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舒服么阿煊,可是抓疼你了?” “不疼,舒服的緊,蓮花兒最是慧質(zhì)如蘭。” 湛蓮對上他帶笑的眸子,唇角彎起。 喜芳見二人濃情蜜意,心中寬慰,給蕊兒使了個眼色,領(lǐng)著眾人退了下去。 湛蓮看那一直以來烏亮順澤的長發(fā)如今枯燥不已,不免心疼。她仔細(xì)地為他將清汁抹上,靜待一會又拿勺瓤為他沖去?!鞍㈧?,秋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驚險之事,讓你失蹤了多日,叫我的魂兒都嚇沒了。”那報平安的書信上只寫了一切安好,叫她莫要擔(dān)心等話語,其他的只字未提。 “唉,這事兒說來話長,不提也罷。”到底不是什么光彩事兒,湛煊不愿多說。 “你就與我說說罷?!彼竽笏募绨?。 湛煊寵溺嘆了一聲,才緩緩說道:“朕率軍一路追擊丹晏王碌青至大賀,那湛宇博狡猾如狐,竟在大軍中安插了細(xì)作,又利用地利之便,在名為鳳凰山的深山老林兩邊設(shè)下埋伏,朕一時不察,信了細(xì)作之言,因此中了陷阱,彼時巨石自兩面滾下,亂箭齊飛,大梁將士傷亡慘重,時值夜黑,朕與幾個部下在混亂中與大軍走散,為避開追擊便藏匿于深山之中。” 湛煊寥寥數(shù)語,湛蓮卻聽得心驚膽顫。那該是個多么危險的關(guān)頭!若是一個不小心,三哥哥就…… “三哥哥,你平安無事,真真太好了!”湛蓮將頭抵在他的額上,聲音都在打著顫兒。 湛煊抬了手臂,反手按在她的脖子上安撫摩挲幾下,“乖兒,朕不是平安回來了么,莫再害怕了,嗯?” 湛蓮靜默了好了一會,氣息才平穩(wěn)下來,她將臉貼在他的頰邊,啞聲在他耳邊道:“你要是出了意外,我也不愿獨活了?!?/br> 湛煊心神激蕩,轉(zhuǎn)過頭尋到她的紅唇,深深印了上去。 二人唇舌交纏欲罷不能,湛煊再次氣血上涌,正要問她是否與他共浴,趙柱子又在外頭道:“陛下,方才傳信兵來報,大軍大抵午時便可抵達(dá)帝都城外?!?/br> 湛煊耳朵是聽見了,但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qiáng)從那嬌艷欲滴的柔軟唇瓣上稍稍挪開,他仍貼著她的嘴兒,一面輕啄一面應(yīng)了一聲。 湛蓮酡紅了一張臉,微微側(cè)開身,“哥哥快些洗罷,水要涼了,讓大軍在這么冷的天多等了也不成哩?!?/br> 湛煊低低呻、吟一聲,“心肝兒,你替朕洗洗這兒?!彼f著便拉著湛蓮的手往腿間伸去。 湛蓮羞得忙不迭地撤出手,嬌嗔哥哥又不知羞。 湛煊只看著她,眼藏火熱笑意。 湛蓮回頭拿了一張浴帕,轉(zhuǎn)過身來臉還是熱熱的,她細(xì)聲細(xì)氣地道:“今兒不成,明兒我替哥哥洗?!?/br> 湛煊原本慵懶的表情頓時振奮,如見了吃油的老鼠,他雙眼發(fā)光,“此話當(dāng)真?”莫非這便是苦盡甘來? 嬌顏愈發(fā)紅艷,湛蓮卻仍是咬唇輕輕點了點頭。 湛煊咧開白牙,笑得搖頭晃腦。 湛蓮原是害臊,見狀卻好笑,她道:“莫耽誤了,快快洗了出來罷,我替你搓背。” 湛煊見這賢惠嬌妻的模樣心都酥軟了,點頭直說好,只是動了動身子,忽而想起什么,他又道:“還是莫臟了你一雙手,搓背是個苦差事,還是喚人進(jìn)來替朕擦擦?!?/br> 小嘴兒噘了起來,“哥哥莫小看我,如今我也有些力氣了,定能將哥哥洗得干干凈凈?!?/br> 說著她就推他強(qiáng)壯的肩膀,湛煊卻左右不讓,竟沒讓她推動一分?!靶辛耍糁┝獾纫估锼藕螂?,朕自己隨便洗一洗便成了?!?/br> 湛蓮有些莫名,“你是嫌棄我不會搓背么?” “哪里嫌棄你,心肝兒,朕是怕你累著,你乖乖去床上躺著,朕一會兒便洗好了。” 湛蓮狐疑看他一眼,沉吟一會退開兩步,“那你自個兒洗罷?!?/br> 湛煊抬頭看了看她,輕笑著點了點頭。他先拿飄浮在水面上的澡巾擦了擦胸膛,又搓搓手臂,空地他似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過身,“蓮花兒?!彼幻嬲f一面自然地反手拿澡巾搓洗后背。 湛蓮瞇眼應(yīng)了一聲,迅速移到他的身后,看看他從昨夜至今就不曾叫她看睛兒的后背,究竟在遮掩些什么。只是一定睛,她驀然瞪大了雙眼 肩骨的正中央,居然有一團(tuán)極明顯的rou色傷疤!那傷口有嬰孩的拳頭大小,在那原本光滑結(jié)實的后背顯得極為猙獰。 “這是怎么了,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傷?你分明在信上說沒有受傷的!”湛蓮眼見著那傷疤,只覺心被揪成了一團(tuán),差點兒連氣也喘不過來。 “唉,”湛煊見瞞不過了,只得如實招供,“不過是一枝箭,那上頭喂了些毒罷。” 湛蓮倒抽了一口涼氣。 湛煊怕湛蓮看丑陋傷疤心中硌硬,匆匆沐浴而出,他一面穿衣一面轉(zhuǎn)頭安撫,“蓮花兒……哎,你怎地哭了,莫哭,傻兒,朕不是在這兒么……怎地還哭,你這一哭,比朕那會兒中了箭更叫朕疼,乖兒,莫哭,莫哭……” 湛蓮終于克制不住壓抑多時的萬千心緒,撲進(jìn)湛煊懷里嚎啕大哭。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沒更已經(jīng)沒臉上來了。捂臉遁走 第111章 湛蓮大哭一場,待湛煊將她哄好了, 二人已無暇再細(xì)提此事。湛蓮與奴婢們將湛煊的發(fā)擦干, 為他換了衣裳, 便匆匆將他送出了府。 末了湛蓮還啞著聲音要求湛煊下旨叫后宮及女眷一律去往城門接駕。 如今她一刻也不愿多離哥哥, 并且她想看三哥哥的颯爽英姿。 湛煊原是因天冷不同意,但怕她又掉金豆子, 只得應(yīng)允,臨行前囑咐她多穿衣裳再出門, 選那最為暖和的桃紅大氅。 湛蓮眼瞅著湛煊騎馬走遠(yuǎn)了,伸著脖子猶不放心, 又派人追上去,只說請陛下騎馬騎慢些, 如今路滑,莫要摔倒了。 侍衛(wèi)領(lǐng)命而去, 湛蓮回房匆匆沐浴換了朝服,坐在枱前撲了層層鉛粉, 只為遮住自己既紅又腫的眼眶。再看自己紅腫的雙唇, 她半羞半嗔,對鏡撫過紅唇,憶起那罪魁禍?zhǔn)?,心頭翻涌著歡喜與心疼,又夾著許多莫名心緒,如同巨浪拍打著她的心房。 喜芳透過銅鏡看主子,竟覺她美艷不可方物,連她一個女子都為之怦然心動。 隨后自宮中傳來旨意,命外臣并女眷皆于東華門接駕。 湛蓮接旨后不再耽擱,披上了湛煊叫換上的大氅,乘上馬車便匆匆出門。出府時下起了小雪,湛蓮呵出一口白霧,搓了搓手。 原本這樣的天氣她總是不愿走動的,但今兒卻全不將其放在眼里,只覺下雪也是吉兆,不免揚(yáng)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