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匹馬戍梁州、當(dāng)龍是一種怎樣的體驗、上色、一念鐘情:墨少的專屬嬌妻、【咒回】嫖男人合集、網(wǎng)癮辣媽,擺爛養(yǎng)崽、他如玉生煙、當(dāng)我成了你媽、龍與花婚姻介紹所、星際強(qiáng)力聯(lián)姻
空氣中飄蕩來一陣詭異的腐爛氣息。 “不是普通的魔物?!鄙窆俪料旅佳郏粲兴?,“魔法師召喚的魔物并非rou身,不會帶有這種尸臭味?!?/br> “不是魔物,那會是什么?”宋瑯轉(zhuǎn)頭疑惑問他。 他是艾洛克城的神官,知道的肯定比她這個外來者多。 “還不確定?!鄙窆僬f。 兩人低聲私語間,盡頭林木處野獸的奔跑聲響已經(jīng)逐漸明顯。 聽聲音,像是結(jié)群而來,數(shù)量只怕不少。 林間白霧氤氳,遠(yuǎn)處視野不清,宋瑯和神官也不敢妄動,藏身在半人高的蘆葦叢里。 然而,聲音自四面八方而來,逐漸朝兩人的方向逼近??磥硭鼈兡芨兄絻扇说臍庀ⅰ?/br> 見到避無可避,宋瑯右手握上了左腰懸掛的重劍,輕笑了一聲說:“呵,這下真是虧大了,我只不過接了尋找火焰草的d級任務(wù),卻被你害得掉了隊,還要跟一群怪物打打殺殺。喂,你回去可否找國王商量一下,給我的任務(wù)難度提個級?” 神官驚詫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這女人,都什么時候了,她還有心情開玩笑? 宋瑯抬手吹了一記嘯聲,馬立即跑來。 “等不及騎士隊救援了。上馬,殺出去吧?!彼f得簡練而果決。 白霧森林里殺機(jī)一觸即燃。 視野里出現(xiàn)了數(shù)匹灰狼。馬身上,神官身形微動,盤桓在腰間的長長鏈劍倏然伸展飛出,瑯瑯作響,化為環(huán)環(huán)銀色光節(jié)。 劍動如靈蛇長鞭,隨著他的力道,在空中旋舞出扇形的軌跡。冷光一掠,同時收割走數(shù)條生命。 饒是見識劍法無數(shù)的宋瑯,也被他這招驚艷了一瞬。好一把可遠(yuǎn)攻可近戰(zhàn)的武器。 但事情的發(fā)展卻超乎想象。 明明已經(jīng)死去的狼,不過片刻,又重新站了起來,瘋狂朝兩人追來,完全不似經(jīng)歷過割喉致命傷。 “這是怎么回事?”宋瑯驚愕問道。 神官的表情也變得沉重,再次揮劍擊殺,但那些傷痕累累的狼每次倒下,都能很快若無其事地起身。 “這些狼,早就已經(jīng)死了?!彼谅曊f?!艾F(xiàn)在是被魔法cao縱了尸身?!?/br> “所以說,它們現(xiàn)在算是不死之身?” 看到神官點頭,宋瑯張了張嘴,眼里是不可思議,這也太玄幻了! 很快,更多的野獸圍了上來,其中不僅有狼,還有野豬和鹿等等。不斷增多的數(shù)量,令神官漸漸疲于應(yīng)對。 “拉著我?!彼维樅龅貜鸟R身上倒掛而下。 神官左手一探,握住她的腳踝。宋瑯轉(zhuǎn)過四十五度角,腰肢柔弱無骨般往后折去,屈起的右膝抵住馬鐙,劍反向斜刺而出,一下刺穿后方撲來的狼的心臟。 正是他招式的盲點所在。 腳踝借力,宋瑯腰一扭,又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坐回他身前:“別楞著,專心對付前方的野獸,后頭交給我?!?/br> 神官陡然松了一口氣,既對她剛才的冒險舉動生氣,又對她那一霎交付的信任有些難言的復(fù)雜。 還沒等他開口斥責(zé),就聽見她奇怪地“咦”了一聲。 宋瑯輕靈地騰挪,一個鐙里藏身,就從地上拎起一只臟兮兮的野兔子。 “奇怪了,若是背后的人想cao縱動物來傷人,也不至于找上兔子吧?”她捏著死命揮舞爪子的兔子,撇嘴道,“怎么感覺更像是在做什么試驗?” 聞言,神官收回了目光,審視起她手里的兔子。 旋即,他瞳孔一縮,盯住兔子腹部的傷口:“這個傷口……像是鄰國卡帕伯勒城的武器造成的。” “你認(rèn)得?那我再抓幾只給你看看?!?/br> 她又撿了幾個不同的野獸,果然無一例外,身上都有同樣的傷口。 在神官難看的面色中,宋瑯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鄰國可能會和魔法師勾結(jié)?可單是武器,也說明不了太多問題吧,或許只是碰巧呢?” “這種特殊的傷口,是具有凹槽的刀刃造成的。據(jù)我所知,只有卡帕伯勒城軍隊,才會在劍脊處開一道血槽?!鄙窆儆忠粨]鏈劍,擊開前面阻擋的野獸。 “茲事重大,我不敢妄下結(jié)論,但愿只是巧合。”他沉下眼角,說,“若是真的,只怕卡帕伯勒城國王有異心,不惜與魔法師聯(lián)手,想用士兵打造傳說中的不死軍隊,來侵占艾洛克城……哼,希望他沒有愚蠢到與虎謀皮的地步,擁有壓制力量的魔法師,怎么可能一直甘于人下?” 宋瑯連連打量了他好幾眼。 “你看我做什么?” “沒什么,只是沒想到,原來你還有如此智商在線的一面。”宋瑯笑道。 說起來,他在她的面前,似乎從來都是一副急躁,跳腳,偏執(zhí)的樣子,哪兒有半點傳聞中的隱忍睿智? 聽不懂的神官皺起眉,還待問清楚是什么意思,宋瑯已經(jīng)轉(zhuǎn)了話題:“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是擺脫當(dāng)前的困境。你有什么辦法嗎?” 這些殺不死的東西,實在棘手得很。 “刀劍傷不了它們,只好另尋他法了?!倍堵滏渼ι系难?,神官沉吟了片刻,拉過馬韁,轉(zhuǎn)往另一個方向疾馳。 “你想去哪里?”宋瑯問。 “附近有一處斷崖?!?/br> 他答得簡潔,宋瑯卻立即反應(yīng)過來,唇不由一揚:“好主意。” …… 崖石嶙峋,腳下十余丈是迭浪千層,水波呼嘯。 崖壁上,兩人攀著藤蔓,半偎著山石縫里長出的老松,守崖待兔。正是棄了馬藏身在這兒的宋瑯和神官。 “呀,又掉下了一個?!彼维橂S手摘下一顆松子,在衣服上蹭了蹭,咔嚓一口。 這已經(jīng)是掉下來的第十三只野獸了。白霧山林里霧色繚繞,窮極目力,也不過看清數(shù)丈距離。而受魔法影響失去理智的野獸,只剩下追逐生人氣息的本能,所以兩人藏身在崖下,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之引誘來,墜落崖底。 “如此落獸繽紛的美景,配上松子幾顆,倒也是愜意。神官大人,不來一個嗎?”她含笑遞過一顆松子。 神官伸手接了,一瞅,蛀蟲的! 他嘴角一抽,掀眼瞥她。 宋瑯兀自笑了笑,不說話,有滋有味地品嘗著松子。 顯然,她這是在報復(fù)他之前的舉動與冷語相向。 神官瞇起冷褐色的雙眼,眼神深湛。他原以為自己會發(fā)怒,但奇怪的是,此刻他心里竟生不出半絲慍怒。反而因為乍然見到她的另一面,而心中微微一動。 那樣微妙的觸動,像是看見了高遠(yuǎn)廖寒的雪山,降落了一片雪,在他的手心里融化成水。 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冰冷。 一直以來,她在他心底妖魔化的勾勒,似乎淡了些。沾染了人間的煙火氣息,添了幾許尋常女兒家的嬌俏與頑劣。 “你總是能夠這樣苦中作樂嗎?”他斂眸垂眉問。 宋瑯笑得朗闊:“那是,姑娘我也是經(jīng)歷過許多大風(fēng)大浪的人了,何況,現(xiàn)在不是還沒到絕境嗎?” “要我說,幸好那位cao控野獸尸身的魔法師,只找了些普通的陸地走獸,”她侃侃而談道,“若是他還順手抓了飛禽做試驗,那我們吊掛在這里就危險了,沒有退路,隨便來個什么鳥禽,一喙子就能把我們叼走……咦,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快上去!”神官忽地厲聲喝道。 余光里,一頭蒼黑色的禿鷹,正從濃重白霧中穿出,危險的視線鎖住兩人:“ 嚦——啾——” “格老子的!”宋瑯臉色一黑,不禁爆了粗,“我什么時候這么烏鴉嘴了?!” 第132章 。 異界之神官(十七) 說時遲那時快,黑色禿鷹俯沖而下,尖利的爪子眼見就要襲近。 宋瑯連忙運起內(nèi)力,抓住垂下的藤蔓,狠狠抽打過去。 禿鷹頓時身形一落。 然而,外傷對于被魔法侵入的身體來說,起不了多大的阻礙作用,它很快又振翅飛起…… 宋瑯仰頭望去,現(xiàn)在距離崖頂兩丈余,要爬上去不是什么難事。但問題就在,若想攀爬到崖頂,兩人就不得不背對禿鷹,失去防備之力。 “你先上去,我來纏住它,到時候你再直接將我拉上去?!彼维槷?dāng)機(jī)立斷道。 神官不贊同地皺眉,表情嚴(yán)肅:“不行,鷹我來對付,你上去?!?/br> “……你是讓我爬上去后,再徒手用藤蔓把神官大人你吊起來嗎?”宋瑯挑眉看他。 真當(dāng)她是傳說中的麒麟臂? 神官面色一僵,顯然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提了個蠢意見。 他暗惱,怎么一沾上她的事,自己的腦子里就變成了一團(tuán)漿糊? 時間緊迫,神官當(dāng)即轉(zhuǎn)身,一手拉著藤蔓,踩著嶙峋崖石迅速往上爬去。 伺機(jī)而動的禿鷹,見到他露出了后背,便立馬展翅落下。 宋瑯哪能讓它得逞,一根藤蔓用內(nèi)力甩得颯颯生風(fēng),生生將它逼退。 被不斷抽打擊落,又無論如何都接近不了眼前人,禿鷹變得愈加暴怒。在又一次被藤蔓打中后,它長鳴一聲,尖喙猛地啄住宋瑯頭頂上方的藤蔓,用力撕咬。 “小心!”旁邊的神官看得清楚,急喝了一句。 宋瑯只覺手上的力道一松,竟是藤蔓斷裂,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落。 “瑯——” 伴隨著一聲驚惶慌張的呼喊,宋瑯身體的落勢猛然止住。她的手臂,被銀色的鐵鏈緊緊纏上。 是鏈劍! 宋瑯驚愕抬頭,看見躍落一大截的神官,正一手拉著藤蔓的末端,一手緊緊抓住鏈劍的——刀刃。 薄而利的刃,深深陷入到手心,他卻緊抿著唇,朗闊深邃的眼睛里全是堅毅,像絲毫感覺不到痛楚一樣,握得用力,再用力。 “抓緊鐵鏈,我?guī)闵先?。”他說。 猩紅的血滑過劍身,流下節(jié)節(jié)相扣的銀色鐵環(huán),將她的衣袖悄然浸紅了一角。 炙熱的溫度。 像是一簇火苗燎過肌膚,突然又意外,燙得心中微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