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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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頭還有書簽夾著,葉清弋翻開正在看的,飛快掃了幾眼,看完嘴角抽搐。 什么強盜霸市,強搶民女,成親當日莫名暴斃,映射誰呢?葉清弋生氣,火速把書簽夾回去塞進了書架。 再往邊上找,找到本厚重的《麋麋起居錄》,書頁泛黃了,字跡也淡了許多,不知筆者是誰,可翻看了幾頁,葉清弋便能猜到這是嘉陽公主的手記。 葉清弋有些激動,沒準手記中會有他想找的真相,可他翻著翻著就發(fā)現(xiàn),起居錄中記下的盡是些瑣事雜事,可畢竟關系到戚棲桐,葉清弋還是很認真第看了起來。 倒也有趣,戚棲桐的乳名竟然喚作“麋麋”!很快,葉清弋便從記錄中知道了戚棲桐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 “麋麋會爬了,拖著兩只小腳也爬得飛快,他很愛爬,但在他入睡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他的腳尖磨破了,這傻孩子還笑?!?/br> “麋麋還是只會說麋麋,但他很聰明,他聽得懂話,宮人的小孩不懂事笑話他,他偷偷爬到床底下躲起來了,躲著躲著睡著了,鼾聲不小。” …… “麋麋生辰快到了,我問他想要什么,他說想騎麋鹿,我答應他了,派去的人還沒回來,希望這次能帶回真正的神醫(yī)。” 嘉陽公主的記錄十分冗雜,不過寫些孩童的起居日常,可葉清弋翻得入了迷。 他將火折子咬在嘴里,指腹摩挲著頁尾濃淡不一的字跡,這里,記載著又一次治療的失敗,很容易猜到,輕微皺起的地方是公主落淚的地方。 這種痕跡并不多,更多的是字里行間中溢出雀躍,雀躍著戚棲桐每一天的進步,盡管這種進步對于同齡康健的孩子來說,微不足道。 戚棲桐天生聰穎,開蒙的老師夸了又夸,可肢體實在笨拙,每每自己穿衣穿襪,總是弄得亂七八糟,秋瀾和伍嬤嬤看見了就要幫的,但嘉陽公主不讓,勒令時年六歲的麋麋從今往后自己更衣。 “孩子穿不好就要哭,哭破了眼皮,是我哭破了眼皮,秋瀾也怪我嚴苛,沒法,麋麋總不能一輩子都靠著旁人,如此看,我竟是個黑心娘了?!?/br> …… 瑣碎的記錄止步于建光八年,葉清弋記得,那一年,月氏開始頻繁侵擾大盛邊境。 記錄從建光十年開始,整個起居錄被一種憂傷的氛圍所籠罩,葉清弋從越發(fā)模糊的字跡推斷,當時的嘉陽公主已經(jīng)無力回天了。 記錄還在繼續(xù),并且日漸瑣碎,不止舉動、神情,連戚棲桐當日所穿的衣服都要記錄下來,像是要刻在腦中,永遠也不要忘記。 起居錄止于建光十年八月十三日,與之前的記錄截然相反,嘉陽公主以血成墨,潦草地劃下八個字: 麋麋,阿娘有愧于你。 “啪”一聲,葉清弋飛快把起居錄關上塞回了書架,隨后很快將火折子弄熄了塞進衣襟里,黑暗中的他什么也看不到,也不讓人看見他。 只聽得“吱”一聲,極細微的響動,是葉清弋脫力靠在書架上,書架子移位摩擦出的聲響,這動靜太小,沒掩蓋住一記抽泣聲。 這倒是把葉清弋自己嚇了一大跳,他埋首進臂彎中蹭著眼皮,心想,起居錄上的麋麋止步八歲,孩子能有什么錯?麋麋就是可憐慘了! 可是這些為什么他都不知道?上一世的戚棲桐也從來沒透露過,他以為以戚棲桐的尊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必……不必過得如此艱辛…… 葉清弋如此想著,又是愧疚,連從窗外漏進來的月光都不肯碰,挪著藏著徹底躲進了黑暗中。 過了今晚,只要過了今晚,他就當自己什么都沒見過,在沒有確定戚棲桐對葉家的打算之前,他不會再憐憫。 “你在干什么?” 書架外突然亮起一道燭光,秋瀾正陰惻惻地看著他,在她身后,門口大敞。 能留在嘉陽公主身邊的豈能是一般人,也是葉清弋沉浸在情緒中大意了,沒有在她靠近書房的時候就立刻察覺,此時被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先機,只能如實相告。 他抽出放才翻過的起居錄,無不傷感道:“君上曾經(jīng)跟我說過,成親當日最希望阿娘在場,如果當年嘉陽公主沒有積勞成疾,只怕現(xiàn)在一切都不一樣了?!?/br> 他半夜獨闖書房,跟賊人一樣的行徑只是為了看嘉陽公主的手記?秋瀾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并不十分相信他說的話。 葉清弋不打算接下她的猜疑,自顧自地說道:“沒想到早在十一年前,我們?nèi)~家就與公主殿下結(jié)緣……我父親當年正是……” “你父親當年正是在武威城立下戰(zhàn)功得以封將?!鼻餅懞芷届o地說道。 “彼時我就在殿下身邊,親眼見到你父親救下幾十名涼州婦孺老幼,帶著身邊數(shù)百人,冒死回頭與月氏萬人纏斗。” 門窗未關嚴,夜風吹熄了秋瀾手上的燭燈,葉清弋看不到秋瀾的表情,只能看到她那雙抓握燭燈的手,猙獰成爪。 “你父親帶領的隊伍,有半數(shù)是涼州百姓,能以一當十的只你父親一人,寡不敵眾,很快就要敗下陣來,而之后殿下的出現(xiàn),不僅帶來了臨時籌建的援兵,也讓抵御的百姓士氣大漲,葉大人,你很驚訝?因為我說的你根本無處查證,對嗎?” 秋瀾的聲音帶著涼意襲來,首先侵襲了葉清弋的脊背,他此刻已經(jīng)是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