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后方的看臺開始出現(xiàn)sao動。

    大概進了好球？

    起初溫久沒太在意，之后以看臺頂端那位置為原點，一種壓抑著興奮的sao動一圈一圈擴散的時候，她坐不住了，奇怪回頭。

    然后，直接陷入了僵硬狀態(tài)。

    擰著脖子不知道動。

    不可置信，又砰砰砰心跳，眼神十分自覺地緊緊追著，溫久明顯看見了紅色的十二宮隊服。

    裴蒼笙一直在講電話，無所謂地邊走邊單手脫下外衣，抖了抖拎在手上，只穿一件短袖。后面，康橋和紀里并排，微笑著交流。

    能看得出，他們剛下飛機，雙肩包還松松垮垮掛在肩膀上。

    宋嘉九在最后。

    他帽檐壓得很低，雙手放在羽絨服的口袋里，一言不發(fā)看路，不著痕跡躲開有可能的一些肢體接觸。

    四個人坐在了看臺右側(cè)，那里是領(lǐng)導(dǎo)的位置，溫久的導(dǎo)師就在旁邊。

    老教授轉(zhuǎn)頭好像說了幾句話，宋嘉九點點頭。

    一看見這位置，觀眾席上默，那些紛紛掏本子、手機之類，想擠過去的學(xué)生都不太敢動作了。

    好多領(lǐng)導(dǎo)，害怕。

    卻又忍不住激動，捂著嘴巴糾結(jié)得要瘋了，于是各班班委接到老師授意趕緊嘮嘮叨叨看牢了自己班人，“乖點，別動啊你們，格局大氣一點，一會兒給你們爭取簽名?！?/br>
    “班長……好想哭！四個，來了四個。”

    然后有人發(fā)現(xiàn)了更加不得了的事情，“國醫(yī)啊，絕對跟國醫(yī)有關(guān)系，這次又是國醫(yī)的比賽是不是！”

    這么一說。

    “對對對！就感覺國醫(yī)一定有關(guān)系，場上誰是家屬啊什么的，或者……”

    各種腦補，聯(lián)想……

    就在溫久后面，她聽見，連多余的反應(yīng)都沒了，只剩心跳，震得耳膜內(nèi)外都是嗡鳴。

    此時，中場休息。

    大屏幕立刻切到他們，溫久看見宋嘉九有些安靜地脫下羽絨服，右側(cè)的紀里接過來給他放到了空著的椅子上。他隨手將春季隊服外套的拉鏈拉到胸口，恰好露出里面短袖上的t標(biāo)。

    溫久默了默，挺開心的，自從她說過，他就很少再單穿一件短袖。

    沒等說話，楊杉的爪子猝不及防伸了過來圈在她的脖子上一個勁兒晃，聲音激動，“我的祖宗我的天??！這也太高調(diào)了，作為娘家，我快澎湃死了。”

    溫久清了清喉嚨，終于把視線全部收回來。

    “我也不知道怎么都來了?！闭娴?，她看手機，別說電話，半條信息都沒有。于是溫久主動找他，按了半天字刪掉重新按，最后刪刪減減就剩下“看見你了，平安夜快樂！”。

    緊緊握住手機，她抬眼去瞅大屏幕。

    宋嘉九覺察到信息，低頭。

    大概工作人員認為總特寫著人家臉十分不禮貌，下一瞬屏幕一晃，鏡頭切換到了場上啦啦隊，溫久明顯聽見后面一大片郁郁的抗議。

    領(lǐng)導(dǎo)席，宋嘉九的臉上有些笑意地給她回著，康橋就在一邊新鮮勁兒咬著嘴唇樂，“九哥你早該帶我們來啊，學(xué)生氣氛真好，想母校了?！?/br>
    宋嘉九看手機，沒說話。

    康橋又跟紀里嘰里咕嚕一陣聊。

    裴蒼笙忍不了，手臂一伸，把那張娃娃臉呼了過來，漫不經(jīng)心笑：“這么高興？”他手掌下，那顆腦袋認真點了下去。

    康橋解釋：“是興奮?！?/br>
    裴蒼笙松了手，重新懶洋洋靠回去，瞥了眼宋嘉九嘀咕，“無聊?！奔贝掖腋貋恚鬯懒硕?。

    “蒼笙哥，你有沒有給人捧過場？”

    康橋的聲音都十分開心，沒留意裴蒼笙的一瞬沉思，接著講，“我第一次當(dāng)觀眾給咱家屬加油啊。”

    他停住，顯然在等裴蒼笙的回答。

    裴蒼笙想了想。

    沉默了小一會兒，康橋覺得大概是沒有，吐吐舌頭，差點忘記他驕傲能看上的人少之又少。轉(zhuǎn)頭時，意外地聽見他說話了，“有?！?/br>
    “——?。俊?/br>
    裴蒼笙若無其事努努嘴，“去年就在這兒，護理對國際?！?/br>
    “——啊？”真有？

    看了看康橋古怪的表情，裴蒼笙慢吞吞把身子斜過去，雖瀟灑但談不上高興不高興，抬了手，拍拍他后腦勺，“所以才知道，溫久他們打國際沒戲啊。”

    “哦哦！”

    這邊在聊天，旁邊院長虛虛咳嗽一聲，想給自個兒學(xué)生爭取點福利，跟宋嘉九爺爺也算老相識，于是適當(dāng)建議，看能不能簽個名，不用多，讓一個系派幾個代表過來。

    宋嘉九點點頭，裴蒼笙他們倒覺得無所謂簽唄。

    消息一放下去，場上已經(jīng)不能用亢奮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