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預(yù)料不及
呂安此時正坐在房間里面,眉頭一直緊鎖著,手上端著一杯茶,就當是在醒酒吧。 只不過這個茶呂安實在有點喝不下去,國風(fēng)城里面的局勢讓呂安有點看不明白,尤其是李牧在國風(fēng)城中的做法實在是讓人感到一絲困惑。 將羽林衛(wèi)這幫人收納過來,這點倒還能說的通,但是后面他用這幫人做的事情有點讓呂安冒冷汗。 也著實是有點想不通,現(xiàn)在是大周亂,大漢說實話又沒什么亂象,李牧何必用這種如此極端的方式呢? 況且這幫人是不是真心歸順還是一個問題,然后李牧竟然就敢讓這幫人去做這種事,井明擔心的事情其實并不無道理。 這幫人要是反水,死的第一個人可能就是他,除了城主府可以制約他們一下,這國風(fēng)城中還有誰有能力去制約他們呢? 反正呂安現(xiàn)在是沒看到有這種人,即使有,其中肯定不包括井明。 不過呂安更好奇的是李牧為什么要讓這幫人去做這種事情,這里面肯定有他的理由吧,只不過這個理由是好是壞,呂安還真的猜測不到。 想了一會之后,呂安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感覺這里面的糾葛也是不少,甚至可能比他身上的麻煩都要更多一點。 呂安將杯中的茶喝干,剛準備再倒一杯的時候,屋外就傳來敲門聲。 呂安立刻望了過去,眼睛也是縮了起來,一臉的凝重,有人接近,他竟然沒有發(fā)覺,這讓呂安感到了一絲驚訝。 但之后就松了一口氣,因為透過窗戶看人影,這應(yīng)該是個熟人,隨即起身將門打開。 李牧的下屬,曾經(jīng)幫過呂安的那位李關(guān)李大人出現(xiàn)在了呂安的門口。 呂安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位李大人,稍微愣了一下之后,呂安微微行禮,“大人,許久不見?!?/br> 李關(guān)也是還禮,微微一笑,歉意的說道:“呂公子別來無恙,不知道這么晚有沒有打擾到公子?” 呂安搖了搖頭,然后趕緊把李關(guān)迎了進去,還倒了一杯茶,笑著問道:“李大人,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公子說笑了,只要是國風(fēng)城的發(fā)生的事情,城主就沒有不知道的?!崩铌P(guān)稍顯謙虛的說道。 呂安眉頭一挑,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然后默默的沒有說話,想讓李關(guān)繼續(xù)說下去。 李關(guān)也是適時的繼續(xù)說道:“公子這次到國風(fēng)城,說實話還是有點冒險,尤其是現(xiàn)在這種局勢,尤為冒險。” 呂安頓時疑惑的問道:“李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為什么這么說?” 李關(guān)突然輕聲嘆了一口氣,一臉埋怨的說道:“公子現(xiàn)在身負多人的期望,確實不應(yīng)該如此的冒險,而且公子你現(xiàn)在的身份還是有點敏感的,在公子實力沒到某個層次的時候,不應(yīng)該來這種地方,就像現(xiàn)在,公子一動,背后就引出了不少事情?!?/br> 呂安眼睛又是一縮,看著面前的這個李關(guān),一臉的古怪之色,因為李關(guān)說的這些話讓呂安感到太意外了。 上一次這位李大人除了帶帶路之外,可沒怎么說話,然而這一次,這位李大人未免話變得有點太多了吧?莫非是升官了?所以才變成了如此話多的模樣。 “李大人說這話想表達什么?”呂安直接出聲問道。 李關(guān)突然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和以往的表情一模一樣,只不過這笑容中好像夾雜了一些其他的含義,輕聲說道:“公子你可不能意氣用事,你身上肩負了很多人的希望,肖大人為了你可是擔了不少責任?!?/br> “肖大人?哪位肖大人?”呂安疑惑的問了一聲。 然后李關(guān)就這么默默的看著呂安在那里笑。 呂安突然猛地“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李關(guān),“怎么可能?” 李關(guān)伸手示意呂安重新坐下,“沒什么不可能的,應(yīng)該有人和公子說過,逍遙閣本就不是一個門派,誰都可能成為其中的一員,而且也不一定需要做些什么,就像我,其實也就在里面掛了一個名而已?!?/br> 呂安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呆呆的望著李關(guān),“怎么可能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城主呢?難道也是逍遙閣的人?” 李關(guān)搖了搖頭,“城主必然不是逍遙閣的人,他是大漢的人?!?/br> “那他怎么可能允許你成為逍遙閣的人?”呂安急忙問道。 李關(guān)給呂安倒了一杯茶,“這里面的緣由你不用了解,你只要知道兩者并不沖突就行了,如果我是逍遙閣的人的話,有些事情就會變得很方便,如果你一定要一個原因的話,你可以理解為城主默許的吧。” 呂安呼了一口氣,臉上還是一副驚訝的表情,久久都沒有平復(fù)下來。 “所以李大人今天過來就是為了提醒我這個事情嗎?”呂安緩緩問道。 李關(guān)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如果只是為了提醒你這個事情,我肯定不會親自過來,城主等會要見你,我是過來邀請你的?!?/br> 呂安臉上又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但是轉(zhuǎn)瞬即逝,點了點頭,“不知道城主見我,是有什么事嗎?” 李關(guān)又搖了搖頭,“城主的心思我可揣摩不清,可能就是想和你敘敘舊吧,畢竟你消失了一年多的時間。” 呂安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大,看著面前的李關(guān),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李大人,有個事情想請教你一下?!?/br> 李關(guān)點了點頭,“公子請問。” 呂安想了想,緩緩問道:“城主對井明是不是有別的想法?” 李關(guān)的眉頭直接皺了皺,有點不明白呂安問的這話是什么意思,“公子有點話里有話的意思?” 呂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靜靜的望著李關(guān)。 “是城主最近對井明的安排,讓公子感到費解了嗎?”李關(guān)直接反問了一句。 呂安也沒有回答這話,繼而又問了一句,“這井府和以往相比已經(jīng)低調(diào)了很多,井明的日子也算是步入了正規(guī),再過兩個月,他的孩子也快要生了,現(xiàn)在的他應(yīng)該是處于最謹慎的時刻吧?” 這話直接讓李關(guān)的表情變了,看向呂安的眼神也是凝重了起來,“公子,有些事情可能不是你看到聽到的那樣,很多可能都有隱情?!?/br> 呂安呵呵一笑,反問道:“李大人說的是,只不過普通人的眼界可達不到大人的眼界,更達不到城主的那種眼界,自然會想歪,大人覺得我說的對嗎?” 李關(guān)的眉頭抖了抖,呂安這略顯調(diào)侃的話,讓他感到了一絲不悅,“公子千萬別意氣用事,大局為重?!?/br> 呂安繼續(xù)笑了笑,“大局什么的我可算不上,我只是希望到頭來井明別不明不白的” 后面的半句話呂安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是他相信以李關(guān)的聰明才智必然能知道他想說什么,如果這話說出來那就顯得有點生分了。 李關(guān)也是聽明白了呂安的這一聲“調(diào)侃”,不過他絲毫沒有生氣,甚至還有著一絲開心,莫名的看著呂安笑了起來,然后輕聲說道:“公子,你的擔心有點多余了,這個話你到時候可以自己去問城主,我想他可以很好的回答你。” 呂安嗯了一聲,“你不說,到時候我也會去問的?!?/br> 李關(guān)看了看夜色,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公子我們可以走了,城主在等我們了。” 呂安嗯了一聲,隨即跟著李關(guān)動了起來。 依然是熟悉的道路,只不過這次是李關(guān)親自帶著呂安往城主府走去。 從那個側(cè)門進去之后,和以往一樣,李關(guān)又問了一句,“公子等會想喝什么茶?” 呂安隨便說了一個滇紅茶。 李關(guān)嗯了一聲,“綠茶散酒氣,紅茶提精神?!比缓缶蛯伟差I(lǐng)到了那個熟悉的書房。 呂安老老實實的坐在那里等著李牧。 結(jié)果等了好一會,李牧依然沒有出現(xiàn),甚至連倒茶的李關(guān)同樣也是如此,兩人好像突然消失不見了一樣。 呂安突然冷笑了一聲,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個想法,李關(guān)必然在向李牧匯報關(guān)于他的事情吧? 就在這個時候,李牧和李關(guān)兩人就一起走了進來,而李關(guān)破天荒的手上端著一個茶壺,以及兩個茶杯。 呂安看到李牧進來了,也是立馬起身,對著李牧行了個禮。 李牧手一揮,示意呂安坐下吧。 呂安立刻乖乖的坐了下來,李牧同樣也是坐了下來,李關(guān)給兩人各自都倒了一杯,最后放下茶壺就先退出去了。 然后李牧和呂安陷入了一個短暫的寧靜,誰也沒有率先開口。 李牧依然還是那副稍顯頹廢的模樣,披著一件樸素的長袍,手中端著一杯茶,斜著頭看向一旁的那件盔甲。 呂安也是舉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后才放下了茶杯,紅茶的濃郁茶味讓呂安直接皺起了眉頭,精神也一下子提了起來。 李牧適時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緩緩說道:“苦嗎?” 呂安點了點頭,“稍微有點。” 李牧微微一笑,“苦而澀,這就是紅茶的味道,所以我不怎么喜歡喝這種茶,還是綠茶的那種茶清香比較好聞一點?!?/br> 呂安對此無感,并不能直觀的明白李牧想要表達的意思,“城主,恕在下茶喝的不多,所以只能感覺它好不好喝,這個紅茶,說實話味道不怎么好,但是喝起來的感覺還挺好?!?/br> 李牧有點疑惑的哦了一聲,嘴角露出了一絲淺淺的微笑,“看不出來你也挺有潛質(zhì)的?!?/br> 呂安一口將杯中的茶部喝干凈,然后給他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順便也給李牧倒了半杯。 “其實茶不應(yīng)該分什么好壞,某個茶好喝不好喝都是因人而異的,有些人喜歡,有些人覺得不喜歡,其實吧,再難喝的茶多喝幾口,這茶味自然而然就淡了,那時候也就不苦了。所以這茶喝著沒什么意思,前面不管是甜是苦,到頭來終究會沒味道?!眳伟矒u頭苦笑道。 聽到呂安說的這話,李牧感到了一絲詫異,他沒想到呂安竟然會說出這種直通大道的話。 看著李牧的表情,呂安沒有任何的驚訝,笑著繼續(xù)說道:“所以我覺得這茶喝的沒意思,還是酒喝著有意思,除了會喝完這點不怎么好之外,我找不到酒有什么不好的地方?!?/br> 李牧突然大笑了起來,指著呂安笑罵道:“小小年紀裝什么老成,喝了一兩年酒就覺得天下是你的?臭小子!” 呂安頓時感到了一絲尷尬,比年紀確實是呂安的軟肋,這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好了。 李牧仍是在笑,只不過笑了兩下突然咳嗽了起來,而且這咳嗽的聲音越來越急促,甚至將李牧的臉都給漲紅了。 呂安也是看出了李牧的不對勁,正準備上前的時候,李牧直接揮了揮手,從懷里掏出了一顆丹藥,然后吞了下去,又急忙喝了一口茶,表情瞬間放松了下來,咳嗽也是停了下來。 呂安也是松了一口氣,重新坐了下來,等李牧緩了一會之后,呂安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城主,你這是?” 李牧連倒了兩杯茶,部喝了下去,然后呼了一口氣,回道:“老毛病了而已,沒什么大問題?!?/br> 呂安可不這么認為,這個老毛病能將李牧折騰成這個樣子,絕對不可能是簡單的小問題。 李牧曾經(jīng)可是劍章營的副將,論官職,他和韋愧一樣大,那么這個實力對比過來,即使有差距,那起碼也應(yīng)該有個五品吧?否則再差可就鎮(zhèn)不住他手下那幫人了。 現(xiàn)在一個五品武夫被這么一個老毛病折騰成這樣,小問題也變成大問題了! “城主你確定嗎?剛剛你的樣子”呂安又再次問了一遍。 李牧眉頭微微一皺,重復(fù)道:“我說了沒問題?!?/br> 聽到這稍顯冰冷的語氣,呂安也是直接閉上了嘴巴,沒再繼續(xù)問下去。 李牧的表情就在這時又恢復(fù)成了曾經(jīng)那副模樣,冷淡的問道:“你這次來的目地是什么?” 呂安稍微坐正了一下,“城主,沒地方去,就來這里避一避?!?/br> 李牧突然冷笑了起來,反問道:“你現(xiàn)在可是一個香餑餑,誰都想找到你,你現(xiàn)在公然出現(xiàn)是不是有點不太理智?”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來的地方是國風(fēng)城?!眳伟舱\懇的說道。 李牧搖了搖頭,“不,你來錯了,現(xiàn)在這里沒你想的那么和平?!?/br> “是因為那些羽林衛(wèi)的人嗎?”呂安直接追問了一句。 李牧又搖了搖頭,“不是?!?/br> “不是?那還有什么?”呂安頗感不解的問道,這和他前面想的有著一絲不小的出入。 李牧看了一眼呂安,臉上的表情慢慢陰沉了下來,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發(fā)現(xiàn)茶壺空了,直接輕聲喊道,“換壺茶?!?/br> 李關(guān)拎著一壺茶直接從門外走了進來,然后重新上了一壺茶。 這次上的是李牧喜歡的那個青峰綠茶,他直接給他自己倒上,抿了一口,表情極其的舒暢。 然后繼續(xù)看著呂安說道:“收編進來的羽林衛(wèi)一共也就百來號人,我國風(fēng)城雖然不大,算上周邊各個村鎮(zhèn),人口有個十萬吧,如果算上每日路過經(jīng)商的那些人,加起來也算一個近百萬人的城池吧,你覺得會擔心這百來號人?” 呂安立馬錯愕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么一個道理。 “即使將他的人數(shù)再翻上好幾倍也是絲毫不懼,他們這些人根本就激不起一個浪花來?!崩钅晾^續(xù)說道。 “那城主剛剛說的不和平指的是什么?”呂安虛心的問道。 李牧眼睛微微一撇,反問道:“你應(yīng)該知道我最近讓那些人做的那些事了吧?” 呂安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好像鬧得還挺大的,住的客棧里也有人在傳這些事,據(jù)說那些人出力不少?!?/br> 李牧嗯了一聲,“無非就是用他們大周的刀殺他們大周的人而已?!?/br> “城主你指的是那些死的人都是大周潛伏進來的jian細?”呂安語氣稍微重了一絲。 “算是吧,有些人是的,有些人純粹是沒辦法,只能讓他們一起去陪葬?!崩钅琳Z氣極其冷淡的說道。 “為什么?”呂安直接問道,臉上的表情也有了一絲怒氣。 李牧淡笑了一下,“不為什么,因為他們有不得不死的原因?!?/br> 呂安眉頭直接擰緊,呼氣的聲音都變大了起來,整個人稍微顫抖了兩下,反問道:“當真?” “當真!”李牧極其自信的回道。 呂安吸了兩口氣,盡量將自己的情緒平靜了下來,只不過看向李牧的眼神依舊帶著一絲懷疑。 “緣由就不和你細說了,和你無關(guān),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崩钅劣謴娬{(diào)了一句。 “那井明呢?城主是不是打算把他當成一個替罪羊?做這些事情的替罪羊?那百來號人做了這些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最后事情結(jié)束之后,為了給世人一個交代,這些人自然就被卸磨殺驢,但是還缺一個有分量的領(lǐng)頭人,那么什么都不知道的井明剛好就是這個人選,你覺得我說的對嗎,城主?”呂安緩緩質(zhì)問道。 李政聽得津津有味,等到呂安說完之后,滿意的點了點頭,“你給我提的這個建議很不錯,剛好我還在想應(yīng)該怎么應(yīng)對世人的追究呢。” 呂安的眼睛瞬間瞪大,臉上又是帶著一副古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