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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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隱硯忽而涌起股極強的淚意。 毫無預(yù)兆地。 眼前黑淵深深,睜目閉目,閉目睜目,一切都只有輪廓,一切都隱在沉沉無光中。 可就在幾個時辰前還對抗強抑的,不安的心魂,就這么收攏著歸了位,安然地存俯回那把被打理好的青絲中。 白隱硯使力咬住口內(nèi)的rou,卻仍沒壓下,氣息絮亂了幾次。 她聽見了。 他也一定聽見了。 可屋中仍是岑寂,沉暗深長。 第二日晨起,白隱硯醒來時,符柏楠已經(jīng)醒了。 剛起還不怎么清醒,她扭頭見到懶在春榻上的符柏楠,沒過腦子,脫口驚道:“督公?!你……” 兩相目光一撞,這才勉強回神。 符柏楠忽然笑了一下,一副不怎么想動的樣子,也沒過腦子,懶散道:“又是這個反應(yīng)?!?/br> “嗯?” “睡意初醒,見我在側(cè),你又是這個反應(yīng)。” 白隱硯打個哈欠,含糊道:“督公何曾見我睡——哈……睡意初醒?” “……” 符柏楠動作一頓,答不得話。 白隱硯也不多與他追究,攏好外衫下地,哈欠連天地去摸水壺爐子,腳步踉踉蹌蹌,還險些打翻了茶桶。 背后忽然插過來只手,枯長蒼白,指尖松松抓了她空竹狀的茶桶。 那手邊舀茶邊諷道:“拿個茶都能打翻了桶,一會蹲爐子守水燎掉眉毛,破了相,本督可不要你。” 白隱硯根本沒聽見,揉揉臉坐在桌邊,有些呆地看符柏楠過茶起浮,一鋪二鋪行云流水。 他捏著柄過來,極自然地傾出半杯,兩個杯子倒了三四趟,將溫過來的茶推到她面前。 “別燙了舌頭?!?/br> 誰這樣叮囑了一句,話語平鋪直敘著,兩分無意,三分綿綿。 白隱硯兩手捧著杯,依言小口小口地抿。 大抵她平日的柔順總透著若有似無的隱忍,而此時的白隱硯實在太乖了些,符柏楠坐到她對過,看了會她的呆樣兒,樂了。 他伸手微挑她下巴。 “醒了?” “……嗯。” “真醒了?” “嗯?!?/br> “本督親自大駕給你泡了茶,你不表示表示?” “……” 白隱硯默默看著他,半晌又打了個哈欠。 符柏楠拇指食指虛捏著她下頜,左右看了看,語調(diào)慵懶。 “叫干爹。” ☆、第三十四章 白隱硯連磕巴都沒打,竟真就乖乖地道:“干爹?!?/br> 符柏楠一下樂得更大了,嘴角惡劣得要掛上天去。 “再叫?!?/br> “干爹?!?/br> “再~叫?!?/br> “干爹?!?/br> “干爹待你好不好?” “好。” “那干爹早晨要吃桂花甜你做不做?” “……” 白隱硯一口飲干了杯中的茶,捂著臉揉了一會,掐掐眉心,再開口便是含笑的調(diào)子了。 “干爹想吃,女兒我就做?!?/br> “……” 符柏楠悻悻地收回手。 白隱硯又連灌兩杯,起身伸了個懶腰,隨意道:“今天怎么不去練武。” 符柏楠嗤笑一聲:“早練完了?!?/br> 白隱硯望望天色,“卯時才過半個時辰吧。”她扭頭,“怎么睡得這樣少。” 符柏楠踢踢踏踏走回春榻前,歪倚下去,沒個正形。 “慣了?!?/br> 白隱硯邊束發(fā)邊道:“師父說過,少眠易早死,”她拉著一把青絲打了個髻,“還容易禿頂?!?/br> “……” 符柏楠瞪了下眼本欲回譏,見她滿面認真,才發(fā)覺她并未玩笑,更不是咒言,她真的在勸他多睡。 他忍不住道:“你是不還沒睡醒。” “嗯?” “……” 白隱硯打開門,吸口氣道:“我去備飯?!币粋?cè)身,和氣急敗壞的十三撞個正著。 她不在乎這些,抬步要往外去,屋內(nèi)符柏楠懶懶開口:“站住?!?/br> 白隱硯扭回頭十三向著她跪在地上,才反應(yīng)過來這話并不是沖她。 “跟著才出宮幾天,規(guī)矩,都忘光了是吧?”符柏楠籠著寬袖,朝白隱硯揚揚下巴,“去,磕十個響頭?!痹捖渎龡l斯理地補道:“要響?!?/br> 十三半個字不敢多言,膝行過來,砰砰十個響頭磕完,再抬首額上一片青紫。 “屬下沖撞主母,罪該萬死!” 白隱硯摸摸他的臉,“起來罷?!彼亻溃骸拔易屗N房幫忙做點事?!?/br> “……” 符柏楠倚著榻,微闔上眸。 白隱硯笑了笑,扯扯十三,“走吧?!?/br> 轉(zhuǎn)到院落,她借了客棧的后廚,又拉上符九小雨子幾人劈柴吹灶。改刀起火,過油下料,烹煮上鍋后,白隱硯趁空檔給十三上了藥。 十三性子活泛,額寬眼大,一副少年人撒落落的相貌,頭上無端頂了塊兒紗布,高起一截,來幫忙的幾個看了都環(huán)著手竊笑。 “疼……疼,主母您輕……嗷!” “別喊?!卑纂[硯拍了下他的臉,“不揉開好得慢?!?/br> “那您就讓它慢點兒好——哎喲!” 符九杵了他一下,“主母讓你別喊,你就少廢話?!?/br> 十三眼淚汪汪地求饒:“主母……” 白隱硯放輕動作,溫聲道:“方才怎么了?那么急?!?/br> 十三看了眼符九,垂下眼道:“……是軍中的事兒……?!?/br> 白隱硯了然道:“我懂了,那一會去見你們主父,你慢慢地說。”她給他貼好紗布,“他睡得不安穩(wěn),又要cao勞很多事兒,性子壞些,你不要記恨他,知道么?” 十三干脆道:“您這話哪兒說的呢,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再不識幾個字,這個理兒還是記得牢牢的。再說了,主父罰屬下,那是因為屬下沖了您,失了規(guī)矩,應(yīng)當?shù)氖虑??!?/br> 他的態(tài)度如此理所當然,讓白隱硯微微失語。 怔了幾息,她勉強笑道:“那便好?!卑纂[硯起身,“來吧,咱們把剩下的也做好,你們主父好等急了?!?/br> 小半個時辰后,房門被推開,符柏楠一眼便從書冊上緣看到了十三貼好的額。他扶榻起身,伸手幫白隱硯擺好桌,方坐下符九便湊過來附耳輕言。 他拿著筷子邊聽邊對白隱硯道:“這是什么?!?/br> 白隱硯笑道:“你吃就是了?!?/br> 符柏楠把碗中的寬粉挑起來,又放下,撂筷子揣起了手。 符九又回了幾句,他緊了下眉頭,“管好你的人!” 符九立時躬身。 “是。” 符柏楠掃了眼十三,“你也是,打?qū)m里出來的人,到哪兒也得守宮里的規(guī)矩,他的手下做錯事,自有他王宿曲去教訓。” 十三搔搔臉頰,“可是主父,王將軍弄的這些事兒也太擠兌咱了……” “忍著。”符柏楠挑眉,“使什么心眼兒,當這還是宮里呢?主將和監(jiān)軍起內(nèi)訌,匪還剿不剿了。天大的委屈也給本督憋到回宮?!?/br> 十三垂下頭。 “主父教訓得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