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遠到四合院的時候，程老正在收拾藥材，見到唐明遠就把事情交給學(xué)徒了，說道，“書帶來了嗎？”

    “恩?！碧泼鬟h陪著程老進了屋，把書從包里拿出來，書和被裝在盒子里的，封皮還沒有重新弄上，程老洗了手又擦干這才拿著仔細看了起來，唐明遠把自己的筆記也拿了出來放在一邊，就坐在一旁靜靜地等著了。

    程老看得很慢，也很認真，看了一遍以后又去看了唐明遠的筆記，最后才開始看書脊藏針的地方，許久問道，“你怎么想的？”

    “按照師門的習(xí)慣，一般取得都是整數(shù)，因為量的可能有誤差，所以我考慮的是商代、三國和南朝，這三個朝代的一尺約為16.95厘米，24.2厘米和25.8厘米?！碧泼鬟h說道，“最早的醫(yī)用器具應(yīng)該是砭石所制成的，在新石器時代應(yīng)該就有了砭石針的應(yīng)用。”

    程老沒有打斷唐明遠的思路，點了下頭等著唐明遠接著往下說，唐明遠說道，“華國出土了不少各種形狀的砭石針，不過那時候的砭石針也可以說是最早的手術(shù)刀，其中典型的就是在蒙省發(fā)現(xiàn)砭石針，那針一頭尖銳一頭扁平弧刃?！?/br>
    “然后就是西周古墓出土的青銅針?！碧泼鬟h說道，“蓮花針，只有幾毫米長，但是針頭至今都非常鋒利，青銅針和砭石針很相似，在《黃帝內(nèi)經(jīng)》中就有砭石針的描述?！?/br>
    唐明遠說這些并不是沒有原因的，砭石是針刺療法的開山祖師，針具的發(fā)展也是從砭石、青銅、九針到如今的毫針。

    “師父說過雙針的記錄是非金非玉，我開始在想難道是青銅或者鐵？”唐明遠說道，“后來漢墓出土了三枚銀針，銀針的尾部已經(jīng)沒有了鋒刃，而是絞索狀，更適合手捏著進行針灸，《黃帝內(nèi)經(jīng)》和《靈樞經(jīng)》中都有對九針的描寫，根據(jù)描寫九針中最長的一枚針長約15厘米?！?/br>
    “師門提到的金銀雙針，根本不符合任何一個已有的記錄。”唐明遠咬牙說道，“其實我懷疑過我們的開山祖師會不會是扁鵲，畢竟華國歷史最早用脈診來判斷疾病的醫(yī)生是扁鵲，而且他擅長內(nèi)科、外科、婦科、兒科和五官科等?！彼麄儙熼T也是學(xué)的很雜，也可以說是學(xué)的很全面。而且唐明遠會猜測到扁鵲身上，也是因為他以師門為榮，總覺得師門有個很光明的前途。

    程老說道，“然后呢？”

    “后來我覺得不可能。”唐明遠沒有告訴程老，當初把自己的猜測一個個否定，他花了多少時間，“因為師門理論很注重陰陽五行，藥用五味分陰陽，是《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中提到的，而‘藥有陰陽’的理論是《黃帝內(nèi)經(jīng)》中提到的，所以不可能是扁鵲。”

    唐明遠說道，“那么會不會是張仲景、華佗或者董奉，他們?nèi)齻€中的一個？師門會是東漢嗎？起碼商朝已經(jīng)被排除在外了?！?/br>
    “可是根據(jù)《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和《黃帝內(nèi)經(jīng)》的成書時間推斷，不可能是他們?nèi)齻€中的一個?！碧泼鬟h臉色平靜，可是眼神中有一種壓抑的痛苦，“那么就是三國和南北朝時期，可不管是三國還是南北朝都動蕩不斷，三國時期就不說了，在三國之后的南北朝時期，現(xiàn)今知道的十部正史中，有六十八處記載了屠城的事件，除掉重復(fù)記載的，也有四十七次，屠滅了七十多座城池，師門是在三國還是南北朝創(chuàng)立？哪怕是三國時期，經(jīng)歷了南北朝屠城，師門能保得住傳說中的金銀雙針？而且按照那個時期的環(huán)境，師門更注重的應(yīng)該是外科。”

    “最重要的一點，按照師門擅長的內(nèi)容，開山祖師更像是游醫(yī)?！碧泼鬟h看著程老，“有些藥方是冷兵器時期軍中用的，有的卻更適合達官貴人用的，甚至還有接生的手法，仵作的手法……普通百姓家會研究藥膳？那些醫(yī)術(shù)和藥方更像是師門一點點收集來，然后根據(jù)自己治病的案例、實踐經(jīng)驗撰寫下來，一代代不斷的增加累積，才有了后來的師門。”

    “按照師父告訴我的，非金非玉柔軟中空等情況，那樣的材料和制造技術(shù)，根本不可能是一個游醫(yī)能得到的?！碧泼鬟h的臉色蒼白，“所以，師叔金銀雙針真的存在嗎？”

    說到最后一句，唐明遠的語氣帶著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懇求和軟弱，他希望程老反駁他的這些推測，希望他的推測是假的，其實很早他就有懷疑了，直到拿到了這本書，“或者，其實是我算錯了長度？又或者金銀雙針是隕石打造的？《始皇本紀》有記載，‘三十六年，熒惑守心。有墜星下東郡，至地為石?！哉f不定后來還有隕石掉落，被開山祖師撿到，這才打造了金銀雙針嗎？”

    “這本書的筆跡不是師父的，但是用藥習(xí)慣和師父類似，我在沒發(fā)現(xiàn)柴胡圖案的時候，參考病情描述然后自己擬定了藥方，發(fā)現(xiàn)相似度很高，用藥的習(xí)慣上也有類似?！碧泼鬟h雙手握緊，低著頭深吸了口氣，這才接著說道，“我的用藥習(xí)慣是傳承自師父，那么這本書的作者呢？偏偏書里又藏有雙針的線索……所以雙針不是開山祖師傳承下來的，而是后來打造的嗎？”

    程老第一次在唐明遠眼神中看見了茫然，心中嘆了口氣說道，“是有金銀雙針的?！?/br>
    唐明遠眼神中露出狂喜，只是還沒有等他開口，程老就接著說道，“其實師門除了我和你師父外，還有個大師兄，當年師父年邁精力不夠，你師父更多的時候是跟著大師兄學(xué)習(xí)的，可惜大師兄走錯了路，后來沒有了消息這本書是大師兄的筆跡。”大師兄走的時候，程老年紀并不大，對大師兄的記憶就是驚才絕艷，“雙針的來歷我也不清楚，恐怕真相只有大師兄知道，而真相可能并沒有那么美妙。”

    “也是我想差了?！币驗樵诤跛噪y免想的多點，唐明遠想到師父還留下的那套針法和藥方，緩緩?fù)鲁鲆豢跉庹f道，“那金銀雙針根據(jù)描寫那個工藝，怕是現(xiàn)在都很難做出來，不過古時確實能人輩出，魯班、王爾、張恒、畢生、李春、李冰父子……”也不知道唐明遠到底是在說服自己還是說服程老，“更何況《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還源于神農(nóng)氏，說不定師門的傳承是仙人所授，畢竟很多古書中都有神仙妖怪出現(xiàn)的，妖怪教的也可以了，反正用途都是治病救人?！?/br>
    程老說道，“自己想明白就好，其實你光想著游醫(yī)，戰(zhàn)亂是最壞的時代也是最好的時代，那個時候如果祖師爺恰巧有錢有權(quán)，又對醫(yī)藥有興趣，也可以使得一大批懂醫(yī)會醫(yī)的人來投奔，祖師自然能學(xué)得多而雜?！?/br>
    唐明遠應(yīng)了一聲，程老說道，“金銀雙針是真的存在的，只是沒想到大師兄竟然找到過，不過又丟失了？不知道大師兄的傳人還在不在，說不定會有線索。”

    “師伯不是被逐出師門嗎？”唐明遠忽然問道，“為什么說他走錯路了？而我?guī)煾竻s沒有提過師伯呢？”

    程老看向唐明遠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好了現(xiàn)在說m國拍賣會的事情，你手上的錢方便嗎？我這還有些東西，我聽說是可以以物易物的?！?/br>
    “師叔放心吧?！碧泼鬟h說道，“我可是有小瑾養(yǎng)的人?！?/br>
    程老一巴掌拍在唐明遠頭上，“志氣呢？”

    唐明遠呵呵一笑，倒是沒有再說什么，“別人送了我不少東西，我用不著就給師叔送來了。”

    “藥材？”程老問道。

    唐明遠說道，“有些年頭的人參、靈芝那些東西?！?/br>
    程老點了下頭說道，“我知道了。”

    又聊了一會，唐明遠就準備告辭了，忽然說道，“其實我很喜歡看福爾摩斯，其中有句話‘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瘞熓逵X得呢？”

    程老眼神閃了下，毫不猶豫說道，“那是誰，我不認識?！?/br>
    唐明遠呵呵笑了下，說道，“師叔等我好消息?！?/br>
    程老嗯了一聲，唐明遠這才告辭離開，等看不見唐明遠的身影，程老才緩緩嘆了口氣。

    等唐明遠回家的時候，楚瑾已經(jīng)把事情安排好了，趙泉那邊也會盡快把手上的工作安排好，然后跟著唐明遠一起去m國，見到唐明遠的時候，楚瑾忽然笑道，“想明白了？”

    “是啊?！碧泼鬟h說道，“等我洗完澡和你說?！?/br>
    楚瑾應(yīng)了一聲，自從拿到那本書后，雖然唐明遠竭力想表現(xiàn)的沒有任何問題，可是楚瑾還是看出了他的情緒不對，不過唐明遠不愿意說，楚瑾也就沒有問，他不想逼唐明遠，等唐明遠想清楚了，自然會告訴他的。

    唐明遠洗完澡出來，楚瑾已經(jīng)在臥室等著他了，桌子上還擺放著果汁和點心，唐明遠無奈笑了笑，把頭發(fā)差不多擦干走了過去，和楚瑾一起窩在沙發(fā)上，端著杯果汁慢慢喝了起來，把今天和程老說的那些推測重復(fù)了一遍。

    楚瑾說道，“所以你覺得師父騙了你？根本沒有雙針？”

    “是的?！碧泼鬟h說道，“因為感覺太玄幻了，你看書脊的痕跡，那樣的s型，對針的要求很高，如果抽出來針不能變直的話，那就好玩了，而書的作者是學(xué)醫(yī)的，會這樣糟蹋東西？”

    楚瑾看著唐明遠的表情被逗笑了，唐明遠故意做出一臉你tm真的不是逗我玩的表情。

    “所以你現(xiàn)在怎么想通了？”楚瑾倒是有些好奇。

    唐明遠摟著楚瑾晃了晃，“只要藥爐和金銀雙針是真的存在，師承于誰又有什么區(qū)別？就算我?guī)煾竿砩贤袎艚o我說，其實我們師門的開山祖師醫(yī)術(shù)是仙人所授，我也會毫無芥蒂的接受，其實這樣一想還很高大上。”

    楚瑾都不知道說唐明遠什么好，唐明遠正色道，“現(xiàn)在能肯定的是，我原來設(shè)想重新打造是不可能了，只能把東西找出來?！?/br>
    “不是有線索了嗎？”楚瑾比唐明遠想的開，“而且?guī)煾覆粫眠@樣的事情開玩笑的?！?/br>
    唐明遠說道，“誰讓師父說的模模糊糊的，而且?guī)熓逄岬綆煵?，總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br>
    楚瑾看著唐明遠，唐明遠想了一會聳聳肩說道，“不管了，和我也沒什么關(guān)系?！?/br>
    “恩?！背f道，“以后不要把事情壓在心里。”

    唐明遠親了親楚瑾的耳垂，“這不是不知道怎么說嗎？不過還要接著去找雙針?！?/br>
    “那學(xué)校呢？”楚瑾問道，當初唐明遠會學(xué)歷史，為的就是查師門的歷史，“考慮過轉(zhuǎn)系嗎？”

    唐明遠猶豫了下說道，“我考慮了退學(xué)?！奔热挥辛司€索，那么以后他肯定更多的時間花在研究中醫(yī)和找雙針、藥爐上，一直請假？對學(xué)校對老師都不尊重。

    楚瑾摸了摸唐明遠的大狗頭，說道，“那就退學(xué)?！?/br>
    唐明遠可憐巴巴蹭了蹭說道，“你不要嫌棄我學(xué)歷低哦？”

    楚瑾被逗笑了，“你還是想想怎么和余老師交代吧?！?/br>
    唐明遠眼巴巴看著楚瑾，楚瑾狠心把他的腦袋推開說道，“我可不管你?！?/br>
    “好吧?！碧泼鬟h握著楚瑾的手，笑道，“等你的病治好了，我們一起去上學(xué)?！?/br>
    楚瑾問道，“你還想再參加一次高考？”

    “……”唐明遠想了下說道，“那還是先周游世界吧。”

    楚瑾不再說話，唐明遠說道，“我先給師叔打個招呼。”

    “恩。”楚瑾說道，“師叔可能更想讓你轉(zhuǎn)系。”

    唐明遠聳聳肩，就像是楚瑾說的，程老一聽唐明遠的話，就建議他轉(zhuǎn)系，還表示可以幫著和那邊打招呼，唐明遠十分感動然后斷然拒絕了，直到帶著趙泉一起跟著徐舫上飛機錢，唐明遠都在弄退學(xué)的事情。

    室友聞楠雖然覺得有些可惜，還是表示理解，兩個人交換了地址，聞楠的父親已經(jīng)快能出院了，他們一家都很感激唐明遠。

    倒是當初和唐明遠發(fā)生矛盾的班長錢余，知道這件事后整個人都傻了，他想了很多要怎么報復(fù)唐明遠，誰知道唐明遠先請假，接著直接退學(xué)了，讓他有一種莫名的失落和悵然。

    除了徐舫外，一起走的還有幾個人，唐明遠并不認識也沒有打交道的想法，徐舫不僅帶了秘書還帶了保鏢，而唐明遠就帶了趙泉，倒是有人認出趙泉了，再看趙泉對唐明遠的態(tài)度，還有徐舫對唐明遠的親近，別說小瞧唐明遠，心中都在猜測唐明遠的身份。

    唐明遠戴著眼罩嘴還不閑著，“趙哥說小瑾現(xiàn)在在做什么？我們好久沒有分開過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想念我想念的食不下咽。”

    “……”趙泉沉默了一會說道，“你不是說要睡覺嗎？”

    唐明遠幽幽嘆了口氣，“小瑾不在身邊，我睡不著怎么辦？”

    “那就閉嘴?！壁w泉可不像張強只會默默在心里吐槽，“然后自己沉默的想念。”

    唐明遠說道，“那顯得我多悲哀？”

    趙泉冷笑了兩聲說道，“那聽著你說話的我多悲哀？”

    “……”唐明遠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和戀人要分開幾天，nongnong的思戀已經(jīng)夠慘了，所以你陪著我一起悲慘吧?！?/br>
    趙泉沉默了很久，才說道，“我從未見過你這般厚顏無恥的人?！?/br>
    唐明遠只當沒聽見，動了下眼罩讓自己更加舒服，開始說道，“還有時差，也就意味著我沒辦法看著我家小瑾入睡?！?/br>
    趙泉從包中找出耳塞堵好耳朵。

    而此時唐明遠心心念念的楚瑾倒是迎來了意外的客人，說是意外也不準確，只是他沒有想到程老真的會過來，程老是被葉韻送來的，“小遠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的身體，所以這幾日我會留在這里?！?/br>
    倒不是說楚瑾身邊就不開醫(yī)生，而是有人陪著唐明遠更放心而已。

    楚瑾說道，“謝謝師叔了?！彼粫芙^別人的好意，而且這樣確實讓唐明遠更放心。其實唐明遠考慮過請程老來，但是又不想程老太過勞累，最后什么也沒有說，而是仔細交代了張嬸和張強，沒想到程老自己就過來了，“小遠怕你辛苦，猶豫了很久也沒好意思打電話和你說。”

    程老聞言笑呵呵說道，“這有什么辛苦的，那小子就是想的太多了?！边@話不僅說沒打電話，也有暗示雙針在里面。

    楚瑾護短說道，“因為沒有人能替他去想，所以他只能自己多想點，免得出了差錯?！?/br>
    作者有話要說：

    “《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起源于神農(nóng)氏，秦漢時期就有眾多醫(yī)學(xué)家開始搜集整理總結(jié)，東漢時期整理成書，而《黃帝內(nèi)經(jīng)》成書時間是個謎團，在現(xiàn)存所有史書中，最早提到《黃帝內(nèi)經(jīng)》的是《漢書·藝文志》，‘《黃帝內(nèi)經(jīng)》十八卷，《外經(jīng)》三十七卷’，《漢書》雖然是東漢的班固所寫，但是班固撰寫的時候是以西漢末年劉散的《七略》為底稿的，而西晉的醫(yī)學(xué)家皇甫謐著的《針灸甲乙經(jīng)·自序》中，有一段內(nèi)容是‘按《七略》《藝文志》中，《黃帝內(nèi)經(jīng)》十八卷’也就意味著最遲是在西漢末年出現(xiàn)的?！碧泼鬟h臉色平靜，可是眼神中有一種壓抑的痛苦，“北宋程顥、司馬光根據(jù)文字、語言、用詞和背景，都認為《黃帝內(nèi)經(jīng)》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所著，可是在馬王堆所出土的醫(yī)書有《足臂十一脈灸經(jīng)》、《陰陽十一脈灸經(jīng)》等14部醫(yī)書，其內(nèi)容只有十一經(jīng)脈，而黃帝內(nèi)經(jīng)是十二經(jīng)脈，不管從理論還是完善程度來說，十一經(jīng)脈要早于十二經(jīng)脈，而馬王堆的墓主下葬時間為漢文帝十二年，也就是《黃帝內(nèi)經(jīng)》的成書年代要晚于漢文帝十二年，而漢文帝是西漢的第五位皇帝?！?/br>
    第47章

    唐明遠他們剛下飛機, 就有人來接, 徐舫他們已經(jīng)安排好了酒店, 幾個人也都累了，打了個招呼后就各自回房間先休息了，唐明遠和趙泉住一起, 兩個人到了房間后, 趙泉收拾了下東西就去洗澡了, 倒是唐明遠給楚瑾打了個電話，雖然華國是半夜, 如果往常這個時間段楚瑾是該休息的，可是唐明遠知道楚瑾一定在等自己的電話。

    果然剛打過去那邊就接通了，兩個人聊了幾句索性換成了視頻, 唐明遠拿著手機讓楚瑾看了屋子一圈說道, “放心吧，我會照顧自己的, 你也趕緊睡覺?！?/br>
    楚瑾穿著睡衣靠坐在床上，說道，“師叔今天來了, 這段時間他住在這里?！?/br>
    “太好了?！碧泼鬟h笑道, “我就放心了, 師叔特別會做藥膳，說不定等我回家你就被養(yǎng)胖了?！?/br>
    楚瑾用手指戳了戳電腦上唐明遠的臉，唐明遠說道，“藥吃了嗎？”

    “吃了?！碧泼鬟h不在身邊, 卻給他、張嬸和張強手機都訂了備忘錄，吃藥時間都會有提醒，哪怕一個人沒注意到，其他兩個人總能注意到的，而唐明遠在的時候，時間一到都是唐明遠弄好藥喂到他嘴邊的，不過才分開，楚瑾覺得自己就有些想唐明遠了。

    唐明遠說道，“我都想你了?！?/br>
    楚瑾抿唇笑了下，唐明遠說道，“如果晚上沒有我陪著你覺得睡不著，就去拿幾條我的內(nèi)褲放在你身邊……”

    “閉嘴。”楚瑾臉一紅說道，“要點臉?！?/br>
    唐明遠哈哈笑了下說道，“趙哥去洗澡了，聽不到?！?/br>
    楚瑾瞪了唐明遠一眼說道，“你也收拾下東西吃個飯再休息?！?/br>
    “好?！碧泼鬟h嘟著嘴對著攝像頭親了親，說道，“你也早點休息。”

    其實唐明遠這樣真的很驚悚，整個畫面都是他的嘟嘟嘴，再帥的帥哥也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偏偏唐明遠還催促道，“小瑾快親親我?！?/br>
    “……”楚瑾默默地吻了下手指，然后按了一下。

    唐明遠不滿足地說道，“小瑾就是愛害羞，快點睡覺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