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在他肩上一錘，“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這說明你還能往上升。不過丑話我先說在前頭，你以后要是再敢給公主甩臉子，老子揍你信不信？”

    察柯褚白她一眼，“重色輕友，還真是錯看你了?！?/br>
    趙瑾道：“我就這么著了，你能拿我怎樣？”

    察柯褚可打不贏她，只能不耐煩地答應(yīng)，“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見到你那位姑奶奶繞著走還不行嗎？”

    趙瑾笑瞇瞇道：“行。”

    察柯褚心里的氣沒減，反倒又被她加了一把，卻只能自己憋屈。他沒好氣道：“說完了沒有？說完了趕緊給老子滾出去?！?/br>
    “老子沒說完?！壁w瑾聲音一大，刻意蓋住他的，“我看你最近飄得很啊，怎么著，仗著我事事對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就要上天了是吧？”

    察柯褚悶聲不語，趙瑾便稍緩了語氣下來，“我一個人管著你們這么多人，不光要知道你們能不能吃飽，還得知道你們白天熱不熱，夜里冷不冷。我當(dāng)牛做馬呢？你要真是我兄弟，就該體諒我?guī)追?，別他娘的一天到晚給我找事?！?/br>
    她拽著察柯褚的黃毛小辮子一扯，“聽到?jīng)]有？”

    察柯褚“哦”了一聲，從她手里搶回自己的小辮子，“知道了?！?/br>
    趙瑾也不知道他能收斂幾分，總之敲打這么幾句，應(yīng)該能維持一段時日。

    “喂，”察柯褚叫她，“你說你喜歡公主，那徐姑娘呢？人家跟了你這么多年，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徐蕙蓉自小就隨著徐慎穿行在軍營里，十六歲那年便跟守在趙瑾身后，成了趙瑾的專職大夫。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趙瑾還沒給名分的家室，而她因為懼怕成婚之后妊娠產(chǎn)子，也對此從不解釋。

    趙瑾那時候覺得自己反正也不會娶妻，讓人誤會誤會也沒什么大不了，說不定還能避開一些不必要的桃花。

    兩人就這么“互幫互助”地過了這么些年。

    趙瑾道：“你管我呢。”

    察柯褚道：“我這是替徐姑娘不平！”

    趙瑾起身來，“那你自個兒在這兒繼續(xù)不平吧。親兄弟明算賬，你今兒個不在勤，我記了?！?/br>
    “哎別??！”察柯褚趕緊追著出來，“我那還不是被你給氣……”

    他話沒說完，就見著十步開外的地方，秦惜珩正望著這邊。

    “真他娘……”察柯褚一句臟話還沒說完，就被趙瑾給瞪了回去。

    “好好好，我走行了吧。”他惹不起，在趙瑾壓迫的目光中重新進(jìn)了營帳。

    應(yīng)對完了察柯褚，趙瑾才恢復(fù)神色朝秦惜珩走去，問道：“怎么來這兒了？”

    秦惜珩道：“原本在校場外等你，但我看你出了帳子后直接往這邊來了，就干脆跟來了?！?/br>
    趙瑾道：“我要是不出來，你就一直在這里等著？”

    秦惜珩道：“昨日你說今天列營交接后就暫且無事，我想著不如同你一道回府，也省得你一個人。怎么樣？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趙瑾道：“沒其他事了?！?/br>
    她陪著秦惜珩走了幾步，又道：“你不要與察柯褚一般見識，我剛才已經(jīng)訓(xùn)斥過他了?！?/br>
    秦惜珩淡淡一笑，說道：“我說揭過不提，就不會再去想了?！彼苴w瑾這一提，有些好奇道：“他好似不是大楚人？”

    趙瑾道：“他是我祖父在戰(zhàn)場上撿來的，還是個狼孩。最開始的時候，他不會說話，見了人只會亂叫。祖父親自帶了他好幾年，教他騎馬射箭和學(xué)識，就這么留在了疾風(fēng)營?！?/br>
    秦惜珩有些擔(dān)心道：“那你今天為了我與他起沖突……”

    趙瑾搖搖頭，“他性子野，就是欠收拾。萬事有我，你不必放在心上?！?/br>
    她倆正說著，范芮不知從哪里跑了過來，對著秦惜珩就是一跪，正色道：“公主jiejie，你收我為徒吧，我想你教我射箭！”

    秦惜珩趕緊拉他起來，“阿芮，你做什么？”

    范芮道：“公主jiejie，雖然我沒親眼見到，但是營里都已經(jīng)傳瘋了。你好厲害啊，連察柯褚都不是你的對手?！?/br>
    秦惜珩很輕地笑了一下，“練得多了，自然就熟了。”

    范芮問：“公主jiejie，你不是一直在邑京嗎？為什么會學(xué)騎射呢？”

    秦惜珩并不想說，嘴角的笑也淡了下去，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愿回望的舊事，只道：“哪有那么多為什么，想學(xué)就學(xué)了。”

    “哦?！狈盾菗蠐项^，又一次問她：“那你收我為徒好不好？我也想像你一樣厲害?！?/br>
    秦惜珩遲疑地看向趙瑾，后者輕輕一咳，驚得范芮當(dāng)即投去目光，生怕她不同意。而趙瑾并未多說其他，只對秦惜珩道：“不用勉強?！?/br>
    范芮又可憐巴巴地朝秦惜珩看去，滿目渴望。

    秦惜珩問他：“能吃苦么？”

    范芮點頭，“能！”

    秦惜珩又問：“怕疼么？”

    范芮搖頭，“不怕！”

    “行?！鼻叵х裥α诵?，“不過拜師就算了，否則你矮了我一個輩分，叫你爹娘如何自處呢？往后我指點你一些，你自己勤奮些練就行了?！?/br>
    范芮對她謝了又謝，趙瑾在他頭上揉了一把，笑道：“既然得償所愿了，那還不趕緊先去練練？難不成還指望師父手把手地從頭帶你？”

    “我知道了?！狈盾强粗首鳈C靈道，“瑾哥你就是要趕我走，好一個人和公主jiejie說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