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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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音未落,安然先是一愣,隨即便笑出了聲。 安然溫柔的拂過了他的頭頂,她的笑容融在柔柔的晚風(fēng)中。 “這是我們南安侯府的九姑娘?!卞\屏也半蹲下身子,對他道:“你是誰?你的家人在哪里?我找人帶你回去?!?/br> 錦屏是安然身邊的大丫鬟,自然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不想讓安然沾染上這些閑事。 安然卻不這么覺得。 “你叫什么名字?”安然柔柔的笑著:“別害怕?!?/br> 小男孩終于鼓足了勇氣,他聲音仍是不高,卻是吐字十分清晰。“我叫思禮?!?/br> “思禮?”安然重復(fù)了一遍,隨后她揚(yáng)唇笑道:“真是個好名字?!?/br> 被如同故事里仙女一樣漂亮的jiejie夸獎,思禮有些害羞。他略帶些扭捏卻又驕傲的道:“是我娘給我取的名字?!?/br> 安然有心想逗他高興,又夸了兩句。 “翠屏,把裝著梅花糖的荷包拿來。”安然頭也不回的道。 錦屏等急了,卻又不能催自家姑娘,還有用眼神示意翠屏快些,好說服姑娘一起離開。 安然拿出一塊潔白的、梅花形狀的糖果來,托在帕子上。她自己先拿了一個吃了,示意糖果沒問題,才招呼思禮一起吃。 起初思禮還有些難為情。 “jiejie是獎勵你的,你很勇敢,是個男子漢?!卑踩蝗崧暟矒岬溃骸安贿^以后你也別只等在那里任他們欺負(fù),即便打不過,或是跑開或是把大人叫過來?!?/br> 思禮用力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雖然身上被人打得很痛,可是能見到這溫柔漂亮的jiejie,他便覺得身上沒那么疼了。 見他乖乖的接過糖吃了,嫩生生的小臉頰一鼓一鼓的十分有趣,安然干脆把這些糖都塞給了他。 “思禮——思禮——”只聽遠(yuǎn)遠(yuǎn)傳來了男聲。 思禮聞言,立馬站起來,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來,他用力的揮了揮手,大聲應(yīng)了一句“哥哥,我在這兒!” 見有外男來,安然想走,可是思禮還牽著她的手,安然一時間不忍掙開。 錦屏見狀,忙讓人先過去攔了,翠屏拿出一直隨身帶著的帷帽,飛快的幫安然帶好。 見自己的哥哥被攔下了,思禮忙跑了過去。仆婦三言兩語便說明白了原委,思禮的哥哥聽罷,便要過來道謝。 安然帶著帷帽看不真切,錦屏和翠屏卻是看得很清楚。來人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jì),生得濃眉大眼,眉眼間頗有些堅(jiān)毅之色。身量瘦而高,穿著的粗布衣裳洗得干干凈凈,看起來便有很好的教養(yǎng)。 “在下余舟,多謝姑娘出手相助?!彼穆曇衾锫詭б唤z沙啞,卻是有著超乎年紀(jì)的沉穩(wěn)。 安然不愿多生事端,她只淺淺一笑,溫和道“舉手之勞罷了,不必放在心上?!?/br> 別人的家事她不好插手,既然思禮有哥哥,想來定會護(hù)得思禮周全。她微微頷首,跟余思禮、余舟兄弟道別后,見金烏西沉,便帶著丫鬟和仆婦們重新回到了三娘的莊子上。 殊不知,身后那四道目光望了她許久。 “哥哥,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庇嗨级Y低下頭,向余舟認(rèn)錯。 余舟看著弟弟胳膊上、臉上猶自還有著淤青的痕跡,不由嘆了口氣。他拍了拍余思禮的肩膀,道:“哥哥怎么會怪你?只是哥哥跟你說過了,離那些孩子遠(yuǎn)點(diǎn),不要理會他們了?!?/br> “可是,他們說娘的壞話、還說哥哥和我——和我是——”余思禮氣鼓鼓的道,支吾了半晌也沒說出來。 余舟能猜到是怎么樣的污言穢語,他蹲下身子,讓余思禮趴在他的背上。“走,咱們回家罷?!?/br> “哥,你說爹真的不要娘、不要哥哥和我了嗎?”余思禮趴在哥哥寬闊的后背上,有些昏昏欲睡?!胺讲诺膉iejie好漂亮,我我還以為她是天上的仙子——” 余思禮猶自絮絮叨叨的說著,余舟卻只是聽著,沒有說話。 他的那個爹,恐怕已經(jīng)指望不上了。他拋棄妻子離開,怎么還會再回來?只不過他娘心中,還存著一絲渺茫的幻想罷了! 余舟背著余思禮慢慢的走著。 他忽然抬頭,看到不遠(yuǎn)處那間大宅子前,正是方才那位幫了思禮的姑娘。余舟用自己絕佳的視力,看到了摘下帷帽的一瞬間,那張傾國傾城的容貌。 天邊的絢麗的晚霞都黯然失色。 余舟不由停住了腳步。 回到了宅子里的安然,很快便把這小插曲給忘掉了。另一個她無意中得到的消息,已經(jīng)奪取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她在回來進(jìn)門時,無意間聽到有仆婦說,昨日來尋三娘的竟是南安侯府的人! 安然只覺得不對勁兒。 若是南安侯府的事,三娘應(yīng)該對她說才是啊,本不該瞞著她。若是有瞞著她的必要,肯定此時跟她有關(guān)。 安然敏銳的意識到關(guān)鍵所在。與南安侯府有關(guān)、也與她自己有關(guān)…… 莫非是她跟方庭定親的事出了問題? 安然思前想后,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性。思及三娘當(dāng)時的躲閃之色,安然越想越覺得可能。 可她暫時也沒辦法證實(shí)。 “姑娘,畫屏jiejie來了!”安然換了衣裳,還來不及去看雪團(tuán)兒,一個人坐在堂屋中出神,只聽翠屏進(jìn)來通報(bào)。 畫屏怎么突然回來了? “姑娘,世子妃不放心您,便讓我回來接您一趟?!碑嬈烈桓南惹暗挠羯?,她笑瞇瞇的道:“今兒天色已晚,世子妃說明兒一早啟程回去?!?/br> 安然徹底被弄糊涂了,事情這么快就解決了? “畫屏jiejie,你給我交個底?!卑踩焕嬈恋搅嗽热镒〉奈葑?,屏退了服侍的人。她正色道:“我總想著這事不對勁兒,昨日三姐為何突然就離開了?” 畫屏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 她本想用那套理由搪塞九姑娘,想了想也覺得以九姑娘的聰慧定然會瞧出問題來。畫屏沉吟了片刻,索性和盤托出。左右此事已經(jīng)解決,九姑娘知道了原委,倒也沒壞處。 “昨日世子妃離開,其實(shí)是為了姑娘您的事?!碑嬈翂旱土寺曇簦溃骸巴蝗挥兄{言,說是您當(dāng)初來毅郡王府不是陪伴世子妃,而是、而是——” 話說到這份兒上,安然再沒有不明白的。 她被去毅郡王府的目的,三娘身邊的人也都清楚,是要給三姑爺做妾的。只是最終安然順利回到了南安侯府,此事本該不了了之。 可縱然不是事實(shí),謠言的可怕更勝于事實(shí)。 她早就有心理準(zhǔn)備,有朝一日這樣的謠言傳出去,她的名聲也就完了??墒撬齽e無選擇,只有硬著頭皮走下去。 能讓三娘回去的原因,恐怕就是這話傳到了定北侯府。 方庭雖是庶子,卻有功名在身,很被定北侯府看重,為什么要娶一個名聲不好的庶女呢? 先別說還沒定親,便是定了親,若定北侯府因此退親,也是人之常情。安然絕不會糾纏、不會挽留。 見安然臉上雖然閃過一抹沉重,可是卻絲毫沒有頹色。 畫屏知道九姑娘是個心志堅(jiān)定、溫柔善良的人,否則九姑娘未必能在毅郡王府等到順利離開的那一日。 “姑娘,您和世子妃都沒看錯人!”畫屏湊近安然耳邊,低語了幾句。 原來正在三娘猶豫著要如何跟定北侯府說明這件事,定北侯府卻讓人送來了一塊上好的羊脂玉佩,還有兩封信。言明定北侯府不會被謠言所惑,錯失這段良緣,甚至還送來玉佩作為信物,表示他們準(zhǔn)備同南安侯府結(jié)兩家之好的決心。 其中一封是方庭親筆所書,三娘替安然收著,還沒有拆。 “方家的二爺不愧是飽讀詩書之人,分得清是非!”畫屏不由稱贊道:“怪不得能考中庶吉士呢,人品才學(xué)都是好的。姑娘是個有福氣的,嫁給方二爺定能成就一段良緣” 安然聽罷,她看起來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不經(jīng)意間一抹緋色染上了臉頰。 說不感動是假的。 謠言雖然沒有傳開,畢竟定北侯府已經(jīng)知道了。雖說大部分還是看在三娘的面子上、看在南安侯府的面子上,定北侯府的做法也很是厚道。 “姑娘也得想著送個什么回禮才好?!碑嬈猎谝慌蕴姘踩换I劃道:“左右是借長輩的手送過去的,任誰都說不出什么來。世子妃也翻出一堆東西來,正等您回去拿主意呢?!?/br> 安然臉上熱度不散,她略顯僵硬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定北侯府能足夠的尊重她,這樁姻緣便算是沒有選錯。 雖說她只見過方庭一面、更談不上感情,但是她非常感激他的信任。 感情有什么用?上一世她倒是跟陳謙因情在了一起,最后不過落得個三年就慘死的下場。 希望嫁給方庭后,會有不一樣的人生! ****** 陳謙今日早早的就去了流觴閣等著安遠(yuǎn)良。 他一早就派了小廝去安遠(yuǎn)良的衙門前等著,只要安遠(yuǎn)良一下衙,立刻便請到這里來。 那些謠言放出去有好幾日了,他暗中派人打聽,卻是始終都沒聽到什么動靜,不由有些著急了。他要再從安遠(yuǎn)良口中探一探口風(fēng)。 虧得這位為人直爽的南安侯,否則他就要錯失安九娘了。 他此時還記得清清楚楚,當(dāng)聽到南安侯無意間提起要把安九許配給定北侯府庶長子時,他當(dāng)時的憤怒幾乎要讓他變了臉色。 那會兒安遠(yuǎn)良已經(jīng)喝得醉醺醺的,一時間倒沒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 陳謙不動聲色的把捏碎的酒杯扔到了桌子下頭,還能裝作如無其事的模樣,繼續(xù)套安遠(yuǎn)良的話。 進(jìn)京這幾個月里,陳謙對京中的世家也算是略知一二,這位方家的二公子,他也知道的,上次他所托的定北侯府庶子方庾,便是方庭的弟弟。雖說是庶子,可有兩榜進(jìn)士出身,又考中了庶吉士,一時間被傳為佳話。 安家的九姑娘嬌俏漂亮、有傾城之色,且深得家長輩、嫡姐郡王府世子妃的寵愛。 這一對稱得上是郎才女貌了。 陳謙卻覺得妒火幾乎燒紅了他的眼。 原本陳謙想著,左右安九的年紀(jì)還小、又是庶女,家中不會對她的親事那么上心。他可以慢慢接近南安侯,日子久了,利誘也好、讓他狠賠一次也罷,總能找到求娶安九的法子。 可還沒等他施展出來,安九竟要許配給別人了! 匆忙之間,他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讓南安侯改變主意。他不過是商賈末流,即便方庭不是兩榜進(jìn)士出身,身份上他也吃了很大虧。 可從他第一眼看到安九時就認(rèn)定這個人是他的。 他一定要得到她,即便是毀了她——陳謙眼中閃過一抹陰鷙,他也在所不惜。 故此他便想方設(shè)法的把謠言傳到了定北侯府和慶鄉(xiāng)侯府,為了避免引起人的懷疑,還望同南安侯府不和的兩三家也暗中傳了謠言。 那些自詡清流的翰林學(xué)子們,最看重的不就是名聲么? 安九曾經(jīng)同姐夫有染,或是僅是被預(yù)備送去做妾,娶這樣的妻子,恐怕會是被人攻訐的污點(diǎn)吧! 方庭這一路可都是實(shí)打?qū)嵶约嚎忌蟻淼?,著?shí)不容易。他會為了安九,給自己的未來留下隱患嗎? 他還記得那一次在慶鄉(xiāng)侯府,方庭看向安九癡迷的眼神……便是方庭被安九的美色所迷惑,恐怕他的家里也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