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景勝:那就說,我聽著。 于知樂:我想問你個問題。 景勝:嗯? 于知樂:你喜歡一個女人都這樣? 景勝忽然就賣起了關(guān)子: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于知樂:說。 景勝:你喜歡一個男人是什么樣? 于知樂:不知道。 景勝:以前那個呢,雖然不想提到,但還是想問問。 于知樂:記不得了。 景勝:不知道,記不得了。 于知樂:? 景勝:我的回答也一樣。 于知樂:你在進行時,大前提就不一樣。 景勝:但回答還是一樣的啊。 景勝:我怎么知道喜歡別人是什么樣,我只知道我喜歡你才這樣。我記不得昨天是怎么喜歡你的,有多喜歡你,我只知道,今天的我還喜歡你,這就夠了。 于知樂:……嗯。 一個耐人尋味的回答。 景勝:要不明天試試? 于知樂:什么? 景勝:試著喜歡我一下? 于知樂:…… 景勝:怎么樣?如果我還喜歡你,那咱倆一拍即合,皆大歡喜。 于知樂:睡了。 景勝:考慮一下? 于知樂:晚安。 女人按滅手機,把手機丟回床頭。 都是套路,是只有這個人才會構(gòu)建起來的蠢兮兮的套路,但她還是不由自主地被繞進去了。 奇了怪了。 — 翌日,于知樂去接他。 景勝一上車,就一臉“人逢喜事精神爽”問:“想好了?” 于知樂裝不明白:“什么?” 景勝期待眼:“喜歡我?” 于知樂答:“沒想,”頓了頓,補充:“不想?!?/br> 景勝不惱火,也不傷心,依然笑瞇瞇:“那明天再說?!?/br> 此言一出,于知樂驚覺,原來這混賬,一直再給她洗腦。 全天候不間斷地在她跟前刷“我喜歡你”存在感,進行鋪墊。 再給她反復灌輸“考慮一下他”、“喜歡他一下”的念頭和目的,進行耳濡目染,不知不覺扎根到她潛意識,然后她的大腦,就也再也甩不開這只名為景勝的黏皮蟲了。 于知樂隨便搭腔兩句,便不再和他講話。 — 到了公司,景勝單手揣兜,目不斜視往自己辦公室走。 剛一進門,就見自己辦公椅上坐著一位老者,身旁立有妙齡女郎。老人身穿中山裝,望向景勝,一臉慈眉善目的笑。 “爺爺?!本皠倨擦似沧?,走到班臺旁邊。 老人自下而上打量他,打趣問:“阿勝,爺爺坐你這位置,你沒意見吧?!?/br> 景勝瞄了眼落地窗,挑眉:“哪敢有意見,整棟樓都是你的,你想坐哪坐哪。” 哈哈,景炎華揚唇一笑,從純皮的轉(zhuǎn)椅上起來:“我今天來找你也沒什么事。” 秘書趕忙把鍍金的手杖交到他手里。 景勝嘟囔:“肯定就事?!?/br> “就想看看你,”景老總問:“你是不是瘦了?” 景勝刮了刮臉頰:“有嗎?那我肯定又帥出了一個新境界?!?/br> 臭美小子,也不知道像誰。景炎華哼了聲:“估計是陳坊那項目忙出來的,磨人,是吧?” “可不是嘛——”景勝無限認同,就差拍個大腿表達情緒了。 “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景勝長呵一口氣:“到談補償階段了,你知道的,那邊人死軸,尤其那些上了年紀的,比你還軸?!?/br> 景炎華失笑:“我怎么軸了?” “行吧,您完美無缺,是我學習的榜樣。”景勝假惺惺贊美道。 “哈哈?!崩先诵Φ酶鼩g了,又與他閑聊了一番家常才離開。 “抓緊了??爝^年,年輕人都回來了。” 走之前,老人在他肩上一拍,力道很輕,卻是寄予厚望。 “我懂?!本皠偎退介T口,心知肚明笑著。 等爺爺一走,他回到辦公桌前,面色卻逐漸凝固了些許。 — 下午,景勝又回了趟陳坊,擔心于知樂白天送蛋糕沒空,所以他也沒刻意吩咐她來接,而是譴宋助理直接找了輛閑車送他過去。 去徐鎮(zhèn)長家之前,他讓宋助先把車開到思甜蛋糕店。 宋助理有些糾結(jié):“景總,咱們先辦正事吧——于小姐晚上都和你見面了?!?/br> “別廢話,”近伊情切,景勝一臉焦慮:“我就看一眼,我好久沒看到蛋糕店里面的她是什么樣了?!?/br> “……”于小姐難不成在不同場合還會變臉不成? 上司態(tài)度強硬,小助理自然也不好多言,老老實實把車駕到了蛋糕店附近一棵樹下。 掛好p檔,宋助稍等片刻,見后座一直沒動靜,不禁回頭,卻見景勝緊蹙著眉,遙遙打望著一個地方,似乎在判斷什么。 宋助愣了愣,也循著他目光找去。 午后日光融融,玻璃櫥窗都略顯晃眼。 但依然可以看清的是,甜品店門口,一男一女對面而立,似乎有所交談。 女人背對著他們,身姿纖長窈窕;而男人的面容很是陌生,他穿搭隨性,有種頹靡的帥氣。 但不知為何,宋助依稀感覺到—— 身后的景總,一定認識這個人。 ☆、第二十五杯 同一天的十點左右,于知樂來了蛋糕店。 一路上,她風馳電掣,奔軼絕塵,因為張思甜昨晚睡覺前就提前告訴她今天有個hello kitty主題婚禮甜品臺單子,急需人手,讓她盡早過來。 到了之后,于知樂腳不沾地的忙到下午,把最后一根棒棒糖扎好,拉扯了一下嫩蝴蝶結(jié)使之相對稱,于知樂才打算把它放進包裝盒里。 張思甜輕輕攔住她,笑著說:“數(shù)量夠了,這個你收著,你做的,就當自己給自己的回扣和獎勵吧?!?/br> 于知樂也跟著確認了下個數(shù),盒子里已經(jīng)有18根,確實多了一支,她便不再擺進去,垂眼和那個粉嫩綿軟的貓臉面面相覷了幾秒,她把它塞到了自己上衣口袋里。 屋內(nèi),面粉在半空彌散,烤香縈繞鼻端。 而窗外的深巷,屋檐與枝杈的碎影在不斷變幻,訴諸著時光的靜遠悠長。 突地,一簇鈴響驚擾了還在做最后裝盒工作的于知樂,以為是什么客人來了,她擱下手里東西,轉(zhuǎn)出烘焙間去開門,卻看到一個許久未見的男人就在門間。 嚴安,她的前男友。 玻璃門半掩,他手搭在上邊,將進未進,像在遲疑。 嚴安自然也看見了她,努力挽起了弧度很弱的笑。這笑有些客氣,有些討好,也有些……害怕。 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畏懼什么。 可能是女人磊落的面色,也可能是她淡漠的眼神,又或者是她自己也許都沒有察覺出來的、那些防衛(wèi)而抗拒的微小姿態(tài),他也無法明晰。 莫名升騰的怯縮,讓他沒有再繼續(xù)往里走,而是回去了外邊。 于知樂駐足,停了幾秒,最終還是走上前,跟了出去。 上回有別的事打岔,這次他又找上門,她也剛好想把話說清楚,不愿再這樣帶水拖泥。 兩人立到了同一片屋檐下,不等嚴安開口,于知樂就開門見山:“有什么事說吧。” “沒什么事,”一塊影子罩著自己,嚴安身上發(fā)冷:“你沒聯(lián)系我,我只能來看你了?!?/br> 于知樂莞爾,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他,不說話。 嚴安也靜靜打量起她,原來她都和他差不多高了,他看她得用上“平視”這樣的形容詞。不過,那年十八歲的她,似乎也已經(jīng)擁有這樣纖秀的身姿,可她在他記憶力,總是個小女孩,她露齒的一笑,是有魔法的,能讓她渾身上下都能籠上一層水靈靈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