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節(jié)
人呢,處于一個好的環(huán)境之內(nèi),便能輕易的抹殺她所做的陰暗之事。 渾身一顫,楚素娥瞧著小娘子,倒是有幾分怯意了,她在千里之外戈壁灘上做的事她如何知道? “你、你胡說什么,什么污穢之事。這處的風(fēng)景好的很,但凡過來的人都喜歡呆在這處?!背囟鹦幕牛室膺@樣把事情岔開。 身邊過來,也有不少高門權(quán)貴的夫人,羅修在朝堂之中手握重權(quán),水漲船高,楚素娥自然也成了這些夫人們想交好的對象。 “對啊,這護城河畔也只有這處的風(fēng)景好了。不過,礙于我們身份高貴,我們也能多呆,約莫一個時辰也是要快些離開,若是普通之人,尚且能在這處多呆半天也沒人在乎。京城之中,大多文人墨客說這處是創(chuàng)作源泉,這處風(fēng)景最好。”這夫人說話也是有技巧,暗里諷刺,話說出卻讓你覺著沒那么明顯。 有人幫楚素娥說話,她心中自然是好,對著那夫人和善笑了些。 子墨靠近水邊,她這次來的目的只是想讓楚素娥知道。她做的一些事情,在京城之中別人或許不知,但不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讓楚素娥忌憚害怕、這就夠了。 小娘子伸手抓著洛塵,省的他亂跑,根本不瞧眼前那幾位身著華服的夫人。 “你要乖一些,我們也該回去了。有身份的人在這里也不過呆一個時辰,我們可不敢呆了半天,豈不是成了被人眼中沒身份的人。”子墨的話有些暗諷。 高陵聽了出來,“小姨說的哪般,你是侯府夫人的meimei,這身份不夠高么?” 子墨笑笑,并未當(dāng)真,“陵兒,你怎生還較真兒了?!边@孩子倒是真為她著想。 楚素娥聽到子墨的話,心中咯噔,早想知道這顧家小娘子到底知道什么事,奈何她現(xiàn)在就要離開,楚素娥心中察覺到有事情、便不想放他們離開。 她走到子墨身邊,剛想說話。 子墨本就不喜她的靠近,想側(cè)身躲到一側(cè),高湛在旁邊見子墨躲閃,以為是楚素娥想傷她,橫在旁邊伸腳踢了下去,高湛是侯府二公子,自然是有功夫在身,那一腳下去可是厲害了。 楚素娥之感覺腿腳一麻,本是想站好,卻彎膝要下跪。 子墨站在旁邊,“好意”伸手想扶她,卻被楚素娥推開,瞧著后面是橫桿,下面是水域,小娘子倒是真的在假裝無辜,暗中使力,往后猛地一扯,自己身子本就嬌弱也是沒站穩(wěn)。 高湛瞧著,立刻拉住小娘子,任由那推搡小娘子不得力而自己落入水中。 撲通~落水之聲。 高湛瞧著水域中撲通水花的女人,“真是活該,小姨不計前嫌好心想扶她一把,竟然想陷害小姨,看這落水的下場,現(xiàn)世報?!?/br> “救命、救命,賤人,竟然敢推我下水,等我上去看我不弄死你,不過是侯府的外戚,還真拿自個當(dāng)成蔥了?!彼袚渫ǖ呐瞬活櫺蜗蟮拇蠛粜〗?。 上面站著的人,除了子墨這邊,其他的人倒是有些慌亂,夢姐兒瞧著水里的人,大喊,“娘,嗚嗚,娘你等著,我這就找人來救你?!?/br> 夢姐兒瞧著身邊的都是一群女眷,倒是侯府那邊站著兩個年輕公子,她到夏天面前,娉婷施禮,“還請公子救我娘上來,大恩定當(dāng)重禮謝?!?/br> 夏天自然不愿幫,“自作虐不可活。” 碰了個軟釘子,瞧著侯府這邊的人是幫不到她了,夢姐兒這才柔弱十分的折身過到羅大夫人面前,“大娘,還請你救救我娘,現(xiàn)在雖是三月天氣,水里也是極冷?!?/br> “你倒是個心善的,快去前面找那轎夫過來,省的在水里凍壞了?!?/br> 真真是看了一場笑話。 楚素娥被人從水中救出,渾身濕透,盡顯狼狽,打扮精致的妝容也花了,比落湯雞還要凄慘幾分,眉眼之間本就不善,如此落水之后,加上滿臉怒氣戾氣,瞧著眾人眼神陰狠。 顧家小娘子這仇她是記下了,還有府中那位,見她落水不趕緊救她,還在旁邊似是瞧笑話呢。 也就楚素娥生養(yǎng)的那姑娘,上前扶著她,招手帶了兩個婢女,讓她們趕緊帶了楚素娥上馬車,作勢回家。 羅大夫人倒是知書達理,瞧著身邊那幾位夫人說了些體己話,也都回去了。 屏退身邊侍從,羅大夫人一人走到子墨這邊,輕聲道,“不知小娘子現(xiàn)在是否方便?” 夏天冷眸瞪她,頗為嫌棄,說道,“不方便,我娘也是受了驚嚇?!?/br> “說來也是二夫人這般無理才造成的,既然小娘子受了驚嚇,那就下次再約好了?!?/br> 瞧那羅大夫人面色溫和,倒像是沒脾氣似的,心中自由一番較量。 “小姨剛才可有傷這著,回去找大夫看看?!?/br> 高陵和高湛這邊關(guān)心的聲音,羅大夫人聽的一清二楚。 “找什么大夫,安然就在身邊,讓安然過來瞧瞧?!毕奶斐雎曊f。 安然到了跟前,摸著小娘子的手腕,像模像樣的說道,“手腕扭著了。” 這邊談話聲音被羅大夫人聽到,不免多想了些,這小娘子到真的像是受傷了,她有些奇怪,加上剛才并未看清楚,是誰先動的手。 若是按照楚氏那般秉性,肯定是她有什么把柄落在那小娘子手中,被人拿捏也是正常,偏生她性子不好,定是狗急了想咬人。 * 各自馬車離開,過了護城河畔,路分三個岔口,各自回去。 羅大夫人剛到家中,還未過了門,就被眼前這仗勢驚到。 知道楚素娥是個能耐的,哄的大人對她極好,現(xiàn)在又生了兒子,這地位在羅府比她好要高貴,她也不是那息事寧人的主兒,爭寵她是爭不過,這造作弄事也別想拖了她就是。 “大人安好,剛才不還是在書房議事,現(xiàn)在帶著meimei這么陣仗是為何?” “今日出門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二夫人弄了一身濕透回來?說你這羅府大夫人出門在外不幫自家人,反倒冷眼看笑話,我本是說過,家和萬事興,后宅安寧,我這朝堂之中才能安然無憂的為國辦事,你這次做法可不對?!绷_修似是不愿過來,挨不過楚素娥的哭哭啼啼哀求。 “大人說的是,妾身聽從便是。只是今日這事可不怪我,一切都是meimei自個做的,她只說了我沒幫她,可是說了是什么事?是她先靠近那小娘子身邊望向欺負人,再說,也不是別人欺負她不是,那小娘子好心扶她被meimei推開,也是傷了手腕呢。 再者說了,大人還是先問問meimei,她有什么把柄被人握著吧,我本是不求其他,只想好好的服侍大人起居生活,讓后宅落的安寧,大人還能不知么?我這身份終究底下,每次被meimei譏諷都是忍了下來,若不是她次次喊軒兒傻子,我也不會漸漸寒了心呢?!?/br> 羅大夫人好好的哭訴一番,嬌艷的臉頰,帶著淚珠,顆顆低落,越發(fā)顯得可憐。 羅修多情,愛權(quán)勢更愛美人,隱隱動了惻隱之心。 他對這羅大夫人還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會在羅大夫人生了智商低下的孩子,不曾厭惡,也是有寵幸這個女人。 從上次去戈壁灘之后,羅修也曾懷疑,這二房是否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后來查著查著,突然出了其他事情,去查楚素娥那事的人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去查其他事情,倒是沒怎么管。 聽了這大房這般說辭,楚素娥這女人應(yīng)該是有什么事瞞著他。 眼神陰狠落在楚素娥身上,“先回房去,最好你沒什么事,要真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后果不是你能承擔(dān)得了的?!?/br> 楚素娥一愣,寒蟬若驚,肩膀抖了抖,她何曾想過,不過半個時辰而已,這事情竟然開始反轉(zhuǎn),到了對她不利的一方。 該死的,那顧家女人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是否現(xiàn)在已經(jīng)說了出來。 * 時間匆忙,轉(zhuǎn)瞬五日已過。 這京城中,出了一些小道消息,不意外,全是關(guān)乎羅家二夫人的,私通陌生男子,閨中私生活混亂,怕羅家二公子也不是親生的。 羅家大夫人更是在暗中推波助瀾了一番,造謠生事。 街口左拐,往前走不出百十米前面一家酒樓,夏天過來,身后跟著兩人,從馬車上抬了一箱紅酒下來,緊隨而至。 進門之后,找了雅間,天香樓的小廝對夏天早就熟悉。 “公子這是菜單、” “今日不吃飯,是找你們管事,讓他直接過來就好,保證他喜歡這次見到的東西。” “公子稍等,正好今日管事在這處,我現(xiàn)在立刻去請?!?/br> 何管事在京城開了兩家酒樓,身份自然不同,人人稱呼為老爺都不為過,偏生他喜歡人成他管事,也喜歡這樣的稱呼,如此,便讓他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他不過是個管事,算不上什么財大氣粗的大老爺。 何管事進來,一眼便瞧見了那一箱紅酒。 “少東家這次帶來的東西,定是紅酒?”他走上前,眼冒精光,像一匹野狼,直直的看著那箱紅酒。 “確實是,特意送給何管事的,不收你錢。”夏天輕笑,她和何管事多年相處下來,不算仇敵也不算好友,勉強是個生意上的合伙人。 “不收錢可不像少東家的性格,還是說,是有事找我?”何管事不再看紅酒,眼神瞧向夏天。 “沒什么大事,只是想托你幫個忙?!?/br> “說吧,少東家親自找上門的應(yīng)該不是小事,若是能幫,我可能會出手相助,若是不能幫,那我何某人也就愛莫能助了?!?/br> 什么能幫?什么不能幫? 小事生活事可以幫,朝堂政權(quán)生意事不能幫!他可是精明的很。 夏天點頭,同意他得說辭,“放心,不是什么大事,之前你也知曉,我與那楊公子是朋友,出手相助他不接受,現(xiàn)在瞧他生活拮據(jù),想讓何管事出手幫忙一下,不管任何事情,只要他需要幫忙,我都希望何管事能出手,當(dāng)然這是在不損害您這邊利益的前提下?!?/br> “若是我能答應(yīng),少東家可給我什么好處?”這事,也不大,說幫是幫,不幫,即使說了幫忙她又不知。 不管怎樣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再者,他也愿意和那個少年攀談交好,現(xiàn)在若是出手幫助,將來楊公子謀得官位,對自己肯定會感恩答謝。 “好處,今后這紅酒我家有一成不下于三十壇放到你旗下的天香露販賣,我只收你個功夫錢,如何?” “好。”何管事似乎沒考慮,一口便答應(yīng)了。 紅酒這稀罕物,顧家做的最正宗好喝,既然夏天給了這么大的好處,只是讓他出面幫助一個少年,這買賣做的劃算。 * 從天香樓出去,林殊和趙強跟在夏天身邊,一同往商鋪那邊過去。 “少東家,這買賣我們做的不劃算,若是讓何管事去幫楊公子,豈不是何管事兩邊都得了好,沒有我們什么事了?” “何管事這人,不壞,但一旦涉及利益的時候,他會站在利益的一方,現(xiàn)在我們先用紅酒穩(wěn)住他。接下來的事誰說的清楚,且等著看就是?!?/br> “我還是不太懂?!彼氩幻靼咨贃|家的心思,根本猜不透。 “既然不懂那就不需要懂,顧家三家商鋪已經(jīng)打理好。繼續(xù)開、往前街再開一間成衣鋪子,玉石鋪子不是已經(jīng)準備妥當(dāng),可是準備的如何了?”她是有想壟斷京城生意的心,但得慢慢來。 瓦解羅府,像是沒那么快速,也沒那么簡單,現(xiàn)在她只能做到盡量不要單獨見到羅修,上次的事還有些后遺癥。 “那兩家鋪子已經(jīng)在籌備中,現(xiàn)在還沒有物品出來。少東家做成衣鋪子在這京城想盈利怕是有些困難,玉石鋪子的話,我們又沒有貨物來源了,這個如何做?” 這些事情都是交代林殊做的,他是準備好了鋪子,卻不見有貨物進來,現(xiàn)在商鋪之中只有空蕩蕩的貨架。 “成衣鋪子的事情,我后面有安排,你先做好手頭的事情,把貨架準備就成?!?/br> 夏天說完,坐在專門做賬的一間房內(nèi)。 顧南城帶小娘子出去逛了逛,回來的時候因為子墨想看看這邊,便帶她過來了,剛到門前,子墨立刻折身進入。 “你們少東家在何處?”顧南城問的。 “在里面做賬我?guī)^去?!闭乒褚呀?jīng)認識顧南城,面色尊敬,彎身弓腰的在前面引路。 夏天像是有知覺,抬頭便瞧見有人過來,“爹娘,你們怎么過來了。” “剛才和你爹爹出去逛了一圈,便到你這處看看,你還忙么?若是忙的話我們就先回去?!?/br> “不忙,娘進來坐。眼看到了三月底,你們說走就走,現(xiàn)在多了一些相處的時間,我自然不嫌了,我倒希望娘一直跟在我身邊?!?/br> “你都長大了,我如何能一直陪在你身邊,夏天出來是做大事的,但若是累了就回去。”終歸小娘子還是心疼自家姑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