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胡博超目光發(fā)冷,都快和自己一個年齡了,麻痹!還魅力過人,這是暗指桃花不斷,流連歡場,還是已經(jīng)有好幾個大小老婆? 氣氛陡然變得陰冷,老胡家的人慢慢的坐下,都不說話,只是盯著黃興。 黃興流汗,但想到好友的委托,以及胡靈珊的兇殘,忽然有了種為了國家為了民族,一定要用一個男人,拴住胡大魔頭的悲壯感覺。 “那人學(xué)貫中西,文武全才,名望甚高,登高一呼,天下響應(yīng)者云集……” 胡博超陡然倒吸一口涼氣:“段祺瑞!” 算年紀,算學(xué)問,算兵權(quán),算名望,處處符合。 “謝葆璋!”胡博明也倒吸一口冷氣。 段祺瑞和謝葆璋,一個陸軍一個海軍,都是當?shù)闷鹞奈淙胖?/br> 黃興擠出笑臉:“不是這二人,是我們革(命)黨內(nèi)部的人。” 這年齡就有點對不上了。 “快說,是誰?”胡博超按耐不住,催促道。 “祖醫(yī)生?!?/br> 麻痹!那個在華夏有一妻一妾,在日本有兩個女人,特別喜歡幼女的那個不良醫(yī)生?18歲就娶妻的祖醫(yī)生是要胡靈珊當小老婆,還是要休了17歲就嫁給他,23年中給他生了幾個子女,已經(jīng)40歲的糟糠之妻? piu! 黃興的腦袋被開了瓢。 胡老大cao著板凳就打,怒喝:“王八蛋,你居然替這種人渣向我的女兒提親,打死你丫的!” 胡老太太怒:“靈嘉,把槍給我,我打死丫的!” 砰砰! 沒打中。 門外的革(命)黨軍護衛(wèi)聽見槍聲,急忙沖進來,抓住了抱頭鼠竄的黃興。 “發(fā)生了什么事?”宋教仁匆匆趕到。 黃興捂著流血的腦袋,苦笑:“我替人向靈珊提親,被老胡家打了。” “替誰?”宋教仁對老胡家很了解,不是會無事生非的人。 “……祖醫(yī)生?!?/br> “你命真好,靈珊不在,秋瑾也不在?!彼谓倘史浅E宸S興的幸運值。 黃興挨了打,灰溜溜的回去,心里很是不痛快。祖醫(yī)生是一番愛慕之心,老胡家不答應(yīng)也不該動手打媒人,太不講理了。而且,這是一般的求親嗎,這是為了國家為了民族為了正義的求親,光輝燦爛的求親,老胡家有什么資格拒絕? 真是可惜了祖醫(yī)生的偉大犧牲情cao。 黃興嘆息,沒有嫁給為了國家為了民族獻身的祖醫(yī)生,是胡靈珊的一大損失。他提起筆,簡單的寫了提親被拒的事,又在最后寫道,天涯處處有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陳其美看著信,毫不意外。 “光頭,按照祖醫(yī)生的第三條計劃做吧?!?/br> 某個青年站起來,恭敬的向陳其美道:“老大放心,我一定干得漂漂亮亮?!?/br> 剛投靠到陳其美門下,自然要做些事情,不然又怎么能夠上位。 …… 打走了黃興,老胡家卻開始忙碌了起來。 胡大師姐以前太兇殘了,總是不自覺地忽略她的年齡,現(xiàn)在才想起來,不管怎么說,胡大師姐也不過是個17歲的少女,該長輩的,該替她考慮終身大事了。 “會不會稍微早了點?”胡博超有些遲疑,在柏林大學(xué)蹭過課的他,也知道了女子的骨骼不發(fā)育完善,嫁人生育會有危險,以前那些十四五歲,甚至十二三歲就嫁人生子的,都是拿命在拼啊。 怪不得難產(chǎn)死亡率這么高。 胡老太太冷笑:“你不會以為一次就能把女兒嫁出去吧?現(xiàn)在開始張羅,靈珊25歲前能找到好人家嫁了,都是菩薩保佑了?!?/br> 胡博超冷汗直冒,越想越是有理。 某處庭院。 “聽說了嗎?老胡家在給胡靈珊張羅相親?!蹦硞€老頭品著茶,淡淡的道。 “那個胡靈珊是妖魔轉(zhuǎn)世,殺人如麻的,怎么可能嫁的出去?!绷硪粋€老頭嘲笑著,娶妻求淑女,胡大魔頭嫁毛個人,雷峰塔底才是她的歸宿。 品茶的老頭繼續(xù)緩緩的道:“看著局勢,胡靈珊一統(tǒng)東南,不封王,也要做將軍了。” 另一個老頭怔住。 君主立憲制究竟是個什么東西,華夏老百姓是沒幾個人知道的,但掌握著整個浙江,又正在攻打安徽和江蘇的胡靈珊,儼然是華夏最強大的勢力了,放在任何一個朝廷里,都是要封侯拜相的。 品茶的老頭繼續(xù)道:“胡靈珊終究是個女人,總是要嫁人的……” 之后的話不用再說,誰都能想到到。 “我立刻去安排?!绷硪粋€老頭果斷的道。 某間草屋。 “孩子他爹,我做了件新衣服給狗蛋?!焙⒆铀锏馈?/br> “好!今晚我就去找胡家提親?!焙⒆铀笮Α?/br> “胡靈珊真的會嫁給狗蛋?”孩子他娘有點懷疑,家里窮得只能住茅草屋,怎么可能取胡大將軍。 “放心,胡家老爺年輕時有次差點從馬車上摔下來,是我爹及時的拉了他一把,要不是我爹,胡老爺說不定就摔破了頭,就這救命的恩情,我家去給狗蛋提親,他敢不答應(yīng)試試?”孩子他爹大聲的道,恨不得聲音能傳出幾十里地,讓所有人都知道,老胡家欠了他家的恩情,老胡家必須把胡靈珊許給他的兒子。 “可是,胡老爺當時不是給了爹5兩銀子嗎?”孩子他娘低聲的道,這5兩銀子后來在最好的酒樓擺了幾桌酒,嗖的就用完了,但孩子他爹總是自豪的說,當年他家在最好的酒樓擺過酒,是多么的風(fēng)光。 “呸!救人一命,區(qū)區(qū)5兩銀子就想打發(fā)了?做夢!”孩子他爹目露兇光,“就算不肯把女兒嫁給我家狗蛋,至少要拿浙江來換?!?/br> 某個鄉(xiāng)下。 幾百人聚在一起,大聲的吵鬧著。 “憑什么只能讓你家的外甥去提親,我們也姓胡,我們也有資格!”有人大聲的叫。 “怎么,不服?誰不服,站出來!”族長厲聲呵斥。 吵得兇狠的人沒有一個敢站出來,但依然有人混在人群中,大聲的叫:“我們都姓胡,肥水不能外流,你家的外甥又不姓胡,憑什么只讓他去提親?我也有外甥,為什么我的外甥不能去? 要我說,這胡家的產(chǎn)業(yè),就該胡家繼承,胡靈珊要嫁人,胡家的產(chǎn)業(yè)不能給外人。” 族長冷笑:“怎么,敢不聽族長的話了,祖宗的家法都敢不遵守了?誰敢再鬧事,我請出祖宗牌位,將誰趕出家族!” 叫囂聲立刻小了,胡家族人灰溜溜的散去。 “憑什么只能他家的外甥去!”回到家的胡家族人依然罵罵咧咧的。 忽然,又對妻子說道:“你哥的兒子不是在紡織廠當工頭嗎,一表人才年輕有為,不如讓他去向胡靈珊提親。” 妻子看看屋外,低聲道:“族長不是說,都不許去嗎?” “管那個老不死的!只要你外甥去了胡靈珊,胡靈珊的家產(chǎn)就是我們家的了,哈哈哈哈?!?/br> 海寧木家。 檀香圍繞中,幾個男子枯坐著,誰也沒有出聲。 作為靠著滿清發(fā)家的木家,早已將自己視為滿清的一份子,要他們投靠胡靈珊,甚至將胡靈珊娶進家門,簡直是對木家的最大侮辱。 但在座幾人都是人杰。 海寧木家在滿清,“一門七進士,父子兩翰林”,從來都不乏能看清時局的人。 “還是派人去提親吧?!苯K于有人嘆息著道。 眾人不啃聲。 “我木家祖上,能夠在大清崛起,靠的就是審時度勢,難道傳到了我等后人手中,反倒連如此簡單的道理,都看不懂了?” 眾人無奈,胡靈珊以后想當皇帝,那是不可能的,不說華夏已經(jīng)共同呼吁民主,就是祖宗家法,也沒有讓女子稱帝的可能,即使曾經(jīng)出了個武則天,還不是得乖乖的把皇位還給男人,還連墓碑上留字都不敢。 但胡靈珊稱雄江南,已經(jīng)是定局。 又有人開口問道:“那么,讓誰去?” “挑最出色的幾個,都去?!?/br> 挑中了,是木家繼續(xù)崛起的機遇,挑不中,最好的幾個都在了,也算是表了態(tài)度,至少不會被打擊報復(fù)。 …… “老胡在家嗎?”有人熱情的敲著門。 胡靈嘉飛一般的跑進屋子,砰的關(guān)上了門。 胡博超面如土色,勉強擠出笑臉,應(yīng)著:“在,在。” 這幾日來,每天天剛亮,就有人上門求親,起初的目標還是胡靈珊,后來就轉(zhuǎn)進到了胡遠志和胡靈嘉。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胡靈珊是塊東坡rou,誰都想咬一口,未必就能搶得到,但是,胡遠志和胡靈嘉,其實也是上好的五花rou啊,雖然還是生rou,但稍加烹調(diào),就立馬變成上好的東坡rou啊,怎么能錯過呢。 這些人與老胡家復(fù)雜的人際關(guān)系,隨便想就能知道,有的根本讓老胡家鄙視,但有的卻讓老胡家品出了另一番滋味。 “我們家來求親呢,其實就是沖著胡家的地位來的,這事情很齷蹉,但是想必瞞也是瞞不住的。” 某次的提親者坦率的讓人刮目相看。 “況且犬子也不怎么出色,雖然不嫖不賭不偷不搶,勉強能做個守業(yè)的少東家,但是,放在靈珊面前,就是一只小螞蟻。 但我還是厚著臉皮來了。 這么多人都來提親,要是我不來,你家會不會有什么想法,外邊的人會不會有什么想法,我不得不考慮。 而且,要是萬一走了大運,靈珊與犬子做了好朋友,甚至看中了犬子,那我家自然就發(fā)達了?!碧孤侍嵊H者李俊淡定的說著。 胡博超嘆氣:“來求親的這么多人,只怕人人都是這個想法,也就只有老兄你敢說出口。” 這氣氛立刻就輕松多了。 李俊大笑:“那些人總以為,只有他們是聰明人,也不想想,你老胡可是jian商,什么壞事沒見過,怎么可能這么點小事情都猜不透。” “聽說你家兒子最近挺聽話的啊,幾筆生意都做得不錯,是吃了我的生生造化丹后變聰明的吧,快點給藥錢!”胡博超斜眼。 李俊笑罵:“你還敢說,當日我兒子一口氣把你那藥丸都吃了,整整拉了三天,站都站不起來,我還沒找你要醫(yī)藥費呢?!?/br> 兩人又笑談了幾句,李俊起身告辭,臨走前,又道:“這幾日,消息已經(jīng)越傳越遠,估計北京天津也會有人來提親,依我看,你得早做打算,不然你家的門檻真的要被人踩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