:“該是三阿哥玩耍回來了.” 宛瑤話音才落,就見胖乎乎的三阿哥跑了進來,撲到宛瑤身上:“皇額娘,容嬤嬤說,吃涮rou.” 宛瑤捏了捏三阿哥的鼻尖,寵溺說道:“是,吃涮rou,旁的話,學的那么慢,吃食上倒是快,還不快去凈了手面去,等著一會兒容嬤嬤端了鍋子來,就要用午膳了.” 三阿哥立刻被豆瓣抱了,往里頭的凈室去,如姍便笑著說道:“三阿哥說話晚,我還念著等三歲的時候,怕是還不能去上書房念書,如今不過兩個月,竟是已經(jīng)說的這樣利落了.” “感興趣的事情,他才學的快,不然你一會兒瞧著,那十幾樣的涮菜,必定一樣不差的能說出來.”宛瑤笑著,有吩咐花嬤嬤道:“嬤嬤添一份糖醋藕片,一會兒給三阿哥用,他的口味,倒是與我一樣的.” 如姍與宛瑤正說笑著,就聽凈室中,三阿哥軟綿綿的聲音,說了句:“額娘?” *** ☆、 第115章 轉眼就過了三個月,春暖花開都過去了,那些貪漂亮的,清涼的夏日旗裝都套了起來,宛瑤足足坐了百日的月子,總算是能出門了. 這第一樁,就是闔宮請安. 宛瑤這日從架子床上坐起來,抱著海棠紅的錦被,就不愿意動彈,瞧得花嬤嬤直磨牙:“娘娘,您耽擱半個時辰,那是給她們下馬威,若是耽擱一個時辰,那就是賴床躲懶,丟人現(xiàn)眼了.” 花嬤嬤跟宛瑤也不客氣,著實是沒見過大清朝哪位皇后娘娘賴床到這個時候,人都坐起來了,還不梳妝的. 宛瑤低眉耷拉眼的,此時有點懷疑人生. 人人都說做皇后好,宛瑤現(xiàn)下琢磨琢磨,也沒發(fā)現(xiàn)這做皇后到底好處是什么. 以前想的是,做了皇后,就不必跪著,不必受人磨搓,死后也能跟颙琰住在一個屋子里了. 可如今再想想,她做純妃的時候,皇后就不敢招惹她了,那她唯一的好處,就是死后能跟颙琰住一間屋子? 宛瑤這會兒合計合計,覺得不那么劃算了,死后的事兒,誰說的準呢,還是活著的時候,多一些利益,比較劃算,就比如這多睡一會兒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