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她的堂兄與她同乘,嘉德騎士團(tuán)守護(hù)她的安全,她長大的這座城市里的每一個人如今都在討論著她,受萬眾矚目。 她不再是誰的女兒,誰的姐妹, 誰的英主—— 母后曾無數(shù)次的質(zhì)問她, 你為什么不是個男孩呢?明明在我懷你的時候所有人都說你是個男孩的! jiejie曾總用眼神責(zé)難她, 好想在說, 你為什么會是安妮.博林那個女巫的孩子呢?如果沒有你和你母親, 我也不至于淪落今天這個田地! 母族曾不斷進(jìn)言,勸她為了家族考慮一下,您為什么不能繼承這個國家呢?瑪麗暴戾,理查軟弱, 明明只要您努力一下您就會是這個國家最適合的主人! ——終于,她只是她自己, 伊麗莎白。 她可以穿著任何她喜歡的顏色和料子的裙子, 不顧公主身份的提裙跑過任何她想放縱跑過的大街小巷,累了就停下放聲笑笑, 休息夠了就再一次乘風(fēng)而走。 那是在最狂野的夢中也不敢想象她真的能夠擁有的生活。 她終于能大聲的說她喜歡這個,她不喜歡那個,她可以隨意的發(fā)表自己的看法,不用擔(dān)心會被人嚴(yán)厲警告,不, 小姐,這是不得體的,那是不被允許的。她就坐在她堂兄的身邊,好奇的張望著馬車外面掠過的一幕幕街頭之景。 火災(zāi)之后的倫敦如今還在進(jìn)行一系列的城市規(guī)劃,隨處可見的都是負(fù)責(zé)丈量與清理廢墟的人,因為國王許諾人人都會住上大房子,失去家園的市民們的情緒都十分高漲,自愿加入了自己社區(qū)的重建工作。人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眼睛里閃著希望的火花,他們是快樂的,因為他們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伊麗莎白也很開心,她好像在不斷的對奧古斯特說著什么。 看,那個即將被拖走的屋頂竟然畫了一個小丑,房子的主人晚上不會做噩夢嗎? 上帝啊,那個小男孩可真可愛,我好想親他一口。 停車,我一定要去嘗嘗那個街邊小吃,為什么買它的隊伍可以排那么長! 她長在倫敦,卻從未如此清晰的看過倫敦,如今才得償所愿。一路嘰嘰喳喳,情緒高漲,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歡快與活潑。 可惜,沒人能看到。 奧古斯特終于從那種見到了伊麗莎白之后就開始有了的妄想里走了出來。對啊,無論他想的有多美好,那也只是他的想象而已。 現(xiàn)實中,伊麗莎白早已經(jīng)去世了,也不會變成靈魂回來探望他們。 隊伍按照奧古斯特的意思在倫敦中內(nèi)走過一圈后,就又重新繞回了位于里士滿的漢普頓宮,那里早已經(jīng)有一家人在等待著他們了。 國王理查三世站在最顯眼的最高處,但黑太子卻是最先抱住奧古斯特的那個人。 黑太子已經(jīng)帶著宗教裁判所加害國王的證據(jù)回到了倫敦,并推斷出了理查三世一直在竭力避免被發(fā)現(xiàn)的秘密。他一直在試圖與自己的侄子溝通,但是長大后有了自己主意的小理查卻一直在躲著黑太子,顧左右而言他的不想討論有關(guān)于他身體狀況的任何問題。 國王不配合,那么哪怕是黑太子也是沒有辦法的,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兒子來解決這個心結(jié)。 但是當(dāng)黑太子看到奧古斯特抱著伊麗莎白的一些遺物從馬車?yán)锵聛淼哪且豢?,他突然明白了理查三世到底在逃避什么。他不想讓以奧古斯特為代表的這個家族里的人再傷心了,一個伊麗莎白就已經(jīng)差點擊垮了所有人的神經(jīng)。 這個家庭承受不住更大的打擊了,至少現(xiàn)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黑太子只能一把抱過自己暴瘦的仿佛能感受到肋骨的兒子,他大力的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拍了又拍,心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同樣是失去自己的兄弟姐妹,黑太子早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zhǔn)備,畢竟他和理查二世都不年輕了,他很清楚早晚有天不是他的弟弟送走他,就是他送走他的弟弟。他們已經(jīng)風(fēng)雨同舟了那么多年,一起哭過,一起笑過,參加過對方的婚禮,經(jīng)歷過對方孩子的洗禮,他們幾乎做了家人之間會做的所有互動,他們已經(jīng)沒有任何遺憾了。 但奧古斯特這一代人卻太過的年輕了,奧古斯特二十一,伊麗莎白十九,國王才十五。他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這樣的年紀(jì)就做好失去自己兄弟姐妹的準(zhǔn)備,他們總以為未來還遠(yuǎn),時間還有很長。 最可怕的不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而是黑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因為活著的那個人將要經(jīng)歷太過漫長的追憶期。不管做什么,舊日的影子都會如影隨形,活下來的人會不斷的想如果對方還活著該有多好。每一次發(fā)生對于活下來的人來說很美好的事情時,他就會對著空缺的席位怔怔出神,會幻想那里有個人正在笑著為他鼓掌、為他慶祝,然后,就要面對冷冰冰的椅子了。 黑太子緊緊的摟著自己的兒子,最終也只能化作一聲嘆息,有時候他真希望他永遠(yuǎn)是六歲以前的那個小傻瓜,至少那樣的話他就不用明白什么叫悲傷了。 無論是母親的死,還是父親的離去,你只需要告訴他,只要你乖,早晚有天他們會回來的就可以了。他會抱著期待,每一天、每一天都開心的等待下去。 …… 伊麗莎白以公主的規(guī)格,被葬到了威斯敏斯特大教堂,這里曾是天主教本篤會的教堂,后來在國家的插手下改成了圣公會的教堂。但不管怎么改,王室成員及社會各界的名流貴族都會埋骨于此,歷史上大多數(shù)英格蘭的國王登基也會從這里進(jìn)行加冕,總之,是對于英格蘭影響十分深遠(yuǎn)的教堂之一。 出席伊麗莎白公主葬禮的人有很多,但真正的悲傷卻只屬于少數(shù)的接個人。 理查三世、奧古斯特一世、黑太子、伊莎貝拉太王太后、凱瑟琳王太后、拉斐爾,還有瑪麗公爵夫人及亨利公爵。王室的主要成員悉數(shù)到場,穿著款式不一但又微妙契合的黑色禮服,每個人手里都與眾不同的拿著一朵紅玫瑰,是黑色葬禮上的唯一亮色。 這次的葬禮和以往的葬禮沒什么區(qū)別,只不過取消了遺體告別的環(huán)節(jié),為伊麗莎白公主保留了最后的體面。 奧古斯特和理查三世一起鏟下了象征著下棺的第一捧土。在坎伯雷大主教親自四平八穩(wěn)的禱告聲中,眾人一起告別了這個從始至終都沒什么存在感、唯有死后爆發(fā)了一把的公主。她在獵場上的驚艷,她在背后的狡猾,都隨著華麗棺槨的下葬而塵歸塵,土歸土了。 身后一排排的貴族、大臣及其夫人家屬,不管是認(rèn)識伊麗莎白公主的,還是不認(rèn)識的,都在低聲啜泣,甚至有哭到昏厥的。 但真正悲傷的幾人,卻僅僅是緊繃著沉重的面容,一言不發(fā),一淚不落。 因為該流的淚早已經(jīng)在心里流干了。他們的哀傷不需要表演給任何人看,也不想給別人看到。這就是英格蘭王室從入主英格蘭開始就在致力于保持的對外形象——他們可以荒唐,可以吝嗇,可以有各種各樣張揚的性格,但必須始終端著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保持著疏離又神秘的強勢風(fēng)格。 這是每一個生在這個家族里的人出生后就學(xué)會的第一件事——他們生而高貴,無堅不摧。 填平最后一鏟土后,王室成員挨個上前,把手中的紅玫瑰放到了伊麗莎白小姐依照新教習(xí)慣建起的墓碑前。一共八朵,不多不少,綻放出了最美麗的色彩。 然后,這場安靜又壓抑的葬禮就結(jié)束了。 王室成員先后坐上不同的銀色馬車,驅(qū)車離開了教堂,重新回到了他們冰冷的宮殿里。老人回宮休息,年輕人圍坐在火爐邊,第一次談?wù)撈鹆诉@次的葬禮。 “請一定要答應(yīng)我,”瑪麗夫人首先開口,吸引了奧古斯特和理查三世的注意,“在我葬禮的時候,讓我以公爵夫人的身份下葬?!焙嗬暨€來不及感動,就聽到瑪麗夫人解釋道,“我一點都不想被人誤以為我有多想要得到我父王的施舍。” 曾經(jīng)瑪麗夫人對公主這個身份都快執(zhí)念成魔了,她總是強調(diào)著自己威爾士親王的待遇,如今她才看開了。好吧,也不算看的多開,只是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外一個極端。 瑪麗原諒了理查二世,但那并不影響她覺得他是個渣男,她可不想要一個渣男的施舍。 “可我想讓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姐妹?!崩聿槿阑謴?fù)了伊麗莎白公主的身份,不是因為她是理查二世的女兒,而是因為她是他的姐妹。 瑪麗夫人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別扭的說:“那樣、那樣也行,反正我肯定比你們死的早,你們隨意?!?/br> “噗?!眾W古斯特終于笑了開來,這是從他見到伊麗莎白到接她回家的現(xiàn)在,第一次有了笑容。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笑,只是就那樣笑了,仿佛只有他笑了,伊麗莎白才能真的放心的離開。她一直、一直的在看著他們,她當(dāng)然是希望在得知她的死訊后會有人為她悲傷的,但是、但是,悲傷也請不要悲傷太長時間,那不是她為了保護(hù)這個家族二犧牲自己的本意。她希望他們快樂。 笑聲是能夠傳染的,當(dāng)奧古斯特突然笑了之后,沒幾秒,所有人都笑了。伴隨著笑聲,好像有什么郁結(jié)在心中的東西也隨著那聲音被一并散出了體外,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仿佛連外面的天氣都變得格外明朗了起來。 他們以眼淚、以沉默接回了伊麗莎白,最終卻決定一起用笑聲送她前往天堂,在比白云更遙遠(yuǎn)的地方,有天使在高歌,有精靈在波動豎琴的琴弦,有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一切。她不是離開了,而是去享受另外更加美好的人生了。 無神論者的奧古斯特始終是個無神論者,只是在無神論的外圍的某個地方,他愿意為了伊麗莎白去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那么一個地方,會給所有值得尊敬的生命以死后的安詳。 第132章 重回倫敦, 物是人非。 奧古斯特對此最直觀的感受就是, 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好像怪怪的。打死他他都不會信這僅僅只是因為大家對他的稱呼從“閣下”變成了“陛下”。 但是當(dāng)奧古斯特試圖找人詢問時,卻又總是得不到什么正常的答案。 連安妮夫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奧古斯特,她只能利用大聊特聊她兒子來轉(zhuǎn)移奧古斯特的注意力。不出三句,奧古斯特準(zhǔn)會找借口跑的連影子都見不到。 沒辦法,這是奧古斯特的新經(jīng)驗:身邊有個朋友結(jié)婚了并不可怕, 但是當(dāng)她有了孩子之后, 那就嚇人了。因為不管她曾經(jīng)多么“鄙視”那些曬娃狂魔, 輪到她自己身上, 她還是會不出三秒就轉(zhuǎn)換陣營, 加入這個“我家寶寶天下第一棒”的賣安利大軍。 奧古斯特甚至懷疑過,約翰當(dāng)初能那么火速的答應(yīng)陪利奧十世(喬樞機(jī)成功當(dāng)上了教皇)去羅馬,就是約翰想躲避在倫敦已經(jīng)攢了一肚子育兒經(jīng)的摯友沃爾特。 安妮和沃爾特這對夫妻畫風(fēng)最近真的很迷,張口寶寶, 閉嘴甜心。 講真,以前奧古斯特被黑太子這么常常掛在嘴邊的時候, 他還是有點小小的不矜持的, 恨不能告訴全世界,恩, 我爸就是這么愛我,羨慕吧?嫉妒吧?這是我爸,誰都不給!如今嘛,當(dāng)他站在第三方重新審視這些傻爹傻媽的時候,他只想說……愛他就請不要提起他, 你們這樣只會給你們的孩子招黑啊。八分的寶寶,你們吹成十分,別人逆反心理發(fā)作,就會堅持覺得你家寶寶只有四分了,真的。 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的奧古斯特,自認(rèn)為和如今這個版本的安妮是不太兼容的,所以他只能遁走。 至于大家為什么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恩,總會有渠道知道的。 這個渠道還有個名字——拉斐爾.莫蒂默。 拉斐爾知道嗎? 他當(dāng)然知道。 事實上,他此時就正在和導(dǎo)致奧古斯特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的“罪魁禍?zhǔn)住痹斦劇?/br> 專門為國王開辟出來的空曠辦公室里,國王做在實木桌子那頭,拉斐爾疊腿坐在一側(cè)的奶白色沙發(fā)上,兩人相顧無言,根本達(dá)不到“詳談”這個詞所能表達(dá)的意思。 “我看到《繼承法案》了?!崩碃栭_口道。 “所以?”理查三世挑眉,他現(xiàn)在越來越有國王該有的上位者樣子了,冷酷無情,獨斷專行,仿佛心有成竹到無所畏懼。一舉一動間都帶著點唯我獨尊的意思,至少氣勢十足。 在奧古斯特還沒回到倫敦的那段日子里,理查三世真的是搞了不少事情的,不只是燒死了宗教裁判所的核心成員和致力于把宗教裁判所從英格蘭連根拔起那么簡單。 國王還利用倫敦大火再一次打壓起了曾經(jīng)因為宗教裁判所而在國內(nèi)有死灰復(fù)燃現(xiàn)象的天主教,無形中就重新提高了新教的地位,鞏固了國教的威嚴(yán)。 然后,國王順利“秘密”的結(jié)婚了,所有貴族都已經(jīng)知道了國王有個知名不見的初戀,而初戀已經(jīng)懷了國王的孩子。 最后,國王火速通過了新的《繼承法案》,把奧古斯特列為了第一繼承人。 “奧爾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崩碃柌患膊恍斓馈?/br> 奧古斯特大概也算是歷史上的獨一份了,全世界都知道他被列為了他堂弟之后的順位第一繼承人,只有他本人不知道。 “他該知道的時候,就會知道了?!崩聿槿揽傆X得他堂哥無所不能,哪怕只給一丁點的線索,對方也能推導(dǎo)出全部的真相,他冒不起那個險,所以暫時只能盡可能的先瞞著奧古斯特,等事成定局再說。 拉斐爾的話卻還沒說完:“而大家都在疑惑,為什么你已經(jīng)要有合法的繼承人了,卻反而火急火燎的先確立了奧爾的繼承順位。陰謀論者覺得你這是想要加強英法的聯(lián)系,成立英格蘭、蘇格蘭、愛爾蘭及法蘭西聯(lián)合王國;腦子不夠用的人覺得是奧爾威脅了你;還有一群神經(jīng)病則覺得這證明了你和奧爾才是真愛……而區(qū)區(qū)不才在下,也有個不成熟的小猜想,不知道您是否能撥冗一聽?!?/br> 理查三世還是太年輕,哪怕他已經(jīng)有了覺悟,變得比以往更加像個國王,但他還是玩不過本質(zhì)上早已經(jīng)黑化到了超神的拉斐爾。 “我不知道你要說什么,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情,我……“拉斐爾卻唰的一下起身,幾步走到國王的辦公桌前,冷硬的馬靴哪怕走在柔軟的地毯上也還是有那么一股遮掩不住的強勢之感。拉斐爾的雙手砰地一聲壓在了光可鑒人的桌面之上,身子前傾,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座位上的國王,那種由身高差帶來的壓迫撲面而來。 “我還沒有說我的猜想呢,您著急什么?”拉斐爾笑的危險級了。 小國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但他的身后就是椅背,退無可退。他忌憚的看著拉斐爾,心中止不住的想要罵自己,他以前到底是有多心大,才會覺得這個笑瞇瞇的叔父人很好。 拉斐爾帶著白手套的手敲打著桌面,平鋪直敘道,“我從別處不巧還知道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說的是宗教裁判所曾想過要利用桃色計劃來控制您、控制英格蘭,而您身邊確實有過一個十分得寵但如今突然發(fā)瘋被圈在漢普頓宮客房里的情人,有仆從說她懷孕了,還有仆從說她沒懷孕,只是騙了您,您覺得哪個才是真的呢?” “你、你覺得呢?”小國王咽了口口水。 “我覺得?”拉斐爾姣好的眉毛上調(diào),“我覺得您確實上當(dāng)了,你有了孩子,并且將會不久于人世,你不想讓英格蘭再經(jīng)歷至少二十年的主弱臣強,所以你著急忙慌的修改了《繼承法案》。這不是出于什么見鬼的英法聯(lián)合王國的考慮,當(dāng)然更不可能是真愛論,只是因為你想讓位與奧爾。” 理查三世倔強的看著自己的叔父,看了好久,最后才耷拉下肩膀,聳聳的承認(rèn)了:“好吧,你說對的,你想怎樣?” “不是我想怎么樣,陛下,而是您想怎么樣。”拉斐爾依舊嘴角掛笑,卻比凜冬還要嘲諷。 “我暫時不想讓奧爾知道,你也不想讓奧爾傷心的吧?他才失去利茲,受不住更大的打擊的?!崩聿槿赖男∷惚P打的很好,既然被拉斐爾發(fā)現(xiàn)了,那就干脆拉拉斐爾入伙吧。 拉斐爾沒說答應(yīng),也沒說不答應(yīng),只是反問:“奧爾不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那到時候怎么辦?” 理查三世在有門,重新停止了腰板,眼睛里有著狂野的亮光,對于自己的計劃充滿了自信,并堅持無比:“我不會等死了之后再讓奧爾繼承王位,因為到時候我的孩子已經(jīng)出生了,哪怕我改了繼承法案,奧爾在歷史上也會有點站不住腳,總有陰謀論者會說他設(shè)法竊取了王位。我準(zhǔn)備效仿威廉伯父,讓位給奧爾,然后開始‘環(huán)游世界’的計劃,只要籌劃好,瞞奧爾瞞個十年八年都不是問題?!?/br> 理查三世真的不是憑著想法就隨便亂來的,他考慮了很多。 “你準(zhǔn)備對奧爾怎么解釋你的突然退位?” “我搞了那么大的事情,未免新教皇借此對英格蘭發(fā)難,我主動引咎退位啊?!痹诶聿槿缹Ω蹲诮滩门兴臅r候他就已經(jīng)想好了,這會是個不錯的借口,“等我徹底拔除了宗教裁判所的爪牙,讓他們再不敢在英格蘭的土地上肆無忌憚后,我就退位?!?/br> 拉斐爾不得不說,理查三世這個準(zhǔn)備真的不錯。 “我假設(shè)你和奧爾是真愛,絕不會允許對方和別的女人生孩子。那么,我的孩子就是個很好的繼承人,他or她會由你們養(yǎng)大,繼承你們?nèi)康氖侄魏推诖?,他or她會成為一個偉大的國王或者女王的。當(dāng)然,我需要你們對我承諾,不管孩子是男是女,你們都會愛他or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