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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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范先生來了?!庇惺匦l(wèi)在外面道。 趙瑾正在戴護臂,聞之趕緊道:“請先生進來?!?/br> 營簾隨之一掀,范棨急匆匆地走來,“現(xiàn)在就對羌北出兵?” 趙瑾問:“羌北又有新的軍情了?” 范棨搖頭,“車宛此次進犯極為反常,盤踞羌北一線后,并不像從前那樣肆意妄為,甚至在攻入凰葉原對上封將軍時,也是快速撤退。我是擔心,這中間會不會還有其他什么隱情。” 趙瑾想了片刻,又問:“封伯那邊,現(xiàn)在有消息了嗎?” “沒有?!狈稐さ?,“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行進到丹沙峽的哪一段了。” “先生的話,我記住了。但無論這中間是否另含隱情,我都得去羌北看看。營中的一切,就托先生照看了?!?/br> 趙瑾已經(jīng)穿戴完畢,她對著范棨鄭重一揖,提槍就走。 劍西道三州二郡,是大楚西面的一境,從北往南依次是梁州、河州和孜州,這三州往外毗鄰羌和與車宛,往內(nèi)正護著敦庭與元中二郡。三州之中,又數(shù)梁州處于最西端,東南方向分別連著敦庭與河州,北抵橫西五峰,西接羌和。 二十多年前,劍西道是大楚最亂的一塊地方,這里遠離天子上京,土匪橫流不說,夷人更是沒少打劫,老梁淵侯兵行險招控制了局面后,將府邸建在了梁州,一夫當關(guān),總算減少了劍西道的動蕩。 然而內(nèi)亂雖然止了,繼而迎來的又是車宛蠻人這樣的外敵。羌和挨著劍西三州,依附著大楚為生,每每車宛來襲,首當其沖的便是這一小國。 夜幕來臨,梁州守備軍已達羌北城門的十里之外,他們匿身于怪石嶙峋的戈壁間,翹首以盼地等待著主帥下達進攻的命令。 疾風營的先行衛(wèi)探過了前方,回來說道:“侯爺,城樓上五步一人,倒是守得森嚴,咱們要夜襲嗎?” 趙瑾問:“有法子打探到城內(nèi)的情況嗎?” 另一名先行衛(wèi)道:“前幾日時,我們收到過羌和兵冒死送來的軍報,上面說,城內(nèi)較之以往,只是多了些車宛人的巡查。” 趙瑾抬頭看了看被烏云遮住的月,對先行衛(wèi)道:“繼續(xù)探,今夜丑時,箭聲為號?!?/br> 先行衛(wèi)們再次匆匆消失在夜幕中。 入夜后的戈壁原冷如冰窖,獵獵寒風中,趙瑾掰了一塊又干又硬的馕餅吃下,又小口抿了點水囊中的酒,和著嘴里的馕一起咽入腹中。 周圍很靜,只有低嘯的風席卷著四周,在斑駁腐朽的戈壁石群中發(fā)出著鬼氣森森的嗚嚎聲。這里白日里雖意外地落了點雨滴,可暮時便放了晴,縱然如此,天上依舊布滿了濃云,星光月色無一可見,唯有遠處城樓上燃著的火把在這片漆黑的夜中跳躍著光芒。 趙瑾三兩下果了腹,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座沉浸于黑夜中的孤城。 “侯爺,已到丑時?!表n遙小聲地提醒。 “嗯?!壁w瑾頷首,率先從石群中出來,軍士們隨之而出,夜行的隊伍蜿蜒著,如一條黝黑的長蟲,緩緩地朝著城樓逼近。 城壁即在眼前,趙瑾盯著城樓上的一名巡防衛(wèi),緩緩拉滿了弓弦。 箭矢破出時帶動了一陣風嘯,在這深夜里顯得格外刺耳,不等城樓那方反應(yīng)過來,這名巡防衛(wèi)便中箭倒地。 在這短暫的眨眼時間里,趙瑾身后的兵馬已經(jīng)怒吼著沖向了城樓下閉鎖的大門。 她要趁勢來一記猛攻。 城樓上大喊“敵襲”,繼而便是斷斷續(xù)續(xù)的箭雨,軍士們瞬間分作兩塊,盾手頂著飛箭擋在前方,弓箭手在后面拉弓回擊著城樓上的車宛兵。 攻城聲震響了整個戈壁原,這狹小的一座城頃刻間被火把照得透亮。略池營處于最后端,他們將石塊放入投石機,又在上面淋了火油,點燃之后用力地拉動機關(guān)。 火球朝著城樓飛射而去,撞上城墻的剎那間,轟鳴聲響徹蒼穹。 城樓上的車宛兵接連發(fā)出哀嚎聲,略池營當下又火速地架起云梯,掩護著鐵槊營順勢而上。 “撞門!” 趙瑾一聲令下,略池營的又一批人推著氈車重重地撞向城門。木屑粉塵從城門上落雨似的打了下來,在沙地上澆了一層厚實的灰土。 城門不堪重創(chuàng),栓欄應(yīng)聲而斷,弓箭手們瞄準了時機對準城門拉滿了弓,卻見灰塵散盡后,城內(nèi)竟然異常地平靜。 不是說,這城門久攻不下嗎? 趙瑾擔心有詐,示意身后暫停不動。是時,城樓上傳來己方將士的喊聲:“侯爺,城樓已拿下!” 隨后便是疾風營的先行衛(wèi)們從城樓上翻過,落于城內(nèi)的地面時,他們又對趙瑾道:“侯爺,城門可入!” 為防車宛兵在城門設(shè)置陷阱,略池營便以氈車在前開道,然而這一路進入城內(nèi),竟然是出乎意料地風平浪靜。 “怎么回事?”趙瑾看向身旁的幾名先行衛(wèi)。 “侯爺,之前的確是極難攻城?!?/br> 先行衛(wèi)們口舌不一地說著同樣的一句話,趙瑾心中疑慮更重,吩咐身后的軍士全城搜查。 在她親臨之前,封遠山一直攻不下這里,偏偏她今夜領(lǐng)兵來攻,就能輕而易舉地拿下了?在邑京待了近三個月,她的警惕又激生了不少,是下便想到了兵分兩路的靳如和封遠山。 一個借道羌和直通落石口,繞到車宛營地的后方,一個走丹沙峽迎面直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