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在學校,他囂張跋扈、肆意妄為,卻也讓無數(shù)女生傾慕動心;和很多人打過架,也在班主任的黑名單上出現(xiàn)過,但是學校的紅榜上一直有他的名字。 他是老師眼中最頭疼的學生,也是學生心中最向往成為的人。 自由、隨性、散漫,卻又優(yōu)秀的讓人難以望其項背。 比起封嗣來,宋斯南活的更有血性不是嗎? 所以于宋之漫而言,封嗣只是封嗣,而宋斯南,卻是她的宋小四。 聽到她的話,封嗣只是低低一笑:“東西嗎?看上去,不太像。”哪有什么東西值得她如此寶貝的鎖在懷里,雙手凍的發(fā)白卻還是執(zhí)拗的抱著。 他尾音一顫,話音未落又繼續(xù)說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給你帶了禮物。” “???”因為震驚宋之漫睜大了雙眼,在他拿出禮物之前連忙拒絕道:“不用了,只是一個生日而已?!?/br> 他卻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說:“要的?!?/br> 還未等宋之漫再說什么,封嗣就把那隨身提著的小袋子遞到她的面前,“我從城北那邊過來,不就是為了送你一份生日禮物嗎,之漫,不許拒絕?!?/br> 宋之漫有點手忙腳亂的,她雙手都還抱著宋斯南送的一大箱禮物,這會兒根本沒手拿封嗣送的禮物。封嗣眼尖,看出她此刻的窘迫,及時開口說:“我?guī)湍隳弥@個箱子吧。” 他伸手,宋之漫猶疑的看著他,猶豫再三之后把紙箱遞到他的手上,順勢接過那個袋子。 “是什么禮物?”她問。 封嗣說:“你拆開來看看?!?/br> 宋之漫半疑半惑的打開那個袋子,拿出里面的盒子,盒子外面有彩帶,因為體積蠻大的,她一只手放不下。宋之漫看了下四周,最后眼睛落在封嗣抱著的紙箱上,她向封嗣示意:“你把紙箱靠近我一點,我放在紙箱上拆?!?/br> 封嗣聽話的把紙箱靠近她。 宋之漫把盒子放在紙箱上端,雙手因為在寒風中待了過久,有些微的僵硬,她搓了下手,解開那些絲帶,掀開盒子的蓋子。 ——盒子里面裝著的東西終于出現(xiàn)。 是一個,十分應景的水晶球。 大概有……兩個拳頭那么大,做工精美到無以復加,宋之漫雙手捧著,雙眼放光:“這里面是……” “是城堡?!狈馑幂p聲回答。 水晶球里面是一座城堡,城堡里面住著的,是一位公主。 因為你是公主,你是我唯一的、深愛的公主。 雪花落下,冷冽寒風吹過,吹的宋之漫渾身一抖,她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被凍僵的時候,封嗣把箱子放到地上,沾著那落雪的水漬,他卻絲毫未在意。 因為現(xiàn)下,他的心里眼里,都只有面前的公主。 他伸手按下水晶球的開關(guān),音樂從中傳來,宋之漫聽得不太真切,覺得那像是人親手彈得,但又覺得怎么可能會有人勞心費力的做這種事呢? 水晶球里的白色晶片四處飛舞,和此刻的雪景相互呼應。 城堡屹立在白雪之中,燈光璀璨、金碧輝煌,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實。 而在她沉醉于那美好的不真實之中的時候,她聽到熟悉的、帶著往日的溫潤如玉、卻又滿含深情的聲音緩緩響起:“宋之漫,我喜歡你。” 在這一剎那,音樂聲驟停,雪花飄落在空中不動,風吹動著宋之漫的衣角不愿離去。 世上所有一切都靜止入定,時間暫停在這一秒。 ☆、第三十七章 天與地之間,所有的東西都歸于沉寂。 唯一跳動著的是宋之漫的心跳,心跳加速,慌亂的沒有任何規(guī)律。 大腦混沌,理智喪失。 她手腳發(fā)軟,雙手捧著的水晶球在那瞬間陡然落下,封嗣眼疾手快,在半空中給截了下來。 他右手拿著那只還在運轉(zhuǎn)中的水晶球,輕笑一聲,把開關(guān)給關(guān)了。 封嗣再也沒有抬起過頭,他微笑著看著手里的水晶燈,一言不發(fā)。 宋之漫像是突然醒了一般,牙齒發(fā)抖,斟酌了好久,才用著略微輕松的語氣說:“阿嗣,你剛剛,是在開玩笑是嗎?” “——沒有。”封嗣也咬緊牙關(guān),他目光沉沉,轉(zhuǎn)向宋之漫,再看向她時,眼神堅定,“我沒有在開玩笑,之漫,這是我的告白?!?/br> 宋之漫慌亂的眼睛四處亂瞟,她干巴巴的說:“阿嗣,你別鬧了,你知道我不會在這個時候談戀愛的,你知道的不是嗎?” 因為緊張,她說話都失了條理。 封嗣雖早已做好被她拒絕的準備,但心里還是有那么點的失落。 但是在他來之前,早已經(jīng)預設(shè)了千萬次這次的告白。 所以他說:“我知道的,之漫,我知道?!?/br> “那你,為什么……還要說那些話呢?”宋之漫的聲音很輕,輕到只有風能捕捉到。她仍是沒看他,失神的看向遠方。 封嗣露出一個淡淡的笑來,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因為我怕……來不及了?!焙ε逻€沒得到,就要體會到失去的感受,所以他必須先宋斯南一步,他說:“你可以不用回答,因為我不急,高考之后,甚至是你在讀大學的時候,我都可以等,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你。只要……” “……只要你在談及戀愛時,能想到我?!狈馑谜f,“等你想談戀愛的時候,最先考慮的人,能先是我嗎?” 不是想要專程來要求你必須答應我,只是希望,當你想要戀愛時,我能在你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先喜歡的人,本來就是這么的卑微。 他俯身姿態(tài),此刻在她的面前卑微如塵土。 宋之漫心里不是不震撼的,可是她雖然不懂愛情,卻也是知道,自己對封嗣從來沒有過……心動。 哪怕他是天之驕子,如太陽神阿波羅一般的存在,對她而言,不過是一盞漆黑深夜亮起的燈。 她想要找的那個人,是與白晝同行的光。 封嗣不是。 可是說拒絕……宋之漫實在說不出口,她伸手拍了拍封嗣的肩,放柔了聲音說:“阿嗣,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會和你說的?!?/br> 宋之漫從來、從來沒有看到過封嗣這么開心的樣子,甚至是從腳趾到頭發(fā)都是在笑,他伸手揉了揉宋之漫的頭,聲音里滿是笑意:“夠了,之漫,這就夠了。” 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宋之漫扯著嘴角朝他淡笑。 …… 到最后,她抱著那箱千紙鶴,手上搖搖晃晃的提著一只袋子,站在門前和封嗣告別。 封嗣朝她招手:“進去吧,我在這看你進去就走?!?/br> 宋之漫點頭,叮囑道:“今晚冷,你早點回家吧?!?/br> “好?!狈馑谜驹陲L口,沖她笑。 而等到宋之漫真正進去的時候,他立馬收斂住笑意,轉(zhuǎn)身看向另一側(cè)。 就與宋之漫家相隔兩戶房子的地方,有人雙手插兜,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封嗣直視過去,語氣平平的說:“好久不見了,宋斯南?!?/br> 宋斯南下頜緊繃,冷笑道:“是啊,是好久不見了,這一見面,竟然有這么大禮,我真是謝謝你啊,封嗣。” 封嗣淡笑:“不客氣。” “不客氣嗎?我看你是成心的吧,算計好了?” “不是算計,只是做了一件你不敢的事情?!狈馑锰谷坏?,“你不是不敢告白嗎,宋斯南,你不敢的事,我敢?!?/br> 他語氣篤定,接著說:“你沒表白吧,今晚?!?/br> 宋斯南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后槽牙,放在口袋里的雙手緊握成拳,他冷笑道:“是,我不敢,那又怎樣。封嗣,你別以一幅勝利者的姿態(tài)和我說話,惡心!” 封嗣挑了挑眉,他往宋斯南那邊走了幾步。 風雪加大。 他們像是不怕冷一般對視而立。 封嗣說:“你和她認識十五年,我和她不過是三年,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是我輸。但是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十五年的時間,你和她的關(guān)系并沒有進一步的改變,而我,”封嗣揚著嘴角,說:“我至少向她表明了心意,宋斯南,在這一點上,我贏了你不止百步?!?/br> “你以為你表明了心意之后,她就會喜歡你?”宋斯南不屑道。 像是考慮了一番,封嗣說:“不一定,但——如果不和她說,她一定不會喜歡上我?!?/br> 夜晚路燈下,星點雪花順著光線落下,封嗣抬頭,說著在場兩個人都知道的一點:“她還小,還不明白到底什么是愛情?!?/br> “——我希望,我能讓她知道什么是愛情。” 話落,他視線回到宋斯南的身上。 “嗬?!彼嗡鼓蠌男厍焕锇l(fā)出了一陣笑聲,“讓她知道什么是愛情?——封嗣,老子現(xiàn)在就告訴你,宋之漫的愛情是我!” 他紅了眼,說話時甚至胸腔都在顫抖,因為激動,整個身子在這落雪的時刻渾身發(fā)熱,他說:“你以什么身份教她東西,還讓她知道什么是愛情?別逗了好嗎,我是慫,這么多年都沒和她表白過,那是因為我不舍得她為這種事情糾結(jié)!我愿意等,等她知道什么是愛情!她的愛情就是我!” 等到她情竇初開,就會發(fā)現(xiàn)身邊的他,到底是以怎樣的情感陪伴自己多年。 宋斯南愛她愛的甚至都不愿意讓她在愛里受到一丁點的委屈! “是啊,你是喜歡她,她那么好的人,值得所有人的喜歡,配得上所有人的青睞!”宋斯南狂傲不拘,宋之漫在他眼中,當然是全世界第一好的人,除了有點任性耍小脾氣,但是哪個女生沒有小脾氣? 你喜歡她,很正常??! 宋斯南說:“你不是喜歡她嗎,喜歡去啊,我不阻止,反正,她不會喜歡你。” 封嗣笑了兩下。 宋斯南以為他的笑是輕視,立即火上心頭,像是吼一般的說:“她對我的感情和對你們?nèi)魏稳硕疾灰粯樱馑媚阋宄?!?/br> “我當然清楚?!狈馑靡渤姓J這一點,但:“到底誰是她的愛情,我們都還不知道不是嗎?” 他們兩個人,一個怒吼像野人,一個斯文如書生,兩個截然相反的人,卻因為喜歡上同一個女生而在這雪夜對峙。 還說什么呢,最后的結(jié)果不就是不歡而散嗎? 相比于他的滔天怒吼,封嗣儼然成熟的多:“你這么生氣干什么呢?之漫又沒答應我,我和她還沒在一起,我只不過是向她表白而已,你不至于這么生氣吧?要是我和她在一起了,你還不——” “你要是和她在一起了,我會殺了她,然后殺了我自己?!彼嗡鼓洗驍嗨脑?,神色冷峻,字從嗓子眼里一個個的蹦出來:“生不能擁有她,死了就必須和她在一起?!?/br> 我啊,是喜歡她,喜歡的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