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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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寧心下不屑,就這么饒有興致的看著趙明蕊做戲。 大伙兒摸不準(zhǔn)墨寧的意思,也就僵硬著臉受了趙明蕊的禮,心中簡直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 趙明蕊向眾人賠了一圈罪后,再次抬頭看向墨寧,臉上俱是感激之色,正欲開口謝過淑惠公主為自己解圍,卻冷不丁的看到了案幾上的畫再次發(fā)生了異變。趙明蕊的瞳孔瞬間便是一縮,腦海中嗡嗡作響,忍不住驚聲尖叫了起來。 倒是又把眾人給嚇了一跳,心頭被趙明蕊接二連三鬧出的幺蛾子已然不滿到了極致。好些家世不弱的夫人臉色頓時便是一黑,沉著臉看向趙明蕊,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張嘴便欲給這個禍星一點(diǎn)顏色瞧瞧。卻在順著趙明蕊驚駭?shù)难凵窨聪虬笌咨系漠嫼?,都沉默了起來。心中暗自倒抽一口冷氣,在這溫暖的日光下,竟是齊齊的出了一身冷汗。 只見原本烏黑的宣紙上,正在向外淌著血水。那血一滴一滴的從畫中沁出來,順著案幾往地上流。一滴一滴緩慢的落在地上,發(fā)出輕微的“滴答”聲。落在趙明蕊耳里,卻如同地獄的歌聲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偏生墨寧的臉上還是那副笑瞇瞇地神情,半點(diǎn)都不曾被眼前的場景給嚇到。渾身淡定之色自己散發(fā)出的強(qiáng)大氣場莫名讓人不安的心逐漸平靜下來,眾人心頭不由暗贊,果然是天家威嚴(yán),淑惠公主即便是女流之身,膽色亦是不遜于男子。 不知為何,趙明蕊望著此時眉眼彎彎的墨寧,心頭登時便浮現(xiàn)出了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 果不其然,剛才還好心為自己解圍的淑惠公主,此時正一臉譏諷的看著自己,眼中滿是不屑,語氣悠閑的道:“呀?怎么會這樣?看來這回,本宮也幫不了你圓謊了呀,趙二姑娘?!?/br> 就知道淑惠公主沒安好心!這果然是個圈套,自己方才就不應(yīng)該順著她的話往下說!趙明蕊心下憤恨,卻又發(fā)作不得,只得憋屈的站在原地,臉色煞白如同臘月的飛雪,身子微顫,幾欲暈倒。 墨寧卻還不放過她,右手撐著下巴,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道:“既然此事另有隱情,甚是蹊蹺。不若,報官吧?綠萼,快叫府上的侍衛(wèi)前去順天府!” 綠萼聲音輕快的應(yīng)了,轉(zhuǎn)眼就沒了人影。 趙明蕊本就心中有鬼,聽得墨寧如此提議,腦中登時就炸了,忽而抬頭,恨恨的瞪著墨寧。望著墨寧那極為熟悉的神情,趙明蕊忽而福至心靈,顧不得自己的儀態(tài)形容,面色猙獰的吼道:“趙明曦,你別太過分!別以為你占了淑惠公主的身子就能為所欲為,你這樣下賤的孤魂野鬼,竟然還膽敢對皇室公主下手,也不怕被雷給劈死!” 第104章 一體雙魂10 趙明蕊乍然說出這么驚天動地的一番話, 在場眾人險些沒被她給嚇?biāo)馈s@訝地看著狀若瘋癲的趙明蕊, 眾人不由暗自思忖:這位安樂侯府的二小姐, 莫不是受刺激太過,失心瘋了吧? 聽聽她說的是什么混賬話?管淑惠公主叫趙明曦, 可不是腦子有病了么? 趙明蕊卻覺得自己清醒極了。墨寧一說出報官之話, 趙明蕊便知這位“淑惠公主”是有備而來, 一心想要置自己與母親于死地。更可恨的是, “淑惠公主”的身份極為尊貴,自己定然是討不了好去。 既然如此,那就大伙兒一起完蛋吧! 趙明蕊此時已經(jīng)認(rèn)定了墨寧就是趙明曦, 以孤魂野鬼之道占據(jù)了淑惠公主的身子,想要借助淑惠公主之勢,為她自己報仇。 更讓趙明蕊心驚膽戰(zhàn)的是,她還真拿墨寧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 因此趙明蕊便出了個賤招——你想要我的命, 我雖然對付不了你, 但也能讓你再次去掉半條命, 說不得驚動了皇室, 趙明曦這個孤魂野鬼還得死上一回。到那時,有宮中皇后娘娘相護(hù), 自己的生路也就到了。 趙明蕊想的挺美, 也就這么口無遮攔的將她自己的猜測全抖落出來了。放完這么大一個雷后, 趙明蕊更光棍了,就這么冷笑著看著墨寧,不屑道:“你的演技可真差!別的不說, 你這一身大紅色衣袍,還有眉眼間那半分都不曾收斂的囂張霸道之色,除了你趙明曦,京中還有哪個貴女行事這么張揚(yáng)惹眼!” 墨寧看向趙明蕊的目光簡直如同在看一個智障一般,心里對這位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勇士也頗為無語,忍不住對曦華吐槽道:“你方才還說趙明曦智商不夠用呢,現(xiàn)在看來,比起趙明蕊,趙明曦那可是聰明絕頂了!” 便是曦華也很是無語,輕咳了一聲,為自己辯解道:“咳……就趙明蕊這個智商,還能將趙明曦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這么看來,趙明曦……” 墨寧無語。 一旁眾人聽著趙明蕊放了個震天雷后,就扔出這么個狗屁倒灶的理由,心下都是哭笑不得。你說你,人家穿身紅衣裳又怎么了?合著這紅色還只能趙明曦穿啦?那么以后,人家閨女兒成親時不得都成了趙明曦???真是晦氣! 再聽得趙明蕊說墨寧今日行事張揚(yáng),頗有趙明曦之風(fēng)。有些個見識過淑惠公主彪悍行事的命婦便坐不住了,沉著臉瞪著趙明蕊,出言為墨寧辯解道,“趙二姑娘說的是哪家話?空口白牙就想污蔑淑惠公主,我看你是失心瘋了!一則這大紅色衣袍,尋常人也時不時穿一身,便是今日,除卻淑惠公主之外,還有幾位小姐穿了紅色衣裙,趙二姑娘莫非都要一個一個懷疑過去?更何況,趙二姑娘怕是不知,當(dāng)年淑惠公主還未下降之時,最愛穿的,便是紅色衣裙!這幾年公主殿下行事略微低調(diào)了些許,不成想如今公主殿下穿回紅色衣裳,還得被你潑一盆臟水來!不是我多嘴,趙二姑娘這番話,當(dāng)真是其心可誅!” 其余人也紛紛點(diǎn)頭:是??!當(dāng)初淑惠公主何等張揚(yáng),也是喜穿紅衣的明艷美人。就憑這兩點(diǎn),趙明蕊就認(rèn)定了淑惠公主是死去的趙明曦,未免太過可笑!這是在拿自己等人當(dāng)二傻子糊弄么? 眾人只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紛紛怒視趙明蕊。 趙明蕊此時也豁出去了,一手指著墨寧,尖聲道:“既然如此,殿下你是否敢發(fā)誓,你若是趙明曦,就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倒是奇了怪了,我與母親從未得罪過殿下,為何殿下頻頻為難我們母女,若是我的猜測是真,你便是趙明曦,那就都能說得通了!” 墨寧只覺得可笑,右手托腮,不屑地看向趙明蕊,涼涼的嘲諷道:“你算是什么東西,竟敢讓本宮發(fā)毒誓?若是人人都如同你一般,憑借著幾個可笑的理由就敢逼著本宮發(fā)誓,那本宮這個公主未免當(dāng)?shù)奶锴耍√旒翌伱婧未???/br> “那殿下為何三番五次為難我們母女?”趙明蕊已經(jīng)徹底的自暴自棄了,她既然敢當(dāng)眾捅出這件事,就沒想著會落著個好結(jié)果。趙明蕊的心思很好猜:反正淑惠公主已經(jīng)差人去報官,不多時便會有京兆府尹之人接手這等案件。然而趙明曦已死,府尹查案之人怕是要開棺驗(yàn)尸。一開棺,趙明曦胸前那被刺了個對穿的傷口絕對掩飾不住。到時,有心人再聯(lián)系方才這畫上的場景,趙明蕊幾乎已經(jīng)猜到了京城的流言會是何等沸沸揚(yáng)揚(yáng)了。 即便自己不用償命,名聲也毀得差不多了。好一點(diǎn)的人家,哪里會要這么個殘害嫡姐的黑心媳婦? 墨寧這一招,已經(jīng)是斷了趙明蕊的榮華路。也怨不得趙明蕊如此癲狂的想要拉墨寧下水,不惜一切地想要證明她乃是趙明曦,將此事落實(shí)冤魂作祟,說不得還能為自己謀取一線生機(jī)。 只是,趙明蕊能提供的證據(jù),實(shí)在是太沒有說服力了,長點(diǎn)腦子的都不會信?。?/br> 聽到趙明蕊恨恨的反問,墨寧的表情便格外的拉仇恨了,就這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趙明蕊一回,而后眼睛往上一翻,扔給了趙明蕊一個優(yōu)雅的大白眼,神情嘲諷道:“本宮為何為難過你們?哦,沒什么,純粹看你們不順眼。” 這回答可真是任性! 不提趙明蕊如何抓狂,便是周圍坐著的一圈兒命婦們都是嘴角抽搐,被墨寧如此耿直的回答噎了一會兒。互相看了一眼,齊刷刷的認(rèn)為這位淑惠公主沉寂了幾年后,性子更加古怪了。 墨寧卻是懶得搭理這些人內(nèi)心的復(fù)雜心思,更加不屑地看著趙明蕊,譏誚道:“說起來,趙二姑娘可是好大的威風(fēng),開口便說本宮有意為難你們母女二人。只是本宮也奇了怪了,當(dāng)日在皇后娘娘的鳳儀宮,本宮不過好奇多問了安樂侯夫人幾句,她自己心里有鬼,膽子小,被嚇得暈過去了。結(jié)果倒成了本宮的不是了?便是今日,你倒是說說,本宮有哪里得罪了你不成?不過是讓你作幅畫罷了,怎么就成了為難你了?更何況,人家相府千金也在呢,丞相夫人也未曾說半句本宮的不是??!不是本宮自夸,多少閨秀想在本宮面前露臉,還沒這個機(jī)會呢!怎么,偏你格外清高尊貴一些,本宮連看一下都不成?既然如此,飄然若仙的趙二姑娘又何必來湊我等俗人的熱鬧?” 論及口才,墨寧可是半點(diǎn)都不曾輸給旁人過,真動起嘴皮子來,能把人給噎個半死。如今,趙明蕊就享受了一把堵心待遇。聽到墨寧這一番話,全然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京兆府尹唐平軒已經(jīng)效率極高的親自領(lǐng)了人前來了。因著這院里的一大堆人身份太高,京唐平軒聽到這里鬧出了人命的消息后,心頭登時便是一個咯噔,絲毫不敢怠慢,領(lǐng)著人就急匆匆的趕來了。結(jié)果一看,大伙兒都好好的,哪里出了人命了?唐平軒心頭忍不住疑惑:淑惠公主莫不是拿我開涮吧? 說起來唐平軒和淑惠公主還是拐著彎的親戚呢!唐平軒的妻子,便是柳貴妃的堂妹,若是唐平軒托大,還能當(dāng)?shù)闷鹗缁莨饕宦曇谈?。是以唐平軒方才一見是淑惠公主府上的前去報案,便連個吞吐都沒打,連忙趕過來了。不成想被墨寧扔了這么個難題。 墨寧完全沒跟唐平軒講客氣,對著唐平軒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手指著自己案幾上的畫,示意左右之人將給這畫呈給唐平軒,墨寧溫聲道:“此事頗有幾分蹊蹺之處,還請?zhí)拼笕诉^目?!?/br> 唐平軒一時摸不著頭腦,說好的人命關(guān)天呢?現(xiàn)在給我看一幅畫干啥呢?要不是淑惠公主跟自己家關(guān)系較為親近,唐平軒都得懷疑淑惠公主這是在故意整他! 然而一拿到這幅畫,唐平軒得表情瞬間就變了。畫中之人的神情動作逼真的仿若下一刻便要從畫中走出來似的,這畫畫的幾乎與本人毫無二致,唐平軒又不瞎,瞬間就明白了淑惠公主口中的“人命關(guān)天”之事是什么了。 只是,這事兒說起來好辦,做起來就不知道有多棘手。一則礙于安樂侯府與宮中皇后娘娘的臉面,二則,趙明蕊已經(jīng)入土為安,如今就憑著這么一張畫,就想再將人挖出來開棺驗(yàn)尸,別的不說,趙氏一族絕對不會松這個口。 要知道,趙明蕊是未嫁女,這回能葬進(jìn)趙家祖墳,都是趙誠心懷愧疚,給了族內(nèi)不少好處,軟硬兼施求來的。如今京兆府尹想要開棺驗(yàn)尸,呵呵,便是趙明曦有天大的冤屈,趙氏一族都不會承認(rèn)。 理由很明確——未嫁女的尸身被人如此褻瀆,他們趙氏其他的女孩兒還要不要嫁人了? 念及至此,唐平軒不由苦笑,望著墨寧冷淡的臉,心下雖然為難,卻也對這個正直的淑惠公主心生好感。只是,有些事情,從來都不能只靠著正直便能辦成的。 唐平軒心下一嘆,如同被人灌了一嘴的黃連一般,澀聲道:“殿下,此事事關(guān)重大,單憑這一幅畫,實(shí)在是不能證明什么。更何況,苦主也未曾發(fā)聲,殿下您這身份來報官,還真有幾分不妥。” 一邊說著,唐平軒一邊給墨寧使眼色,心下焦急道:殿下誒,您便是再看不過這母女二人,也得想想皇后娘娘吧!現(xiàn)在還不是與皇后娘娘撕破臉的時候??! 趙明蕊這回可算是嘚瑟起來了,聽到唐平軒這一番話,趙明蕊心頭的大石便落了地,至少,還能有塊遮羞布擋一擋自己的丑事。連忙接口道:“正是,這是我們趙氏的家事,不勞殿下費(fèi)心?!?/br> 您可少管點(diǎn)閑事吧! 墨寧聞言也不惱,只冷冷的看了趙明蕊一眼,嘲諷道:“本宮也不大想管你犯下的齷齪事兒!若不是接連好幾天收到趙明曦的托夢,真以為本宮愿意看到你這張惡毒的臉?不過是看趙明曦可憐罷了。此事真相如何,大伙一起心里都有決斷,即便你如今再得意,也遮掩不了你的歹毒心思。本宮且看,趙明曦找你算賬的那日!” 趙明蕊分毫不讓,反唇相譏道:“那可真讓殿下費(fèi)心了!小女行的端坐的正,半點(diǎn)都不怕jiejie前來托夢!” 喲呵,現(xiàn)在膽兒肥了? 墨寧只是淡淡一笑,對此不置可否,瞟了趙明蕊一眼,墨寧神情冷淡的道:“既然如此,那就請趙二姑娘好生保重,免得傳出被冤魂索命的消息!” “那是自然!”趙明蕊笑得志得意滿,只覺得自己揚(yáng)眉吐氣,望向墨寧的眼中是顯而易見的得意。 墨寧也不生氣,心平氣和地與眾人一道兒離開回府去了。 然而趙明蕊并未得意多久,第二日一大早,趙明蕊剛起身收拾妥當(dāng),準(zhǔn)備前去正院給陳氏請安之時,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紅光,趙明蕊心下疑惑,抬頭一看,登時便嚇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 有那膽小的下人,一見眼前的情景,瞬間就被嚇得暈了過去。一時間,周圍的人家都聽到安樂侯府震天的尖叫聲。 趙明蕊簡直深恨自己平時保養(yǎng)太好,如今竟然不能如同那些下人一般暈了過去,還得受這等驚駭。 只見趙明蕊所在的院落中,一道大紅色的身影高高掛在院門之上,一頭烏發(fā)隨風(fēng)而動,臉色煞白,唇色如同血染,一雙上挑的狐貍眼死死的瞪著趙明蕊,眼下還留著兩道血痕。 這人,不是趙明曦又是誰? 趙明蕊簡直覺得自己還沒睡醒,這才做了這么可怕的夢。屁滾尿流的從地上爬起來,趙明蕊抖抖索索的想要往內(nèi)殿跑,卻不料慌亂之下絆了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烈地疼痛。趙明蕊的眼淚瞬間就下來,既是被痛得,也是被嚇得。 腳踝處的痛意這么真實(shí),趙明蕊也無法再自欺欺人自己這是在做夢,一時間嚇得瑟瑟發(fā)抖,高聲尖叫道:“不是我害死你的!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報仇也不該找我!” 話還未說完,趙明蕊已經(jīng)感覺到自己后背傳來陰森森的涼意,宛若碰上一塊千年玄冰一般,直接冷到了骨頭縫里去。 趙明蕊下意識的驚駭轉(zhuǎn)頭,趙明曦那張慘白而冰冷的臉,就這么放大的出現(xiàn)在趙明蕊面前。趙明蕊再也堅(jiān)持不住,咕咚一聲倒了下去。 第105章 一體雙魂11 急匆匆趕來的陳氏與趙誠恰好看到這一幕。陳氏當(dāng)即一聲慘叫, 看到趙明蕊如今生死不知的樣子, 也不知從哪兒生出的勇氣, 尖叫著撲向趙明曦,厲聲吼道:“冤有頭債有主, 這事跟蕊兒沒關(guān)系!你要報仇, 就沖著我來吧!” 趙誠乍一聽陳氏說的“冤有頭債有主”, 臉色就有幾分不自在。陳氏這話, 怎么聽都是讓趙明曦來找自己的節(jié)奏??!趙誠心中已經(jīng)對陳氏生出幾分不滿,卻礙于眼前的情景不好發(fā)作,臉色煞白的看著一襲紅衣的趙明曦, 趙誠頓時汗如雨下。 陳氏卻是不管不顧的爆發(fā)了自己最大的潛力,一臉視死如歸的撲向趙明曦的后背,口中大喊道:“是我對不住你!當(dāng)初那個jian夫是我使計(jì)帶進(jìn)來的,你要報仇, 只管找我好了, 放了蕊兒!” 趙誠心中一驚, 不可置信的看著陳氏, 驚道:“你說什么?” 陳氏已經(jīng)匍匐在趙明曦腳下,不住地磕頭, 死死的拉著趙明曦的裙擺, 啞聲哀求道:“明曦我求求你了!你放過蕊兒吧!她正直大好年華, 還有長長的一輩子要過,你就念在你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的份兒上,饒了她吧!要償命, 我給你償命行不行啊?” 一聲又一聲,宛若杜鵑啼血。 陳氏已經(jīng)豁出去了,完全不顧自己的性命,咚咚咚的將自己磕的一臉血,不住地央求趙明曦,希望能給趙明蕊磕出一條生路來。 墨寧高高立在空中,眉眼冷淡的看著下方的一切,望著陳氏的崩潰大喊,眼中毫無半分波瀾。 “哼,還真是一片慈母心吶。”曦華的聲音從墨寧袖中傳來,莫名帶了幾分嘲諷。 換來墨寧一聲嗤笑,撫了撫袖子,墨寧的嘴角露出一抹譏諷來,眼中俱是冷淡之色,“慈母?如她所說,趙明蕊可憐,還有漫長的一輩子要過。那么趙明曦就不可憐了?合該被她們算計(jì)至死,還是以那樣不光彩的理由死去?趙明蕊的命是命,趙明曦的命就不是命了?” 望著地上一暈一崩潰的陳氏母女二人,墨寧的眼神更冷,擲地有聲道:“當(dāng)初她們既然敢起惡念,如今自然就要來嘗惡果!” “那當(dāng)然!敢作,就得敢死!”曦華的觀點(diǎn)與墨寧完全一致。不過,曦華另有所想,蹭了蹭墨寧的手腕,曦華接著道:“只是,現(xiàn)在讓她們死了,未免太過便宜她們。發(fā)生了這等離奇之事,又牽扯到宮中皇后,只怕皇帝為了安定民心,將這件事壓下去。到時候,趙明曦的冤屈還是未能昭雪,說不得還得看著陳氏與趙明蕊風(fēng)光大葬。那可真是太憋屈了!” 墨寧的神情亦是一冷,眼眸一轉(zhuǎn),見趙明曦的軀體下意識的就想弄死陳氏與趙明蕊,陳氏則一聲尖叫撲在趙明蕊身上,絕望的閉上了眼。墨寧忽而抬手,趙明曦抬起的右手就這么停滯在了半空中,呆呆的僵硬著轉(zhuǎn)頭看向墨寧的方向,眼中神采全無。 墨寧微微嘆了一口氣,右手輕揮,趙明曦的身影已經(jīng)騰空而起。天邊的朝霞變得更為耀眼,宛若被趙明曦身上的衣裙染紅了一般,隱隱現(xiàn)出沉郁的血色。 此時正是眾人起床之時,幾乎整個京城的人都看到了這般異像,再一見半空中紅衣獵獵的趙明曦,有那不知情的,當(dāng)即便跪了下去,口中喃喃道:“神仙顯靈了,神仙顯靈了!” 然而認(rèn)識趙明曦的人,當(dāng)即都是一個寒顫,心中的恐懼不比安樂侯府的下人少多少。不……不是說這位香消玉殞了嗎?喪事都辦了,這位也在祖山入土為安了,怎么突然又來了這么一場驚天大逆轉(zhuǎn)啊? 再一見趙明曦眼角下的血痕,自己那死白死白的臉色,眾人心中頓時便有數(shù)了,連忙往佛堂跑,想著念念經(jīng)冷靜一下。 卻見天邊的紅色愈發(fā)亮眼,滿京城人幾乎都能聞到天際隱隱傳來的腥臭的血腥味,不由紛紛皺眉,望著空中那個大紅色衣裙的女子久久回不過神來。 墨寧見引出的動靜足夠大了,心中便是一笑,再次輕描淡寫地一揮手,趙明曦的身影就這么漸漸的消失在一片血色之中。 眾人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卻見天邊那滾滾紅霞忽而緩緩的聚集在一起,看似緩慢實(shí)則迅速地拼出幾個字來。眾人心下納罕,再次凝神望去之時,便見天邊三個血紅色的“冤”字幾乎要刺傷人的眼,字中似乎有紅光流動,像極了含冤之人滾動的血淚。 這三個字一個比一個大,占據(jù)著半邊天際,除了瞎子,沒有人會看不見。 皇帝當(dāng)然不是瞎子,自然將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話說皇帝剛起床收拾妥當(dāng),正準(zhǔn)備上朝呢,就見老天突然變紅了。再一抬頭,嗬,還是個熟人,已經(jīng)死去的皇后家的侄女,就這么凌空而立,僵硬著一張臉,呆滯的看著下方。 趙明曦被風(fēng)吹的獵獵作響的一襲紅衣翩翩舞動,幾乎要與身后血紅的天際融為一體。偏生趙明曦的這張臉又格外白,一頭秀發(fā)堪比玄色的綢緞,柔光順滑。便是眼角下的血淚,都莫名讓人挪不開眼。這般驚心動魄的場景下,竟然讓人覺著趙明曦生出了勾魂奪魄的驚人姝色來。 只是皇帝卻無心欣賞這世所罕見的美貌,望著趙明曦的身影,竟不知說什么是好。直至趙明曦的身影消失,皇帝都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只看向天邊的那一雙眼中,漆黑的不見底,仿若吞噬了無邊的黑暗一般,讓人不自覺心生無邊寒意。 一旁的柳貴妃見此,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卻一言不發(fā)的仔細(xì)再整理了一番皇帝的衣袍?;实壅换厣?,拍了拍柳貴妃的手,眼神復(fù)雜的望著天際。見那三個冤字一個比一個威勢強(qiáng)悍,皇帝忽而沉聲道:“貴妃,你看,方才那天邊的,是不是當(dāng)初安樂侯府的大小姐?” 柳貴妃面有難色,皺著眉道:“臣妾方才打眼一看,那人確實(shí)有幾分像安樂侯府的大小姐。畢竟,那般的美貌,當(dāng)真是世所少有。只是,這趙大姑娘都入土為安了,怎么還能弄出這么一場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皇帝目光沉沉,“那就該問一問安樂侯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