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顧南城到的時候,四合小院門外看了好事者,像是在看故事一般,眼睛帶著好奇頻頻往里張望。 他獨自走的格外大步,不理會外面看熱鬧的村民。 只等他到了院子,祥林嫂立刻撩開門簾,臉上掛著愁苦,“南城進來了,進屋里來吧?!?/br> “找我過來是何事?”他站在門外,勢必問清楚了才敢進去。 懷義從門內(nèi)出來,看著他說,“是我讓我娘找你來的,竇氏母女都在屋里,你進來吧,這事還需要解決?!?/br> 他是個很嚴肅的人而自持的人,若他不說清楚,他應該不會進來,懷義覺著還是有必要解釋清楚。 “事情你們?nèi)绾谓鉀Q?這事是她錯在先,不管是送官還是私聊,我不攙和?!弊哌M懷義,這小子眼神太過深沉,看著讓人覺著不喜。和之前那個懵懂無知的傻小子完全不同,像是變了人似。 “沒辦法送官,她懷孕墮胎說是我的孩子?!?/br> 只有他知道,那個孩子根本和他沒任何關(guān)系,但那個掉了的孩子是他造成的。至少他這樣認為,剛才和竇氏爭執(zhí)推了她一把,那個孩子就那么巧合的掉了。 他覺著事情貌似嚴重超出他能控制的范圍,他經(jīng)驗不夠,不能完全解決了。 顧南城沒問,走近。懷義撩開簾子讓他進去。 屋里坐著四個人,除了竇氏母女還有一人,村長。 “村長在這里,讓村長解決便好。”他站在門口位置,并未再進入。 “我拜托村長讓竇氏母女離開戈壁村,再也不許回來。而竇氏那個女人,如何解決看你說吧?!?/br> 懷義也站著,眼神望著顧南城,帶著一絲退縮,面上偽裝的很好,他還是不敢和這個男人對視,懷義心中明白。 “什么條件?”懷義詢問他的意見?他覺著其中肯定有條件。 “不管什么條件你都答應我,我便放那女人一次。我知道你肯定能做到。”他語氣輕顫,帶著緊張,他在害怕他會拒絕。 沉吟之后,顧南城搖頭,“我不能答應,這個條件太苛刻?!?/br> “若我說一件事,你就不覺著苛刻了。” 他想,把看到的東西說出來,或許他就答應了,只是現(xiàn)在肯定不能說。 村長和竇氏母女都在,懷義不打算說。 他承認,他成功的被這小子挑起了興趣,“好,我就等你說了之后再決定。” 懷義和他說了什么?顧南城站難搞的一個人竟然答應了,村長和竇氏各懷鬼胎,瞧著顧南城和懷義從隔壁房間出來。 他剛才還淡然的臉上,徒增了怒氣,剛才垂放在身側(cè)的手握的緊緊,村長眼神觀察仔細,心中好奇卻不敢問。 “你們走,別再我家,趕緊出去?!睉蚜x擺擺手,不耐煩的看著竇氏母女,讓她們趕緊滾來。 出奇的是,竇氏母女不敢出聲,竇氏和竇水靈扶住竇水心往外走。竇氏踏出門外的時候,看了下南城,張張嘴不敢再說。顧南城臉色太黑,陰煞疏離。 村長作證,這竇氏母女今后恐怕再也不能來戈壁村,誰管她們今后是生是死。 外面大雪繼續(xù),她們走的時候又是一場大雪,三個人出了戈壁村,在雪地里走的艱難,這次真的是自作死、無人救。 竇水靈剛掉了孩子,現(xiàn)在便冒著寒冬大雪遠行,身體定是壞了,真真是活該。 四合小院安靜下來,懷義望著那男人。“什么時候做?” “哼,我說做到便做到,你好生呆著吧?!毙闹斜锏碾y受,他說的話真心讓人高興不起來,還是關(guān)于小娘子的。 賴皮五?地痞無賴,弄死他,不需要花費太大的力氣。 門打開再次被關(guān)上,懷義緩緩攤開手中,看著掌心中的冷汗,剛才他怕極了他不答應。還好、還好答應了,該死的人總歸還是要死的。 釋然了,終于不用在擔著一顆仇恨的心。 單純的少年,早早的成熟了一顆稚嫩的心,若是不曾見到,那一而再再而三的污穢之事,他還是那個趕著羊群心善明朗、兇猛下水救人的少年。只可惜,時間催人老,心過早的成熟可見不是一件好事。 祥林嫂從外面進來,瞧著懷他,“懷義,娘問你,那孩子可是你的?” “不是,我從未和她同房。”她那么臟,他碰不下去,惡心。 每次看到女人,他腦海里便出現(xiàn)賴皮五脫下褲子露著骯臟的身體在女人身上干的那種事,心生惡心,想吐。 他想,他這輩子或許不會碰任何一個女人。但腦海里卻想起另外一個女人,淡淡的笑,輕柔的語氣,一舉一動之間盡是高貴不可攀,他心喜那樣的女子,可世間能有幾個是那樣的。 無意之中,他把小娘子當成了他假想中另一半的模板。每個少年心中都有一個不能碰觸的美好,想必她就是吧! 告訴顧南城那件事,他肯定是存了私心。 三天大雪,終于停了。 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小娘子家更是熱鬧非凡,南鑫心思巧找了用南瓜做了燈籠,里面放了拉住,提著過來給夏天和安然玩。 廚房不小,南鑫知道里面有人在,不單單是荷香一人,便沒進去,隔著窗子,瞧著上面的冰花,隱隱看到里面走動的身影。 只看大概輪廓便知道哪個是荷香。 他滿足的帶著笑意,傻傻的像個呆子。 夏天提著燈籠戳戳南鑫,“叔叔,你笑什么?。靠粗白由敌?。” “夏天還小不懂事,去帶著meimei玩?!?/br> “我不小了,過了年就十歲了,叔叔,你是不是要成親了,也要生meimei嗎?” “誰告訴你我要成親了,還早呢,不許亂說?!?/br> “都在說,大家還說家里買來的女人,就是給你做媳婦的,對不對?我小嬸嬸長得好看嗎?” 夏天還沒見過那個買來的女人。 那個買來的丫頭老實本分的在顧家老宅帶著,并未經(jīng)常出去,夏天家里鎮(zhèn)上兩處跑,不知道也是自然。 荷香正巧端著一盤餃子從廚房出來,從他和夏天身邊過去,一言不發(fā)。 南鑫緊張起來了,夏天剛才說的話荷香應該沒聽見吧? “荷香,剛才夏天說的不是真的,我沒要娶媳婦,我心中……?!彼闹兄挥兴?。 夏天瞪著大眼瞧著他,等他未喊出來的話。 南鑫伸手敲了下她的頭,“看我干啥,趕緊去幫你荷香姑姑做事。” 新年新氣象,和睦的家庭熱鬧,讓冰冷冬天變得溫暖。有的地方卻因為人心而讓這個冬天變得更冷。 高陵和高湛齊齊給侯爺府老夫人拜了年,收下紅包。 家宴準備的很豐盛,不管是東坡肘子、清蒸鱸魚、烤鵝燒鴨,還是精品涼菜,都香的酥骨,美得鮮艷,讓人食指大開。 高湛和高陵坐在老夫人身邊,不敢亂動。 只等侯爺從外面進來,對老太太拜了年,坐在主位,身邊之人才開始布菜。年的味道很濃,但他們卻吃的不盡興,餐桌上盡是壓抑沉悶。 高陵更是夾了一筷子菜,不再動。 侯爺抬眸瞧著他問道,“今兒是新年,記得去看看你們母親。”人雖然瘋了,該盡的孝道還是要有。 “是?!备吡旮裢饴犜挼膽?。 高湛知道母親不再家,聽到父親的話以為可以出去,他知道母親在何處。 “父親,我也去,我也許久不曾見到小姨了,也想過去看看?!?/br> 他話落,腳被高陵狠狠踢到,這不帶腦子的,竟然說了出來。 侯爺啪嗒把筷子放下,“你再說一次?你母親不在府中?”本就不茍言笑的臉,瞬間帶了怒氣。他不笨,自然聽得出高湛話中的意思。 作為妾室跟在他身邊布菜的女人,嬌聲貼著侯爺耳邊說道,“定是從不見侯爺那次便不在府中吧,瞧著也有四個多月了?!?/br> ☆、029 高陵受罰 大雪下的越發(fā)厲害,高陵站在外面,身上披著衣服卻抵擋不住外面的冰寒,他渾身被凍的冷颼颼。北風太大,即使在宅院之中還抵擋不住嚴寒的入侵。 一頓年夜飯沒吃完,他和高湛被訓斥一番,他年齡大不該帶著高湛隱瞞。 男人在屋里看著外面的情況,眼神閃爍,抬起的眼眸瞬間壓了下去。 后再他身邊的小廝,洞曉他的心思,“侯爺,大公子在外面站的時間有一個多時辰了,外面天寒地凍,這身子……?!?/br> “他敢做就得承擔后果,侯爺府的夫人不在府,他豈能隨意隱瞞不說?!?/br> 他雖然這樣說,語氣卻緩和了不少。他知道現(xiàn)在再責備他們兄弟倆,也換不來那女人,反而讓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惡化,更加疏離。 身子板挺的筆直,高陵瞧了下旁邊聳立被積雪壓迫,只等積雪厚重落下,再次被彈起來的青松,他應該也要和青松一樣,有這樣一軀不被壓迫的身體,即使身體被壓彎了,他也需要那種彈起來繼續(xù)反抗的精神。 只是在侯府,他反而活的不如這青松,嘴角掛著苦笑,自嘲。 撐了傘,茯苓快速走到高陵身邊,手中拿著一件披風,看樣式,像是之前的老樣式,但顏色是沉穩(wěn)的深紫色,上端圍脖處是一層白色容貌,掂在手中厚重,穿上身上應該很保暖。 “大公子,侯爺已經(jīng)安寢睡下,您快快休息,別在外面凍著了。” 茯苓聲音說的極小,她和芙蓉倆人偷偷合計。芙蓉去前院看過,這時候,侯爺已經(jīng)是睡下,前院只剩下燈火明亮,幾個小廝在守夜,主子們已經(jīng)安寢睡下。 這才讓準備衣服的茯苓趕緊過來。 高陵猶豫,本想拒絕,他不是那種承擔不起的男人。卻發(fā)現(xiàn),自幼精貴養(yǎng)的身子,已經(jīng)凍僵,若現(xiàn)在不動,他可能難以邁出步子。 抬腳往前要走,卻一個踉蹌沒站穩(wěn),茯苓立刻扶住他,“侯爺真是心狠,這般懲罰大公子,這身子若是被凍壞了可怎么辦?!?/br> 按說,林子晴這個身為侯爺府當家主母的女人不管自己的兒子,她身邊的丫頭自然對他不會上心。難得是,茯苓和芙蓉對高陵十分上心。 簡直當成自個主子一樣照顧。 高陵抬眸,瞧了下身邊這丫頭,是母親身邊的人,但對他……。 很奇怪,是可憐他不能得到母親和父親的疼愛嗎? 不怪他這樣想,侯爺對高陵和高湛兩人懲罰的完全不同,冰天雪地讓他去院子里面壁思過,何等的心冷。 …… 大雪停了,外面的天氣反而變得更冷,小娘子和林子晴坐在家中,圍著火爐。 顧南城偏生在這般清閑的時刻忙碌起來,夏天也被他帶在身邊,馬車在雪地里走的很慢。他們到鎮(zhèn)上鋪子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到中午。 商鋪并不停業(yè),從年前一直年后,一整天都在忙碌。 馬東帶了個小廝在鋪子里呆了一整天,并未見任何一個客人上門。這樣的鬼天氣凍的人不敢出手,誰會出來買東西,他心想,東家很好,但這過年不讓人回家倒是有點不近人情。 好在年關(guān)這段時間多給了一些錢,不然他肯定要說必須回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