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朱晨說:“嗯……學(xué)歷也是個事兒,你就要保研了,怎么也不能找個差太多的吧,那樣哪有共同話題,你說天文,他說麻將,不得把你氣死??!” 程溪說:“……” 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 程溪怪自己多嘴,不問還好,問了就是真相整個攤在眼前,無處可逃。 關(guān)卡擺明,一道比一道難跨越。 . 跟往年一樣,到寒假,程溪總要跟著高中同學(xué)回母??赐?。 趁吃早飯朱晨和程卿凌都在,程溪說了下,今天要出門。 他們一貫信任程溪,沒做他想,讓她放心跟同學(xué)聚會。 程溪跟孟平川約在市立圖書館門口。 孟平川先到,拿皮手套包裹糯米飯,怕涼了。 程溪今天沒戴隱形眼鏡,黑色大框眼鏡架在鼻梁上,被白氣蒙住。 氣溫驟降,天氣預(yù)報說,今晚有風(fēng)雪。 程溪特意穿了身粉色羽絨服,戴口罩,短發(fā)壓在毛絨帽子底下,劉海被風(fēng)吹得凌亂,看起來跟高中生沒什么兩樣。 孟平川第一次見程溪戴眼鏡,明顯眼光愣了愣。 程溪推了下眼鏡,吸鼻子:“要凍成冰棍兒了!” 孟平川捏住她通紅的鼻頭:“買一根。” 程溪聲音變得跟唐老鴨似的,小聲抗議:“非賣品,請輕拿輕放?!?/br> 孟平川松手,攬著她往邊上站,拿開手套,問:“吃嗎?扁擔(dān)買多的?!?/br> 程溪說:“在家吃了” 孟平川說:“那接著去哪兒?” “就這里啊!”程溪指著圖書館大門,“我今天帶你做程小溪同學(xué)寒暑假最喜歡做的事。” 孟平川:“……” 剛開館,里頭沒什么人,暖氣也不足。 幾個穿藍(lán)色工作服的阿姨還在做保潔。 程溪輕車熟路,領(lǐng)著孟平川直奔頂層。 平時很少有人愿意往頂層走,這里很靜,相較于樓下幾層,新書較少。大多是些冷門書籍或是沒賣掉放著礙事的資料書。 程溪走到最后一排靠窗位置的書架,拉著孟平川的手,興奮的說:“看這里!” 孟平川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拿出那本《哈利波特咒語大全》。 程溪翻到最后一頁:“我寫的!” 一行工整、細(xì)小的鉛筆字。 有幸跟您讀到同一本書,祝您閱讀愉快。 2007年2月14日 程溪一臉期待,“發(fā)現(xiàn)什么重要的沒?” 孟平川說:“祝我閱讀越快?” 程溪說:“……你再看看。” 孟平川說:“你亂涂亂畫沒被館長抓走?” 程溪說:“……” 孟平川想翻到前面被程溪制止,她蠻橫道:“就看這頁!” 孟平川實在憋不住笑,看她生悶氣,皺起眉,拿眼瞪他。 抬手一撈,托住程溪的后腦勺,把她摁在書架上,低頭吻上去。 跟她鼻尖錯開,呼吸黏膩在一起,舌尖推搡。 輕咬程溪的上唇,他一路往下探,深入喉口,重重點一下程溪的舌根。 她嚶嚀,急急掐住孟平川的腰。 等糾纏夠了,孟平川在她下巴上落下輕吻:“傻姑娘,情人節(jié)快樂?!?/br> 第23章 嚴(yán)冬 回到家,小夜燈橙黃色的光打在老墻翻卷的全家福上,暖意融融。 程溪輕聲在門邊換鞋,朱晨聽到動靜,披著羽絨服從房里出來。 程溪面露抱歉:“媽,我吵醒你了吧?” 朱晨哈口氣,像是剛醒,躡手把房門帶上:“沒,我看電視劇呢?!?/br> “行,那我小聲點洗漱,您先睡?!背滔獎幼鞣刃?,但手里拎的塑料袋在晚上格外響。 越響越小心,偏偏越小心就感覺聲音越響。 朱晨抬頭看了下時間,11:45,探望老師怕是不需要這么久。 想著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總該藏著點小心思,就沒直接說破。指了下程溪的袋子,隨口問:“買什么回來了?” 程溪晚歸,心里有些發(fā)緊,打水漂石子沉底一般咕咚咚悶響。 倉皇地把塑料袋舉到胸前,拉緊映出字:“路過書店,忍不住買了幾本書?!?/br> 塑料袋嘩啦一響,朱晨食指放嘴上噓了聲,“沒事,書得多買,你洗了趕緊睡,這么晚了都。” 程溪點點頭,壓低聲音說了好。 洗漱完,躺床上半天,程溪都沒緩過勁。 要是先說了謊,她一般會想好應(yīng)對的說辭,朱晨怎么問,她都不會說漏嘴。 最怕她漫不經(jīng)心隨口一問,反倒讓人說不周全,容易露怯。 眼光落到桌上幾本書上,想起白天在圖書館里的情形。 孟平川親了她,氣氛曖昧。 程溪明知他沒準(zhǔn)備,卻還是伸手問他要情人節(jié)禮物,避免直視。 孟平川目之所及之處都是書,兜里有煙,人已經(jīng)給她了,哪還有什么能給的。 于是抬手在程溪夠不著的書架高處挑了幾本書,隨意說:“就這個了?!?/br> 孟平川挑眉:“不要?” 程溪想看他挑的什么書,被他反手別在身后,“不要,丟了?!?/br> “哎哎!”程溪拉住他胳膊,“誰說不要了!” …… 到家門口他才把書拿給她,回來還沒拆開看。 三本疊在一起,封面一層塑料膜都沒拆,正對著程溪。 放最上面的是余秋雨先生的《我等不到了》。 中間一本《愛的教育》,程溪沒戴眼鏡,瞇著眼小聲念作者名:“埃迪蒙……蒙……托……” 最下放的是《你是人間的四月天》,林徽因的。 中外必讀名作? 程溪閉上眼,不看了,果然是隨手拿的。 . 次日,雪前的天氣一派清朗。 趁日光正盛,暖和不少,程溪端了個絨布坐墊出來,手機靜音,獨自窩在陽臺看書。 家里座機響,她不為所動。 朱晨接了,一聽對方自稱是程溪同學(xué),說話又慢條斯理,很有禮貌。 忙不迭的說:“不打擾,不打擾,我給你去叫一下小溪。” 程溪客客氣氣接完電話,沒幾句就掛了。 一回頭,朱晨還站她身后,嚇了一跳。 朱晨笑著問:“男同學(xué)?” 程溪“嗯”一聲,走回陽臺:“……不是您先接的電話么。” “他說他叫陳晚燈?!敝斐靠雌饋砹奶斓呐d致挺高。 朱晨想了下,說:“是你高中同桌吧?成績特好,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那個?我看他家里條件也不賴,有次下雨你沒帶傘,不是他家司機特意送你回來的么?!” 程溪苦笑:“媽,打住,人家那是順路送我回來?!?/br> 朱晨手一拍:“那就是這孩子了?” 程溪繼續(xù)翻書:“……嗯?!?/br> 朱晨一把將書拿過來,恨鐵不成鋼,“都什么時候了還看書?” 程溪含笑反問:“什么時候不能看書哇?” 朱晨說:“他找你做什么?我記得你倆考一個大學(xué)去了啊,平時見得多么?他學(xué)什么的呀?昨晚是跟他出去的?” 程溪說:“……” “行行行,不問了,女兒大了不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