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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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百合趁著他們都出去了,套上自己的雨鞋套:“我去地窖下面看看那個孩子,你們就別出來了?!?/br> 她快步跑到了廚房里,廚房也不能幸免,她小心翼翼地拉開地窖門走下去,生怕看見的就是一具小孩子的干尸。 幸好,童家的地窖雖然很粗陋,但挖得很深,還做了防潮處理,蕭唯一看見她眼睛就亮了:“jiejie,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海百合突然覺得自己下來是個錯誤的決定,因為她并不擅長和小孩子相處,直說好像沒有顧忌小孩子的承受能力,可要是委婉地說,又不見得是件好事。 她正猶豫著,蕭唯仿佛有了預感似的,眼里的光黯淡下來:“jiejie,是出了什么事嗎?你不能帶我離開了嗎?” “那倒不是?!焙0俸蠜Q定實話實說,“不過出了點事?!彼唵蔚匕严x子的事說了一遍,蕭唯嚇得滿眼是淚,可偏偏強忍著不敢落下來,只是問:“那些蟲子會吸血?”他一咕嚕兒爬起來想看看自己身邊有沒有,誰知道腿還沒好,痛得一屁股摔倒在地,眼眶里的淚水再也含不住,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長得特別可愛的小孩子哭起來的確挺讓人心疼的,海百合站著看了會兒,摸了摸口袋,遞過去一塊巧克力:“拿著吧,”然后迅速轉移話題,“我看這地窖下面還挺干燥的,這里比上面安全?!?/br> 她轉身要走,誰知衣角傳來一股力道牽住了她,她一低頭就看到蕭唯可憐巴巴地拽著她的衣服:“jiejie,你能不能再陪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br> 海百合:“……”她想了想,果斷出賣朋友,“我換個jiejie來陪你?!闭f完逃之夭夭。 牧歌對于她這種拋棄小朋友的惡劣行為進行了強烈的批評,海百合虛心認錯:“對對,是我不好,你去哄他吧,我看他真的很害怕的樣子。” “把小孩子丟在地窖里,這家人也太不負責了?!蹦粮枵f著也穿上雨鞋套,披上雨披,“我去陪陪他,萱萱你來嗎?” 倪萱萱看著滿地泥濘,想起海百合說地窖里還很干燥,也同意了:“好,我們一塊兒去?!?/br> “百合?” 海百合趕緊搖頭:“不去不去,我在上面望風?!?/br> 牧歌做了個鬼臉:“就知道你不敢!” 海百合:“……” 這年頭不拆臺的怎么好意思叫閨蜜(>﹏<) 她嘆了口氣,去廚房里抱了些柴火到房間里,點燃后一個個開始戳地上的蟲子,把在墻角的、床腿的蟲子統(tǒng)統(tǒng)燙死,沒一會兒,房間里就飄起了烤rou的香氣。 就在她玩得起興時,門被砰一聲推開了,海百合停下手里的動作探頭去看,只見童長根帶著幾個人高馬大的村民過來了:“她們就住這兒?!?/br> 海百合頓覺不妙,只見童長根推門而入,在房間里環(huán)視一周:“另外那兩個小姑娘呢?” “她們嫌悶,出去透透氣?!焙0俸媳犙壅f瞎話,故作不解,“怎么了?” 童長根面有異色,之前那個叫大民哥的男人飛快看了他一眼,搶白道:“你們老師找你們過去,快把你的兩個同學叫回來吧。” “她們去找其他同學了?!焙0俸虾傻乜粗麄?,“不過,老師不是讓我們待在房間里嗎?” “說是準備安排你們下山?!贝竺窀缒樕线€帶著笑,但迅速在房間里掃視了一圈,“這不,派我們來接你們,免得你們小姑娘路上害怕?!?/br> “原來是這樣。”海百合拿起一邊的雨衣披上,“那我們走吧?!?/br> 又有一個粗壯的男人問:“你的同學都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反正肯定是去找其他同學了?!焙0俸下柫寺柤?,“反正就在村子里?!?/br> 那個大民哥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于是推了她一把:“那你走吧。” 海百合這下確定這些村民肯定有不對勁的地方了,她只祈禱牧歌她們多個心眼,不要貿然跑出來,只不過,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這些村民想干什么呢? 那群村民一路把她帶到了村長家里,指著一個房間叫她進去,海百合滿腹疑慮,推開門一看,曹教授,文老師游老師和黃韻彭垚等人全在里面。 難道真的是曹教授找村民來叫她們集合不成? 她還沒來得及把疑問問出口,曹教授就急不可耐地沖他們喊:“蟲子和觸怒月神沒有任何關系,你們怎么可以因為這個就要殺人滅口!” 海百合一震,殺人滅口?她轉過身,只看到大民哥面無表情地把門關上了,隨后門外傳來鐵鏈碰撞的聲音,應該是給他們這間屋子上了鎖。 文老師惴惴不安:“曹教授,他們不會真的要殺了我們吧,殺人可是犯法的,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br> “老師,他們?yōu)槭裁匆@樣對我們?”黃韻也是被同樣的手段騙過來,還一頭霧水。 曹教授苦笑一聲:“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村民為什么突然對他們發(fā)難,說到底,還是愚昧。 一連兩天的紅月,突然爆發(fā)的蟲災就已經嚇壞了這群沒有多少見識的鄉(xiāng)民,而今天早晨起來一看,很多人居然在睡夢中被吸干了血,變成了皺巴巴的干尸。 如果這還不叫災禍,什么才叫災禍? 村長昨天一夜沒睡,抽了大半夜的旱煙,悔不當初,祖上傳下來的規(guī)矩肯定有它的道理,他不該相信那些城里人說得什么封建迷信,他們懂什么?! 想到這里,村長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紅月意味著災禍降臨,但如何消弭災禍,他卻一點兒也不清楚。 就在此時,村里的一個老頭不畏大雨過來找他了,因為他瘸了一條腿,人人都叫他跛老頭,據說瘸的那條腿是他年輕時偷看別人家媳婦兒洗澡被人打斷的,但這已經是六七十年前的事了,村長也不知道真假。 跛老頭今年也有八九十歲了,是村里第一高齡,只不過平時離群索居,單獨住在村尾,有時候腦子還不大清楚,也無兒無女,只養(yǎng)了一只狗,就靠家里的那一畝三分地過活。 村長看到他冒雨前來別提多意外了:“叔,你怎么來了?”要說起來,跛老頭算是童長根的遠方大伯。 “災禍已經降臨,只有鮮血才能讓月神息怒?!?/br> 黑暗里,跛老頭那一雙渾濁的眼睛散發(fā)著瑩瑩綠光。 第109章 紅色月亮6 村長沒有經歷過所謂的紅月災禍,跛老頭卻是經歷過的,那個時候他也不過十來歲,偏僻的村子里不知道外頭翻天覆地,只是聽說皇帝沒了,有了什么總統(tǒng),但無所謂,對于他們來說,皇帝和總統(tǒng)都沒有明天下不下雨來得重要。 唯一不同的是,那個時候,紅月的預言還很完整。 “白月亮,歲平安,紅月亮,災禍到,不流血,難平息。” 這首童謠才是紅月預言的全部,在跛老頭年紀小的時候,人人都會唱,可是后來新中國成立后上山下鄉(xiāng),還要破四舊,漸漸的就沒有人敢說這個了,流傳到今天,更像是一種民俗,和端午節(jié)吃雄黃酒似的。 只可惜,端午不吃雄黃酒不會有白素貞,而月亮真的變紅時,巨大的災禍就降臨了。 村長聽完跛老頭的話,在屋里來回踱步:“童叔,你說的這個流血,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愿意深想,“我們準備了豬牛羊……”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跛老頭打斷了,他冷笑著說:“不死人是不可能的,上一次紅月出現的時候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嗎,這一次你以為用豬羊就能糊弄過去嗎?” 村長狐疑道:“真死了那么多人的話,我怎么從來沒有聽我阿爹阿媽提起過?” “他們當然不會和你提,”跛老頭面皮僵硬,“我的大姐……就是被獻祭的。”他閉上眼睛,小時候的一幕幕還猶在眼前,“他們一個個被推出去,我大姐是第一個?!?/br> 上一次紅月出現時正是炎熱的夏季,蚊蟲嗡嗡作響,屋里點著艾草,熏著雄黃,味道極為刺鼻,但一點用也沒有,那些古怪的大蟲子會飛又會鉆地,防不勝防,他的母親摟著他的大姐哭個不停,他拽著母親的衣角躲在身后,不敢去看大姐。 那個時候他已經懂事了,他知道大姐被選中去獻祭只有兩個原因,一是他們家只有母子三人,勢單力孤,不像其他大家庭,人數眾多,村長也不敢隨便欺負,但他們家就無所謂了。 而他們家只剩兩個孩子,他是男丁,要傳宗接代,不能死,母親再不舍得,也只能把自己的大姐推出去。 大姐跪在地上哀求母親:“媽,我會喂雞割草做飯洗衣服,你別讓我去好不好?我會好好照顧弟弟的,我可以再少吃一點,媽,我不想去,媽……” “招娣,你要聽話。”他母親回避著女兒的眼神,“不是你去,就只能是你弟弟,你弟弟是老童家的命根子,他不能死?。∧阋?,就怪媽沒本事,招娣,別怪你弟弟?!?/br> 招娣眼看求母親不成,又趴著去求村長:“叔,求求你,我不想去,我不想去啊,你放過我吧!我給你磕頭了!”她砰砰砰在地上磕了無數個響頭,額頭都磕破了。 可是村長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重心長地說:“招娣啊,這是為了全村人的性命,我們大家都會感激你的,你要懂事,要聽話,如果觸怒了月神,我們全村都要死?!?/br> 招娣眼里的火焰在漸漸熄滅了,她絕望地看著村里的人,他們有的回避了她的眼神,有的眼里含著淚,有的不耐煩,但不管是誰,都沒有出言保她。 她漸漸明白,原來自己的死路由這些人一手安排,怎能容她反抗。 除了她之外,又有幾個女孩子被家人推了出來,成為了保全他人的犧牲品,抽泣聲、怒罵聲不斷在屋子的各個角落里響起。 可村長無動于衷,他選擇了招娣作為第一個祭品,他用鐮刀在她胳膊上劃了一道,血液汩汩流出來,她竟然不覺得疼。 “好孩子,去吧?!贝彘L說著,一把把她推到了門外。 屋外,聞見血腥味的蟲群鋪天蓋地而來,它們鉆進了她的皮膚里,她的耳朵里,她的眼睛里,可奇怪極了,真的一點都不疼,只能感覺到有濕熱的血液流過皮膚,灼熱得驚人。 跛老頭盯著村長:“一個一個,全都變成了那個樣子,” 村長不吭聲了。 直到天色微亮,他才叫醒了自己的兩個兒子,讓他們去村里叫人來開大會,一起商量該怎么辦。 要雞鴨魚不難,要豬牛羊,村里人湊一湊錢也就有了,可是要把活生生的人推出去送死,村民也難以接受。 跛老頭坐在一邊冷笑,上一回……上一回也是這樣,一開始,人人作態(tài),誰也不肯先當惡人,可是要不死一個人,那怎么可能? 死的人多了,自然有人心思活泛了,與其自己死,不如讓別人先死,至少可以保自己平安。 帶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惡意,他說:“上一次月神發(fā)怒是因為連續(xù)三年大旱,祭品準備的一次不如一次?!?/br> 村長立刻道:“可是今年我們準備得沒問題啊,年年如此,怎么今年就……”他似乎明白了跛老頭的意思,“您的意思是……” “原本那些人要來挖什么遺址我就不同意?!滨死项^冷冷道,“我們這里千百年來都是這個樣子,他們非要來挖東挖西,把好端端的村子都糟蹋成什么樣了!” 有人立刻說:“對,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次有外人在場月神才會發(fā)怒的?!?/br> “肯定是因為他們才會有災禍降臨!” 村民們七嘴八舌開始討伐起考古隊來,只有村長心里顧忌頗多,考古隊畢竟是政府派過來的,如果出了什么事,村子不好交代。 像是看出了他內心所想,跛老頭冷笑道:“下了那么大的雨,掉下山崖也是有的,而且還有這樣的怪蟲,這都是天災,政府能把我們怎么樣?”他不懷好意地說,“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不是他們獻祭,那就要我們村子里的孩子去了。” “村長!”村民們不樂意了,誰家的孩子不是寶,能讓別人死,憑什么要讓自己的孩子死? 還有人想得更多,那些城里來的孩子一看就知道家庭條件不錯,他們身邊,應該帶著不少值錢的東西吧? 村長就算在村里頗有威信,也不敢在這件事上和絕大部分村民對著干,他馬上做了決定:“那就這樣吧!” 于是,就有了村民挨家挨戶把學生們騙到村長家里的事。 聽曹教授說完來龍去脈,黃韻的臉一下子就白了:“老師,這、這怎么辦?” “大不了和他們拼了!”年輕氣盛的一個男學生揮了揮拳頭。 有個女學生馬上嗆聲:“你長不長腦子啊,這樣的情況怎么和人家拼?”先不提他們這些學生本不如村民身強體壯,現在村民有所防備還有武器,他們被困在屋里什么也做不了。 彭垚仔細想了會兒,慎重地說:“老師,不如我偷跑出去下山報警吧!” 曹教授有些意動,可仔細一想,還是搖了搖頭:“外面這么大雨,山路怎么走,何況還有那些蟲子……算了,再想想別的辦法?!?/br> 海百合松了口氣,按照之前她和梁霄的分析,待在原地,保證存活是最保險的辦法,如非生存必要,最好不要下山。 至于村民?拼武力,她從來都!不!怕! 黃韻皺著眉頭,眼角的余光瞥見海百合,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問:“對了,牧歌和倪萱萱呢?” “不知道,她們本來要去找你們的?!焙0俸献匀徊粫赖綄λ麄冃孤赌粮杷齻兊男雄?。 或許是因為前兩次經歷潛移默化的影響,牧歌和倪萱萱比海百合想象的機警得多,當村民第一時間沖進來,而海百合否認她們在屋內的時候,她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們躲在地窖的活動板下面,透過縫隙看見海百合被他們帶了出去,牧歌捂著自己的嘴以免發(fā)出聲音,心里不斷強調說:沒事,就幾個村民,能把百合怎么樣,我們家百合以一當十都沒問題,你別給她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