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當然是真的,走吧” 夏景皓和吳婉嬌手攙著手一起到練武場上放煙火,看著滿天煙火散落,五顏六色,五彩斑斕,閃閃發(fā)光,天空也成了光的海洋,過了一會兒,又像是變成了顆顆寶石鑲嵌在夜幕中,最后,漸漸變成一 道星光瀑布慢慢地墜落下來,如此美麗,卻又如此短暫,吳婉嬌看著它們在空中如此奔放,如此熱烈,即使只有一秒也要做到最完美,開放的最燦爛,這也許就是煙火的魅力吧。 夏景皓見她極喜歡,“明年,還給你放?!?/br> 吳婉嬌仰頭,朝他焉然一笑,調(diào)皮而靈動的雙眼亮晶晶的看向他,“謝謝,謝謝夫君大人?!?/br> “你呀”夏景皓微低下頭,語氣溫和,“我們?nèi)ナ匾拱?。?/br> “好” 乾明二年春天不知不覺來臨了。 臨集像往常一樣,最先發(fā)綠的是河邊、田埂邊的楊柳,過年后只下了三次春雨,而且極少,呆在臨齊沒有走的北齊王也像兒媳一樣,隨意走在臨集每個角落。 胡老爹已經(jīng)認識北齊王,兩人時不時還搭上話。 “王爺吃過了?!焙系姷酵鯛攺拈_始的激動到現(xiàn)在的淡定,咧開嘴笑著和王爺打招呼。 “吃過了”北齊王從善如流回答道,已經(jīng)習慣這樣的打招呼,對于低層老百性來說,有什么比吃飽喝足更讓他們滿足呢,所以別看這小小的三個字,包含的內(nèi)容卻再樸實不過,果然是‘民以食為天’ 啊! “王爺想到哪里看看,草民領(lǐng)您走走”胡老頭背著的手并沒有因為見到王爺來而放下,悠閑自得的問著王爺。 “那就走走”北齊王早就從兒子口中得知,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眼前的老者和兒媳婦一步一步種植起來的。 “走走”胡老頭走在前面,領(lǐng)著北齊最高的撐權(quán)者看他和世子妃的勞動成果,內(nèi)心充滿自豪感。 ☆、第一百二十八章 池鹽成功 農(nóng)人求官 戴大陶和徐老爹兩人今年春天特別忙。 五千畝地溝渠里蓄滿了水,這是好事,可如何保證它們不被太陽蒸發(fā),成了他們的難題,最后徐老爹想起第一年給小麥蓋茅草的事,決定用麻繩在溝渠上纖絡(luò),然后鋪上茅草,雖然不能起大作用,起 碼能擋住一些不必要的水分流失。 吳婉嬌這五千畝地就是范本,每天都有不同地方慕名而來的人,見這里做什么,他們也跟著做什么。 往往等張大人督農(nóng)公文到達時,大部分人已經(jīng)像公文上說的那樣做好了。 老驢夫易老頭一直在地頭轉(zhuǎn)悠,心里有壓力,自己就一貧苦老百性啊,干嘛讓自己擔這么大的事,要是做砸了怎么辦? 有點小情緒,坐在頭埂頭,看著天,看著云,默默想著歷年見過的云,見過后天有什么反應。 哎,做好了飛黃騰達,做不好人頭落地,做官是不是就是這樣啊,真愁人。 吳婉嬌和夏景皓也時時關(guān)注天氣,擔憂著夏收。 夏景皓今年讓兵器部做了許多農(nóng)具按縣發(fā)放,為今年搶收做準備。 夏景皓今年做事不急不徐,為何?京城拔款已經(jīng)到他口袋里,再看駐扎在高垛鎮(zhèn)軍隊也不煩了,不嫌他們吃得多了。 到了五月,臨集開始實行計劃用水,不遠處后山源頭也派兵看守。 終于熬到六月初,綠油油的麥子由綠變黃,眼見一天天可以收了。 軍隊由整化零,分散到各個縣,因為,有一些蝗蟲已經(jīng)出現(xiàn)。 吳婉嬌第二個治蝗蟲的方法來自古書籍,用火燒土埋,看似很簡單,卻需要大量的人力來合作才能完成,所以北齊三分之二的軍隊分散在各郡縣和老百姓一起治蝗。 夏季,溫暖潮濕的季候風吹過,仿佛‘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速度,六月十日左右,憑空而起的蝗蟲鋪地蓋地直從北齊之北一路南下。 那點起的火堆,高溫之高,煙氣之重讓帶著口罩的人都吃不消,更何況是其他。 如雨而下的蝗蟲紛紛落地,落地后的蝗蟲被等候的人群迅速埋進土里。 吳婉嬌站在自己五千畝地邊上,看著腳下成堆的蝗蟲,真不敢想像,真讓它們得逞,自己吃什么。 看著親自上陣點火的兒媳婦,北齊王汗顏,自己從未想過,權(quán)門貴渭之家的嬌小姐能做到這樣,親眼所見終于相信她所得的一切絕不是運氣,是真才實干啊。 三天之后,人們在田埂頭等了一天,確定不會再有蝗蟲出現(xiàn),舉臂高呼,“成了,成了!” 人們相互之間高談闊論,論著從去年到現(xiàn)在,抗災的種種,經(jīng)歷多的老人們卻不多言,蹲在田頭,心想,以后總算可以安居樂業(yè),不需再奔波勞碌了。 人們自發(fā)跪在田頭,感謝北齊王、感謝北齊王世子,高呼‘千歲、千千歲’。 北齊王聽屬下傳來這樣的盛況,一人躲在書房老淚縱橫,對于執(zhí)政者來說,最高的評價是什么,當然是老百姓的肯定。 夏景皓償?shù)杰娙藥兔Φ奶痤^,居然讓他們幫農(nóng)人收完麥之后歸營。 吳婉嬌聽他對自己說這件,翻了一個白眼,“那是你的事,我不管啊,別來問我,煩不煩,真把我當男人用了?!?/br> “臭女人,你回一下又怎么了,誰讓你擔責了?!毕木梆┮娝荒蜔?,也有點急燥。 “大哥,這不是擔責的問題,這是政事,還是留給幕僚做,不要什么事我們倆人都做了,要他們干嘛”吳婉嬌見他急,沒辦法解釋一句。 “啊,也是噢”夏景皓仿佛恍然大悟。 “切,還有如果有關(guān)公務(wù),把我叫到你書房說,這里是私人場地,請勿談公事,明白否”吳婉嬌見夏景皓的工作熱情太高漲,有點吃不消啊。 “臭女人,看不出啊,你還公是公,私是私?!毕木梆┍凰f得順了點。 “那當然,公私不分,生活還有什么樂趣?!眳峭駤商ь^嬌嗔一下。 “嗯,知道了?!毕木梆┯魫灥狞c了點頭,人家女人恨不得沾男人的事,她到好,給她沾,還得看她心情。 小念兒已經(jīng)會走路,會說話,兩只小短腿赤拉赤拉跑到夏景皓身邊,“爹,你忙完了吧” “嗯,差不多了”見到兒子,什么事都煙消云散了,一把抱起兒子,笑容滿面。 “我要跟你玩”小念兒糯言糯語。 “好兒子,要玩什么?”夏景皓把頭靠到兒子頭上,擠了擠,逗得小念兒咯咯的笑個不停。 兩個人笑了一會兒,小念兒終于想起自己要干什么,連忙叫道:“玩寶劍抓壞人”。 “嗯,爹想一下?!毕木梆┕室獬了?。 “快點啊,爹”小念兒急了,雙手攀在他脖子撒嬌。 “好吧,看在念兒這么乖的份上,爹同意了?!毕木梆┮姸旱貌畈欢嗔?,開口說道。 “噢……玩寶劍了、玩寶劍了”小念兒蹬著小腳下了地,去拿自己的兵器。 父子兩人,一個演官兵,一個演壞人被追,玩得滿頭大汗。 吳婉嬌不去管他們,孩子的成長離不開父親,需要父親身上特有的品質(zhì),潛移默化引導自己快速成長。 就在吳婉嬌準備放棄種植稻谷時,一場雷暴雨不期而至,緩解了整個大江以北的旱情。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知道種稻谷,來雨了”胡老爹穿著蓑衣站在田埂頭安排插秧事宜。 北齊王打著把傘站在胡老爹身邊,看著水田里的老百姓,深有感觸,他們就那樣沒遮沒擋干著活,拼著趕著。 “辛苦啊”北齊王夏守正感慨了一句。 “辛苦?”胡老爹看了看王爺,沒說過什么拽文的話,今天對著王爺冒了一小句:“此言差異,王爺你是不知道,真正的辛苦是你有力,你有心,卻不知往哪里使,往哪用,那才是真正的辛苦?!?/br> “不得其法?”北齊王站在那里似乎聽明白,又似乎沒有。 “草民聽不懂王爺?shù)乃淖衷?,但是草民清楚的記得,就在五年前,草民坐在這荒涼的土地上,愁悶著下一頓該吃什么”胡老頭嘆了一口氣,回憶起過往仿佛就在昨天。 北齊王夏守正明白了,搖搖頭,“是我之過啊,是我之過??!” “王爺,草民不是這個意思”胡老頭見北齊王自責,有點知所措,沒有冒犯到他吧。 北齊王夏守正擺了擺手,胡老頭不再說話,兩人一起看向水田。 夏景皓一個夏季都在外面視察各個郡縣,處理大災后的各種事務(wù),吳婉嬌用明礬凈水之事也被推廣,但這東西不可多用,要做到適可而止,否則對人身體有害。 黃平縣縣令春天時已經(jīng)根據(jù)吳婉嬌的要求過濾過綠水,把干凈的綠水引到畦壟里,每個都是同一個高度水位,吳婉嬌考慮到今年的天特別旱,所以讓宗霖把水位抬高了,當胡老頭告訴他,過幾天要有 候風時,吳婉嬌拉上夏景皓趕緊去向黃平。 宗霖搭著賬蓬住在畦壟邊,看著水一天天、一點點被蒸發(fā),就是沒有出鹽的跡像,急得嘴角冒泡。見吳婉嬌來了,松了口氣,張嘴就問,“這能成嗎?” 吳婉嬌本想回他一句,我怎么知道,突然想起自己在現(xiàn)代做主管時遇到的一件事,有一次他們行政部接待海外部主管,跟著自己的小職員是新手,一直念念叨叨,緊張而不淡定,而自己也是剛升為主 管不久,對這次接待沒有信心,小職員不停地在她面前說氣餒的話,她也跟著附合了,結(jié)果可想而知,那次接待差點讓她失去剛升的職位,當時她還埋怨,怎么碰到這樣的下屬,工作久了以后才知道,那 個小下屬跟自己一樣緊張失措,需要自己堅定的立場和一句肯定的話而已,上司態(tài)度、立場直接影響屬下做事效率。 吳婉嬌看了看他,沒有回他,自己一個人往畦壟地走去,伸手抹去浮在上面的一層,償了一下,有咸味。能不能成她也不知道,真要看天意了。 吳婉嬌為何知道池鹽,因為宿舍里有個同學家鄉(xiāng)生產(chǎn)池鹽,當時她們宿舍的人都驚訝,鹽居然可以種,可以說,宿舍里的人都知道制池鹽的流程,她當然也知道,可是知道歸知道,動起手來,那又不 同了,她只能憑運氣了。 池鹽形成的主導因素就是夏、秋交季之間的季候風,沒有它成不了。 吳婉嬌躺在自己賬蓬里,看著書,兩眼在書上,心里卻在自我阿q:我又不是神,又不是全能,做不了這件事是常態(tài),做成了那是走狗屎運,所以我不因該對自己要求這么高。 夏景皓見她沒精神,笑笑坐到她身邊,“擔心?” 吳婉嬌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嗯” “別擔心,以前沒有不是一樣過?”夏景皓見她壓力大,笑著說了句。 “話是這樣說,可我給人家希望,這要是不成,宗大人還不把我給吃了”吳婉嬌忘不了宗霖等人期盼的眼神。 “他敢”夏景皓上位者的腔調(diào)又出來了。 “他是不敢,是我不敢面對他失望的眼睛?!眳峭駤煞畔聲?,嘆了口氣:“唉,這事搞得……” 夏景皓感覺到她的壓力,也不說什么,用力抱了抱她的肩,把她靠在自己懷里。 兩天后,有風吹過,吳婉嬌急切的等到畦邊,幾乎整夜未睡,等到拂曉天亮,仍然沒有鹽晰出。 吳婉嬌雙手捂臉,躲進夏景皓的懷里。 夏景皓拍了拍她的后背,把她擁在懷里,他比誰都希望出鹽,這對北齊來說太至關(guān)重要了,可他不愿意讓這個女人承擔這樣的壓力,他心疼。 風吹了三天沒有鹽晰出,夏景皓帶著一臉失望、悲愴的吳婉嬌打道回府了。 宗霖看著遠走的馬車,內(nèi)心失落悵然,貧瘠的黃平縣總不能只靠秋收會過活吧,捋了一把臉,不死心,依然等在這里。 邊上的大胡子咦了一聲,宗霖連忙朝田壟看去,發(fā)現(xiàn)沒什么變化,氣得上去就踢他一腳,“鬼叫什么?” 大胡子委屈的朝他看了看,“我咦風向變了,由東風變成了南風,你多心什么,真是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