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節(jié)
河面上起了大風,幾次都讓船上搖晃得厲害。 傅雨對吳廷恩有了懷疑,用力把他推開,再次跑到佟燁身邊,一腳踢掉了聽他手中的手槍,又對著掌舵室的船長喊道:“停船,立刻停船!” “不許停船,誰敢停船,我就殺了他!”佟燁的手槍雖然被踢掉了,卻從口袋里掏出一枚手雷,直接拔了銷子,用手按住了引爆點。 這種是老式的手雷,有個銷子,這個銷子拔了之后,7秒左右爆炸,但是只要用手按住引爆點,就等于是銷子沒有被拔出,可以永遠不爆炸,一旦手離開了那個引爆點,7秒就會爆炸。 佟燁的精神是有問題的,真的把他逼急了,絕對會跟整艘船同歸于盡的。 傅雨的動作有了遲疑,就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傅雨:“小純,這次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跟我分開了!” “爸,她不是沈純,她是傅雨!”吳廷恩連忙阻止他傷害傅雨,想要沖上前救人,卻被他手上的那枚手雷逼退。 佟燁把手指松開了三秒,見吳廷恩后退了,才重新按上,說:“小子,別再跟我套近乎,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要幫我,你是為了她吧,而且你著小子私心很重,不想她跟那個開快艇的小子在一起吧?” 吳廷恩沒有說話,擰眉注視著他。 此刻,樊云和何麗婷追上了貨船,從船側(cè)用牛仔的套索把繩子套在了欄桿上,借著繩子爬到了甲板上。 “小雨!”樊云看到傅雨被佟燁挾持著,手上還握著拉了銷子的手雷,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姓樊的,別過來,否則我就和她同歸于盡!”佟燁抱緊了傅雨,不讓她有機會逃跑。 何麗婷的手里握著槍,卻沒辦法直接開槍,因為佟燁躲在傅雨身后,用傅雨完全擋住了他的頭。 “何警官,把槍放下!”他笑呵呵地命令道,“然后踢到河里去?!?/br> …… 何麗婷的表情有所遲疑。 “怎么,不愿意嗎?”佟燁陰陽怪氣地問道,突然就松開了手指。 “別亂來!”何麗婷連忙就把槍放到了地上,一腳踢到河里。 佟燁立刻就按上了引爆點,說,“現(xiàn)在,打電話給我叫一架直升機過來!”見何麗婷沒有樊云,立刻道,“快!” “好,你別緊張,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焙嘻愭媚贸鍪謾C,向總部匯報了情況,并且申請了一架直升機。 “直升機十五分鐘后到?!焙嘻愭酶茖σ暳艘谎?,立刻對著佟燁說道,“佟先生,你這么喜歡沈純,可千萬別傷到她,不如我跟她交換,我做你的人質(zhì)?!?/br> “你做我的人質(zhì)?”佟燁笑了笑,說,“你以為我傻?。“涯氵@么一個危險的人抓來做人質(zhì)?我是喜歡小純,所以我要跟她同生共死,我絕對不會放開她的。” “佟燁,你喜歡的是沈純,但是她并不是沈純!”樊云接著說道,“你放了她,我?guī)阋娬嬲纳蚣??!?/br> 他看得出來佟燁的精神有點問題,判斷力有點混亂。 “她不是沈純?”佟燁蹙眉審視著傅雨,搖頭道,“不,她就是沈純,她是的,是的!” “不是,她只是沈純的女兒,你放了她,我可以帶你見真正的沈純?!狈瞥姆较蜃吡藘刹?。 佟燁立刻搖頭,說:“不要!就算她不是小純,但是她們長得一模一樣!在我心里,她就是小純。我說過,一定要和她復婚,然后永遠在一起的,所以我一定要兌現(xiàn)自己的承諾!” “你已經(jīng)兌現(xiàn)了承諾了,你忘了?”傅雨接著他的話說著,用自己的方法自救。 “???我兌現(xiàn)承諾了?什么時候?”佟燁是真的精神失常了,蹙眉看著傅雨問道,“我為什么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們領(lǐng)證了嗎?” “領(lǐng)了呀,就是昨天,你忘了嗎?”傅雨示意樊云和何麗婷不要輕舉妄動,眼角的余光看著佟燁,繼續(xù)道,“你的承諾早就兌現(xiàn)了,我們復婚過了?!?/br> “那結(jié)婚證呢?在哪兒了,給我看看。” “在證婚人那里呀。”傅雨的臉上露出淺淺的微笑,說,“讓證婚人拿過來給你看,好不好?” “好,讓他拿過來。”佟燁點了點頭,看著面前的三個人,問道,“誰,誰是證婚人?” “我,在我這里。”吳廷恩舉手,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紅色卡包,“看,就是這個?!?/br> “咦,真的是結(jié)婚證嗎?”佟燁瞇著眼睛看著吳廷恩,對著他說道,“你慢慢走過來,把結(jié)婚證給我看一下。”說完,見他走了兩步,又警告道:“等一下,你可別?;ㄕ校駝t我們同歸于盡。” “好。”吳廷恩慢慢朝著他走過去,當接近的時候,緩緩伸出手,把紅色卡包遞到他面前。 佟燁本想自己伸手接的,這樣就不得不松開對傅雨的鉗制。 但是最終他卻并沒有這么做,示意傅雨說,“小純,你拿著結(jié)婚證,打開給我看。” …… 傅雨沒想到他的精神混亂,還有這么嚴謹?shù)乃季S模式。緩緩接過吳廷恩送上的紅本子,臉色越發(fā)凝重。 她緩緩打開,就在佟燁發(fā)現(xiàn)異樣的時候,吳廷恩一把抓住了佟燁緊握著手雷的手。 “貓貓,快離開這里!”他試圖讓傅雨逃離佟燁身邊。 “想得美!”無奈佟燁發(fā)瘋之后,力氣比普通人大很多,一把推開了吳廷恩,抓著傅雨一連后退到了船欄桿處。 樊云在這個瞬間,投射出了一把水果刀,打掉了佟燁手里的手雷,但是手雷掉在了甲板上,而且離開傅雨他們很近。 見狀,吳廷恩推開了佟燁,抓過傅雨的手,在最后的關(guān)頭跳下了河。 佟燁也因為吳廷恩地推撞,翻出了欄桿,掉進了河里。 轟的一聲,甲板上的手雷爆炸了。 樊云和何麗婷不得不倒地躲閃,緊接著不知道為什么,河里竟然也發(fā)生了爆炸。 “小雨!”樊云立刻從甲板上爬起來,沖向船欄桿處。 河面上爆炸的地方就是傅雨和吳廷恩掉落的地方。 樊云想都不想,直接跳入河中找尋。 可是反復多次都沒有找到那三個人的身影。 很快的,水上打撈隊也開始大范圍的搜索打撈,但是除了一些破碎的衣料,什么都沒有找到。 樊云在河里找了很久,四肢都泡白了,還是一無所獲。 如果不是樊奕過來把他拽到了岸上,他還不知道要在河里泡多久。 “小云,你理智一點,不管發(fā)生什么,你別忘了,你還有兒子要照顧!”作為長兄,看到樊云一蹶不振的樣子,直接就甩了他兩耳光,希望可以借此打醒他。 “沒有了小雨,家早已不成家,兒子能怎么樣?!” “混賬!”樊奕痛恨他的自暴自棄,又給了他兩耳光,說道,“你這樣子,就算小雨沒事,也不會想再看到你!小饅頭可是她的心頭rou,你不知道好好照顧兒子,還在這里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你想想自己得讓她多么心寒呢?!” 樊云低著頭,不發(fā)一言,但是有一句話是聽進去了,就是:讓小雨看到了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會心寒地不想見他。 “你要相信水上打撈隊,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是啊,樊云,我也相信小雨會平安回來的?!焙嘻愭眯睦镆仓?,隨著時間的一分一秒過去,生的希望變得越來越渺茫,但是只要沒有看到找到尸體,就還有希望。 他們必須堅定這個希望,等著傅雨回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水上打撈隊的人過來向何麗婷匯報情況:“出事點已經(jīng)接近入??诹?,加上晚上的風大,可能已經(jīng)進入凌海,我們已經(jīng)增派人手,沿著附近的海域搜索了。” “好,請一定加緊尋找。”何麗婷蹙眉看向一旁的樊云,知道他全部都停在耳朵里,只是因為還沒有任何消息,所以保持著沉默。 突然,有人抬著擔架跑來,說:“找到了,找到了一個了!” 樊云猛地抬頭,立刻沖向剛抬上來的擔架,發(fā)現(xiàn)上面的人并不是傅雨,而是吳廷恩。 “是你?小雨,小雨在哪兒?你不是抱著她跳下河的嗎?”樊云一把揪起吳廷恩的衣襟,將他拽到面前質(zhì)問。 吳廷恩有些呼吸困難,大聲咳嗽道,“放開,放開!” “小云,你別這樣,松開手,讓他說話!”樊奕拉開了樊云,就聽吳廷恩回憶道:“我抱著貓貓?zhí)潞又螅罡讼聛?,并且拿出了另外的手雷,想要跟我們同歸于盡。當時風浪很大,我跟佟燁糾纏的時候,被推開了,也就跟貓貓分開了,接著就聽到了爆炸聲。她,怎么樣了?” “你和她分開了?”樊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沖上前給了他一拳:“你為什么不抓緊她,為什么要放開手!” 吳廷恩被打得牙根松動,吐了口血,“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貓貓在哪兒?” “沒事,你想別激動,你受傷了,需要治療?!贬t(yī)護人員壓制住他,把他送上了救護車。 樊云痛恨地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用拳頭捶地。 何麗婷和樊奕用力把他拉起來,不讓他繼續(xù)傷害自己。 可是,結(jié)果水上打撈隊找了三天,都沒有找到傅雨和佟燁,大家的判斷就是他們被風浪和水流帶入了深海區(qū),不可能找到了。 樊云根本沒辦法接受這個結(jié)果,之后又動用了自己的人,繼續(xù)在海上搜索著,并且還讓人去了沿岸查看是否有遇難者被沖到岸邊。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轉(zhuǎn)眼竟然已經(jīng)一年了。 佟燁挾持傅雨失蹤的事情,算是漸漸平息下來。 只是在樊云心里,那是永遠的痛。只要沒有找到尸體,他就不會放棄尋找,在他心里傅雨一定沒有死,只是暫時沒辦法回到他身邊。 至于冷敖和沈純之間的誤會總算是解開了,但是沈純并沒有回到他的身邊,不管她的事情出發(fā)點是為什么,錯了就是錯了,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 不過,冷敖也說了,不管要等多久,他都會一直等下去,直到沈純出來,回到他的身邊。 樊家老爺子針對當時的事情重新調(diào)查了一番,算是了解全部的事實真相,也知道當年太過武斷,貫徹了錯誤的信念,害苦了無辜的沈純。 其實,當年的案子,藏起玉璽的是孫英杰。那時候,佟燁找到了孫英杰和王鳳,利用他們對沈純的愛和恨,制造了沈純和冷敖的誤會,之后又偽造證據(jù),嫁禍沈純私藏了玉璽,并且給她冠上通敵之罪,讓軍隊對其審問。 孫英杰又為了讓沈純對他有所感激,救她除了審訊室,本來按照佟燁的計劃,是要遠走高飛的。沒想到最后中了佟燁的jian計,被自己的老婆兒子開煤氣炸死了。 所有的一切,似乎是告一段落了。 但是遠在m國的鄉(xiāng)村小屋里,一個黑頭發(fā)黑眼睛的亞洲姑娘心情煩躁地砸著屋內(nèi)的擺設。 “我快悶死了,悶死了!”她的額頭有著一道很長的疤痕,五官卻和失蹤的傅雨一模一樣。 “海小姐,您別這樣,先生說了,晚上就會到的?!?/br> “晚上是幾點,幾點?!”海蕎抓起一個碗碟重重砸在地上。她不懂,為什么從床上醒來,就只能留在這個別墅里,哪也不能去。 保姆安德烈太太似乎是習慣她的任性了,閉著眼睛聽著一聲聲碎裂的聲音,說,“先生說了,最多9點。” “那現(xiàn)在幾點?”她停下腳步,轉(zhuǎn)身詢問安德列太太。 “下午3點?!?/br> “那還有6個小時呢!我聽到外面有熱鬧的音樂聲,我可不可以出去跟那些人一起玩一下?” “不行,先生說過,您的身體很虛弱,不可以出門的?!卑驳铝姨珱]有半點遲疑地拒絕。 海蕎聽后,氣得直接把茶幾都翻了。 安德烈太太只是靜靜的看著,等她砸累了,才對身邊的隨從說,“雜碎的器具,全部重新配一套回來?!?/br> “是?!?/br> 海蕎聽著安德烈太太的話,整個人都蔫了。 她耷拉著腦袋坐在沙發(fā)上,心情無比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