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因?yàn)橐婚_始聞淮先火了嘛,然后我壓力就很大,雖然知道他不是那種火了就翻臉不認(rèn)人的人,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大概是自尊心太強(qiáng),不想讓別人覺得我配不上他,更不想成為他的負(fù)擔(dān)。那段時間我們見面很少,也很少有機(jī)會心平氣和地溝通,其實(shí)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明明感情還在,卻因?yàn)闇贤ǖ娜笔ё詈笤斐闪诉z憾。我覺得自己有時候挺幼稚的,一心想出人頭地,然后證明自己。在我終于也小有名氣的時候,我對聞淮提出了分手?!?/br> 時過境遷再想起當(dāng)初,杜何其還是不勝唏噓。 “現(xiàn)在想想,真想回去抽當(dāng)時的自己一巴掌。”杜何其說完笑了,臺下的人也都笑了。 “我這幾天就在琢磨,萬一我倒霉,跟聞淮就那么完了,那等以后老了,我會不會后悔,”杜何其沉下聲音說完,頓了頓,就在大家都沉浸在一片感傷中時,他突然又笑著說,“可是我就是走運(yùn)啊,所以才能在這兒秀恩愛!” 第41章 這位哥 杜何其最近兩年其實(shí)覺得特別累, 做一個公眾人物, 有話不能隨便說,有什么事也不能想做就做。 無論網(wǎng)上怎么罵他, 他不能反駁, 甚至在有人問起的時候還必須裝大度笑著說:“無所謂啊, 那些話傷不到我的?!?/br> 但其實(shí),怎么可能傷不到? 人心都是rou長的, 雖然明知道自己不能像人民幣一樣讓全國人民都喜歡, 但他也是拼了命在努力才能走到今天的位置的,每次看到負(fù)面新聞的時候他都特別想問問那些人為什么討厭他? 前兩年, 就在他受傷入院切了半個脾臟的時候, 竟然還有人拍手叫好, 甚至有更加陰暗的說為什么他沒死? 當(dāng)時杜何其就摔了手機(jī),咬牙切齒地想,自己一定要比那些黑他的人活得更久。 但冷靜下來的時候,除了心疼一下自己新買的手機(jī)以外, 覺得自己也是挺無趣的, 他被氣到了, 那些人就得意了。 于是就每天把自己裝在套子里,更加拼命地工作。 一直以來他的信條就是總有一天要讓現(xiàn)在罵他的人也都喜歡上他。 這很難,也正因?yàn)檫@個,搞得他自己越來越累了。 去年年末,杜何其甚至認(rèn)真思考過退出娛樂圈的事情,但總覺得心愿未了, 這才火了幾年就退出,不但讓人笑話,就連他自己就會瞧不起自己。 不過現(xiàn)在,他在慶幸自己沒有一時沖動真的跑路,因?yàn)槿绻湍敲绰渑芰?,就沒有機(jī)會跟聞淮當(dāng)眾秀恩愛了。 杜何其承認(rèn)自己是個愛慕虛榮的人,他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在一起了,而且特別相愛。 “據(jù)我們所知,現(xiàn)在很多藝人戀愛都選擇地下戀情,甚至隱婚的也不少,越是當(dāng)紅顧慮就越多,那么你們就沒想過隱瞞嗎?” “隱瞞什么?”杜何其坐在輪椅上,心情好得快要飛上演播室的屋頂了,他笑著說,“愛情這玩意兒瞞不住?。 ?/br> 聞淮覺得今天的杜何其真是有史以來最帥的一天,他站在后臺都仿佛能看到那家伙從心口飛出來的心。 “開心了?”沈河吃著從編導(dǎo)那里討來的巧克力,站在聞淮旁邊看著杜何其,“我們家何其這回真是下了狠心了?!?/br> “我也是啊?!甭劵疵榱松蚝右谎?,“你別總覺得他吃虧,我也是真愛他?!?/br> 杜何其以前總想著找機(jī)會休假,一年到頭都忙得像是個陀螺,根本停不下來,這回休息了這么久,竟然格外珍惜有工作的日子。 因?yàn)樗蝗蛔兊迷拠Z起來,這期節(jié)目的錄制比預(yù)計(jì)中要長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到最后錄制完畢,杜何其興奮地雙頰通紅,也不顧自己是不是胖了,上鏡好不好看,只要粉絲說合影,他就招呼著對方過來。 聞淮擔(dān)心他,怕他累著,在后面實(shí)在是看不過去了,跑上臺把杜何其給推走了。 一開始大家還沒反應(yīng)過來,等發(fā)現(xiàn)那人是聞淮的時候,再追過去他們已經(jīng)回到了休息室。 “好累??!”杜何其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笑著的,伸手要去拿放在化妝臺上的礦泉水瓶。 聞淮趕快過去拿起來,擰開,再遞到他面前,抱怨地說:“你還知道累?我看你玩得挺開開心的?!?/br> 杜何其一邊兒仰頭“咕咚咕咚”喝水,一邊兒對著他笑。 見他心情好,聞淮自己心情也好,使勁兒揉亂了杜何其的頭發(fā),揉完之后還嫌棄地說:“發(fā)膠用得也忒多了吧!” 杜何其瞪他,擰好瓶蓋把水瓶丟到聞淮身上,故作生氣地說:“我愿意!” “行了別鬧了。”沈河過來,手里拿著鑰匙,“我不送你們回去了,聞淮自己開車走吧?!?/br> 他把鑰匙丟給聞淮,自己走了。 節(jié)目組的工作人員又過來找杜何其拍照、簽名,還錄了個小視頻,要做節(jié)目的預(yù)告片花用。 等全都安排完了,又是半個多小時過去了。 常星餓得饑腸轆轆,靠著墻小聲兒地哼唧。 “我想去?!背P茄鲋X袋磨郭展翊。 郭展翊看了眼時間,他今天晚上已經(jīng)有安排了,不過當(dāng)然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八百的事兒。 他這段時間總覺得常星不對勁,更覺得自己不對勁,每天眼睛都快黏在常星身上了。 以前常星在他這兒碰了壁受了委屈,最多就是抱怨兩句可憐兮兮地去一邊兒待著了,不會繼續(xù)招惹他,但最近,這小崽子特別反常,竟然學(xué)會了兩個無敵的功夫。 一個叫“死皮賴臉”,一個叫“軟磨硬泡”。 他懷疑有什么人給常星“上課”了,這小子現(xiàn)在一點(diǎn)兒都不乖,特別磨人。 “我晚上有事兒?!惫柜礊榱瞬蛔屪约骸懊撥墶痹俅胃P菙嚭系揭黄?,晚上約了個一直惦記他的小男孩。 這小男孩沒什么特別的,但也姓常。 這對郭展翊來說就已經(jīng)算是挺特別了,所以才決定跟那小子試試。 這個所謂的“試”自然也不是談戀愛,至于到底做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 郭展翊從來都不想安定下來,他覺得自己就是那種放蕩不羈的登徒浪子,不定性,愛玩,沒想過愛誰。 即使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對常星感覺不一般,也不準(zhǔn)備讓自己在他這兒翻船。 但是吧…… “你有什么事兒?那我等你辦完事兒?。 背P丘I了,非要拉著郭展翊一起去他們之前去過的一家餐廳吃飯。 “等我辦完事兒就得明早了?!惫柜凑f得很隱晦,但他相信常星肯定能聽明白。 果然,他一說完,常星立馬變了臉色,但幾秒鐘后硬是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沒事兒,那我就等你到早上,大不了一起吃早餐唄?!?/br> 郭展翊沒話說了,看著常星有些不知所措。 常星在心里罵自己賤,罵著罵著就委屈起來。 他吸了一口氣,然后笑著說:“那就這么定了,不許反悔!” 說完常星就轉(zhuǎn)到了一邊兒,不再看郭展翊。 他發(fā)現(xiàn)追求一個人真的是太難了,尤其還是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 每天都活在委屈里,鬧得人上火。 聞淮推著杜何其往外走,后面跟著心事重重的郭展翊和耷拉著腦袋的常星。 “你們倆什么情況?”聞淮廢了好大勁把杜何其弄上了車,回頭一看,輪椅還在那兒放著,那倆人誰都沒去收起來。 “啊我來我來?!背P勤s緊過去,把收好的輪椅放到后備箱里。 郭展翊去開車,常星見聞淮跟著杜何其坐到了后面,便自覺地去了副駕駛座。 “直接回家嗎?”郭展翊問。 “回去吧?!倍藕纹湔f,“我要回家吃飯?!?/br> “家里沒有飯。”聞淮突然緊張起來,他一點(diǎn)兒都不想做飯,但如果杜何其要求的話,他又不可能拒絕。 “沒飯就做飯啊,”杜何其靠著聞淮,“我現(xiàn)在不是病號么,你就辛苦一下,以后我好了,會給你做的,放心,哥哥不會讓你吃虧的。” 聞淮被他說得無奈,只能笑著捏捏他的手說:“跟誰在這兒哥哥的呢?我是你哥才對吧?” “對?!倍藕纹溆滞麘牙餃惲藴?,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這位哥,小弟累了要睡一會兒,借你的肩膀靠一靠?!?/br> 常星聽著那倆人說話,羨慕得不行,自己調(diào)整了一下座椅,嘀咕說:“人家累了都有肩膀靠,我只能靠車座椅?!?/br> 郭展翊瞄了他一眼,哼笑說:“誰不是呢?” 回了家,杜何其要拉著常星打游戲,結(jié)果常星屋都沒進(jìn)轉(zhuǎn)身就跑了。 杜何其對郭展翊說:“他干嘛去了?” “我不知道啊?!惫柜椿仡^看向門口的方向,也沒心思在這兒多逗留了,幫著聞淮把杜何其弄進(jìn)臥室之后就一刻不停地離開了。 “他們倆約會去了?”杜何其問聞淮,“你是不是說過不準(zhǔn)辦公室戀情?” “是這么說過?!甭劵凑f,“但是吧,我后來發(fā)現(xiàn)這個要求對他們倆是不成立的。” “為什么?” “因?yàn)槲覀兌疾皇亲k公室的人?!?/br> 杜何其啞口無言,靠在床頭上,呆愣了幾秒鐘。 “想什么呢?”聞淮湊過去親了他一口,靠近一看,杜何其臉上的妝還在,“你應(yīng)該先洗漱再吃飯?!?/br> “哎對,說到這里,我突然想起件事兒?!倍藕纹淙ッ约旱氖謾C(jī),然后抬手圈住聞淮的脖子說,“來吧這位老哥哥,我們拍個照片讓我去秀一下恩愛。” “杜何其,我發(fā)現(xiàn)一件事兒?!甭劵礇]反對,坐到杜何其身邊,把手從后面環(huán)過去抱住了對方的腰。 “什么事兒?”杜何其已經(jīng)舉起了手機(jī)找好了角度,嘴角翹起的弧度讓他自己非常滿意。 聞淮轉(zhuǎn)頭,把嘴唇擱在距離他耳朵只有幾毫米的位置,輕聲說:“你一談戀愛,就特別的嘚瑟?!?/br> 他說完這句話,一聲快門,杜何其拍了照。 偶像包袱完全不輸于杜何其的老哥哥聞淮立馬湊過去看,覺得還行,但起身出去做飯之前還是不忘提醒杜何其:“發(fā)微博,記得給我也修圖!” 第42章 人生新目標(biāo) 上了個通告, 爽過了, 杜何其又開始犯起懶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完全無法變得勤快,雖然每天對自己的體重憂心忡忡, 但當(dāng)沈河打電話來問他要不要接工作的時候, 他都會猶豫一下說:“哎呀, 我腿疼?!?/br> 沈河覺得不理解,問他:“別找借口, 你就是懶, 之前不是嚷嚷著要開工,這才上了一個節(jié)目就又不想動了, 你怎么回事兒?” 杜何其吃著香蕉, 嘿嘿笑著說:“我那會兒就是想趕緊秀個恩愛, 你知道的,我這人愛炫耀?!?/br> “就一次哪兒夠你炫耀的,你不是應(yīng)該天天上節(jié)目去嘚瑟嗎?” “不了不了,”杜何其說, “太拉仇恨了, 你不知道, 現(xiàn)在網(wǎng)上不少人盼著我跟聞淮分手呢,我還是暫時低調(diào)一點(diǎn)比較好。” “都是借口?!鄙蚝佑X得自己實(shí)在是太慣著杜何其了,當(dāng)紅藝人,說休病假就休病假,之前就不止一次有八卦媒體猜測他跟杜何其的關(guān)系,要不是因?yàn)樽约盒睦镉腥? 他都快信了那個邪了。 “說真的,你沒考慮再培養(yǎng)幾個小年輕嗎?”杜何其斜靠在床上吃完最后一口香蕉,抬手準(zhǔn)確無誤地丟進(jìn)了門口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