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轉(zhuǎn)折
呂安不動手的原因并不是他有什么后手,而是他還在緩,他的手到現(xiàn)在都還是麻的。 而且他心里很急,知道再這么耗下去,對他只會越來越不利,一旦那些人趕到,那他可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祖秋收回了之前亂糟糟的思緒,漣漪的心境直接平和了下來,表情又恢復(fù)到了之前那副不茍言笑的模樣。 深吸了一口氣,直接瞇眼看向了呂安,然后緩緩上前了一步,猛地低喝了一聲,身后的青山虛影直接縮小了起來,然后直接印刻在了他的身上。 看到這一幕,呂安臉色瞬間大變,可以說這個時候的祖秋才是展露真正實力的祖秋。 上次呂安就是被這幅狀態(tài)的祖秋給打殘的,而且還是入煞狀態(tài)的呂安,以呂安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對上這幅狀態(tài)的祖秋,必輸無疑。 除了強行入煞,呂安實在想不到還有什么機會,但是說實話不到萬不得已他真的不想再入煞。 思考了一番了之后,呂安手上拿出了兩張符,一張破宗符,一張雷符,然后猶豫了起來。 祖秋此時渾身上下都布滿了青山紋身,甚至連眼睛都變成了青色,看著呂安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死人一樣。 往前走了一步,地面的磚石直接裂了出來,然后斷痕就像蜘蛛網(wǎng)一樣直接往四周散了開來,瞬間爬到了呂安的腳邊。 呂安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兩步,避開了這個蛛網(wǎng),表情格外的凝重,不停的瞄著手上的這兩張符咒。 祖秋輕呼了一口氣,終于忍不住了,再次往前跨了一步,整個地面直接崩裂。 “轟”的一聲,地上直接出現(xiàn)了一個大坑,祖秋整個人直沖了上去。 呂安臉上的猶豫之色立馬消退,舉起手中的破宗咒指向了祖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穿黑色夜行服的人影直接從天而降,擋在了呂安的身前,只不過這個體形稍微有點胖。 兩人同時被嚇了一跳,呂安一眼就認出了面前這個身影是誰,立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不過祖秋并沒有停下腳步,眉頭一皺,直接握拳,猛地出拳,氣爆聲直接響了起來,街道兩旁的店鋪的門窗瞬間破碎,門板木窗同時被卷飛了起來,聲勢極大。 那人不慌不亂,淡定的看著祖秋,出掌直接擋住了祖秋這一聲勢駭人的一拳。 “砰砰砰砰砰!” 一連出現(xiàn)了五道破碎的聲音,聽得呂安心神直跳。 但是祖秋這一拳竟然真的被擋住了,雖然那個身影被推移了好幾米,地面都出現(xiàn)了兩條長長拖痕,但是真的擋住了。 呂安露出了極其驚訝的表情,呆滯的看著面前的這個胖胖的身影,“這么強!” 同樣驚訝的還有祖秋,他也沒想到面前這個其貌不揚的胖子竟然真的擋住了自己的這一拳。 胖子擋住這一拳之后,立馬后退了好幾步,手上直接出現(xiàn)了一疊厚厚的符咒。 這一幕直接讓祖秋眼皮子狂跳。 然后漫天飛舞的符咒直接布滿了整個天空,同時引燃,炸裂了開來,整個天空直接布滿了雷光,一道又一道的雷光瞬間串聯(lián)了起來,整個國風城一下子被照亮了,這一次當真是白晝。 然后祖秋的臉色就變了,夜空中爬動的雷電部朝他涌了過去。 顧不得面前的兩人,祖秋猛地大喝了一聲,身形直接暴漲了一倍 接下來這一幕看的呂安心驚膽寒,甚至有一絲不忍,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的遭遇,一道又一道的閃電從天而降,部劈在了祖秋身上。 胖子做完這一切之后,立馬轉(zhuǎn)身,一把拉住了呂安,直接奮力跑了起來。 兩人一下子跑了大半個時辰,在確定沒人跟上來之后,兩人終于歇了一口氣。 范胖子扯下臉上的頭巾,靠在墻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不停伸手指著呂安,想要說話,但是喘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呂安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然后恭敬的對著范胖子行了一個禮,“我又欠你一條命!” 范胖子搖了搖頭,擺了擺手,緩了好久之后,露出了苦澀的表情,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我的五百枚靈晶精呀!你知不知道,就是光光那兩下,我就花掉了五百枚靈晶精!那可是五百枚呀!” 看著范胖子咬牙切齒的表情,呂安憨厚的撓了撓頭,小聲說道:“我會還的,會還的!” 范胖子直接白了一眼,“還還還!上次欠的兩百枚都還沒還清呢!你拿什么還!哼!” 呂安頓時語塞,一下子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好了,只是在那里不停的笑呀笑。 歇夠了之后,范胖子直接指了一個方向,“繼續(xù)走,先別停,指不定他們又跟上來了呢!” 說著就拉著呂安繼續(xù)前進。 東柺西拐,拐到連呂安都不知道現(xiàn)在他身處何處了。。 最后范胖子將呂安帶進了一個別院,兩人一進來,一個陣法直接將別院籠罩了進去。 這下子,范胖子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呂安同樣也是,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今天這一天過得還真是有點刺激呀!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竟然比三大宗門到的還要早?”呂安好奇的問道。 范胖子直接掏出了一個東西,“這叫煞輪,我從別人手上借來的,他對煞氣極為的敏感,你身上煞氣那么重很容易找,本來我白天就能找到你了,可惜這玩意總是時靈時不靈,一會有消息,一會沒消息的,總是差一點,害的我跟著你跑來跑去,這一年的路都走完了!” 范胖子越說越來氣,就差罵人了。 呂安聽完之后,想了想應(yīng)該是自己將氣息收攏的原因吧,和人打斗的時候,氣息一直釋放著,躲藏的時候靠著清心靜錄將氣息收了起來,所以才讓這個煞輪時有時無吧。 之前還覺得清心靜錄是一個雞肋的東西,但是經(jīng)過今天這一仗,呂安發(fā)現(xiàn)這玩意還真是一個好東西,沒有它估計早就被人給發(fā)現(xiàn)了,哪還會熬到晚上呀! 這讓呂安對它的下一層境界更為期待,不知道會不會又折騰出一個雞肋效果? 一番胡思亂想之后,范胖子不知從那里端出了三菜一湯,外加兩個饅頭兩碗飯。 呂安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一天都沒吃東西,確實也餓了,直接拿起一個饅頭就啃了起來。 范胖子啃得比呂安更起勁,他同樣也是如此,一大早從酒肆出來之后,就火急火燎的去找周欽,把他身上的煞輪拿了過來,然后找呂安又找了整整一天,當真也是累了個夠嗆。 吃飽喝足之后,呂安滿足的拍了拍肚子,打了一個飽嗝。 隨后開始述說起了他今天碰到的事情,從鳳棲樓開始,再到后面被人追殺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聽你這么說的話,那個綠蘿也是天外天的人?”范胖子撐了撐脖子說道。 呂安點了點頭,“我是這么認為的,否則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將我陷入這么一個境地,對她有什么好處?” “好處?”范胖子直接疑惑的反問了一句,然后又嘀咕了一聲,“但是他們這么做,又能有什么好處呢?” 這話一說出來,兩人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 呂安撓了撓下巴,綠蘿這么做讓呂安陷入了這樣一個境地,對她對天外天來說有什么好處呢? 呂安可不相信他們會做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 “國風城?”范胖子沒由來的說了這么一句。 呂安的表情瞬間凝固了起來,“今天國風城應(yīng)該非常亂吧?” “何止是亂,簡直是非常亂!城東那片區(qū)域,李關(guān)和劍章營為了驅(qū)散那里的百姓,忙的要死要活,否則你折騰那一出,都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范胖子直接白了一眼。 呂安點了點頭,小聲說道:“也就是說李關(guān)和劍章營的人幾乎在城東?那城主府附近是不是沒人了?” 聽到這話,范胖子直接猛地坐正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起來,趕緊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他們?yōu)槭裁匆獙钅羷邮?,這樣對他們能有什么好處?況且城主府可不是那么容易攻破,他們不敢的?!?/br> 呂安稍微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那就最好不過了,難不成他們真的想要我的命?可是項水又怎么解釋呢?” 范胖子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的茫然,擺了擺手,“好了別想了,反正今天都被折騰的夠嗆,你現(xiàn)在還能活著算你運氣好,你就好好休息吧!” 呂安點了點頭,只不過表情依舊沒有松懈下來。 范胖子突然笑道:“一個事情忘記告訴你了,你的那幾個朋友快到了?!?/br> “朋友?”呂安不解的說道。 “李清宇文川林蒼月這些人,他們在得知你的消息之后,就往這邊趕了,只不過離得有點遠,所以比楚河他們到的晚了一點,現(xiàn)在算算時間應(yīng)該快到了吧?”范胖子回道。 呂安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笑道:“真的?” 范胖子點了點頭,“真的,這個我沒必要騙你,就是不知道具體什么時候到?!?/br> 這個消息對于呂安來說還真是一個難得好消息,一年多沒見了,也不知道他們變成什么樣了,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想到這里,呂安不由笑了出來。 看到呂安笑的這么開心,范胖子直接潑了一盆冷水,提醒道:“雖然這是一件好事情,但是你得想清楚,你現(xiàn)在這個身份該不該見他們,或者說應(yīng)該怎么見他們?!?/br> 呂安的笑聲戛然而止,確實應(yīng)該要好好想想,以他現(xiàn)在的處境,和他們見面確實是一件不怎么妥的事情,指不定還會害了他們。 “那我還是不見了吧,到時候你幫我送個信就行了?!眳伟蚕肓讼?,苦笑著說道。 范胖子稍感意外,但是也沒有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他們到了我會通知你的,明天看情況,我再來接你,今天晚上你可不能亂跑了,這個事情估計還沒有結(jié)束?!?/br> “沒結(jié)束?什么意思?”呂安眼皮一抖急忙追問道。 范胖子立馬捂住了嘴巴,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表情直接郁悶了起來,“什么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 呂安立馬反駁道:“到底還有什么事情?你不說清楚的話,你覺得我會老實待在這里?” 范胖子又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我這個嘴巴呀!真的是欠收拾!好了好了,告訴你就是了,你被他們發(fā)現(xiàn)之后,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上百人了,你殺了幾個?” 呂安稍微數(shù)了數(shù),“最多也就十五六個?!?/br> “所以說呀,你就殺了這么點人,那么剩下的人是誰殺的?”范胖子攤了攤手反問道。 呂安搖了搖頭,雖然他也碰到了這種情況,但是他還真的不知道是誰殺得。 范胖子繼續(xù)說道:“雖然你沒殺他們,但是這八十多個依然算在你的腦袋上,你說你沒殺,說出去誰信呢?” 呂安僵在那里,“那怎么辦?” “不過呢,李關(guān)和范承德今天碰到了兩個人,可能就是他們一起做的,項水和張河?!狈杜肿踊氐馈?/br> “怎么可能!”呂安直接驚呼了起來,“他們一起做的?怎么可能!你說張河我相信,項水怎么可能會和張河一起?之前當著我的面,張河還要殺項水,現(xiàn)在他們兩個怎么可能聯(lián)手!” 范胖子沒有說話,就這么癟嘴看著呂安。 呂安嘆了一口氣,小聲問道:“真的是他們?” 范胖子點了點頭,“反正李關(guān)是這么和我說的,據(jù)說現(xiàn)在還在跟蹤他們兩個呢,他想通過這兩人找到韋愧的行蹤。” 聽到這話,呂安立馬起身,直接往外走去,鄭重的說道:“在哪?這個事情我一定要去!你別想攔我!” 范胖子還是攔在了呂安的面前,“你現(xiàn)在再出去不是添亂嗎?外面這么多人都在找你,好不容易把你弄回來,要是再被他們發(fā)現(xiàn),我可沒那個本事再將你救回來!我那五百枚靈晶精不就白花了嗎?” “他們做這個事情的目標是我,我怎么可以不去!況且指不定今天晚上還能找到韋愧,你覺得我能不去嗎?我還想好好問問那個項水,他為什么這么做,他這條命,我是不是白救了?”呂安怒氣極大的說道。 范胖子直接嘆了一口氣,拉著呂安往回走,“別急,我知道你心里很不舒服,不管是對韋愧還是項水,他們兩人的所作所為你肯定很反感,但是你也不想想,如果今天晚上你出去的時候被三大宗門發(fā)現(xiàn)了呢?那你該怎么辦?一個祖秋你都對付不了,你知不知道我為了擋他那一拳,整整碎了五面坤龍境,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祖秋那一拳已經(jīng)等同于宗師的一拳了。” 呂安身體抖了抖,震驚的看向了范胖子。 “不騙你,你自己也聽到了,就是五面坤龍境,不然你以為我能擋住他?你也太高估我了!要是我,你早就死了!”范胖子冷哼了一聲。 平復(fù)了兩息,呂安算是平靜了下來,心底也冒出了一絲后怕。 “可是,我就這么看著他們亂來?他們隨便殺人,然后把罪名扣到我腦袋上?”呂安反問道。 范胖子繼續(xù)語重心長的勸道:“反正不管如何,今天晚上你別想出去,我今晚也不走了,我就在這里守著你了!” 呂安表情極為復(fù)雜,直接懊惱的起身,頓了一下,又坐了下來,然后又起身,最后又坐了下來,重重的嘆了兩口氣。 看到這一幕,范胖子直接松了一口氣。 兩人就這么大眼瞪小眼對視了起來。 另一邊,極其憤怒的祖秋領(lǐng)著太一宗直接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一處又一處的搜了起來。 同樣憤怒的還有楚河,花費了這么多精力布了一個局,本想著想要好好表現(xiàn)一下,結(jié)果到了最后還是讓呂安給跑了,這讓楚河極其的不甘心。 之前那個不好的預(yù)感竟然成真了,本來最放心的一個地方,就這么失算了?祖秋竟然會沒攔住呂安,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甚至還吃了這么大一個虧。 祖秋呂安兩人一交手,他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第一時間就帶著人趕了過去,誰能知道等他趕到的時候竟然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祖秋被上百道閃電劈成了焦黑色,而呂安早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又一次消失在他的眼前。 姍姍來遲的牧寬以及江瓊竟然還指責他和祖秋故意放跑了呂安,要不是他攔著,那兩人指不定都已經(jīng)死在祖秋的拳下了。 但是被呂安跑掉這口氣他實在是有點憋不下呀! 一邊是只會咋呼的劍閣和燚火門,另一邊放跑呂安的祖秋,對于這兩幫人,楚河感到極其的失望,簡直就是一幫廢物! 他怎么都想不到事情的進展會變成如今這幅局面呢? 但是太一宗想得到的東西,誰都搶不走,即使是人,同樣也是如此,絕對逃不掉! 平靜下來的楚河直接來到了祖秋的身邊,問出了他心中最大的困惑,“呂安是怎么從你手上逃走的!正常來說,以他的實力絕對不可能做到!” 祖秋轉(zhuǎn)頭來,用冰冷的眼神的瞥了楚河一眼,楚河瞬間感覺一股寒意,直接讓他從頭涼到尾。 隨后祖秋就這么自顧自的離開了,并不打算理睬楚河。 看著祖秋遠去的身影,楚河心中怒氣再次冒了出來,直接咬緊了牙關(guān),雙手瞬間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