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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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有的算計,本想著步步為營,逼得安九無路可走,只有嫁給他才是唯一的出路。那時安九比會加倍的感激他,從而對他言聽計從,心生愛慕。 為了逼安九就范,他不惜花了大量的人力財力散布詆毀她的謠言,讓她聲名狼藉。 可自己所做的這一切,竟敵不過平遠侯輕輕巧巧的去求了一張圣旨,安九便名正言順的屬于他了! 陳謙憤怒的把手邊高幾上一切能摔的東西全都摔了。 他頹然的跌坐回了椅子上,他頭一次察覺,在皇權(quán)面前,他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是那么微不足道,他是多么的渺小。他倒是忘了,陳家之所以成為皇商,再進一步成了江南有名的豪商,也全是有賴于皇權(quán)。 如果安遠良早些點頭答應(yīng),讓他跟安九先定親,也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陳謙不無陰暗的想著,明明安遠良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只是慢了那么一小步—— 長青見自己主子神色不對,小心翼翼的上前勸道:“大爺,您還是停手罷!已經(jīng)有人開始追查,散布安九姑娘謠言的來源了。雖說此時引到了李側(cè)妃的那兩個遠親身上,可追查的人并沒有停下,仿佛他們還要揪著往深里查?!?/br> 陳謙神色微動。 “安九姑娘雖好,可賜婚的旨意已下,木已成舟,您看……”長青苦口婆心道:“揚州的美人無數(shù),夫人回去前,說是要給您送兩個貼心的人過來照料,想來俱是傾城之色……” 丁氏前些日子已經(jīng)啟程回?fù)P州,她離開太久,怕是府中就要有人不安分了。她要回到陳府坐鎮(zhèn),陳謙因要說在京中有事要辦,便遲些走,說是年底前必回的。 陳謙仍是沉著臉。 再絕色也不是安九,他難得對一個小姑娘動了心,在她身上花了如此多的心血,誰知竟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決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見自己主子像是鉆了牛角尖,他也不敢深勸。 “大爺,傅師爺過來了?!闭诰o張的氣氛間,長松過來傳話。 陳謙聞言,臉色稍霽。 傅師爺是他新近認(rèn)識的一個極厲害的人物,陳謙在賭場中認(rèn)識的。他的身份雖是不清楚,卻是在生意上、人際結(jié)交上,指點了陳謙不少。 陳謙也十分尊重他,忙讓人把他請進來。 二人密談了整整一個時辰,陳謙方才把人送出來。這時便有小廝送來了消息,說是南安侯要在醉月樓請他。 陳謙冷笑一聲,倒是痛快的讓人回話,答應(yīng)了下來。他倒要看看,安遠良還能翻騰出什么浪花來。 知道了安遠良的心虛,陳謙便也擺了一回譜,足足遲了半個時辰才到。 等他去了,安遠良臉上卻沒有半分不虞之色,一聲聲“賢侄”叫得親切。 安遠良竟恬不知恥的再度提起了兩家的親事。 不是安九娘的話,侯府里的姑娘他哪個都不想娶! “還沒有恭喜侯爺,侯爺大喜!”陳謙佯作不知,不動聲色的笑道:“我只聽說貴府的姑娘,被皇上賜婚給了平遠侯……” 安遠良聞言雖是眉梢一跳,見陳謙果然沒提是哪個姑娘,便頓時也安心了些。 “是啊,我們侯府跟平遠侯府本就有婚約的,如今皇上賜婚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卑策h良故意含糊其辭,道:“你上次提的親事,我回去同夫人商量過,她也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 陳謙在心中冷笑一聲。 只是他面上仍是恭敬的神色,情難自抑的問道:“果然夫人同意將九姑娘許配給我了?” 安遠良心中暗叫不好,陳謙還以為他要娶的是九娘……可陳謙沒見過九娘,他要娶的不過是南安侯府的姑娘罷了!當(dāng)初陳謙求娶九娘,也不過是當(dāng)時九娘名聲最差,以陳謙的身份,有些希望娶到她罷了。 侯府的庶女,也不是輕易嫁到商賈之家的!他隨意許一個女兒過去,便是抬舉陳謙了,想來他會心生感激。 “賢侄如此誠心誠意,不單打動了我,也打動了夫人!”安遠良到底沒敢提不是安九,他又怕陳謙曾聽過九娘的絕色,這才想求娶的。只怕到煮熟的鴨子也會飛了,到時候自己便得不償失。“夫人自然是同意的。” 陳謙端起杯子,掩飾住了唇邊的冷笑。 這南安侯果然好大的臉!竟想瞞天過海,什么人都想往他身邊塞? 原本陳謙是打算拆穿安遠良,一口回絕他的??墒亲蛉胀祹煚斦勥^之后,他改變了主意。 無論是誰,先答應(yīng)著娶進來,才不會斷了跟南安侯府的聯(lián)系。到時候他跟平遠侯可就是連襟了,安九對自己的示好視而不見,不是要嫁平遠侯么,他偏不讓她如愿! 作為男人最受不了自己的妻子跟別的男人有染了。 陳謙心中頓時生出幾分怨毒來。 平遠侯一向少在京中,恐怕對安九的事知之甚少??峙戮褪悄侨账谠脐柨ぶ鞲?,看中了安九的美貌,這才求旨賜婚的。京中的傳言是謠言,是胡亂編造的,三人成虎,平遠侯可以不信…… 可自己把一樁樁一件件切切實實的證據(jù)擺到平遠侯面前呢? 他平遠侯陸明修還能容忍的下么? 陳謙曾花了不少心思在安然說身上,在慶鄉(xiāng)侯府送她帕子、送給南安侯府女眷的禮物里,他花重金買通了安遠良身邊的小廝,才把那只玉兔準(zhǔn)確無誤的送到了她的手上……安九竟都無動于衷? 一時間陳謙又遷怒到了安然身上。 看到位高權(quán)重的平遠侯,安然早把自己拋到腦后了罷! 先前他還覺得安遠良好大的臉,一時他倒是忘了自己也是臉大。憑什么安然就得喜歡他,非要嫁給他不可?他暗中遞信、送帕子的性子可都算得上私通之舉,只會給安然招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若是有朝一日暴露了……陳謙內(nèi)心陰暗的想著,安九只會被平遠侯休棄,到時候她哭著喊著,也只能給自己做妾…… 想到這兒,陳謙便順?biāo)浦郏瑳]有拒絕安遠良。 大不了先答應(yīng)著便是,他先拖著安遠良,等到合適的時機在拒絕或是真的娶了哪一個庶女。 做不過家里多一個擺設(shè)似的人,他們陳府家大業(yè)大,還怕養(yǎng)不起一個人? “承蒙侯爺、夫人錯愛,晚輩真是銘感五內(nèi)!”陳謙故作恭敬的道:“請侯爺放心,若是能娶到九姑娘,晚輩一定待她如珍如寶,不會讓她受一點兒委屈!還請您相信晚輩!” 安遠良聽了,還樂呵呵的答應(yīng)了。 他沒覺察出陳謙話中的不對來。陳謙話里話外都是提的九姑娘,他如何對九姑娘好。如果他們嫁過來的人不是安九娘,陳謙不守約,他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陳謙還可以反咬一口,說是南安侯府失約,欺騙于他。 是以陳謙盡管再憤怒,始終都沒提他知道圣旨賜婚的就是安九娘。畢竟他只是商賈之流,不清楚世家這些事,誰也不能硬說他知道。 到時候恐怕南安侯府被人架在火上烤,那滋味兒也不好受。 安遠良還自以為大功告成。 陳謙果然痛快的拿出許多地契讓他簽了。 酒酣耳熱之際兩人直接以翁婿相稱,推杯換盞。陳謙給長松使了個眼色,讓他換來容易醉人的酒給安遠良倒上。 再他喝得醉醺醺的時候,陳謙拿出一張紙,哄騙著安遠良寫上了之際的名字。 安遠良模模糊糊的看上去,是什么他同意把家中的姑娘嫁給陳謙……他還笑起了陳謙,說是自己答應(yīng)的話不會反悔的。 陳謙吹干了墨跡,盯著薄薄的紙看了半晌,唇邊浮出一抹森然的笑意,便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看著已經(jīng)醉倒在酒桌上的安遠良,陳謙吩咐人把他送回去,見他爛醉如泥的模樣,冷笑一聲,轉(zhuǎn)身便出了醉月樓的門。 想算計他?沒那么容易! ****** 這日一大早,安然便早早收拾妥當(dāng)行裝,親自看著人把陸明修送來的樟木箱子裝上了馬車,才放心。 安沐和安汐聽說能跟自己jiejie出去,都高興極了,早早的便到了南安侯府等著。吳mama把他們帶進來先去給太夫人磕頭,這才又把他們送到了安然的凝雪院。 時隔兩個多月再見,安然和安汐、安沐姐弟彼此俱是十分激動。 安汐很懂事,見了安然心中再高興,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叫了姑娘,安沐被自己的jiejie教育,在人前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先問好。 安然心中不由一陣心酸,眼眶泛紅。 她不欲讓外人看出來,便都點點頭應(yīng)了。 馬車平穩(wěn)的往京郊駛?cè)?,安然拉著安汐不住的問這些日子來她們的生活。 和來的時候不同,安沐已經(jīng)不能跟安然同乘一輛馬車了,故此前頭馬車?yán)镏蛔税踩缓桶蚕珒蓚€人,還有服侍的翠屏和錦屏,青杏青梅、桃枝桃葉則是帶著安沐坐了后頭那一輛馬車。 最后坐了仆婦、裝著箱籠等物的馬車還有兩輛,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京郊去了。 “這些日子你跟小沐在吳mama家里還好嗎?”還從沒跟兩個孩子分開這么久,安然好容易跟安汐有了獨處的機會,她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小沐的功課怎么樣?” 安汐很聰明,見自己的jiejie沒有避諱翠屏和錦屏,便知道她們是jiejie的可信之人。她微微笑道:“jiejie你別著急,我們都很好。吳大娘對我們特別照顧,跟她家的哥兒和姐兒都是一樣的?!?/br> “小沐讀書也很用功,他還說要考中狀元,要——”想到安沐曾經(jīng)說過的戲言,安汐突然意識到有錦屏和翠屏在有些不妥,便住了口沒再說。 安然卻是一下子就想起了安沐仰著小臉兒,認(rèn)真的問話。 “如果我考中了狀元,大姐就能跟我們住到一起了嗎?” 她心中不由一陣感動,口中卻也只是笑著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狀元豈是那么容易考的?” 可是錦屏和翠屏都發(fā)現(xiàn),自家姑娘眼底,早就泛起了盈盈的水光。 二人見狀,也跟著說了兩句吉利話。心中卻更是堅定要跟著九姑娘走,九姑娘被賜婚給平遠侯就不提了,更難得的是,九姑娘是個極念舊情的人。 她對待撫養(yǎng)她長大下人家,感情很深。對孩子們也如同親弟妹,反正兩人瞧著,是比對侯府里的三位姑娘真情多了。雖說是不能常見面,卻時常托她們想辦法送些錢物過去。 六姑娘同樣是被下人撫養(yǎng)長大的,可六姑娘和劉mama卻不怎么親近了。聽六姑娘房中的丫鬟說,仿佛這些日子來,兩人總有爭執(zhí)。 錦屏和翠屏不由慶幸,自己跟的是九姑娘。 “jiejie,我最近的繡活兒也比以前有長進啦!”安汐同樣想到了那日的話,不想讓安然說傷心,忙從袖中拿出一個大紅色的荷包來,只見上頭繡著一對戲水鴛鴦。 雖是針法還有些稚嫩,看起來竟也有模有樣的。 “這是我求了吳大娘教我的,jiejie看怎么樣?”安汐眼巴巴的看著安然,一副求表揚的模樣:“等到j(luò)iejie成親時,我繡一對更好的帕子給jiejie!” 安汐還把荷包遞到錦屏和翠屏眼前,想要求得她們的認(rèn)同。 兩人看去,安汐的繡技似乎比自己姑娘還要好些。不由交口稱贊,夸了幾句。 安然被賜婚給平遠侯的事,吳mama早喜氣洋洋的告訴兩個孩子了。 她把安然素日來總是關(guān)照兩個孩子的行為看在眼中,見安然已是未來的平遠侯夫人,心中也是極高興的。安沐和安汐的前程差不了了,自家的哥兒和姐兒因著有這些情分,恐怕也能沾些光。 故此她對安沐和安汐比平日更好了些。 聽了安汐的話,一抹緋色不由爬上安然的臉頰。她紅著臉道:“你這兩位jiejie都是極厲害的,你還在她們面前顯擺?!?/br> 安汐卻是毫不在乎的道:“那就更好了,我剛好向兩位jiejie好好討教一番。” 錦屏、翠屏跟安然相處下來熟了,摸清了安然的脾氣,知道她在平日是個極隨和的人,便笑道:“姑娘您別說,我們看著汐姐兒的繡得不錯,仿佛還比姑娘的活計好些呢!” 安然瞪圓了眼睛,想擺一擺后侯府姑娘的譜兒。到底威懾力不足,在三人忍笑的目光中敗下陣來,也繃不住搖頭笑了。 一路上四人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得時候難捱。 快到用午飯的時候,馬車終于到了京郊的莊子上。這次仍是住在三娘處,三娘給她買下來的那一間還沒收拾妥當(dāng),安然又來得急,故此三娘便沒讓她去。 安汐和安沐在進京后,還從沒有過如此自由快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