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被艨晒此?，“所以要來問一問師父的意思。”

    謝昕問：“你近來給孫通派活了嗎？”

    霍可立刻就懂，“一直在調(diào)教，沒給他派要緊的活?！?/br>
    謝昕“嗯”了一下，道：“等消息吧?！?/br>
    他轉(zhuǎn)身要走，霍可又叫住他，“師父！”

    謝昕問：“還有事？”

    霍可支支吾吾半天，問道：“屈十九……咱們是非用他不可嗎？”

    謝昕笑問：“怎么，現(xiàn)在嫌他蠢笨了？”

    霍可低下頭說：“是徒弟眼拙，當(dāng)年師父提醒時，竟一直沒注意到。”

    “留著吧。”謝昕漫不經(jīng)心道，“蠢笨之人也有蠢笨之人的用途?！?/br>
    “是?！被艨蓮澫卵鼞?yīng)話，再起身時，謝昕早就沒了蹤影。

    沒過兩日，一道派遣監(jiān)軍的旨意便從政事堂傳出，秦瀟下了早朝來給寧皇后請安，順帶便問：“母后，這個孫通是誰？”

    寧皇后道：“屈十九前腳才走，我也剛好問了。這人之前是內(nèi)仆局的一名掌吏，春獵時因伴守圣駕舍命護(hù)主，事后調(diào)升去了內(nèi)諸司?！?/br>
    秦瀟仍然有點不放心，“這人連我都沒有聽說過，干凈嗎？”

    寧皇后道：“你堂堂太子，下邊沒聽說的人多了去了。此次他不是主使，就是個隨行的判官，不論做什么，都要聽從姜眾的指令，倒也不必太過忌憚?！?/br>
    提起正經(jīng)的監(jiān)軍，秦瀟的臉上才放松一點，“好在還有一個姜眾。對了，阿珩這陣子傳過信嗎？”

    寧皇后道：“半個月前才來過一封，不過是哭訴劍西貧瘠、與趙瑾不合之類的話，沒什么可看的?！?/br>
    秦瀟問：“就沒說點要緊的話？劍西這段時日的糧草是從哪里來的？”

    寧皇后道：“這個倒是說過，趙瑾抵了幾個莊子，還去搶了車宛的糧，這才撐到現(xiàn)在?！?/br>
    秦瀟冷笑，“那他可還真是夠能忍。不是入秋了嗎？我倒要看看，他能靠著搶糧賣莊撐到什么時候?！?/br>
    寧皇后有些擔(dān)心道：“凡事過猶不及，別將他逼得太狠了，反倒適得其反。”

    秦瀟不以為然，“他沒這個膽子。只要敦華夫人還在邑京，他就不敢怎樣?！?/br>
    “這樣最好?！睂幓屎蟮拿忌杂惺嬲梗值溃骸扒靶┤兆游簛硇?，說是有身子了?！?/br>
    “好事啊?！鼻貫t道，“若是能生下嫡子，那就再好不過。對了母后，小舅舅是不是該回來了？”

    寧皇后道：“你舅舅昨日來請安還提過這事，吏部銓選的最后名單雖然還沒完全定下，但也是八九不離十了?！?/br>
    秦瀟問：“舅舅給小舅舅定了哪里？”

    寧皇后道：“禮部司?！?/br>
    秦瀟對寧澄煥的選定當(dāng)然不會有什么意見，他心里暢快，道：“可算是等到小舅舅外放回來了，他當(dāng)初也是，放著好好的京官不做，非要去外邊?！?/br>
    寧皇后提醒他，“你也別什么事都指望舅舅們，我近來聽說林孺人的那個弟弟整日里無所事事游手好閑，好幾次還跟著老五混跡在秦樓楚館。這人，你多少看著點，別落人口實，到時候壞的也是你的名聲?！?/br>
    秦瀟聽她突然提及林邦友，唯恐會將氣遷及到林佳書身上，趕緊道：“母后說的是，兒臣記住了?！?/br>
    寧皇后目送他離開，有些煩心地嘆了口氣。

    俞恩問：“好端端的，殿下嘆什么氣？”

    寧皇后道：“我是看到瀟兒對那林氏如此重情，心里覺得不安。他如今該是將心思放在家國大業(yè)上，可東宮那邊說，他每夜都要與林氏鬧到三更。”

    俞恩道：“太子還年輕，興許只是覺得新鮮，況且身強力壯血氣方剛的，夜里總得有個出處不是？等到來日繼位，什么樣的女子見不到？到時候時日一長，對林氏也就沒有這么上心了。再說了，殿下您不是一直叫人看著林氏的飲食嗎？只要她一直不孕，時間一長，太子對她也就淡了?！?/br>
    寧皇后還是放不下心，“這孩子，看上誰不好，偏偏是個與程新禾沾親帶故的，林家那小子也不讓人省心，仗著他jiejie在東宮的恩寵，就在外邊肆意妄為?！?/br>
    俞恩沒再說話，寧皇后愁眉又嘆了一聲氣，喃聲道：“是個禍害?！?/br>
    秦瀟回到東宮便問：“佳書呢？”

    內(nèi)臣道：“林孺人就在寢殿內(nèi)?！?/br>
    秦瀟直接進(jìn)去，林佳書見是他，放下手中的刺繡就過來，笑問：“殿下今日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寧皇后的那番話原本讓秦瀟憋悶著一口氣，但他看到林佳書的笑臉，氣就散了七八分，只是有些沉悶道：“沒什么事，就回來了?！?/br>
    林佳書看了外面一眼，先給他倒茶，“日頭這么大，殿下渴了吧？先喝杯茶?！?/br>
    秦瀟喝完，覺得這茶把他心里最后的那一兩分氣也沖沒了，道：“你沏的茶，就是與別人的不同?！?/br>
    他瞧見林佳書隨手放在桌上的繡品，問道：“繡什么呢？”

    林佳書道：“想給殿下做個香囊。對了殿下，你喜歡什么花樣？”

    秦瀟道：“都行，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林佳書想了想，問道：“那就并蒂蓮吧，好不好？”

    秦瀟點頭，“好。”

    林佳書摟住他的肩，問道：“我看殿下方才回來時臉色不大好看，怎么了？是誰又氣著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