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偷聽
云舟緩緩降落在匠城的云臺 呂安看了一眼石林和薛年,“現(xiàn)在你們該出發(fā)了,路上注意安全,尤其是你薛年,事情辦完之后,你就待在鳳棲樓等石林來接你,哪都別去,知道了嗎?” 薛年重重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你們先走吧,我們就待在云臺附近?!眳伟舱f道。 石林點了點頭,直接第一個先下了云舟,隨后薛年也離開了。 兩人都走了以后,只留下三人一狼了,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一番。 宇文川直接出聲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干啥?就這么傻等著?” 李清眉頭皺的很緊,同樣不知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干點什么,直接看向了呂安。 呂安看了一眼兩人,然后拿出了三個斗笠,直接遞了兩個過去,“還是先戴上這個吧,然后我們找個地方等石林?!?/br> 宇文川接過斗笠,看了一眼,不解的問道“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呂安沒說其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小心無大錯?!?/br> 這話讓宇文川沒了脾氣,只能點了點頭,“行吧?!?/br> 李清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眉頭一直皺的很緊,表情同樣十分嚴(yán)肅,“還是當(dāng)心一點吧,省的真出事,那麻煩可就大了,我們這么多年沒回匠城,而且?guī)煾岛统侵鞫紱]有跟過來,我們幾個還是多注意一點吧?!?/br> 宇文川不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看到他這幅表情,李清直接上前錘了一下,極為認(rèn)真的說道“不和你說笑!聽到?jīng)]有?” 宇文川挨了一下之后,才發(fā)現(xiàn)李清的表現(xiàn)好像有點過頭,心中也是產(chǎn)生了一個不怎么好的想法,立馬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 呂安看著兩人的打鬧,搖了搖頭,果然宇文川還是宇文川,氣質(zhì)變了,性子依舊還是如此,李清同樣也還是李清,雖說實力變強(qiáng)了,但是一碰到大事依舊會過份緊張。 “好了,別那么緊張,稍微謹(jǐn)慎一點就行了?!眳伟矂窳艘痪?。 李清嗯了一聲,但是臉上的表情依然很嚴(yán)肅,呂安也是頗為無奈。 隨后三人一狼捂得格外的嚴(yán)實,從云舟上下來了。 剛一下來,就看到云臺周圍密密麻麻的人,和之前國風(fēng)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還是匠城好,光看這人就覺得熱鬧?!庇钗拇ǜ锌艘痪?。 “先找個地方坐一下再說,順便聽聽有沒有小道消息?!眳伟搽S手指了一個人最多的地方,三人慢慢靠了過去,然后一屁股坐了下來。 云臺附近人非常多,所以呂安三人這么靠過來,對方也沒感覺驚訝,只是處于警惕稍微瞄了一眼,但看到三人全副武裝的樣子,也是適時收回了目光,因為誰都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一群高手,要是一不小心冒犯到了,那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呂安在坐下之后,就沒什么怎么動了,斗笠微微往下遮了遮,然后就開始探聽對方的對話。 對方一共有個十幾人,看著不像是宗門,更像是一個商隊,領(lǐng)頭的是一個胖子,再加上幾個氣勢看著不弱的修士,剩下幾個更像是打雜的,大包小包弄了不少。 聊得東西也是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東西,可能也是顧及這里人多眼雜吧,不過呂安聽著聽著好像聽出了別樣的東西。 “掌柜的,這次打算走多久?”一個抱劍修士問道。 胖子直接回道“你想走多久?老子身家性命可都在匠城里面,你說走多久?當(dāng)然是越快越好!” 抱劍修士聳了聳肩,無語的說道“你身家性命都在那里面,我們幾個兄弟難道不是嗎?所以才想問問清楚呀!” 胖子哼哼唧唧了半天,直接說了個時間,“起碼兩個月吧,這次要去大商,路途稍微有點遠(yuǎn),來回要花點時間!” “大商?之前不是說去大漢嗎?怎么突然換地方了?”另一個修士很是不滿的說道。 胖子直接一挺胸,反懟道“叫個屁!你以為我想呀!大周在打仗,大漢又折騰的亂糟糟的,前段時間有消息傳過來說有一座城被難民攻陷了,整個邊境都亂了,你敢去?也就大商稍微和平一點,不去那里去哪里?” 胖子這一番話直接懟的幾人啞口無言,隨后他還在那里不停的罵罵咧咧,“養(yǎng)了你們這么長時間,天天吃好喝好,要這要那,現(xiàn)在碰上這種局勢,這里不敢去那里不敢去,我還要擔(dān)心你們的安危,真是想不懂,養(yǎng)著你們到底是為了什么” 抱劍修士直接笑了起來,“掌柜的你自己不敢去,別把這個理由甩到我們頭上呀,我們可不怕,不就是邊境有點亂嗎?有什么不敢的!” 胖子直接罵道“有點亂?你懂個屁!已經(jīng)死了好多人了,其實說來也奇怪,剛開始還好好的,一下子不知道怎么了,那群難民一下子暴動了,直接把半個城給砸了,折騰了好幾天,大漢直接派兵將這伙人全部鎮(zhèn)壓,死了很多人。” 抱劍修士微微一愣,“還有這種事情?大漢的膽子是不是有點太大了?這都敢上手?” “那可不,反正已經(jīng)死了很多人了,只不過消息被封鎖的厲害,現(xiàn)在大漢就像一只舔血的老虎,隨時準(zhǔn)備暴起,只不過他找不到對手,現(xiàn)在正滿世界的找人麻煩呢,誰敢去觸霉頭,你敢去?”胖子反問道。 抱劍修士一下子慫了,“掌柜的這么說,確實不怎么敢去,對了,那個城叫什么名字?” 胖子想了想,回道“好像叫國風(fēng)城,算是邊境上比較大的一座城了” 呂安在聽到國風(fēng)城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耷拉了下來,露出了極為苦澀的笑容,只能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李清和宇文川同樣也是聽到了這個名字,皆是憂心的看了一眼呂安。 呂安深吸了兩口氣,強(qiáng)行打起了精神,繼續(xù)在那里聽了起來。 胖子和抱劍修士又說了很多沒有營養(yǎng)的話,呂安等得人都快焦慮了起來,他們才又重新說回了國風(fēng)城。 “掌柜的,前段時間太一宗劍閣燚火門好像齊聚在一起,貌似就在國風(fēng)城,這個事情你聽說過嗎?”抱劍修士問道。 胖子點了點頭,“聽是聽說過,但是在哪里我就不清楚了,都在國風(fēng)城?這么巧?” 抱劍修士探頭探腦的笑聲說道“據(jù)說他們是為了某個人而去,而且那個人還和匠城有關(guān)系,叫什么安來著,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br> 胖子直接冷笑了一聲,“魔頭?匠城里面稱得上魔頭可是不在少數(shù),各個都是曾經(jīng)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拇嬖谡l知道你說的是誰!” 抱劍修士極為不滿的說道“真的,不騙你!年紀(jì)不大,好像也就二十來歲吧,可不是那些個自稱是誰誰誰的人,對了,叫呂安!” 胖子嘟囔了兩遍,眉頭越皺越緊,依舊想不起來,“他怎么了?二十歲就成魔頭,而且還是匠城的人,我怎么從沒聽說過?” 抱劍修士小聲的說道“據(jù)說他入煞了!” 胖子的表情瞬間凝固,露出了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當(dāng)真?” 抱劍修士點了點頭,然后噼里啪啦說了一大推關(guān)于呂安的事情。 呂安在一旁聽得連連嘆氣,外界將他傳的太過于邪乎了一點,而且也太過夸張了一點。 李清和宇文川笑瞇瞇的盯著呂安看,呂安直接瞪了回去。 “哪會有這么夸張,一人獨戰(zhàn)三大宗門?還把他們打的屁股尿流,我才不信呢!”胖子極為不屑的說道。 抱劍修士立馬不樂意了,“騙你干嘛!這個事情早就傳開了,聽說他很強(qiáng),甚至有人已經(jīng)把他稱之為匠城年輕一輩的最強(qiáng)者了?!?/br> 胖子哈哈笑了起來,“怎么可能!比楚一還強(qiáng)?我不信,楚一拜師學(xué)藝歸來,至今沒見他有過敗績!呂安會比楚一強(qiáng)?” 聽到楚一這個名字,呂安不解的看向了李清和宇文川,“楚一是誰?” 宇文川淡淡回道“工會知事楚云河的兒子,幾年前在匠城就小有名氣,后來聽說他拜師去了,一走就是好幾年,想不到他已經(jīng)回來了?!?/br> “楚云河?楚一?現(xiàn)在聽到姓楚的我就想到了楚河。”李清極為不爽的說道。 “他實力很強(qiáng)嗎?”呂安繼續(xù)問道。 宇文川點了點頭,“楚一比我們大了幾歲,之前一直在和大師兄對比,實力確實不弱”提到大師兄這三個字,宇文川說話的聲音也是越來越低。 聽到這個名字呂安也是僵了一下,臉上也是露出了擔(dān)憂的表情,能和洪燃相比的人,實力必然弱不到哪里去。 “楚云河又是誰?有一個這么厲害的兒子,之前怎么都沒聽說過他?”呂安隨口問了一句。 宇文川繼續(xù)解釋道“楚云河在工會里面的位置挺尷尬的,聽說之前和葛冶姚瓊是一輩的,但是在競爭副會長的時候失敗了,另外兩個都成功了,唯獨他失敗了,之后地位也是一落千丈,慢慢就沒了什么聲音,要不是他有這么一個兒子,誰還記得他這個人哦?!?/br> “這么看來,楚云河是要打算靠著楚一重整旗鼓了?”呂安笑道。 宇文川點了點頭,“估計是這樣,在我印象中楚一是一個極為堅韌的人,但同時也極為的陰暗,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還很小的時候,他就敢去研究魔物,幸虧被發(fā)現(xiàn)的早,當(dāng)時他爹還沒失勢,工會的人也去保他,否則他早就已經(jīng)沒命了!” 聽到魔物兩字,呂安稍稍驚訝了一下,他曾經(jīng)見識過魔物的厲害,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嚴(yán)重性,但是在聽到小小年紀(jì)就去研究魔物,他還是詫異了好幾下。 “這個事情我也聽說了,只是感覺有點奇怪,他年紀(jì)這么小,這東西他是從哪里弄來的呢?”李清突然拋出了這么一個問題。 宇文川眉頭一皺,搖了搖頭,“這我哪里能知道,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不過他弄到的并不是真正的魔物,只是一個占有魔氣的刀刃,匠城能人眾多,能弄到這種東西應(yīng)該也不奇怪。” 聽了宇文川這話,呂安就知道楚一這個人估計沒那么簡單,小小年紀(jì)就敢去接觸魔物,現(xiàn)在長大了,誰知道變成了什么樣了。 就在這個時候宇文川突然笑了起來,“我想起了一個事情,當(dāng)時他和大師兄,還有另一個誰,他們?nèi)齻€有一個綽號,并稱為煞魔妖,好像還火了好一段時間呢!” 李清突然用手肘撞了一下宇文川,然后又瞪了他一眼。 宇文川也是知道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不應(yīng)該如此調(diào)侃自己的大師兄。 呂安也就當(dāng)聽了一個樂子,但是楚一這個人他已經(jīng)牢牢記住了,他知道這一次必然會和他有不少的接觸,只不過是敵是友就不得而知了。 在提到楚一之后,抱劍修士的臉上同樣露出了一副崇拜的表情,“楚一當(dāng)真是吾輩典范呀,小小年紀(jì)就已經(jīng)觸碰到了宗師的門檻,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跨入宗師境界呢!他才幾歲呀?好像才二十四五歲吧?” 胖子直接破了一盆冷水,“想太多了,這兩年他肯定入不了宗師,如果他有跨入宗師的底氣,為何要選擇在這個時候回來,干嘛不成為宗師之后再回來?你這人真是一點腦子都沒有?!?/br> 抱劍修士瞬間一愣,然后點了點頭,好像確實是這么一個道理,不由感慨了一句,“不知道楚一和呂安誰比較強(qiáng),兩個人都是從匠城出去的,你覺得誰強(qiáng)?” 胖子直接冷哼了一聲,“論最強(qiáng),必然是匠城曾經(jīng)的大師兄洪燃呀,這還用說的,他一直都是楚一追趕的對象,按年紀(jì)來算,呂安應(yīng)該算是洪燃的后輩,肯定不會是洪燃的對手,匠城宗師以下最強(qiáng)應(yīng)該就是他,或者說五地最強(qiáng)都不為過?!?/br> 抱劍修士一臉不信的說道“掌柜的,宗師以下?你這話說的也太狂了吧?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和五六十歲的人怎么比?” 胖子極為不屑的說道“你懂的屁!可惜呀,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了,不然匠城有他在,那才是可以安枕無憂的事情,哪像現(xiàn)在,烏煙瘴氣,各個都不想好好做生意!天天想著這個那個,唉!” 抱劍修士立馬笑道“看來掌柜的昨天吃了大虧?虧了多少?” 胖子直接伸出一只手,“這個數(shù)!心都疼死了!” 抱劍修士嘴巴嘖嘖了兩下,嘲諷道“五十枚靈晶?還不是因為掌柜你自己太貪心,想要去搏一搏,現(xiàn)在好了,這一趟白跑!” 胖子冷哼了一聲,氣的嘴巴都鼓了起來,“誰讓這個商閣太火了呢?一枚靈晶搏一百枚靈晶,換你,你不玩兩把?” 抱劍修士撇嘴搖了搖頭,一臉的無所謂,“我沒錢,我才不去呢!” 隨后兩人又嘀嘀咕咕說了老半天,云舟來了才停嘴,一幫人搬起東西就走了。 呂安也是收回了思緒,多多少少也算有點用處吧。 “看來匠城這幾年出來了不少新東西嗎?”宇文川對于那個商閣極為感興趣。 李清同樣符合了一句,“確實,這么看來白宇師叔一個人撐的很辛苦呀!” 呂安點了點頭,“事情越多,自然問題就越多?!?/br> 宇文川伸了一個懶腰,“都這么久了,石林怎么還沒回來?這點時間都可以來回兩趟了吧?” 呂安看了一眼人越來越少的云臺,同樣露出了擔(dān)憂的神情。 這人一少,呂安三人也就越發(fā)的引人注意,三人皆是一副全副武裝的模樣本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如今人一少,自然越發(fā)的明顯。 感受到從各處投來的目光,呂安直接說道“走,我們換個地方,在這里待太久了?!?/br> 李清嗯了一聲,“匠城一天最多也就兩架云舟,今天應(yīng)該不會再有了,還留在自然引人注意?!?/br> 宇文川起身拍了拍屁股,“那走吧,還是換個地方吧。” 三人正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石林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然后對著呂安比了一個手勢。 呂安直接點頭,然后領(lǐng)著兩人往一側(cè)走去。 三人在別人的注視下離開了云臺,在一個沒人的地方,和石林匯合。 “怎么樣?聯(lián)系上了嗎?”呂安出聲問道。 石林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然后手一指,直接在前面帶起了路。 三人直接跟了上去,四人皆是一言不發(fā),直到看見了熟悉的匠城大門,四人才停了下來。 “接下來呢?”呂安問道。 石林一指撐著腦袋在尋找著什么,“有人會來接我們?!?/br> 話一說完,宇文川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瞬間一喜,“是老方吧?” 石林點了點頭。 老方同時也看到了宇文川,漫不經(jīng)心的走到了四人的面前,發(fā)現(xiàn)附近沒人,臉上直接洋溢出了笑容,“川少爺清小姐,好久不見呀?!?/br> 宇文川瞬間大笑了出來,直接勾上了老方的肩膀,“老方,想死我了!” 老方呵呵的笑了起來,又和李清行了一個禮,問了個好。 最后看向了呂安,恭敬的說道“您就是呂安公子吧?” 呂安點了點頭同樣回了一個禮。 “老方是城主府的管事,我們幾個的日常起居基本都是他招呼的?!庇钗拇ㄌ匾鉃閰伟步榻B了一番。 老方微微一笑,直接說道“先回府中吧,白大人已經(jīng)等了許久了?!?/br> 幾人直接點頭。 有老方領(lǐng)著,幾人絲毫沒受到阻攔,直接進(jìn)入了匠城,然后又馬不停蹄的來到了城主府。 雖然一路上極為暢通,但是呂安依然感受到了好幾個審視的目光,這讓他心中又是一沉,尤其是在城主府附近,一連三道目光直接投到了呂安身上。 呂安站在府門中,絲毫不退讓的朝著那三個方向瞧了一眼,窺視的感覺瞬間消失,但是呂安的表情仍是分外的嚴(yán)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