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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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坤的笑聲不斷傳到耳朵里,電鉆一樣不斷旋扭著他脆弱的神經(jīng)。 忽然間他被拉出水面,他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像一條夏日的狗一樣拼了命地喘。 他看見一張張熟悉的臉,朗坤的、孟偉的、阮籍的、甚至于余文初的…… 他在他們面前下跪、求饒,“放過我……放過我……我什么都可以做……求求你們放過我……” “我是雜種,我是畜生,我是狗……一條狗……” “坤哥,不要……不要……” 他軟弱、自私、卑劣,連狗都不如。 孟偉在他臉上吐一口濃痰,朗坤罵了一句“孬種”,重新將他按進水缸。 滅頂?shù)闹舷⒏性俣纫u來,他掙扎、不斷掙扎、卻仍然逃不開頻死的痛苦。 只是一瞬,他被人從海中撈起,氧氣回到肺葉,他睜開眼,猛然意識到今時今日他已經(jīng)逃離緬北,回到鵬城,就躺在余喬身邊。 陳繼川緊張地側(cè)過頭,發(fā)覺余喬背對他睡著,似乎仍在夢里。 他稍稍安心,把踢到床尾的羊毛被拉回來將余喬裹好,自己輕手輕腳挪到浴室,關(guān)上門,一點聲響都不敢有。 臥室里,余喬艱難地保持著側(cè)臥的姿勢,睜眼看著月亮在地板上投下的光,安安靜靜無聲無息。 ☆、第47章 風(fēng)起 第四十六章風(fēng)起 第二天,余喬當(dāng)做什么也沒發(fā)生,她對陳繼川的態(tài)度不變,照常上下班。 午休的時候她抽空打電話給之前的心理醫(yī)生王家安,簡單描述她所見到的陳繼川眼下糟糕的心理狀況。 王家安認(rèn)為需要與本人面談之后才能有結(jié)論,余喬沒敢立刻與他約時間,她甚至不太敢向陳繼川提,一方面害怕弄巧成拙,另一方面在她的潛意識里,陳繼川一定會抗拒這樣的心理干預(yù)。 正當(dāng)她握住手機躲在茶水間里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的時候,手機突兀地震起來,她放下咖啡杯低頭看,來電的人是高江。 她發(fā)呆,來電響到第四聲,仍然不屈不撓。 她最終接起來,高江先開口,“還在生氣?”他語氣溫和,甚至還帶一點點寵溺,仿佛前幾天她落荒而逃的事情根本沒有發(fā)生過。 “我想我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真的沒有必要再聯(lián)系?!?/br> “看來是沒好,還在說氣話?!彼e適悠哉,全然無所謂,“昨天阿姨在我家打麻將,還囑咐我躲讓你一點,說你從小就這個脾氣,一家人都很頭痛……” 余喬仍然對他的迂回手段毫無辦法,但她心里明白,不可以再拖下去,“我媽那邊我會去說清楚?!?/br> “說什么?阿姨不會聽的,怎么這么喜歡給自己找麻煩呢?” “我們沒有感情,真的不合適。” “跟誰合適?你那個連名字都不敢提的男朋友嗎?” 他語氣嘲諷,余喬終于被激怒,“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總之我們不可能再繼續(xù),也沒有必要再有任何聯(lián)系,之前的事算我的錯,我來和阿姨說?!?/br> “喬喬,看來你對我這個人有誤解?!?/br> “我很抱歉,我還要做事……” “我不喜歡半途而廢,更加不喜歡被迫出局……好了,你不打擾你做事,下班我來接你,約了黃阿姨一起打四圈麻將?!?/br> 說完并不等余喬拒絕,他已經(jīng)先一步掛斷電話。 余喬聽著手機里的忙音,心底里生出一股冰冷的灰敗的茫然。 春天的氣溫一時高一時低,辦公室里遍地都是咳嗽聲。余喬身上也開始產(chǎn)生感冒的前兆——喉嚨疼。 她一下午幾乎都在喝熱水與跑廁所當(dāng)中度過,到六點準(zhǔn)時下班,感覺自己暈暈乎乎的開不了車,下到一樓大堂正準(zhǔn)備準(zhǔn)備叫個車回去,卻迎面撞上匆匆趕來的高江。 他照舊穿襯衫,配卡其褲,褲腿挽到□□分,露出腳踝。 “喬喬!” 就像一對久別重逢的情侶,他張開雙臂迎接她,而余喬卻后退一步,滿身警戒,“你來干什么?” 高江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鼗卮?,“不干什么,就是來接女朋友下班而已?!?/br> “高先生,真的沒有必要這樣,以你的條件不至于……” “黃阿姨已經(jīng)在餐廳了,你要讓她一直等嗎?” 余喬深呼吸,“我打電話給她,我跟她解釋清楚?!?/br> 稿件看著她,眼睛里透出鄙夷,“真的能說清?與其挨罵之后灰溜溜地跟我走,不如現(xiàn)在干脆一點,我又不吃人,離我那么遠干什么?!?/br> “不好意思,我很累,先走一步?!彼龑嵲跊]心情和他糾纏。 但高江篤定地說:“你會后悔的……” 余喬疑惑地看向他,高江把話說完,“拒絕我的人遲早都要后悔。” 他的話,與其說是威脅,聽起來更像是自戀狂的瘋話。 余喬嘴角緊繃,不再和他過多糾纏。 高峰期好不容易打到車,途中打電話給黃慶玲,毫無意外地挨了一頓罵,黃慶玲憤怒地掐斷電話,沒給她進一步澄清的機會。 車窗外天空陰云密布,沉悶的空氣掩住口鼻,幾乎讓人無法呼吸。 回到家,她心情低落,陳繼川也看出來,在飯桌上問:“遇到煩心的事還是煩心的人?” 她低頭數(shù)米粒,老半天才憋出一句,“都有?!?/br> 陳繼川隨即猜出謎底,“高江?。俊?/br> 余喬點點頭,“推理這么厲害,要不要寫一部偵探小說,我給出版商做過新三板,也認(rèn)識不少人……” “得了吧,我寫三俗小說還差不多?!彼炝松焱龋瑧醒笱笳f,“你別搭理他,我去找他談?wù)??!?/br> “你找他?你找他能談什么?” “不談什么,這種斯文敗類,揍一頓就知道該管誰叫哥?!?/br> “你別……” “放心?!彼院昧?,站起來收碗,順帶用筷子頭敲了敲余喬的的腦袋,“我現(xiàn)在是文明人,說好了用嘴談就用嘴談,堅決不動手。” 晚上八點,余喬吃完感冒藥,昏昏沉沉往床上一躺,睡得人事不知。 陳繼川關(guān)上臥室和走廊的燈,隨手抓一件外套帶上門下樓。 入夜,路燈下飄著灰,整座城市仿佛被吞噬在霧霾里。 陳繼川走到“俄普狄斯”咖啡廳,高江已經(jīng)坐在角落位置等他上前。 他向高江伸出手,“我季川?!?/br> 高江與他握手,動作緩慢,“高江?!?/br> 陳繼川的掌心干燥,虎口帶著薄薄一層繭,是常年持槍磨出來的印記。 他坐在高江對面,只和服務(wù)員要一杯水,“咱們開門見山吧,喬喬臉皮薄,有些事不好意思開口,只能我替她說?!?/br> 高江揚手,眼睛里帶著曖昧的笑,“請便?!?/br> 陳繼川說:“別纏她,你那點功夫,沒用?!?/br> 高江笑,“你怎么知道沒用?你怎么知道她沒動過心?不然也不會拖到現(xiàn)在,要你來和我談。” 陳繼川把手搭在空置的煙灰缸上,手腕貼著桌面,在咖啡廳昏黃的燈光下,他的手顯得尤其好看。 不對,是優(yōu)雅—— 高江居然從他手背弧度中咀嚼出優(yōu)雅兩個字,連他自己都被逗笑。 “你很愛她?”高江聽見自己忽然發(fā)問。 陳繼川說:“這么不是明擺著?” 高江仍然盯著他修長的手,“可是她不見得同樣愛你,畢竟在她媽那,她連你的名字都不敢提?!?/br> “那是我們的事?!?/br> 你,我們,涇渭分明。 高江說:“我認(rèn)為我和余喬很合適,更何況我前期投入那么多,要我走?也該按照時薪賠償?!?/br> 陳繼川覺得荒謬,“這樣就沒意思了吧。” 他伸開長腿,后背往沙發(fā)椅上靠,用一個明顯不耐煩地姿態(tài)看著高江。 “那怎么樣才有意思呢?”高江輕輕問。 陳繼川撥了撥桌上的煙灰缸,“一定要我說明白?非得讓我告訴余喬他媽,你高江是個騙婚的同性戀?” 高江一瞬間變了臉色,“季先生,話不能亂說,我可以隨時告你誹謗。” “一個月光開房就十三次,還不是跟同一個人,高先生非得找私家偵探拍照片才肯認(rèn)?” “你!”高江似乎受到極大的羞辱,憤然起立,死死盯著對面老神在在的陳繼川,“你信不信我打個電話就能弄死你?!?/br> “信,我當(dāng)然信。”陳繼川笑著點頭,威脅的話聽在耳里,不痛不癢,“看您這油光發(fā)亮的腦袋就比我有社會地位,不過呢,有的時候也別逼人太甚,大家都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你敢告訴任何一個人——” “我沒你那么有空,不過你也消停點,別他媽再去到處騙人小姑娘?!标惱^川站起來,背沒挺直也比高江高出半個頭,他冷著臉,挑高眉,有著一張上帝也鐘愛的臉。 高江晃神了。 陳繼川在桌上留下一張粉紅鈔票,消失在華燈璀璨的不眠夜。 高江仍然坐在原位,怔怔出神。 忽然間伸出手,食指沿著煙灰缸邊緣繞一圈,停在一個細小缺口。 他招手叫來服務(wù)員,“煙灰缸什么價?” 陳繼川回家時,余喬還沒醒,她裹在棉被里,額頭上滲出薄薄一層汗。 但他上床時她是知道的,閉著眼問:“回來了?” 他應(yīng)一聲,“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