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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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費多少功夫就找到了被關在房間里的錘子,他媽怕他又亂跑,還特地把門反鎖了。 海百合敲了敲他的窗戶,語氣很不耐煩:“喂,強子說想你了,要找你一起玩,去不去?” “強子找我玩?”錘子聽見動靜就爬上床,加上床的高度才能看到窗外,“真的嗎?” 海百合裝作很不高興的樣子:“是啊,去不去,不去算了,我忙著呢。” “等等?!卞N子有點心動,他被保護得很好,并不知道外頭自己的父親爺爺在做什么,鄉(xiāng)下孩子打小就是在田野里跑來跑去,可他今天已經(jīng)被關了整整一天了,無聊得都要長毛了。 海百合斜他一眼:“去不去?” “有好東西嗎?”錘子一想起來海百合給他的巧克力火腿腸,嘴巴里就開始分泌唾液。 海百合像是不大情愿似的:“有,但你要讓他開心起來,他身體不好,有點不開心呢?!?/br> “那我把我的狗給他玩?!卞N子小心翼翼從被子下面拿出了一只雕刻粗糙的木頭小狗,因為被撫摩得太久,表面已經(jīng)十分光滑,“這個強子會喜歡嗎?” 海百合表情有所緩和:“會吧?!彼汛皯舸蜷_,“我接你?!?/br> 錘子剛想爬上去,猛然想起來之前偷聽到的話,有點害怕:“我爺爺說外面有很可怕的蟲子。” “是啊,你看上面?!焙0俸显缬袦蕚?,面不改色地指了指天空,“你爺爺他們估計在發(fā)愁呢,大概地里的東西都沒得吃了吧?!?/br> 誤導,這是絕對的誤導,錘子被她的話一帶,自然覺得這些蟲子只會危害莊稼而不會傷害人,他懸著的心一放下,玩樂的心思就占了上風,尤其是錘子從小到大也沒受過什么委屈,村里的小霸王一只,現(xiàn)在也不知道外面的蟲子有多可怕,腦子一熱就爬了出去。 海百合把他接下來的時候心里有那么一丟丟的抱歉,她自我安慰,她又不會傷害他們,而且在地窖和蕭唯他們待在一起才是更安全的。 錘子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抬頭看了看天空,發(fā)現(xiàn)那些蟲子始終在天上飛,他放心了,還給海百合出主意:“我知道一條小路可以過去,不會被我爺爺發(fā)現(xiàn)?!?/br> “嗯,好啊,”海百合把帽子給他戴上,“強子還有其他好朋友嗎,我希望多一點人去陪陪他?!?/br> 錘子嘿嘿笑了一聲:“那我們去找英子吧,她喜歡強子,還說要給他當媳婦兒呢!” 海百合:“……好啊。”蕭唯長得眉清目秀,皮膚又白,和錘子這種曬得黝黑的小孩不一樣,也難怪會招女孩子喜歡了。 她如法炮制,又哄了英子出來,有錘子在旁邊慫恿,這個著急去見強子的小女孩二話不說就跟著他們溜了。 噢,還買一送一,一塊兒帶走了她弟弟,她爸媽都在村長家里開會,把弟弟交給她照顧。 “我剛喂他吃過米粥?!庇⒆右簿土邭q的樣子,可哄弟弟的樣子十分熟練,一看就是家里做慣的,“他應該不會吵了?!?/br> 海百合看著面黃肌瘦小胳膊小腿的英子,再看看被喂得白白胖胖的小嬰兒,不知怎么的,覺得心里堵得慌:“一直都是你照顧弟弟?。俊?/br> “是啊,我媽說我可能干了?!庇⒆舆€很自豪,“她說剛把我生下來的時候我奶就想把我送人,是她強烈要求才把我留下來的,現(xiàn)在我那么能干,還能照顧弟弟,她覺得沒有白生我?!?/br> 海百合:“……” 英子還說:“大家都夸我能干,我聽我二嬸說現(xiàn)在女孩比以前值錢了,我以后要是能拿到一萬塊的彩禮,我弟娶媳婦的事就有著落了,我覺得我還能拿多一點兒,jiejie你覺得呢?” jiejie還沒有考慮過彩禮的問題……海百合心里吐槽了一句,不由問:“那你呢?你就想一直照顧弟弟,在家干活,不去念書,不去外面看看嗎?” 英子咯咯笑了起來:“我媽說女娃本來就要笨,讀書也沒用,會被人欺負,但是有弟弟就有人給我撐腰了?!?/br> 海百合抿了抿嘴:“都是你媽說的?” “是啊?!庇⒆踊卮鸬锰煺鏍€漫。 海百合深吸一口氣,不說話了,只是加快了腳步。 倪萱萱看到海百合帶回來兩大一小三個娃,頓時愣了,不是說好去救牧歌的嗎? “他們來陪陪強子?!焙0俸辖o她使了個眼色,讓幾個小屁孩下去,“你們玩吧,東西隨便吃,不過不要隨便亂跑。” 蕭唯還有點懵:“錘子,英子,你們怎么……”他話還沒有說完,海百合就打斷了他:“你一個人在這里怪無聊的,他們來陪陪你?!?/br> 蕭唯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本能地配合了海百合:“謝謝你們?!?/br> “我給你帶了我最喜歡的狗。”錘子把懷里的木頭狗拿出來,明明rou痛得要死還要故作大方,“給你吧。” 蕭唯笑了笑:“我們一起玩吧?!?/br> 海百合看了一會兒,覺得沒問題了,這才爬出地窖繼續(xù)“誘拐兒童”。 可這一次卻沒有帶走錘子和英子那樣容易了。 她看到有個還沒有桌子高的小女孩在照顧一個癱瘓在床的奶奶,端茶倒水,擦身換衣,還要被罵“賠錢貨”,圓滾滾的小男孩一邊捧著一碗雞蛋羹吃一邊也跟著罵“賠錢貨”。 也看到有個憔悴的女人端著飯碗,試圖哄兒子吃飯,那個小男孩一把推開母親,對她吼說:“我要吃雞蛋!我不要吃飯!” 而旁邊的床上,一個嬰兒哭得肝腸寸斷,也沒有得到母親的一個關注的眼神。 就在這時,家里的男主人就回來了:“到村長家去,要開始了?!?/br> 于是家里還能活動的女人老人都出了門,或許是擔心孩子會被怪蟲蟄到,他們不約而同地把孩子留在了家里。 這正好方便海百合的行動。 她這次的做法非常粗暴,直接把孩子嘴巴一捂,用被單繩子把人五花大綁,再嘴巴里塞塊抹布,村里人怎么對他們的,她也就一模一樣奉還給他們的孩子。 不過,她沒有把孩子帶走,有地窖的塞地窖,沒有的就塞衣柜里水缸里,總之藏是藏起來,可也不會受到蟲子的威脅。 雖然她覺得有些混蛋小孩兒就是該吃點教訓才對,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海百合瞥了一眼那個辱罵jiejie是“賠錢貨”的小胖墩:“敢哭的話,我就把你們殺掉去喂外面的怪蟲?!?/br> 小胖墩不信邪,扭動著身體,還想去咬她,嘴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海百合冷笑:“哭吧,誰也不會來救你?!?/br> 小胖墩瞪著蜷縮在角落里的小女孩,她害怕極了,可一想到弟弟被這樣對待,而她好好的,她就能預見自己將得到怎么樣一頓毒打。 前兩天她做飯遲了,弟弟和父母告狀說肚子餓,她就被脫了褲子揍了一頓,屁股到現(xiàn)在還在痛呢。 想到這里,她摸了摸屁股,怯生生地說:“jiejie,你放開我弟弟吧。” 海百合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也跑不了?!闭f完,她就把這個小女孩也綁了起來,但把她放到了水缸里,“不許哭不許出聲,不然就把你殺掉,知道了嗎?” 小女孩忍著眼淚,乖乖點了點頭。 海百合蓋上了水缸。 第114章 紅色月亮11 黃韻是被人粗暴地推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撞她的人是牧歌,她僵硬地扭轉脖子,剛想開口問,沒想到嘴被封住了,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牧歌看見她醒過來,著急地想要表達什么,可她也被封了嘴,只能搖頭晃腦示意她去看周圍,黃韻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牧歌都是被五花大綁,根本動彈不得。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怎么回事……她是,被抓了? 啊,對,被抓了。 黃韻終于想了起來。 怪蟲到處亂飛時,她就一直躲在茅廁里不出去,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了,她再三確認那些蟲子開始停留在空中不亂飛吼,這才敢出來去找其他人。 沒想到?jīng)]走多遠就遇見了兩個村民,其中一個指著她喊:“這里有一個!” 黃韻知道不好,拔腿就跑,可她的體力早已消耗殆盡,泥地又滑,沒一會兒就被這兩個村民追上,其中一個要去抓她的手,她奮力反抗,又抓又咬,最后幾乎是在地里打滾,這輩子都沒有這樣狼狽過。 也許是她反抗得太激烈了,一個村民不耐煩,一拳打在她腦袋上,她嗡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整理好了記憶,黃韻鼻頭一酸,直接落下淚來,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往后蜷縮了一下,門被打開,村長進來看了一眼,沉聲說:“是時候了?!?/br> 于是高大健壯的村民魚貫而入,把他們一個個從地上拽起來推出去。 牧歌被人推著,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外面已經(jīng)是黑夜了,一輪紅月高高懸掛著,為村里的一切渡上了血光,像極了某種不祥的預示。 他們被村民推到了曬谷場上,他們不自覺地擠在了一起,村民們披著雨披,打著手電,一束束冰冷的光線照得他們眼睛疼。 牧歌覺得這一幕像極了電影里中世紀焚燒女巫的場景。 這是什么,獻祭,審判?不,無論冠以怎樣的借口,這都是殺人現(xiàn)場。 一片靜謐中,跛老頭說:“太少了?!彼粗彘L,“這才幾個人,根本不夠?!?/br> 村長嘆了口氣:“有人跑到山里去了,還有人不知道藏到了哪里,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 跛老頭嘴邊泛起一絲冷笑:“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是不夠的,獻祭一開始它們就會陷入瘋狂,如果有足夠的血液,它們就會離開,可是如果祭品不夠,它們就會瘋狂襲擊活的東西,你,我,我們都逃不掉?!?/br> 村民們面面相覷。 村長小心翼翼地問:“那要多少才夠?” “至少二十個?!?/br> 二十個……至少還要十個人才行。 人群躁動起來,不安還是彌漫。 跛老頭不疾不徐地說:“當然,如果你們覺得這個辦法行不通,可以試著‘消滅’蟲使,只要你們不怕月神降下更多的懲罰?!?/br> 有個年紀很大的老頭走出來,語氣沉重:“獻祭的人數(shù)足夠多,就一定能結束嗎?” “大冬啊,”跛老頭瞇了瞇眼睛,好像費了很大的工夫才把他認出來,“你不信我說的話嗎?” 不等大冬說話,跛老頭先回答了,“也不怪你們都不記得,事情發(fā)生的時候你還太小了,剛生下來不到一歲,我還和我大姐去你家里看過你,你有個三姐叫大秋對吧,她是和我大姐一起被選中的?!?/br> 大冬沉默一瞬,將信將疑:“我媽說她是得病死的?!彼乙还灿兴膫€兄弟姐妹,他是老四,也是唯一的男丁,前面兩個jiejie都已經(jīng)過世了,已經(jīng)無法考證跛老頭所說的是否正確。 “當年你剛出生,你大姐定了隔壁村劉家的親事,劉家出的聘禮多,你爹不想讓親事黃了,所以要在老二、老三里選一個。”跛老頭說起當年的事情來,還歷歷在目,猶如昨日,“是你媽選了老三,因為大夏年紀大了,大春走了以后她可以帶你,大秋才五歲,不頂用?!?/br> “如果是你,你會告訴你孫子這件事嗎?”跛老頭的目光掃過每一個村民,“你們有的根本沒有聽過這件事,是啊,上一次紅月出現(xiàn)已經(jīng)是太久之前的事了,除了我,已經(jīng)沒有人記得了,你們信我也好,不信也就算了,反正我這一把老骨頭也不一定能再活幾天?!?/br> “我這輩子,沒討媳婦兒,也沒個摔盆的人,早就無所謂了?!滨死项^露出一絲微笑,慢慢走到了被綁的人群里,“我就做第十一個吧?!?/br> 跛老頭這一番話使得原本搖擺不定的村民徹底信了他的話,如果不是真的,他有必要賭上自己的命嗎? 大冬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孫,也背著手走了過去:“算我一個吧?!彼碜庸遣缓?,這些年咳出來的痰都是帶血的,可家里實在困難,要不是錢都給了他買藥,也不至于大兒子娶了老婆之后,輪到小兒子就拿不出錢來了,沒了自己這個當?shù)耐侠郏鹤右材軘€點錢給自己娶個媳婦。 反正他也有了孫子,家里有后了,到了地下,也有臉去見祖宗。 死就死了吧。 一看有這么兩個老人做了表率,家里有父母做拖累的兒女不禁向自己的父母看去,有個脾氣暴躁的老大爺破口大罵:“你個小畜生就盼著我死是不是?我生你出來有什么用,你個混賬東西,你怎么不去死?。 ?/br> 跛老頭循著聲音望去,不由哂笑,這老頭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在家務農(nóng)贍養(yǎng)老人,小兒子出去打工了,說是去掙大錢,結果欠了一屁股債回來要爹和大哥還,這老頭為了小兒子,幾乎掏空了大兒子家所有的家底,大兒媳婦帶著孩子跑了,大兒子去外面打工還債,結果從工地上摔下來沒了。 賠償金給了小兒子還債,現(xiàn)在是小兒子給他養(yǎng)老,可是非打即罵,現(xiàn)在父子反目成仇,真是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