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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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值的一人道:“我們一炷香前才接了崗,沒見著有人進(jìn)去?!?/br> 營帳之間燃了火堆照明,但帳子里面還是黑黢黢的。程新忌扒開他走了進(jìn)去,當(dāng)值的人在后喊道:“程郎將,你干什么去?” 他們沒等來回應(yīng),互相對視之后,不知所云地也跟了過去,不知道程新忌今夜究竟怎么了。 幾個火堆燒得正旺,時不時有風(fēng)經(jīng)過,吹得火焰上下晃動。程新忌走到一處停住了,他靜下心,隱隱聽到前方的糧營內(nèi)正傳來間歇不斷的喘息聲。 他心中一緊,只以為是有什么外敵藏在里面,當(dāng)即從火堆里撿了一只火把,小步上前后,拿刀尖挑開了這間帳子的簾布。 “誰!”里面忽然傳來人聲,隨即便是一陣窸窣的衣料摩擦聲跟至。 程新忌拿著火把,在挑開簾布的剎那間已經(jīng)看清了里面的一切。 兩個衣衫不整的男人藏在這里,一上一下地交疊著,做的事情令程新忌震在了原地。 “程郎將?”居上的男人抽身后見到是他,心里也是一緊,趕忙低下了頭,匆匆整理松散的衣褲。另一人也抓緊從地上爬起,背身過去將衣帶扎好。 “你們……”程新忌難言地開了口,竟然問了出來,“你們在干什么?” 這二人便是汪斌和李良,他們在火光中慢慢地抬起頭,看到了其他朝夕相伴的隊友。 李良先道:“就是程郎將你看到的這樣?!?/br> 汪斌見他承認(rèn),也一并擔(dān)下,“我早與李良做了夫妻,程郎將,這事我們認(rèn)了,你要罰就罰,我們絕無二話?!?/br> 程新忌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夫妻?你們都是男人,如何……做得了夫妻?” 他身后的人幾乎都懂這意思,可沒一個人敢說出來,李良又道:“他做夫我為妻,該做的事都能做得。” 程新忌恍惚半晌才逐漸知道了什么,臉立時就拉下了,“這里可是軍營,你們倆好大的膽子!今夜還是你二人輪值,這樣擅離職守,你們是真不將軍規(guī)放在眼中嗎?” 他回身看向守在糧營前的當(dāng)值們,問話道:“不是說,沒人進(jìn)來的?” 一名當(dāng)值忙解釋道:“交接之后,確實(shí)沒人進(jìn)來,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何時來的。” 程新忌又看了回來,吩咐身后的人:“先帶下去,如何發(fā)落等明日再說?,F(xiàn)在,全都給我回去巡守!” 一群人就此被趕離了糧營,程新忌心中煩亂,腦中反反復(fù)復(fù)回想的都是汪斌動作時的進(jìn)進(jìn)出出。 “你們都知道?”他問著身后跟隨的這支小隊。 “其實(shí)……這倒也算正常。”有人壯著膽子道,“大伙兒都是如狼似虎的年歲,火氣上來了難免沒處使,營中又沒有女人,所以只能……” 說話這人頓了頓,迅速看了程新忌一眼后,又說道:“王爺之前都是知道的,也體恤大伙兒,當(dāng)是默認(rèn)了?!?/br> 馬上又有人接話,“不過,汪斌和李良今夜該是輪值,按照軍規(guī),也確實(shí)該罰。” 程新忌沉默半晌,再開口時已經(jīng)平靜了不少,道:“算了,今夜的事情你們都長個記性,你們要怎么玩我不管,但涉及攻敵和巡守,若是稍有怠慢,我絕不輕易放過?!?/br> 小隊的幾人都接連道是,便按照原定的崗位巡守去了。程新忌一個人站了片刻,總覺得有什么東西擱置在他心里甩也甩不掉。 前半夜的時間緩緩過去,程新忌做完了交接回營,見桌上的油燈還亮著,范蔚熙手中握著筆,就這么趴在桌上睡熟了。 他想也不想就過去,小聲喊道:“蔚熙?” 范蔚熙睜了眼,打個哈欠道:“回來了?” 程新忌把自己的披風(fēng)解了給他搭上,問道:“怎么不去床上睡?” 范蔚熙提著筆,重新蘸了墨要來寫字,道:“今日事今日畢,我還沒理完?!?/br> 程新忌從他手中奪下筆,道:“事情是做不完的,你這樣幫我,把自己熬出了病,我要怎么跟趙侯交代?” 范蔚熙伸了個懶腰,略估了一下剩下的內(nèi)容后,道:“好吧,那就明日再說?!?/br> 他照例躺在了床鋪內(nèi)側(cè),程新忌脫了鞋和外袍在外側(cè)躺下,不過三聲的工夫便聽到了耳邊沉沉的呼吸聲。 床邊的油燈未熄,程新忌不知為何,突然轉(zhuǎn)向范蔚熙看了去,他盯著眼前這人睡熟的面龐,之前在糧營里看到的那一幕又不受控地觸動了他的全身。 他抬手,手指慢慢向范蔚熙靠近,就這么鬼使神差地?fù)嵩诹藢Ψ降哪樕稀?/br> 靜默久久地暈染著,程新忌看得出了神,直至范蔚熙輕輕地翻身一動,才將他倏然驚醒。 這是在做什么?他是瘋了嗎?怎么能對范蔚熙有這種想法? 他驟然間心跳迅猛,想也不想就抽回手來。 范蔚熙翻動著身,往他這側(cè)挪了挪,呼出的氣息近在程新忌的耳邊。 程新忌平躺著仰望帳頂,大口呼吸緩過最初的慌措后,覺得再也睡不下去了,當(dāng)即起身去外面醒了神降了溫,片刻后再次回到帳中時,他拿了一張?zhí)鹤愉佋谧约悍讲潘^的外側(cè),才又躺了上去。 這后半夜的覺便是極度安穩(wěn),他在夢中如置云端,懷抱著一塊清涼的玉石,仿佛沐浴了一場久違的春風(fēng)。 次日旭陽東起,外邊的校場上忽地傳來號角聲。 這是晨早練兵的集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