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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庶女奮斗日常在線閱讀 - 第177節(jié)

第177節(jié)

    方才出門前,陳謙還是心情很好的要帶她去城北的綢緞莊上挑料子。許蕙知道,這是陳家的產(chǎn)業(yè)。她心中也正高興著,已經(jīng)能一步步接觸到陳家的核心。

    即便暫且不能認(rèn)識徐家少主,也足夠她過上富足的生活了。

    “陳公子,您在看什么?”許蕙也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過去,前方便是回春堂,似乎沒什么新奇的。而回春堂門前停著一輛裝飾低調(diào)卻華貴的馬車。

    許蕙也算有些見識,知道這樣的裝飾雖不張揚(yáng),可有些配飾卻只有勛貴之家和二品以上大員才能用。

    難道陳謙在看這輛馬車?

    陳謙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唇邊露出一抹笑容來。“沒什么,恍惚看到個熟人,可能是我看錯了?!?/br>
    “一定是個絕色美人兒,才能讓您記住?!痹S蕙柔柔的一笑,眸光流轉(zhuǎn),眼里像是藏了小勾子般,引得陳謙多看了她兩眼。

    陳謙低低的笑了,他的手輕佻的勾起許蕙的下巴,輕輕的摩挲著。

    “莫非蕙娘喝醋了?現(xiàn)下我身邊就放著個大美人兒,我還看誰去?”

    許蕙嬌羞的紅了臉,欲迎還拒的躲躲閃閃。

    撩起的車簾沒有放下。

    正當(dāng)陳謙再說幾句*的話時,卻發(fā)現(xiàn)回春堂中有人出來了。

    他的目光再度被吸引了過去。

    只見一個身姿窈窕婀娜的女子牽著兩個孩子出來。雖說她帶著帷帽,看不清面容,陳謙卻一眼便認(rèn)出來人正是安然。只因她發(fā)鬢上那支樣式簡單大方又不失華貴的赤金東珠發(fā)釵,就是出自珍寶閣。

    正是那日被平遠(yuǎn)侯和夫人買走的首飾之一。

    陳謙立刻坐直了身子,向外頭張望。

    簇?fù)碇鰜淼牟粌H是平遠(yuǎn)侯府的護(hù)衛(wèi),還有一個陌生男子。只見這男子生得濃眉大眼,身量高而挺拔,看起來倒是一表人才。只是他身上的穿得卻是最普通的布衣,深藍(lán)色的布料已經(jīng)洗的有些發(fā)白,倒也整潔大方。

    安然怎么會認(rèn)識這樣的人?更出乎他意料的是,安然對他的態(tài)度,竟還是十分客氣。

    看起來他不過是個寒門之子,安然好歹也是侯府庶女,如今又是平遠(yuǎn)侯夫人,哪里需要這樣紓尊降貴?

    他顧不得一旁的許蕙是否會懷疑他的異常,只是緊皺著眉頭,目光黏在安然身上。

    殊不知許蕙此時更是吃了一驚。

    這是平遠(yuǎn)侯府的馬車。她已經(jīng)十分篤定,只因領(lǐng)頭的那個護(hù)衛(wèi),她曾在鄭興家中見過。因為想著鄭興還有幾分利用價值,她便親手做了個荷包給他送了過去。

    恰巧在鄭家門前,見了鄭興的同僚,還被打趣了一番,被說成是鄭興的未婚妻。

    雖然心中很是不悅,許蕙并沒有下了鄭興的面子,只是紅了臉不肯說話。鄭興見一向態(tài)度強(qiáng)硬不肯嫁他的許蕙有了軟化的跡象,心中大喜。

    她記得很清楚,領(lǐng)頭的那個人,正是她曾見過的馮毅。

    他是平遠(yuǎn)侯府的護(hù)衛(wèi),那么說出來的這個人,就是平遠(yuǎn)侯夫人了?

    怪不得她覺得此人有些熟悉,原是在珍寶閣前面已經(jīng)見過一面了。雖說今日平遠(yuǎn)侯夫人仍舊帶著帷帽,也換了身衣裳。那身段卻是看著眼熟。

    這些日子來,許蕙也打聽了些關(guān)于平遠(yuǎn)侯夫人的消息。雖說接觸只是市斤的一些流言,南安侯府的九姑娘,先是被傳出不堪的流言,后又被今上賜婚給平遠(yuǎn)侯,只聽說這是平遠(yuǎn)侯自己去求的。盛傳安九姑娘美貌,在京中都是數(shù)得上的。

    京中傳言平遠(yuǎn)侯極為寵愛夫人,這倒不假。想要出門便出門,平遠(yuǎn)侯還給她準(zhǔn)備了好幾個個武藝高強(qiáng)的護(hù)衛(wèi)。

    鄭興曾說過馮毅武藝更在他之上,只是侯爺有恩于馮毅,馮毅便干脆當(dāng)了侯爺?shù)挠H衛(wèi)。

    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安然?

    許蕙為此心中一直惦記著這事,只想證實自己心中的想法。卻是一時間想不出好辦法來。

    而今日陳謙的表現(xiàn)也很反常。

    他從看到平遠(yuǎn)侯府的馬車開始,就立刻停了下來。原本還神色自若的跟她調(diào)笑,當(dāng)平遠(yuǎn)侯夫人出來時,陳謙便看直了眼。許蕙心中隱隱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莫非陳謙對平遠(yuǎn)侯夫人有意?

    許蕙理智上覺得荒謬,直覺卻讓她忍不住去想。陳謙喜歡上有夫之婦不新奇,而這個人竟很像安然!

    若平遠(yuǎn)侯夫人真的就是安然——

    莫非前一世三人之間的糾葛,仍然會發(fā)生么?她重生提前找了陳謙,陳謙竟也提前許久喜歡上了安然?

    理智上許蕙告訴自己,安然是寒門之女,怎么可能跟南安侯府有關(guān)系……

    她猶自在胡思亂想著,外面平遠(yuǎn)侯府的馬車卻是已經(jīng)離開了。

    陳謙卻仍沒有收回目光。

    那個男子雖然面上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也很快返回了回春堂,可陳謙就覺得他最后的眼神,似乎有些異樣。

    真真有趣,看平遠(yuǎn)侯把安九護(hù)得緊緊的、百般寵愛的神色不似作偽,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出來見別的男人么?而且這個男人,似乎還對他的妻子有些見不得光的心思。

    陳謙不無陰暗的想著。

    “走了。”陳謙對車夫吩咐一聲,想到方才冷落了許蕙一會兒,想要哄她兩句,卻見許蕙神色愣愣的,眼神發(fā)直。

    “蕙娘,你怎么了?”陳謙詫異的道:“哪里不舒服么?”

    他哪里知道,許蕙此時竭力做出鎮(zhèn)定的神色來,心中早就翻騰起了驚天駭浪。

    方才跟平遠(yuǎn)侯夫人說話的那個男子,被馬車擋住了半邊身子,又是低著頭她沒看真切。等到平遠(yuǎn)侯府的馬車離開之后,她幾乎大吃一驚。

    雖然看的不是很真切,許蕙幾乎能肯定,這人恐怕就是徐家少主!

    他只穿著深藍(lán)色的布衣,比起日后那個衣著低調(diào)華貴、氣度不凡的徐家少主徐舟來,看起來寒酸了不少,舉止間也少了些高貴從容,可許蕙覺得他容貌像極了徐舟。

    許蕙幾乎想沖下去一問究竟。

    回春堂。

    許蕙記住了這里,決定等改日有機(jī)會,再來一探究竟。畢竟徐舟對她來說有些遙遠(yuǎn),她沒有多大的把握,而陳謙才是她能緊緊抓住的。

    “就許公子的主意都被別人奪走,不許我往外看上一眼么?!痹S蕙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她故意偏過頭去,嬌聲嗔了一句,讓陳謙只以為是她拈酸吃醋了。

    陳謙忙好言哄勸了幾句,才讓許蕙重新露出笑容來。

    兩人各懷心事的卻故作親熱的一路到了綢緞莊。

    ******

    安然帶著余思禮和念哥兒回來時,離午飯尚且有一段時間。

    余思禮平日里連到城里都少,更別提來到這樣富麗堂皇的宅邸了。然而他展現(xiàn)了自己良好的教養(yǎng),雖然覺得好奇,卻并不東張西望,一舉一動皆是進(jìn)退有。

    見到翠屏、錦屏,他還主動很有禮貌的打招呼,表現(xiàn)得落落大方。

    安然在正院讓念哥兒招待余思禮用了點心,隨后安然便允許兩人去小花園中玩兒。安然特意挑了碧蘿和桃枝桃葉三個年齡小些的陪著兩個人,還讓行事穩(wěn)妥的青杏去照應(yīng)。

    她囑咐道:“別拘束了兩個孩子,小心別磕碰便是了?!?/br>
    青杏答應(yīng)著去了,余思禮乖巧的牽著念哥兒的手跟安然道別,這才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帶著念哥兒離開。

    安然看了,眼中更添了一抹滿意之色。

    念哥兒小大人似的帶著余思禮在府中參觀一番,安然則是帶著在偏廳見了她陪嫁鋪子的管事。

    “念哥兒,仙子jiejie怎么成了你娘?”余思禮忍了許久,見丫鬟們都遠(yuǎn)遠(yuǎn)在一旁站著,只要他們沒危險,便不會過來干涉。他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直到念哥兒搬走后,余思禮才知道,平遠(yuǎn)侯夫婦,竟是念哥兒的爹娘。

    明明之前仙子jiejie在莊子上住著時,彼此還都是不認(rèn)識。

    聞言,念哥兒白嫩的小臉上神色不由一黯:“母親不是我親娘。我親娘已經(jīng)不在了?!彼H有些失落的道:“我娘死后,萍姨帶著我來京城找父親。他們都說,平遠(yuǎn)侯就是我的父親。”

    余思禮頓時覺得有些心疼念哥兒。

    雖說他也自小就沒有父親,好在他還有疼愛他的母親和哥哥在。長兄如父,余舟在余思禮心中的形象,就如同父親一樣高大。他也渴望有朝一日見到父親,但他得到的關(guān)愛一點兒都不少。

    但與此同時,他隱約覺得念哥兒的話有些奇怪。

    按照常理說,好歹念哥兒也找回了父親,為什么他的語氣沒有激動的感覺呢?

    “思禮哥哥,我想跟你說一個秘密。”念哥兒像是下定決心一般,他拉著余思禮躲在薔薇花叢邊,小聲的道:“我覺得,平遠(yuǎn)侯并不是我的父親?!?/br>
    余思禮眼底露出愕然的神色來。

    “念哥兒,你怎么會這么想?”他忙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問道:“莫非是侯爺和仙子jiejie對你不好?”

    他聽村子里的人說過,一旦爹娶了后娘,就會對原配留下來的孩子不好。有些人會面甜心苦,裝作很疼愛繼子女,實際上卻是經(jīng)常虐待他們,人后對他們很惡劣。

    有些人連面上的功夫都不屑于做。

    莫非念哥兒是不高興父親又娶了新的妻子?

    可是,仙子jiejie人又好,還那么溫柔,肯定不會對念哥兒不好的呀?而且今日仙子jiejie還帶著念哥兒去回春堂找自己。若不是疼愛念哥兒,應(yīng)該不會興師動眾的出去接自己吧?

    “念哥兒,是仙子jiejie對你不好嗎?”余思禮小心翼翼的問道,他想著若是有什么誤會,還是趁早解開比較好。

    念哥兒搖了搖頭。

    “父親和母親都對我很好?!蹦罡鐑旱穆曇衾锏故菦]有委屈,只是他總覺得和兩人之間似乎隔著些什么。雖說母親很疼愛他,寵著他,父親對他也是縱容的?!爸皇请[隱有點感覺,或許他不是我父親。”

    余思禮默然。

    既然如此,他一時間也想不出什么話來勸念哥兒。

    “思禮哥哥,你千萬別跟別人說?!蹦罡鐑焊皆谟嗨级Y耳邊,帶了些祈求的道:“他們都對我很好,我不想他們傷心!我心里憋著難受,才想跟你說的?!?/br>
    余思禮用力的點了點頭。

    其實在念哥兒心中,還是愿意跟陸明修和安然生活在一起的。他稱呼做父親和母親的人恩愛,他覺得很有安全感。

    只是他心底的懷疑折磨著他幼小的心靈。

    他甚至不敢在安然面前表現(xiàn)出來。母親那么疼愛他,如果他質(zhì)疑,會讓她傷心的吧!

    今日見了余思禮,他才敢說出壓在心底、折磨他的疑惑。

    余思禮見狀,忙跟念哥兒拉鉤,保證不會泄露屬于他們兩個的小秘密。

    “念哥兒、余小公子?!贝淦猎陔x兩人還有十來步的距離,便站定,對兩人含笑道:“夫人叫你們?nèi)ビ梦顼埬?。?/br>
    兩人便牽著手,跟著翠屏回到了正院。

    安然已經(jīng)見完了管事,看兩個孩子蹦蹦跳跳過來,忙一手牽著一個,先帶他們洗了手,才上桌吃飯。

    原先在莊子上時,余思禮便跟安然一起用過飯。安然留意過他的喜好,今日特意讓廚房準(zhǔn)備了幾道他愛吃的菜。另一半則是念哥兒愛吃的菜,安然自己倒不挑剔。

    在飯桌上,大家保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習(xí)慣,直到撤下了碗碟,安然才把念哥兒和余思禮帶到梢間,讓錦屏準(zhǔn)備了冰糖雪梨湯給孩子們備著,還端上了一碟子好克化的山楂糕。她把兩人叫到身邊說話。

    安然先是問候了余思禮的家里,才笑著對他道:“念哥兒一直想著要跟你玩兒,很是想念你。聽說你要跟余大哥過來,這我才冒昧的直接去接了你過來?!?/br>
    余思禮忙搖頭,露出有些羞澀的笑容來?!拔乙埠芟敫罡鐑涸谝黄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