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湛蓮被臉上的濕濡之感惡心得五臟六腑翻江倒海,她身上的汗毛全都直直豎了起來,淚珠兒如斷了線似的往下掉。今日若被這得了臟病的豎子弄臟了身子,她也不必去與三哥哥相見了,三尺白綾死了干凈! 就在湛蓮萬念俱灰之際,外頭突地一片嘈雜大喊,俄而有人破門而入,仆婦驚呼:“二爺!” 孟光濤□□薰心,見有人壞他好事,不免怒火上揚,他抬身擺出兄長威儀喝道:“二弟,出去!” 回應他的卻是赫然倒塌的屏風。孟光濤大驚,看向一腳踏翻屏風闖入內(nèi)室橫眉怒目的弟弟。 “二弟,你的規(guī)矩哪去了?”孟光濤漲紅了臉,氣得單眉直抖。 孟光野下顎緊繃,掃視一眼氣急敗壞的兄長,又看向床榻上動也不動的嬌軀,一雙大拳握得吱吱作響。他沒料到,他真沒料到,自家的兄長已墮落如斯! 他用了十二分的力氣,才克制自己的怒火噴發(fā),“大哥,你的疾病未愈,還是回屋休息罷?!?/br> “為兄自有分寸,倒是你,該回屋去自省了!”內(nèi)闈之事被弟弟破壞,孟光濤老惱成怒,又見下人頻頻張望,只道主爺威嚴不可失,端著兄長架子教訓弟弟。 孟母一直注意著此院動向,孟光野前腳到,她后腳就到了,一聽兄弟爭執(zhí),忙拉了孟光野一把,“二兒,你莫不是吃多了酒,你兄長的內(nèi)院之事,你跑來摻和什么?” 孟光野一聽,只覺無地自容。這便是他的親娘與兄長!再克制不住翻騰的怒火,他大喝一聲:“出去!” 孟母嚇了一跳,她從未見二兒子發(fā)這么大的脾氣,況且又想著如今他的官位比老大要高,不免喏喏從了他。 孟光濤見弟弟兇神惡煞,心里有些害怕,一時拿不準他心頭在想什么,又怕他發(fā)起瘋來大逆不道毆打兄長,不免興了退縮之意,只是又不愿在下人面前失了尊嚴,只憤憤一甩袖,瞪他一眼,率先走了出去,“我看你吃了酒魔障了!” 見大子離開,孟母也急忙跟著走了。 春桃這才從孟光野身后閃出,帶著哭腔上去扶自家主子。一扶才發(fā)覺主子身上軟綿綿的像沒有骨頭似的,衣衫有些不整,臉上還有未斷的淚跡,她不由大哭起來,“夫人,夫人,您是怎么了?” 孟光野本欲跨出內(nèi)室,一聽頓時折返,他大步跨到床榻邊上,彎腰伸手拿了她的脈息。 湛蓮死里逃生,見到面前高大的身軀與逆光的俊臉,不免嬌軀輕顫,淚珠再起。 孟光野看她只中了尋常軟骨散,松了口氣,抬起頭正對上她泛著淚光的水眸,一時心中窒悶,好半晌才啞聲道:“莫哭了?!?/br> 他抬手想拂去她的淚水,還未觸及嬌顏又僵硬地收回了手。他抿緊嘴唇直起了身,交待春桃好生照料,便欲離開。 湛蓮情急,使了最大力氣抬臂抓了他的衣擺,豈料不過一瞬,又軟軟滑落下去。 孟光野詫異看她。 “別……走……”湛蓮費了好大力氣,才勉強吐出這兩個字來。她真是怕了,怕孟光濤再次折回。 孟光野瞅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如腳下生根,無論如何也挪動不了了,甚至念頭猛起,想將軟玉抱在懷中好好撫慰。 “你……” “夫人……”春桃不知所措地喚了一聲。 孟光野這才猛地回神,移開視線沙啞說道:“我守在外頭,等嫂子睡了再走。” 湛蓮只看著他。 孟光野又添一句,“大哥他不會再來了,嫂子放心?!?/br> 湛蓮這才虛弱地閉了閉眼。 孟光野出了內(nèi)室,在外廳站了好半晌,聽春桃出來說湛蓮睡下了,這才留了自己的小廝在外守著,自己再看一眼內(nèi)室,大步跨出了門檻。 他出了小院,直奔孟光濤院子而去,果不其然,孟母與大兄正在大廳等著他,連孟采蝶都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坐在一旁。 “孟光野,你說你是發(fā)了什么瘋!”等了孟光野半晌,孟光濤的怒氣早已越堆越高,一見他進來就起身猛指向他。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多多收藏啊啊~~ 第15章 孟光野見兄長如此,臉色更沉,“大哥你忘了,大夫讓大哥修身養(yǎng)性,遠離風月之事?!?/br> “我的身子我自個兒明白,還需要你來提點?” “兒啊,你大哥已是問過大夫,大夫說你大哥已好些了。”孟母道。 孟光野道:“娘和大哥還沒聽明白我的話,我說大哥不能行人事,不僅是為了大哥身子,更是因為大哥這病,會過病。” 金珠跟在孟采蝶身后,一聽這話,失控地大哭起來,“不要,不要哇——” 孟光濤臉上一黑,叫人立刻把人拉下去。 金珠被兩個家丁拖走,還不停地大哭大鬧。 孟采蝶還不知何意,孟光野卻是了然過來,他心下又是一沉,對待兄長的尊敬已是蕩然無存?!按蟾缂仁堑昧诉@病,就莫要再禍害別人了!” 孟光濤見弟弟眼底鄙夷惱怒之色,氣得跳腳,“你懂什么,為兄是為了孟家才犧牲自己,到了你這卻成了花中色鬼了!” 孟母最怕看見兄弟吵架,她忙解釋道:“二兒,你大兄說得不錯,因那婦人入宮頻繁,又不知為孟家打算,你大兄是怕她害了孟家,才出此下策,讓她認清身份?!?/br> 孟光野聞言,抿唇不語。 孟光濤以為二弟是沒了話說,揚聲道:“那婦人害我孟家,我又怎會看上那等賤婦,我是為了孟家,你卻倒好……” “大哥,別再講了?!泵瞎庖俺脸烈粐@,打斷了兄長的滔滔不絕。 孟母見狀,不免疑惑,“二兒,你這是……” 孟光野掃視家人一圈,搖頭嘆息,“當今圣上年紀雖輕,但手段了得,朝中大小官員乃至外官的辛秘,恐怕早已被他一手掌握。大哥為何不想想,向來賞罰分明的天家,為何將全四小姐這一燙手山芋嫁與孟家?” 孟光濤一聽其中意思,大驚失色,連站也站不穩(wěn)了,“你、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