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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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親上加親 玉彤在這種事情上是最有分寸的, 她拿了一個中等價值的發(fā)釵,玉佳更是不敢多拿,她們倆很快就選好,站在一邊說悄悄話。 沒想到玉涵也是一樣, 她笑道:“你們倆姐妹這是嘀嘀咕咕說什么?!?/br> “四jiejie好, 我們在說今兒小廚房說打邊爐, 我問這丫頭愛吃什么?她偏生刁鉆的很,要吃什么菜薹,偏偏京里又不產(chǎn)這個, 我正說讓她換一種呢?”玉彤打趣著說玉佳。 玉佳也不生氣, 拉著玉彤的衣角害羞的低著頭。 玉琪從后面走上來, “要不今兒留在我這里吃吧, 我娘的莊子上進(jìn)了一些冬筍來, 吃起來也鮮, 總比那大rou大魚吃著解膩。”她很怕玉彤姐妹被玉涵拉走,雖說玉涵沒惹過她, 可讓一個庶出的比下去總不好。 “可不大巧, 今天我們有客來,我二舅母帶著我表姐過來,所以怕是不能承你的好意了, 若是有空我再過來就是?!庇裢窬芰?。 因大舅母馮氏有事, 所以二舅母帶著表姐過來, 想當(dāng)初祝嬤嬤還是從曲瀅表姐那里搶過來的,拿人家的手短, 玉彤沒道理晾著這位表姐?。?/br> 玉琪笑道:“既如此,我也不多留你們了?!?/br> 玉彤遂拉著玉佳的手一起回去,果真二舅母跟曲瀅表姐已經(jīng)來了,曲表姐生的一臉福相,她比玉彤還胖一點,可不丑,反而有種憨態(tài)可掬的樣子,讓人很容易親近。 見著玉彤一點也不生疏,還把自己親手做的糕點給玉彤和玉佳吃,她給完還不好意思:“我平時最愛鼓搗這些吃食,還望二位表妹別笑話我?!?/br> 食盒里面裝的是晶瑩剔透兔子形狀的糕點,玉彤吃了一塊,竟然爽口清甜,“瀅姐做的真好吃,天吶,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么別致的糕點。” 二舅母雖然很是持重的模樣,不茍言笑,可對唯一的女兒卻是寵溺非常,她一聽玉彤這么說,就把曲瀅表姐的底都漏了:“你瀅表姐專愛弄這些,到如今連衣裳都不會裁,你們可別跟她學(xué)?!?/br> 曲瀅羞紅了臉,喊了聲:“娘……” 曲氏知道侄女不自在,便也拿玉彤的糗事說:“別看我家玉彤看起來倒是什么都會,就是不仔細(xì),旁人家的看書都是新的,只有她每次看完一本書,那書角卷的不行,書頁也是破破舊舊的,我是怎么都說不好。” 因為這個小插曲,玉彤跟曲瀅表姐熟悉起來,曲瀅很好相處,而且也不擺架子,玉彤又有意跟她交好,倆人便是有說不完的話。 曲瀅的性格實在是很好,她不同于尚薇那種拿捏架子的寬容,而是真正的心胸豁達(dá),跟她在一起說話,仿若心情都舒朗不少。 也許是因為玉彤家一直都存在比較的心理,所以玉彤有強烈的企圖心,一直想著都是如何做到最好,像曲瀅表姐這樣的實在是少見。 大人們也有大人的話說,二舅母跟曲氏道:“我看你們家玉彤是個好姑娘,也難怪老太太贊不絕口的。” 曲氏又自謙幾句,她想起了曲老夫人說的話,今天看侄女也是越看越喜歡,便主動提了出來:“我看瀅姐兒也是好的,以后也不知道哪一家能得了去?若是我們家瑰兒有這個福氣,那我下半輩子也不用愁了?!?/br> 顯然二舅母也有這樣的意愿,要不然她也不會過來。 曲家二房雖然是嫡出,可是玉彤的二舅舅不過是虛職而已,二舅母的兒子如今也只是禁衛(wèi)軍的一名侍衛(wèi)。二舅母也疼女兒,不想女兒讓別人磋磨,正好她婆婆跟丈夫都說這個外甥好,六故奶奶又一直是個和氣人,親上加親最是好了。 看自家二嫂沒說話,曲氏對梔子道:“把少爺叫過來,就說他二舅母過來了,讓他來請個安?!?/br> 張瑰今日穿著一套深綠色圓領(lǐng)袍子,頭上用玉簪倌住,他生的俊眉修目,集父母之所長,比之張釗多了幾分雍容,比之曲氏又多了幾分靈秀,是個十足的好青年的模樣。 “給二舅母請安?!?/br> 二舅母連忙叫起,寒暄幾句,又看他很耐心的聽長輩說話,想著年紀(jì)輕輕已經(jīng)是秀才了,人品也很不錯,幾乎是越看越順眼。 這個時代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無論曲氏如何把玉彤看做是個大人,也不會把這種事情告訴她。 只不過曲瀅來家里的次數(shù)更多。玉彤跟玉佳也高興,因為曲瀅每次來都會帶一些好吃的小點心過來,她為人又仁厚大方,不僅玉彤姐妹跟她相處的好,張家其她的姐妹也愿意跟她相處。 尤其是玉涵跟曲瀅年紀(jì)相仿,都不是愛計較的人,倆人格外投緣。 陶心湄用手肘拐了一下汪淑兒,“曲表妹聽說是要許配給瑰表哥的,我讓你抓住機會你不聽我的話吧?!?/br> 汪淑兒傻笑幾聲沒說話,只能說人各有志,心湄姐也是為了她好,可是她太清楚知道自身情況,而且她也不會覺得三房的人會喜歡她而不喜歡曲瀅。明顯三房的玉彤對她很客氣,可不帶一點親近,除非是傻子才看不出來。 玉珠今兒沒來,玉彤驚訝的問了一聲:“八妹怎么沒來,瀅jiejie還特地留了一份點心給她?!?/br> 汪淑兒向來和玉珠關(guān)系很好,此時便道:“她今日跟二舅母去她姨媽家了?!?/br> “那就不用我們說了,去了王府肯定有好吃的好玩的?!庇裢Φ?。 ** 信郡王府 與安平侯府漫天的淡色系不同,信郡王府則到處張燈結(jié)彩,信郡王妃是個個頭不高的婦人,眼神卻越發(fā)的明亮,因為還過幾天她的二女兒要出門子了,嫁的是山東的豪門世家,進(jìn)門就是宗婦,信郡王妃對這樁婚事尤其滿意。 見著meimei華氏,臉上的表情又高興了幾分。 “終于把珠兒帶過來了,你們家在守孝,如今珠兒也越發(fā)不能隨意出門子了?!?/br> 華氏笑道:“冰天雪地的,本來這丫頭怕冷,我說要來姨媽家,她才舍得從床上爬起來?!?/br> 她從張全那里沒探聽出什么消息來,想想也是,她一個寡婦,從不曾在外面走動,甚至她的人要去外院打探消息多了一點都不行,所以她還真不知道趙群為什么親近三房。 又聽信郡王妃道:“這敢情好,今天就別回去了,免得折騰孩子。” 華氏正是求之不得,卻沒想到玉珠拒絕:“娘,六姐(玉琪)明兒還找我有事情,我想回去?!彼趴ね蹂男∨畠禾幉粊恚蛩昙o(jì)跟趙凌一般大,趙凌很有點喜歡冷嘲熱諷的,不像她的那兩位jiejie那么友善,可現(xiàn)在信郡王府就只有趙凌一個姑娘了。 玉珠不愿意跟趙凌相處,所以想避著一些。 信郡王妃不大知道這些機鋒,她對玉珠印象很好,覺得她心性單純,若是真和自己兒子成了親,以后親上加親,自己也不必?fù)?dān)心女兒了。信郡王妃有三個女兒,唯獨趙群一個兒子,以后兒媳婦若不跟自己親,還把兒子帶歪了,那她百年之后,三個女兒豈不是無娘家可回? 因聽了玉珠的話,她挽留:“這幾日你二表姐出閣,很該要幾個姊妹作陪,你娘不方便,你卻是可以的?!?/br> 華氏卻不讓女兒拒絕:“你這丫頭,回去做什么,你二表姐往年對你那樣好,如今更該送她出閣才是?” 玉珠這才不情不愿的答應(yīng)了。 “這才聽話,對了大姐,群兒呢?”華氏問起趙群。 信郡王妃擺擺手:“他如今在理藩院做翻譯,隨康王世子一起做事,明兒也就告了半天假?!?/br> “群兒這么忙還去我們老三那里送東西,哎,姐,群兒怎么跟我們老三混在一起了??蓜e讓他吃虧了,你知道老三兩口子那是算盤打的最精的,別讓群兒被騙了?!比A氏一幅語重心長的樣子。 信郡王妃卻釋然笑道:“別說,這次還多虧他們,群兒才能順利回來。好了,我現(xiàn)在要去前面看一下布置了,你帶玉珠下去吧?!?/br> 她根本沒覺得有什么大不了,而且也找來趙群的小廝問過,張家的兩位小姐從來沒有“特意”遇到過趙群,已經(jīng)算很守禮了,自己這個meimei天天在家憋著,心里想的也太多了。 華氏一走,趙凌笑著從外面走進(jìn)來,“娘,玉珠今天要在我們家里住???” 信郡王妃點頭:“是啊,玉珠那孩子也是老實的緊,你該和人家學(xué)學(xué)?!?/br> 這話就說的趙凌不愛聽了,她不高興道:“我才不想跟她學(xué)呢,她什么老實呀,其實就是蠢。她都那么大了,還一天到晚躲在小姨的裙子后面,您還讓我跟她學(xué)?” 信郡王妃嘴上排揎女兒幾句,心里卻也是贊同的,她想起丈夫信郡王的話,丈夫是絕對不同意找玉珠的,原因就是她喪父,母親見識不足,這樣的姑娘不適合掌家,她是個好姑娘,可是顯得有些孱弱。 她這邊心里糾結(jié)著,沒想到女兒趙凌已經(jīng)跑了出去,她笑著搖搖頭。 第二十六章 賽茶 “娘, 你方才說晏jiejie已經(jīng)生產(chǎn)了,我跟您一起去看看她吧。唐伯父和唐伯母又不在京城,想必她一個人肯定孤獨的很?!?/br> 唐晏嫁過來也才一年,肚子很爭氣, 雖說現(xiàn)在生了一位姑娘, 可先開花后結(jié)果, jiejie帶著弟弟出來,連曲氏都為唐晏高興。又因為倆家在益州時候的好交情,曲氏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許多洗三之禮, 玉彤見狀自然也要跟著去。 原本回來京城后就打算去看唐晏的, 又她們家的守孝不好出門, 而唐晏也不過只是個小媳婦, 貿(mào)然上門恐怕不好, 這次正好有理由能去看看唐晏。 曲氏把女兒頭上的玉垂扇步搖扶正, ,拍了拍她的手:“好了, 你跟我一起去, 只一點,不許胡鬧?!?/br> “女兒絕對不會胡鬧的?!庇裢谇厦媲笆强蛇@勁兒的撒嬌,因為她知道母親年少時過的很困苦, 這種困苦并不是指物質(zhì), 而是指心理上的困苦, 很缺乏家人的關(guān)心,所以曲氏很縱容自己的脾氣, 愿意溺愛自己也是因為這個方面。 看女兒攙著她走,曲氏笑意遮都遮不住。 在二門遇見同樣也要出門的蔣氏和玉詩,見她們匆匆而去,玉彤好奇的問了一句:“她們這是去哪兒啊?” 曲氏坐上馬車才跟女兒道:“你五嬸如今越發(fā)迷信佛教,今兒有大師開壇,約莫是去那里了?!彼才屡畠撼撩杂诖?,便道:“無論佛道都不可太過迷信,立身持正才是根本。” “知道了,娘。”玉彤本來就是無神論信仰者,不會去信這些。 從燈籠街出來,再走前門大街,過南門,才到太仆寺丞馬家。 馬家是標(biāo)準(zhǔn)的官宦家庭,馬夫人生的瘦瘦小小的,見著曲氏倒還算和氣:“你們且先進(jìn)去,她也才剛醒,這會子她親娘也不在身邊,勞煩您多陪她說說話?!?/br> 曲氏慣會說場面話的:“她也幸好有您這個娘在這里,就是親娘也就這樣了,我看您也看了她一宿,先去休息吧,我們之前都熟,很不必客氣?!?/br> 馬夫人點點頭,由丫頭扶著出去了。 進(jìn)了內(nèi)室,盡管已經(jīng)焚了香,可還是隱約能聞到一絲血腥味。唐晏半倚在床上,旁邊放著一個用紅色包被包住的小嬰兒,她看起來雖然很虛弱,臉上卻是一臉滿足。 見玉彤跟曲氏進(jìn)來,她眼眶一紅:“張伯母,玉彤,你們來了?!?/br> 曲氏連忙上前,用帕子替她擦眼淚:“你這傻孩子哭什么,月子里最忌諱這個了,快別哭,讓我看看這小囡,別驚動她。” 在曲氏把注意力集中在嬰兒身上的時候,玉彤趕緊坐在唐晏前面,她笑道:“我還沒恭喜晏jiejie呢,怎么樣身體還好吧?姐夫?qū)δ阍趺礃???/br> 此時唐晏會珍惜和好姐妹見面的時間,倒也顧不上害羞了:“你姐夫?qū)ξ业故菢O好的,只是我們的情況你也知道,夾在中間不上不下。這次我雖然生了個女兒,他也跑上跑下,沒有一絲嫌棄,就是我婆婆說些不好的話,就沖她這樣,我也能忍了?!?/br> 說完還特意囑咐玉彤:“meimei年紀(jì)也一年大似一年,這嫁的好不好的,都是看人好不好?!?/br> 玉彤知道,若不是二人關(guān)系好到那個程度,唐晏絕對不會跟自己這個未出閣的姑娘說這些的。這是唐晏給自己的金玉良言,她道:“我知道,jiejie身子還舒不舒服?我外祖母家里認(rèn)得一個老太醫(yī),最是擅長婦科,若是jiejie需要,我去請過來就是。” 唐晏知道玉彤這個人,關(guān)系一般的她根本不會動用自己的人脈,或者說她雖不是古道熱腸的人,卻是個很重情義的人,只要別人對她好,她也會加倍對別人好。 玉彤越是這樣,唐晏越不能麻煩她,她道:“我們家也請了個相熟的大夫,我這只是產(chǎn)后虛弱一些罷了,沒事的。” 玉彤把唐晏扶著躺下:“晏jiejie先休息吧,我娘帶了只山參過來,你記得讓丫頭熬點湯補補?!?/br> 曲氏也讓乳母抱了孩子下去,她再帶著玉彤跟唐晏的嫂子馬大奶奶告辭。馬大奶奶略挽留一二才讓曲氏母女走。 看到曲氏母女走了,馬大奶奶奇道:“老二家的什么時候認(rèn)得安平候府的人了,那可是有丹書鐵券的人家?” ** 直到大年二十八玉珠才回來,玉彤看她帶了許多東西回來,尤其是糕點帶了很多。她倒也大方,請姐妹去她那里吃東西喝茶。 玉彤也包了兩包茶葉去,她對玉珠道:“我也不偏了你的糕點,這竹葉青最是好喝了,諾,你可以試試。” 回到家的玉珠才像是活過來了一番,她天真爛漫,性子單純,看玉彤拿了茶葉過來,便一時興趣要辦什么賽茶會。 玉涵笑瞇瞇的不參與,一幅隨便她們怎樣都好。玉屏跟玉琪躍躍欲試,玉彤卻道:“我今兒說了,都是自家姐妹,輸了的可不準(zhǔn)哭紅臉?!?/br> 玉詩擺擺手:“我還是不參加了,我們在北邊,喝茶的地方都少,給我喝豈不是牛嚼牡丹。” 不管別人如何,玉彤是很擅長茶道的,她可是在杭州這樣的地方待過的。曲氏專門請了茶博士教導(dǎo)過她的,祝嬤嬤也教過多次,像這樣的比賽,不過是小意思罷了。 玉珠雖然是發(fā)起人,可她只知道看誰輸誰贏,腦子里卻一點想法都沒有怎么去組織。 “先拿碟子來辮茶,再分茶,泡茶。也不先說是誰的,只在碟子跟杯盞下方貼上自己的名字即可。”玉彤建議。 玉琪跟玉屏又紛紛的補充,她們熱熱鬧鬧的分茶的時候,玉珠卻又沒了興致。 玉涵看她悶悶不樂,把她拉到一邊道:“你這是怎么了?往常你不是最愛去你姨母家的,怎么今天看著這樣不高興?” “唉,這話我也就跟四姐說了,我姨母對我倒是一如既往,就是趙凌對我太不客氣了?!彼诩抑幸彩呛苁軐櫟?,又何時受過別人的白眼,她發(fā)誓以后絕對不會再去信郡王府了。 這事玉涵也不知道怎么勸了,若是普通親戚關(guān)系那也就算了,因她跟玉珠長期來往,也猜出來一點,華氏可能想著的是要把女兒嫁給信郡王府,玉珠這種畏難情緒十足是個小孩子,可你說她小吧,其實也不小了,想想三房的玉彤可是跟她同齡的,看看人家跟曲瀅處的那么要好,就知道玉彤會做人了。姑嫂之間,須得處理好關(guān)系才行,像自己娘那樣把嫂子得罪光了,還大搖大擺的,她都不知道外祖母要是不在了,娘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