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人事部的人看見那個女孩子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失神,看起來……年紀有點兒太小了吧? “姓名,年齡,學歷!” 安安有些局促,雙手交叉握著放在膝蓋上,反應并不是特別快的回答,“安安,二十二歲,去年研究生畢業(yè)?!?/br> 面試官有些懷疑這個數(shù)據(jù)的真實性,低頭求證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手邊沒有任何資料,于是問了句,“簡歷?” “沒……帶!”安安從沒有過求職經(jīng)歷,早上還在問景博軒要不要準備什么,當時景博軒在換衣服,聞言捏著她的下巴低頭在她唇上印了一吻,“隨機應變,做我私人助理這個技能會就可以了,所以什么都不用帶?!彼嗔巳嗨哪X袋,笑著說:“景太太,帶上你自己,去報個到,明天上班,ok?” 如此鏗鏘有力的兩個字,四名主考官齊齊石化,中間那位看起來很兇的主考官眉毛都擰成了深重的川字,重復了一次,“沒帶?” 安安有種不妙的感覺,但是她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于是再次回答了一次,“沒……沒有帶!” “好,稍等片刻,讓我們先討論一下,安安小姐,請稍等,可以嗎?”這是一次艱難的面試,因為四個人沒有搞清楚總裁說的關(guān)照是正面的關(guān)照還是反面的關(guān)照,畢竟他們總裁是個極度反感走后門的人。 安安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然后四個人進了小會議室,安安坐在原處沒動,她很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是現(xiàn)在沒有一個她認識的人。 她覺得有些緊張,想打電話給景博軒,但是想起來他正在開會,于是只能作罷。 安安緩解緊張的辦法是數(shù)數(shù),當她數(shù)到五百六十三的時候,小會議室的門才被打開。 ☆、31|2.27√ 主考官步履從容地走出來,面上沒什么表情,安安絲毫沒意識到,在這短短的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里,她已經(jīng)被蓋章認定為他人硬塞進總裁手里的空降兵里。 幾個人懷著崇高的使命感,決定為總裁處理掉這個燙手山芋。 他們很擅長這種事情,要訣就是快、準、狠,要在敵人還未來得及反抗的時候,一擊即中。 于是幾個人不給安安還嘴余地地連珠炮發(fā)問。 “從事過相關(guān)職業(yè)嗎?” “你對私人助理這四個字了解有多少?” “如果總裁有私人需求你該怎么做?” “同時處理幾件事是你的極限?” “你能做到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嗎?” 問完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眸中閃爍著兩個大字——完美! 幾個人不間斷的發(fā)問,讓安安徹底懵在原地,她有些無措地看著面前的人,完全搞不清狀況。 景博軒跟她說,去報個到,然后明天上班就可以。 可是現(xiàn)在?what? “如果這幾個簡單的問題,你都不能快速做出判斷,然后給出回答,我們怎么能夠相信你能做好總裁的私人助理工作?!?/br> “給你三分鐘時間考慮!” “你最好動動腦子,沉默不是金子?!?/br> 安安頭上飄著血紅的大字——卒! 鑒于她一個字沒說,四個主考官給出了相同的結(jié)論,“差勁的很,你最好回去多修煉幾年再來吧!”說完齊齊起身,其中一個女面試官禮貌地同她握手,“抱歉,安安小姐,并不是針對你,我們只是一致覺得你可能不適合這份工作,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職位,再會!” 另一個人說:“祝你好運!” 安安走出去的時候還是懵的,然后過很久之后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有點兒小小的難過呢,懊悔自己什么都沒準備就過來了,所以她再一次面試失??? 這真是件讓人感到沮喪的事。 她愣愣地進了電梯,邊兒上恰好站著人事部的人,看她的樣子,頓覺可憐,聲音都放柔了,“小姑娘,去幾樓?” 她木然地抬了抬頭,說:“頂樓,謝謝!”然后又自顧自地垂了頭。 安安同學還在深刻檢討自己的空降行徑,這樣是不對的,導師一直教導她,規(guī)則是用來遵守的,不是用來違背的,面試不做準備,就像考試不復習一樣,顯得多不尊重人,也不尊重自己,下次一定不聽景博軒忽悠她了。 那人瞬間就笑了,“小姑娘,你也別太難過,為總裁選人,自然按最嚴格的來,他們不是針對你,你是不是被打擊傻了?去頂樓?那是總裁辦公室!你進不去的?!边@小可憐的樣子,不會真被打擊傻了吧? 她張了張嘴,想說她去找她先生,可想想又覺得給景博軒丟臉,悶悶地閉嘴了。 人事部員工看著她上了頂樓,算了,她愛去就去吧,反正自然有人攔她。 頂樓,總裁辦的人果然把她攔了下來,“對不起小姐,這里是總裁辦公室,沒有預約不能進入。” “那……你們總裁呢?”安安問。 “我們總裁還在開會,就算出來他也有很多工作的,他很忙,您有預約嗎?” 安安搖搖頭,他只說讓她報完到給司機打電話,然后回家。 然而這會兒她想見他。 “那很抱歉,我們總裁行程很滿,可能無法見您,請預約后再來好嗎?” 秘書小姐的聲音真好聽,安安想,就是太嚴肅了,笑一笑肯定很好看。 她說:“我可以進去等嗎?” “抱歉小姐,你最好離開,總裁不喜歡見到不該見到的人,他會生氣的?!?/br> 安安更難過了,她攥著他給的辦公室鑰匙,蹙了眉頭,景博軒是個大騙子,又不讓她進,給她鑰匙干嘛! 一連串的打擊,安安有種被萬箭穿心的感覺,分分鐘都能吐出一升血來。 她指了指總裁辦外的椅子上,“我可以休息一會兒嗎?一會兒就走!”她又累又難過。 小秘書看她臉色實在是差,心軟答應了下來。 景博軒從會議室出來后上樓來的時候還在跟身邊的人討論。 “接連發(fā)生重大的失誤,這就是你們的工作態(tài)度?別跟我說是能力問題,能力不足我要你們何用!立馬……” 一句話沒說完,一扭頭,就看見他的小太太委屈巴巴地縮在椅子上。 他撇下一眾人,大跨步走上前,蹲下了身,眉頭皺了起來,“怎么了?嗯?” 她看見他,更加覺得難過,想說話,可是忽然忘了詞,只咬著下唇說了兩個字,“騙子!” 她的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控訴,被控訴的景總看著太太委屈巴拉的小臉,心都疼了,捏捏她的小臉,“我申請辯護,景太太!” 總裁辦幾十號人,眼睜睜看著這個看起來年紀很小的小姑娘被總裁牽著手進了總裁辦公室,進門的時候,boss跟小姑娘說了什么,然后她按了指紋識別系統(tǒng),再然后……門開了! 所以說,總裁辦公室的指紋識別系統(tǒng)里有她的指紋信息?哦,天吶! 剛剛出去攔人的秘書簡直要撞墻了,她這是做了什么? 沒多久人事部的人接到通知,讓剛剛面試的四個人去一趟辦公室,四個人還以為出了什么事,膽戰(zhàn)心驚地進了總裁辦公室,看見小姑娘的時候,嚇了一跳。 “為了讓我能哄好我太太,請你們準確描述一下你們對她做了什么,她難過得看起來要和我絕交了,我感覺很委屈。”被太太冷落了近十分鐘的景總感覺心情很不爽。 太太?四個人面面相覷,幾乎是一瞬間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立馬異口同聲地說了句,“太太,我們錯了,是我們沒有領(lǐng)會總裁的意思,剛剛不是故意針對你的,請原諒我們?!?/br> 那副誠懇的樣子,和剛剛一點兒都不一樣,堪稱年度變臉達人。 一直不說話的安安搖搖頭,扯了扯景博軒的袖子,終于開口說了話,“不怪他們,哪有你這樣對員工的?!彼膊皇巧麄兊臍?,她就是覺得胸口悶,自己耍脾氣罷了。 四個人簡直要高呼太太明鑒了,攤上這么個總裁他們也很累?。∵@還是他們眼里揉不得沙子,讓所有空降兵原地爆炸敬而退之的總裁嗎? 被二次指責的景總倍感委屈,“我是老板,不能教訓員工嗎?” “員工拿你工資,又沒有賣給你嘛!”安安小聲反駁了句。 “夫人教訓的是!”景博軒瞇著眼揉她的腦袋,會反駁了,不錯。 于是心情很好的景總開啟了人生第一波的道歉,“抱歉,是我的錯,規(guī)則是我制定的,就應該帶頭遵守,還是要按程序來?!?/br> 嚇得四個人出去的時候差點同手同腳,跨出門的那一刻,有人說:“來,掐我一把,這一定是個夢!” “伏地魔道歉,我好慌!” “好慌加一。” “加二?!?/br> “……” 然后聲音慢慢消失了,總裁辦一群面癱精英臉以高效變態(tài)著稱的秘書們第一次眼里冒著八卦的狼光看著總裁辦公室那里,可惜百葉窗合著,什么都看不到。 “我已經(jīng)腦補了十集的親熱戲。” “何以哄老婆,唯有強吻。” “激情四射,火花四濺,畫面略刺激,不忍想象?!?/br> “我忽然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如果現(xiàn)在接了一個急電,我們是接進去呢,還是接進去呢?” “我覺得現(xiàn)在就算外星人攻占地球,我們也還是保持閉嘴的好。” “兄弟們,姐妹們,還能不能有一點冒險精神?” “那就交給你了,大兄弟?!彪娫捄軕暗捻懥似饋恚敲貢鴰缀跻蛟诘厣辖新暋吧系邸绷?,顫顫巍巍地抓了電話,一秒面癱,“喂,您好,這里是幻影總裁辦!” “你好,我是博瑞集團中國區(qū)代表的秘書伊麗絲,我們代表想見貴公司的總裁……” 辦公室里,景博軒有幾個重要文件要批,好不容易哄得太太露出笑意,拿了幾本雜志給她打發(fā)時間,自己去忙了。 安安翻著一堆經(jīng)濟類的雜志,成功睡著了。 景總忙完之后,蹲在休息區(qū)的沙發(fā)上,看著媳婦兒的睡顏,不厭其煩地盯著半個小時。 然后整個幻影總部各個部門收到了總裁的最高指令:我為今天的行為道歉,她的簡歷我會親自整理放在人事部備案,至于工作能力,由我親自監(jiān)督,工資的出入也從我私人賬目過賬。今后如果我太太做錯了什么,可以直接來找我,但請善待她,謝謝! 眾人表示,您的公司您做主,您的太太您來疼啊,我們沒有一毛錢意見。 安安醒的時候,就看見一張過分英俊的臉擺在眼前,愣了好一會兒才眨眨眼,捏著他的臉扯了扯,是溫熱的,“啊,不是做夢?!?/br> 景博軒握著她作案的手,輕“哼”了聲,將她扯進了懷里,她軟軟的身子像云朵一樣,他忍不住揉捏了兩下,安安被他逗的臉發(fā)紅,推了他一把,演變成辦公室play,她就可以撞墻了。 他卻不依不饒,湊過去捏她的臉,撩她的衣服,這個看起來無比正經(jīng)的男人開葷后變得像個老流氓,時時刻刻充滿惡趣味。 安安跳起來,扯了扯衣服,踢了他一腳,罵了聲“流氓”,撒丫子跑了。 成功把媳婦兒嚇走的景總,看著沙發(fā)上她睡出的褶皺還有她扔在上面的包包和外套,手指擦著唇角笑了笑,撈了媳婦兒的衣服和包在手上,晃晃悠悠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