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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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有聲音傳來。 “你是沒瞧見,南安侯府的九姑娘,就是如今毅郡王府世子妃的meimei安九娘,可是個絕色美人兒呢?!币坏滥新晱耐ぷ永镯懫稹?/br> “再漂亮又有什么用?你這癩□□還想吃天鵝rou?快別惦記了,我聽說她是去給世子云詵做妾的。要不然好端端一個大姑娘,跑去嫡姐家做什么?”另個人仿佛知道的更詳細,把這等私密的事都說了。 “嘖嘖,只怕那九姑娘還沒十四呢!”那人露出一點猥瑣的笑容,他不懷好意的道:“花骨朵兒一般的年紀,又有那么張漂亮的臉蛋兒……世子爺真是好艷福!” “聽說那世子正妃是個善妒的!前些日子世子不是得了庶長子嗎?南安侯府見世子有了庶長子,肯定急了,這不忙巴巴的往女婿房中送人。千挑萬選送來了一個婀娜的美人兒??捎羞@樣漂亮的庶妹在,那世子妃豈能容得下?” “姐妹兩個共侍一夫,莫不是要效仿那娥皇女英?”二人的話越來越下流不堪,只是還未有人來,他們便更加肆無忌憚。 “世子妃可不是那等賢良人!嬌妻美妾的齊人之福,恐怕也不好享!” 乍一聽上去,只是兩個人在背地里詆毀人、說別人家的私事。細想來,里頭著實透著古怪。 或許他們相談?wù)?,恐怕也是想往外透出消息去。為何在慶鄉(xiāng)侯府的擺壽宴時,在慶鄉(xiāng)侯府里說這些話?沒有半分背著人的意思? 這個亭子看似封閉,實則外頭有人,里面也是看不全的。 借著那一層窗戶紙的遮擋,兩人越說越離譜,更加粗鄙的言語已經(jīng)脫口而出。二人吐沫橫飛聊得痛快,振振有詞仿佛親眼見了、親耳聽到了似的。 故此他們沒看到一個石青色的身影站立許久,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 兩人還在吐沫橫飛的說著,只聽到一陣笑聲,緊接著是一道低沉、充滿磁性的男聲在外面突然響起?!澳銈冊诹氖裁?,竟這么高興?” 只見來人手中的描金折扇一收,如同在自己家里般自在,施施然的的走了進來。 他瞧起來不到三十的年紀,生得甚是俊美,長著一雙桃花眼,上挑的眼角似乎藏著無盡的寫意風(fēng)流。 “原來是南逍侯,失敬失敬!” 兩人忙站起,恭恭敬敬的行禮。 這大名鼎鼎的南逍侯可是當今圣上的表哥。今上在未登大寶之時,曾以定國公府三公子楚天舒的身份,在定國公府生活了二十多年,也是在那里娶了當今的皇后蕭瑾娘。 今上在初登大寶之時一度想加封定國公為親王,卻被定國公拒絕了。今上感念定國公的養(yǎng)育之恩,便封了定國公府二公子楚天澤為南逍侯。 若說這南逍侯,在京中大名鼎鼎不單是因為他身份尊貴,更因為他行事不拘禮教,簡直是紈绔公子里頭的典型,和他嫡親的哥哥,定國公世子楚天祺性子簡直是南轅北轍。他生得俊美風(fēng)流,拈花惹草無數(shù),卻未見片葉沾身。 以至于他已經(jīng)三十多歲,卻仍未娶妻,只有十三年前帶回來一子楚慕言,算是在皇后娘娘身邊養(yǎng)大的。 這等人物在京中都是橫著走的,那兩人自然不敢惹他。 “似乎你們在說私話?”南逍侯楚天澤手上的銷金折扇在掌心一下下瞧著,那二人立刻冷汗涔涔,仿佛那一下下都瞧在他們心上?!斑€牽扯什么侯府、郡王府?” “我看還是就此打住為好。你們說什么我不關(guān)心,只是——”楚天澤的唇畔含笑,雖是看起來懶洋洋笑容里卻是透出冰冷來?!吧跏遣磺?,旁人看到我往此處來了,若是往后有人說起來你們方才亂傳的謠言,旁人還以為這謠言是從我楚天澤口中傳出去的,我怎么交代?” 二人聞言心中一凜,楚天澤聽起來春風(fēng)化雨的溫和嗓音里卻透出隱隱的威脅之意。在甚是清涼的亭子中他們不由滿頭大汗,二人忙應(yīng)聲說不敢,不敢。 “侯爺,既然您發(fā)話了,就是給我們一萬個膽子,我們也不敢說??!”只見其中一人道:“您放心,我們即刻就把這些話全都爛在肚子里!” 楚天澤似笑非笑的看了二人一眼。 這眼風(fēng)掃過來,二人立刻嚇得腿肚子發(fā)顫。見楚天澤還是不信任的樣子,二人賭咒發(fā)狠的說絕對不會說出去,楚天澤這才笑了笑,放了他們走。 “若是傳出一絲去,我唯你們是問?!背鞚尚θ莶桓?,二人千恩萬謝的應(yīng)了,很快便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了。 以楚二爺?shù)纳矸?,想拿捏誰都是小菜一碟。今上跟兩位表兄的關(guān)系極好,自小都是在一起長大的,情分非比尋常。若是惹怒了楚二爺,他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出來罷?!背鞚梢姸俗哌h,唰的一聲展開了折扇,一把描金折扇更襯得他風(fēng)度翩翩,俊美風(fēng)流。他一雙桃花眼翻飛,笑瞇瞇的的看著正拾階而上的人道:“已經(jīng)幫你解決了,好歹是你欠了我一回?!?/br> “你準備怎么謝我啊,陸侯爺?” 第60章 從聽濤亭拾級而上的,正是一身石青色錦袍的陸明修。 “算我欠你一回?!标懨餍奚裆牡溃骸巴笥惺裁词?,你只管開口便是?!?/br> 楚天澤搖晃著折扇,挑眉道:“我倒不知道我這小侄子什么時候這么大方了?” 這南逍侯吊郎當?shù)募w绔公子哥兒做派在京中都是有名的,陸明修自然也不例外。陸明修的母親和定國公府有些遠親,又因為云舒重用陸明修,便也和定國公府的世子楚天祺、二爺楚天澤熟悉起來。論起輩分來,陸明修還要叫楚天澤一聲表叔。 陸明修聞言,抬眸看了楚天澤一眼。 楚天澤今日來赴宴席,穿得卻仍是略顯特立獨行。一身月色的錦袍偏生做了廣袖,若是楚天澤神色更正經(jīng)些,也頗有些魏晉風(fēng)骨、世外仙人的風(fēng)姿。偏生楚天澤長了一雙桃花眼,端得是勾魂奪魄的風(fēng)流模樣,活脫脫的紈绔子弟。 叫這樣的人表叔,他還真難開口。 “真真無趣?!背鞚墒稚系恼凵炔煌#麚u頭故作嘆息道:“從十幾歲就是這么一副無趣的模樣,誰知如今到了二十歲還是這么沒長進?!?/br> 陸明修早就習(xí)慣了他這做派,以往和楚天澤爭一時口舌之快,自己從沒贏過。于是陸明修干脆沉默以對,不理他。 楚天澤不死心,他走到陸明修身邊,道:“來,好侄兒,跟表叔說說,這是怎么一回事?你讓我來阻止他們胡說八道,我?guī)湍憬鉀Q了。總不能讓我忙活一回,不知道前因后果罷?” 他的話音未落,只聽陸明修飛快的開口了。 “倒沒什么。只不過是聽不慣去他們胡說八道罷了。”陸明修清了清嗓子,他躲避似的垂了眼簾,不敢對上楚天澤饒有興致、探尋的目光。 陸明修越是裝得若無其事,楚天澤就越好奇。 “聽不慣?”楚天澤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搪塞的理由,一針見血的道:“又不是議論你,你陸侯爺聽不慣一向轉(zhuǎn)頭就走,還會搭理他們?便是議論到你陸明修,你至多只會不理他們罷了,還會特特的托人去說?” 陸明修干咳兩聲,試圖掩飾尷尬。他可疑的行跡,徹底勾起了楚天澤的好奇心。本來楚天澤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多的性子,再加上這人又是他看著長大的陸明修,看著素來有冷峻之稱的陸侯爺吃癟,他很有成就感。 “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楚天澤見陸明修打定了主意不再開口,他便調(diào)侃道:“你這樣的英雄,威名赫赫的平遠侯,還能被什么難?。孔匀皇切睦镱^的那個人罷了?!?/br> “侯爺慎言?!标懨餍奚铄淙缤奶兜碾p眸,看起來冷靜鎮(zhèn)定,心里卻多少有些忐忑。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何要這么做。 今日來慶鄉(xiāng)侯夫人的壽宴,是看在慶鄉(xiāng)侯的面子上。西南一戰(zhàn),沙大將軍大獲全勝,慶鄉(xiāng)侯也立下不小的功勞,在京中也是名噪一時。陸明修今日來,卻是因為慶鄉(xiāng)侯托人轉(zhuǎn)告他,他想打探的事,已經(jīng)有了消息。 于是陸明修才準備了壽禮,親自來赴宴。 慶鄉(xiāng)侯府儼然成了新貴,前來慶賀的人不在少數(shù),想要攀附的人更是多的不計其數(shù)。陸明修見狀便打消了要跟慶鄉(xiāng)侯交談的念頭,他素來不喜喧鬧,便尋了一個清凈處。 就在快要走到聽濤亭時,陸明修便聽到里頭傳來的聲音。原本他就不是多事之人,正欲離開時,卻聽到了兩人在里頭說著什么“南安侯府的九姑娘”、“毅郡王府”,還有什么“九姑娘要去給世子做貴妾”的話。 陸明修不由自主便停下了腳步,不太磊落的藏身于在亭子后頭,把兩人的話聽了個全。 那兩人似乎光這么傳閑話還不夠過癮,話越說越下流,愈發(fā)的不堪入耳。 他驀地就想起了在毅郡王府的那一日,那個漂亮的小姑娘,臉上沉默而疲憊的神色,還有那份與年齡不符的沉穩(wěn)成熟。 心中無端便多了些異樣的情緒。 如今竟兩個陌生男子在傳一個小姑娘的閑話。安九尚未婚配,這樣的流言傳出去,往后這小姑娘還要怎么議親?更何況,這是謠言無誤。 那日安然的話他全都聽在耳中,沒有由來的,他便全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她不過是個侯府的庶女罷了,說好聽了是世家姑娘,可身家性命卻全都攥在別人手中,她自己斷是做不了主的。 可是他看出了她的努力、她眼中不屈服,這個小姑娘,她不肯乖乖認命! 陸明修不由心中一軟。 他想起了父親被下詔獄、平遠侯府又被奪了爵,父親母親先后撒手人寰,往日熱絡(luò)奉承的親戚們都跑得沒影了,只剩下他孤苦伶仃的一個人—— 可是他不肯認命。 故此他一個人拿著當?shù)袅俗詈笊砑覔Q來的銀子,跌跌撞撞的一路去了西南從軍。從最下層的士兵做起,忘了自己曾經(jīng)平遠侯世子的身份,一步一個腳印,后來得到了沙大將軍的賞識,破格提拔。 他的表現(xiàn)也被初登大寶的今上看在眼中,故此有了后來一路重用,等到幾年后給平遠侯府復(fù)爵,他也成為帝王眼前的紅人,京中的新貴。 如今看著安九,他仿佛看到了曾經(jīng)孤立無援的自己。 他是男兒,尚能有機會出去立一番事業(yè)??墒沁@個小姑娘呢?只能在泥潭中掙扎著,試圖一點點把自己□□。 他想幫一幫她。 陸明修不知不覺陷入了沉思,一時竟忘了旁邊還有楚天澤的存在。 他出面自然是不方便的,雖然他同樣能威懾兩人,可畢竟平遠侯府和南安侯府有婚約的謠言甚喧塵上,恐怕那謠言會越傳越難聽。 正在他犯愁之際,正巧碰到了南逍侯楚天澤。 楚天澤此人雖然從少年起,就是一副仗著自己皮相好、家世好便風(fēng)流紈绔做派,可陸明修同楚天澤在私下接觸不少,知道這不過是假象罷了,楚天澤遇事還是十分靠得住的。 作為今上的心腹,陸明修心中很清楚,如今有些擺不到臺面上的事情,今上云舒更多的是找二表兄楚天澤商量,而不是大表兄楚天祺。 楚天澤是眼下最合適的人。雖然他并不愿意楚天澤聽到關(guān)于安九的謠言,可為了不讓更多的人知道、為了保全安九的名聲,陸明修也顧不得許多了。 果然楚天澤一出手,干脆利落的便解決了此事。 “我說侄兒?!背鞚珊眯Φ目粗懨餍尴萑胱约旱氖澜缋铮阉纪?。他笑瞇瞇的調(diào)侃道:“莫非你心里頭的那個人,就是那兩人口中的九姑娘?” 陸明修早把他給忘了,耳邊突然響起楚天澤的聲音,倒把他嚇了一跳。這會兒他才回過神來,見楚天澤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不由滿臉的尷尬之色。 “您別胡說!”陸明修掩飾似的咳嗽一聲,他眼神里有兩分少見的慌亂。 “還不承認你喜歡人家小姑娘!”楚天澤一副過來人的模樣,他拍了拍楚天舒的肩膀,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道:“你肯這樣為她解圍,想來是心里喜歡她。沒關(guān)系,說出來表叔替你去提親!” 陸明修素來的深沉嚴肅頓時消失不見,往日冷峻的面龐上添了兩分慌張。 楚天澤見狀不由在心中暗笑,他還欲再調(diào)侃兩句,只聽到外頭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南逍侯、平遠侯,兩位侯爺竟在這里躲清靜!”一陣爽朗的笑聲響起,竟是慶鄉(xiāng)侯親自帶人尋了過來。 陸明修滿是警告的看了楚天澤一眼。 關(guān)鍵時候楚天澤還是十分靠得住的,只見楚天澤挑眉揚唇,噙著一抹放蕩不羈、懶洋洋的笑容,率先走了出去。 陸明修緊隨其后。 慶鄉(xiāng)侯已經(jīng)同楚天澤寒暄上了,陸明修向來給人的印象便是冷硬、寡言,故此他極少開口,并沒有人計較。 陸明修樂得不用廢話寒暄。 雖說陸明修并不認識那兩個傳謠言的人,可是他還是覺得不對勁兒。這些事,原本不是只該南安侯府和毅郡王府心知肚明嗎?如今并沒有傳來安九做了毅郡王世子貴妾的消息,那么這謠言本不該傳出來!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陸明修并不清楚內(nèi)情,可他本能的,卻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這些事,那個小姑娘都知道嗎? 陸明修莫名的有些焦慮。 或許……他該提醒她一下? ****** 既是撞到了一起,不好就這樣各自走開,周大姑娘索性拉著安然過去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