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再來幾次，我也全數(shù)奉陪?！?/br>
    漫漫長夜，趙湛身體力行地在顏歡歡身上，證明了自己的腎功能強健，一夜馳騁，可謂野草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而顏歡歡也很享受這飄移的過程，實為雙贏一一至於這疑問因何而起，又因誰而生，二人都不約而同地將之拋在了腦后。

    在床上，激將法出奇地有用。

    翌日，正院中。

    徐王妃憋了一股子話，想著求人不如求己，顏側(cè)妃和她利益對立，又怎會真的勸王爺？恐怕表面上應(yīng)了自己，背地里索要王爺?shù)酶诳彀桑⌒液猛鯛斠彩莻€重規(guī)矩的，經(jīng)常到她院里坐坐，斟茶聊天，倒比床上的事更讓她受用。

    要不是為子嗣cao心，她豈會提出這么羞人的要求？

    與側(cè)妃相比，徐王妃在文學(xué)上的造詣要高得多，能夠優(yōu)雅地談情，對行軍戰(zhàn)略更略知一二，身份雖不及皇室，也是名門貴女，在這年代的見識眼界不比趙湛差。她是一個好女人，只要花點時間去欣賞她，了解她，其才情出眾得足以讓人傾心。

    這晚上，兩人便下了一夜的棋。

    下到中途，趙湛落下一子，徐王妃垂眸一看，便告不敵：“王爺大才，臣妾自愧不如?！?/br>
    “不必妄自菲薄，王妃已經(jīng)下得不錯了，”

    他進(jìn)學(xué)時沉迷過下棋一段時間，跟先生下，跟三弟下，伴讀都被他下得撓臉，自是比較喜歡勢均力敵的對手。但徐王妃主動跟他提出下棋，他就當(dāng)飯后消遣，陪陪王妃了，輸贏水平倒是無所謂：“沒想到王妃在棋藝上竟有如此造詣?！?/br>
    徐王妃羞於交流，趙湛更不是會主動談情的人，慢熱如方塊，推一推才動一動，顏歡歡費了一個月來演足了偶像劇的戲碼，才讓他懂得接情話。徐王妃說想跟他切磋棋藝，他就當(dāng)真了，以為王妃是真的喜歡下棋，苦於府里丫鬟不是對手，才提出這要求來。

    她精心化了半小時的妝，換上一襲翡翠色雙繡緞裳，說是下棋，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是矜持一點的交流感情途徑而已。

    不比現(xiàn)代，即使是看了電影約會一天，遲鈍心大點的，也可能將之歸類為朋友交流。

    大晉在這方面保守得多，已成婚的夫婦，下棋就是風(fēng)雅的情趣。

    但下了三盤棋之后，徐王妃絕望地發(fā)現(xiàn)……

    王爺，好像真的全副心思在棋盤之上，目光不曾在她的妝容與衣飾上停留過。

    趙湛對自我的評價也很高一一忙了一天回到府里還滿足了王妃的喜好請求，他可說是非常盡責(zé)了。

    沒有眉目傳情的會心一笑，也沒有懊惱悔棋后的溫聲安慰，徐王妃嘗試示弱：“方才王爺下的這一著，臣妾還以為是一個破綻，正想著能夠扳回一局，沒想到王爺還留有后手，臣妾佩服。”

    有情趣的男人，下等自夸，中等謙虛，上等輕輕帶過，從對方身上找出優(yōu)點來哄一頓。

    但有些人注定不走尋常路。

    “嗯？”

    趙湛回想了一下，語氣平淡：“那一步是故意為之的誘餌，之后算不上是留有后手，一個很常見的棋譜，王妃以后在府里閑著無聊，又找不到對手，可以多看看一些經(jīng)典棋譜，對棋藝想必大有增益?！?/br>
    ……？？？

    徐王妃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臣妾謝過王爺指點。”

    與主子商討了一下午戰(zhàn)略的映袖見勢色不對，忙奉茶上溫聲提醒時候不早，問兩位主子是否要安置了。

    聞言，徐王妃立刻精神一振，對，下棋只是前戲，正經(jīng)事才見真章！

    不由得向映袖眨眨眼睛，主仆二人交流了一個眼神，猶如在酒吧里向同行小姑娘下藥的團(tuán)伙。

    到了床上，有許多事就順理成章了。

    照常理是如此，徐王妃豁出去，主動拉扯了一下趙湛的領(lǐng)口，美目欲言又止，平常堅毅典雅的女子露出這般神色來，動人之極。

    “王爺，臣妾還想……”

    趙湛截住她的話頭：“王妃，時候不早了?！?/br>
    是的，該做正事了！

    看來王爺還是很有風(fēng)度的，知道這事不應(yīng)由女子開口。

    正當(dāng)徐王妃心潮澎湃，宛如在嚴(yán)│打期，聽到作者說‘下一章要洞房了’的讀者，激動、羞澀、期待與一點點的渴望充斥著少女的內(nèi)心，時候不早，而*一刻值千金，千金也換不來王爺你的垂憐。

    趙湛續(xù)道：“下棋始終是玩樂，王妃切莫沉迷於此，早些安置吧，下回我再陪你下棋，現(xiàn)在就別想了，好好睡覺?！?/br>
    ……？？？？

    王爺你是不是理解錯了什么？

    徐王妃那一席的含蓄情話，愣是沒來得及施展開來，便見趙湛翻了個身，睡著了。

    這時候，半臥在床上的徐王妃，欲言又止，就像期待了一整天的萬字小黃│文，最后卻被‘紅被翻浪，巫山*，*何止一刻’一句話敷衍過去的讀者。

    我褲子都脫了，你跟我說這個？

    ☆、第032章

    是夜，有人輾轉(zhuǎn)反側(cè)，有人閉上眼就沉沉睡去。

    大晉有宵禁，王府占地范圍大，晚上更是安靜得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個聲響，所以守夜的仆人都練就了一身貓步的好本領(lǐng)。在這種環(huán)境下，完全不必?zé)烙邪胍乖跇巧咸牡系泥従樱膊慌禄疖嚱?jīng)過的嗚嗚聲，夜涼如水，水流而無聲。

    趙湛睡得很好，顏歡歡知道他在徐王妃院中，但也合眼就睡，睡前還回味著系統(tǒng)提供的電視劇內(nèi)容，以及難得開回葷的鲅魚餃子，魚rou鮮美，咬破餃子皮，guntang的湯汁便席卷了舌頭，回味無窮。她一個人坐著，身邊全是伺候她吃飯的，打個眼色檀紋就會意地替她擦嘴，愜意之極。

    比趙湛來偏院時還要舒適，至少不用顧忌著優(yōu)美的吃相，且吃飯不忘含情脈脈的眼神交流，她可以板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放松享受美食一一要說端親王大駕光臨有何好處，那就只有菜色更加豐富精美，點心吃到爽了，但她為了保持身姿，壓根不會多吃，亦不貪嘴。

    倒像是上晚班。

    於是全府里睡得不好的，除了要守夜不敢合上眼睛的仆人，就只剩下徐王妃了。

    出嫁從夫，徐王妃第一時間想的倒不是趙湛身體有問題，圓房的晚上毫無障礙，雛兒更無從比較起一一或許這也是鼓吹女性貞潔，甚至發(fā)展到極端文化割禮的原因之一，怕女人懂得享受，怕她們有經(jīng)驗，懂得比較。她深具自省覺悟，看來下回不能再害羞矜持了，非得把話給說明白！

    可也是愁了一個晚上，怕顏歡歡先於她懷上孩子，雖說嫡庶有別，動搖不了她和她孩子的位置，但面上也不好看。

    三個皇子，就看誰生下皇上的頭一個皇孫。

    她不喜歡側(cè)妃，但更不喜歡左相家的馮婉琴，二人出身相約，沒來得萌生出手帕交的交情，在宮宴時期就已經(jīng)相看兩厭，明里暗里都較著勁。徐王妃小時候向往沙場，跟著父輩更是沾染了一些武將的豪爽，與以文將起家的馮千金一比，就落了下乘，加上長輩見二人都是同齡的姑娘，總拿她倆比較，帶著善意的笑話她粗魯，她便不樂意了。

    最后，徐王妃成了這一輩徐家女里最溫雅秀氣的。

    后來馮婉琴先自己一步嫁給了太子，一想到以后自己得跪她，稱她為‘皇后娘娘’，她就氣得肝疼！

    於是連生孩子都較起了勁。

    第二天清晨，雖然沒睡好，彷佛一合眼一睜眼，一整個晚上就過去了，但徐王妃還是強打起精神伺候趙湛穿衣，秀美臉上不見疲色。他剛醒來不愛說話，俊雅眉目冷淡，她悄悄抬眼觀察，心里七上八下。

    雖然有徐家作后盾，端親王又是知禮的性子，即便無寵，她也大可以莊敬自強，當(dāng)個受人敬重的正妃，可這個年紀(jì)的新嫁娘，身份再高，誰不希望有夫君的寵愛？先是人，然后才是王妃，而人性渴望愛欲貪歡，誰也逃不過去，祿祿凡人只能向本能低頭。

    “王妃，”

    “……王爺？”

    意識到趙湛在叫她，徐王妃一愣，抬眼，他依舊是那副沒什么表情的冷淡神色，聽說自小便是這副模樣，難怪良妃嫌他陰沉。若說這孩子長得也挺好看的，可惜有個極相像的弟弟趙澈，比他愛笑開朗，對比之下，他就不討喜了。

    許是眉眼涼薄的關(guān)系，他笑起來，便像萬里冰雪都要融化的溫暖，鍛煉過無數(shù)次，讓人放下心防的笑，只為重新奪得父皇的注視和朝堂上的地盤。所以趙湛在私底下很少笑，顏歡歡也注意到了，他放松精神時，恰恰是沒有表情，冷淡著一張臉的時候，一笑，就代表他在思考，或是覺得她太弱智。

    顏歡歡倒是不介意被他當(dāng)成弱智的。

    “昨夜實在太晚，又已經(jīng)歇下了，但你想下棋，我下回可以再陪你?！?/br>
    對於王妃，趙湛多有用到徐家的地方，自是敬重她的，想滿足她不太過分的要求一一喜歡下棋，府里又沒有下人可以當(dāng)她的對手，他也不介意在有空時陪陪他。他一頓，又道：“你在府里無事可做，下回找牙婆買個會下棋會識字的回來，陪你下就是，我準(zhǔn)了?！?/br>
    ……

    徐王妃，其實，并沒有這么喜歡下棋……

    沒料到這個印象已經(jīng)深刻在王爺腦海里，徐王妃又不知如何分辨，說自己其實不喜歡下棋，只是想找樣風(fēng)雅的玩意討王爺歡喜？她垂下頭：“臣妾謝王爺恩典?！?/br>
    他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

    趙湛想到另一件事。

    徐王妃要管家都這么無聊了，每天就是吃睡的顏歡豈不是更加無聊？倒是沒聽她抱怨過，也不知道怎么打發(fā)時間的，平日與她說話，話說得半文不白，看來顏府是真沒打算把女兒送進(jìn)宮一一真有點青云志的，琴棋書畫不說精通，吟上兩首附庸風(fēng)雅的詩，都是輕輕松松的。

    顏歡歡已經(jīng)很努力學(xué)習(xí)那調(diào)調(diào)了，但與自小浸yin在宗室圈子里的他們，還是差了好大一截。

    幸好穿成要當(dāng)寵妃的系統(tǒng)，萬一讓她一步步從科舉高進(jìn)到朝廷做官，別說抄襲華夏前人詩詞了，光看繁體字都能看得讓她吐血三升。房里那點情趣，說話文不文雅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有趣，有意思，有風(fēng)情。

    趙湛喜歡她與別不同的笨拙真誠。

    迎著清晨的朝露出門上朝，他卻難得地一直想著顏歡歡，想她平時到底是怎么打發(fā)時間的，在府里是不是悶得發(fā)慌，是了，以她去國公府作客都能迷路的性子，又怎么閑得住。

    睡了一夜好覺的顏歡歡，自是不知道端親王連在正院都念著她。

    她很隨遇而安一一林選侍閑都得能長毛了，連落井下石的資格都沒有，她又不可能中途搶王妃的人，那不是往死里作么？所以每日最有上進(jìn)心的事，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等趙湛來了。

    檀紋打水伺候主子梳洗，顏歡歡半瞇著眼睛，待會要去跟徐王妃請安，得全程笑臉迎人，這會能發(fā)呆就多呆一會，放松一下面部神經(jīng)。

    與此同時，趙湛正好想到，下朝回府時，一定得問問顏歡，平時喜歡玩什么，是下棋？做女紅？撫琴？看話本，還是看戲曲？

    當(dāng)一個人，閑著沒事就想對另一個人好，那即便不是愛，也是上心了。

    【恭喜宿主！】

    系統(tǒng)的聲音冒出來時，顏歡歡剛好打著個哈欠，登時嚇了一跳：‘我什么都沒想沒說啊，你特么不會是說我這打個哈欠也長得像姚明表情包吧，我拒絕接受這種羞辱?！?/br>
    【由於宿主的勤奮表情，積極激活各種表情包，系統(tǒng)隨著熟練度的提升，解鎖了更多神秘功能，助宿主登上人生巔峰，以下請宿主認(rèn)真聆聽?！?/br>
    登上人生巔峰？

    如果人生巔峰就是成為一個高級奴隸，那也真是挺巔峰的。

    ‘嗯，你說吧，我聽著。’說罷又打了個哈欠，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溢出來，秋蕓見狀，趕緊用質(zhì)地柔細(xì)的手帕替主子溫柔擦掉。

    【智能系統(tǒng)為不同宿主量身打造的宮斗方向，經(jīng)過系統(tǒng)對宿主的客觀評價，為宿主激活了[jian妃成就欄]?！?/br>
    ……

    這聽上去就不像好人該干的事兒。

    顏歡歡倒是很平靜，一邊洗臉一邊聽系統(tǒng)解說，橫豎穿越這么超現(xiàn)實的事都經(jīng)歷過了，多加幾樣也不稀奇，就是現(xiàn)在突然東瀛入侵，讓她去加入抗日大軍，她也很愿意為祖國舍身就義一一比起當(dāng)只任人賞玩的中級奴隸，有個高尚的理由就義，死亡就變得不可怕了。

    她現(xiàn)在過得很爽，所以很怕死，怕沒名沒姓地被人打殺，然后扔到亂葬崗里。

    宮里沒人照拂著的下人，死了也就這個下場了。

    玩過游戲的人都知道，策劃為了提升玩家嘗試多種玩法，就會推出成就系統(tǒng)，換到各位的人生來，大抵就是[被男神發(fā)好人卡50次]、[30天沒去點名]、[從來沒有抽到過ssr]以及[30歲，單身！]。

    而系統(tǒng)提出的成就，只要達(dá)成，就能得到相應(yīng)的獎勵。

    ‘……從其他妃妾院里截走端親王，威脅并收服一名妃妾，收服十個仆從？’

    還真是jian妃會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