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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叩仙門在線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這是位于山莊正中的百花園,不但種植了各種珍奇花卉,還養(yǎng)了許多珍禽異獸,少莊主平日喜歡住在那座小山的山洞里。”

    夏小喬順著程十五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前面不遠(yuǎn)處有一座三四丈高的小山,山上隱隱可見涼亭,還能聽見水聲,轉(zhuǎn)過去時,果然看到另一面有一條水流豐沛的小瀑布,程十五指著瀑布說:“山洞就在那后面?!?/br>
    夏小喬難以置信的看向慕元廷,慕元廷卻面無表情,沒有任何反應(yīng),整個興趣缺缺的模樣,這讓夏小喬也很快失去興致,加上她現(xiàn)在體力只比凡人小女孩強那么一點兒,就向程十五提出要回去休息。

    程十五也看出她累了,特意叫了兩個紅衣小僮拉了車送她回去。

    程家給他們安排的住處并不是客院,而是許元卿原本在倚梅山莊住過的水暖閣。水暖閣雖然叫做“閣”,但占地面積其實很大,許元卿原本住在水暖閣西翼,程簫如則住在東翼,所以夏小喬他們也被安排在了西翼一個小院里。

    小院向西開門,北邊是一座二層小樓,東南各有三間房舍,先回來的辛一徒被安排到了南面,據(jù)來迎接的侍女說,他已經(jīng)酣然入睡了。

    “仙子請跟奴婢來吧,您的住所在樓上。”一個綠衣侍女殷勤上前扶住夏小喬的手,帶她上小樓二樓,慕元廷則直接被引到東面房舍。

    小樓一樓是個待客廳堂,上樓之后則儼然是個女子閨房。珍珠簾、茜紗帳、大畫屏,雕飾精美的梳妝臺、鋪了燦爛錦繡的寬闊架子床,外間桌上擺滿點心蜜餞,窗下幾案有插得錯落有致的花兒,整間屋子還彌漫著清新雅致的香味。

    “仙子看這樣布置可還滿意?若有不合意的地方,千萬告訴奴婢,奴婢這就請管事們重新擺設(shè)?!蹦鞘膛谙男檀蛄繒r恭恭敬敬回稟。

    夏小喬忙說:“怎會不滿意?這里簡直比我在紫霞峰住得還要舒適呢!多謝你們,不知jiejie如何稱呼?”

    侍女有些受寵若驚:“奴婢蘭兒,可當(dāng)不起仙子一聲‘jiejie’?!?/br>
    她已經(jīng)有些惶恐的意思,夏小喬也就不勉強,再次道了謝,就脫了外衫去床上睡了一覺。睡醒時外面已經(jīng)霞光滿天,她忙坐起來,蘭兒聽見動靜進(jìn)來服侍,并稟告說:“莊主那里有客來,元卿真人要陪客,莊主特意命少莊主款待幾位貴客,過會兒在湖心亭設(shè)宴?!?/br>
    夏小喬忙從青囊里取了衣服換上,又請?zhí)m兒幫她重新梳頭,然后就下樓去找慕元廷和辛一徒。

    辛一徒正坐在廳中喝茶,看見夏小喬走下來,先說:“師叔一會兒你可得救我,我可不跟少莊主和三師叔喝酒了!”

    “那你干嘛起來呀?”夏小喬笑道,“干脆一直裝睡多好?”

    “……也對啊,我現(xiàn)在回去睡,來得及么?”

    夏小喬笑嘻嘻的說:“恐怕來不及,就算少莊主不來抓你,你三師叔聽說你起來了又睡回去,肯定得親自來抓你?!?/br>
    辛一徒只能苦著臉跟在夏小喬和慕元廷后面去湖心亭赴宴。

    倚梅山莊的湖心亭很有意思,不用擺渡坐船,卻有人帶著他們踩荷葉過去,“幾位請放心踩,不會掉下去的,只是須得千萬跟著奴婢的腳步踩,別踩岔了?!?/br>
    于是三人就亦步亦趨踩著荷葉到了湖心島上,進(jìn)了湖心亭。

    少莊主程矯看見他們非常熱情,迎了他們進(jìn)去團(tuán)團(tuán)圍坐,還說:“今晚沒有長輩,咱們正好親近親近,也不用拘束?!?/br>
    他說著就要親自執(zhí)壺倒酒,辛一徒趕忙站起來說:“少莊主忘了,還有我這個小輩呢,還是我執(zhí)壺吧?!?/br>
    “那怎么行?來者是客,你坐你坐!放心吧,這壺里不是酒,只元坤兄那壺才是醇酒,這是梅花露,清新凝神、口味香甜,好喝著呢!”程矯說著就給慕、夏、辛三人每人倒了一小杯,“嘗嘗吧?!?/br>
    幾人一同舉杯謝過少莊主款待,然后各自飲了一口,夏小喬只覺入口清涼,香香甜甜的,果然味道不錯。

    喝了幾杯之后,大家都自在些了,程矯就開始跟他們閑聊,先問夏小喬什么時候拜入紫霞峰的,又問她許元卿是不是很煩、什么事都要管。

    “怎么少莊主也被大師兄管過嗎?”

    程矯一揮手:“別提了!他拜入白羽真君門下之前,除了修煉、幫我爹管事,就是修理我,不許偷酒喝,不許跟侍女一起沐浴……”

    夏小喬聽得差點被口水嗆到!這都是什么事???“那時候,少莊主多大?”

    “十二三歲吧?我也不記得了??傊裁炊家?,關(guān)著我不許我去火燒洛家莊,我偷著拿點聚靈珠送人還被他揍了一頓……”

    大師兄有這樣一個表弟還真是心累啊……,夏小喬聽得目瞪口呆,這少莊主簡直酒色財氣俱全!

    她驚得說不出話,趙元坤卻聽得心有戚戚焉,也開始跟著說:“可不是嘛!他比師尊管得還寬,你說我元陽早都沒了的人,偶爾耐不住,出去風(fēng)流快活幾天怎么了?回來他非得罰我去打掃窮究閣,那地方百多年連個人影都不見,讓我自己上上下下?lián)驋?,還不許用功法,累就不說了,偶爾有祖師爺?shù)纳褡R出來耍,很嚇人的你們知道嗎?”

    程矯同仇敵愾,還問夏小喬和辛一徒是不是也有慘痛經(jīng)歷,他們倆還沒答,趙元坤先長嘆一聲:“這你可問錯人了。小喬是大師兄的心尖尖,辛燃這小子是我?guī)熥饚е?,他們都沒吃過苦頭?!?/br>
    程矯非常驚訝,頭一伸,幾乎貼到夏小喬臉上那樣盯著她:“是嗎?心尖尖?原來表哥喜歡這樣乖巧漂亮的娃娃呀!”

    夏小喬再年幼無知,也聽出這個不正經(jīng)少莊主的言外之意了,當(dāng)下臉漲得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

    作者有話要說:  電腦太卡了,我得重做一下系統(tǒng),明天估計會更得比較晚~大家晚上來看吧~么么噠!

    ☆、晉江vip

    趙元坤見到這一幕也驚了一下, 立刻伸手拎著程矯的領(lǐng)子把他薅了回去, “你還沒喝多怎么就撒酒瘋?別嚇著我?guī)熋?!?/br>
    程矯人被拎回去了,眼睛卻還充滿興味的看著夏小喬:“我都不知道表哥居然戀/童。”

    這話一說, 夏小喬脾氣再好也忍不了了,看在他是少莊主的份上,夏小喬沒扔出系霞紗綁人, 只一拍桌子站起來說:“我總算知道大師兄為何習(xí)慣勞心勞力了, 從小就要看著這樣不省心不著調(diào)的表弟,不凡事多想,怎么能應(yīng)付?程莊主就沒打算多生個兒子?真不怕倚梅山莊敗在您手里?”

    她從小到大沒跟人爭執(zhí)過, 便是小時候和兄弟姐妹偶有口角,她也是不出聲躲到旁邊不理人的那個,這會兒當(dāng)面和此地主人說了自己認(rèn)為很重的話,夏小喬已覺呼吸粗重、眼角濕潤, 連雙手都有點顫抖。

    她不想當(dāng)著這么多人哭出來,當(dāng)即離席而去,程矯卻仍輕浮的說:“咦?怎么走了?還真生氣了?”

    辛一徒是晚輩不好說話, 直接起身去追夏小喬,慕元廷則緩緩站起來, 目光冷冷看向程矯,一句話沒說, 只將袖子向桌案上一揮,人立刻飄出亭子外,亭中卻轟然一聲巨響, 連桌案帶碗盤一起爆裂開來,酒漬羹湯、各種食物殘渣濺了猝不及防的程矯和趙元坤一身。

    接著亭內(nèi)四根柱子應(yīng)聲開裂,趙元坤和程矯見勢不好,忙一齊縱身而出,剛到外面站定,一座精美涼亭已成瓦礫堆。

    趙元坤皺眉看著程矯:“你慘了?!闭f完搖搖頭,也縱身往湖面上去追小師妹。

    夏小喬轉(zhuǎn)身出去亭子,眼淚就落了下來,她一路低頭疾走到湖邊,也不用人引路,自己原路返回,踏著蓮葉往對岸走,竟一絲不錯,把害怕她跌下去而追上來的侍女都嚇了一跳。

    辛一徒還在侍女后面,當(dāng)著倚梅山莊的侍女,他也不好說話,就這樣默默跟到岸邊,剛要開口勸解背對著他的夏小喬,慕元廷已經(jīng)走上來拉住夏小喬往外走。

    “慕師叔,這是去哪?”辛一徒一看他們走的方向不是回住處,忙跟上去問。

    慕元廷一貫的言簡意賅:“走?!?/br>
    “去哪?”

    慕元廷卻不答了,這時脫了臟污外袍的趙元坤也追了上來,一把抓住慕元廷的胳膊要把夏小喬從他手里搶出來,慕元廷卻不放手,反而帶著夏小喬往邊上一躲,目光冰冷的看著他。

    趙元坤剛才被濺了一身,已經(jīng)滿心火氣,他又一向厭惡慕元廷,此刻面對慕元廷充滿敵意的目光,登時大怒:“慕元廷,你不要欺人太甚!放開我?guī)熋谩!?/br>
    夏小喬滿臉淚痕,看趙元坤和慕元廷之間劍拔弩張,也顧不得自己的委屈了,忙用力掙扎,說:“慕師兄,你先放開我,三師兄你生什么氣啊?”

    “我生什么氣?你慕師兄連人家亭子都拆了,我要是一句話不說,人家程家當(dāng)我們是什么人了?”

    夏小喬剛才只顧自己生氣掉眼淚,也沒注意身后,聽了這話往湖對岸看了一眼,果然燈火通明的湖心島上,那座偉岸亭子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我沒殺他已經(jīng)是看著他是主人了?!蹦皆⒁恢崩∠男滩豢纤墒?,并十分難得的說了一長句話。

    趙元坤立刻冷笑出聲:“你?殺少莊主?你莫不是被人捧為天才,昏了頭吧?一個剛筑基的小子,敢張口閉口就說要殺一個融合期圓滿修士,真是欠教訓(xùn)!”

    慕元廷根本不理他,仍舊拉著夏小喬往外走,并對她說:“我們走?!?/br>
    “去哪?”夏小喬扯著他問。

    “離開這兒?!?/br>
    “你先等下,慕師兄?!?/br>
    夏小喬站住不肯走,趙元坤也上來要推開慕元廷,辛一徒見勢不妙,忙上前勸解,“師尊此刻不在,不如先回去,等師尊回來再慢慢分說,慕師叔,你何必這樣意氣用事?!?/br>
    夏小喬也說:“對啊,慕師兄,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一句玩笑話……”

    “玩笑你哭什么?”慕元廷用同樣冰冷的目光看向夏小喬。

    她嚇了一跳,在這樣直接的目光下,也說不出緩和的話了,只能說:“我們畢竟是跟大師兄來做客的,不要讓大師兄難堪。回去吧。”

    趙元坤要不是被辛一徒攔住,又顧慮到程家的仆從都看著,真的特別想狠狠收拾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頓,就順著夏小喬的話說:“還不如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懂事!”說完一把推開辛一徒,自己先往小院走。

    夏小喬看慕元廷還是不肯動,就輕輕推推他拉住自己胳膊的手,說:“慕師兄你手勁兒好大,我胳膊疼。”

    慕元廷這才緩緩松手,看著她問:“不委屈?”

    “委屈?!毕男萄劬€是紅的,卻盡力露出笑容來,“但是師兄不是幫我出氣了嗎?我們先回去等大師兄?!?/br>
    慕元廷似乎還是很不高興,卻并沒再說什么,轉(zhuǎn)頭也往小院走,辛一徒松了口氣,走到夏小喬身邊遞給她一條干凈手帕,說:“師尊一定不會叫小師叔白受委屈的?!?/br>
    夏小喬接過來,一邊擦臉一邊說:“我不是為自己委屈。”她是不能聽別人那樣說大師兄,事事周到事事完美的大師兄,有這樣一個表弟本來就夠倒霉的了,好心好意管他,他背后竟然還這樣說大師兄,哪有這樣做人的?現(xiàn)在回想起程矯說的渾話,小姑娘依舊覺得很生氣。

    辛一徒哄著她說:“是,師叔是為了師尊,弟子知道的。咱們回去吧?!迸阒男袒厝バ≡?,發(fā)現(xiàn)趙、慕兩位師叔都坐在小樓堂中,一左一右,都冷著一張臉,辛一徒還沒邁步進(jìn)去,已經(jīng)覺得自己要被凍住了。

    “我先上去休息了?!毕男桃膊惶朊鎸@兩位互相看不順眼的師兄,干脆躲去了樓上。

    來迎接的侍女蘭兒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他們?nèi)ジ把邕@么快就回來,且個個臉色不好看,也猜到只怕是自家少莊主又惹事了,一句話不敢問,只殷勤服侍夏小喬擦臉。

    擦干凈了臉,夏小喬就讓蘭兒退下,自己倚坐在床邊發(fā)呆。說起來,今天其實更要怪三師兄胡說八道,什么叫她是大師兄的心尖尖?這種話也是能胡說的?也就是在修真界,要是在她本來生活的下界,這等話也算得上yin詞浪語了,還不被人打死?

    大師兄是對她好,可大師兄對誰又不好呢?他雖然對三師兄比較嚴(yán)厲,也常收拾他,可那還不是為了三師兄好?不然就三師兄這脾氣,不好好管著,還不得成另一個程少莊主?

    想著想著,夏小喬不由嘆了口氣,發(fā)自肺腑的為大師兄感覺疲憊起來。紫霞峰大小事務(wù),兩個師妹、一個師弟,還有兩個徒弟,就算辛一徒可以刨除,已經(jīng)夠大師兄忙的,他自己還要修行呢!也難怪師尊說大師兄進(jìn)益不顯,都是被他們這些人拖累了。

    她就這么雜七雜八想了一大堆,越想越為大師兄委屈,越想越替他心累,越想越覺得心疼,恨不得自己立刻就能長出三頭六臂來幫著大師兄才好。

    想到三頭六臂,童心未泯的小姑娘很快就幻想出自己三頭六臂的模樣,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能笑出來,看來沒什么事。”

    許元卿的聲音忽然響起,夏小喬嚇了一跳,循聲望去時,許元卿就站在大畫屏旁邊,正含笑望著她。

    “大師兄?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夏小喬又驚又喜,忙垂下雙腿,要穿鞋下去,許元卿卻已經(jīng)走過來按住她,說:“坐著吧。我聽說程矯又惹禍了,就回來看看?!?/br>
    他神情溫柔,目光仔細(xì)的在夏小喬臉上身上看過,最后定在她眼睛上:“被那混賬氣哭了嗎?”

    夏小喬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是。第一次跟人吵架,太激動了?!?/br>
    許元卿忍不住笑起來,伸手輕輕摸了兩下小姑娘的頭:“下次不用客氣,對程矯可以直接用系霞紗,然后叫元廷和一徒把他扔湖里去?!?/br>
    “不太好吧,畢竟在人家府上做客呢……”

    “也是,他下次應(yīng)該不敢了?!?/br>
    “可是大師兄不是陪莊主在見客么?”

    許元卿道:“嗯,不是什么要緊的客人,我露個面已經(jīng)夠了。你休息吧,我下去找元坤算賬?!?/br>
    “?。俊?/br>
    “他自己惹的禍,還在旁邊看熱鬧,都不如元廷,我把他綁起來,跟程矯一起沉湖里洗個澡。”

    夏小喬:“……這樣好么?”

    許元卿說著話已經(jīng)站起身,抬手又在小師妹頭頂揉了揉,笑道:“或者按我本來想的,打斷他們倆的腿,把他們綁一起做彼此的拐棍?”

    “那還是洗澡比較好……。”

    許元卿笑道:“我也這樣想,畢竟我們還要帶著元坤走呢,我可不想再多帶一個惹禍的祖宗。你先不要睡,等我收拾了元坤,我們再一起吃點東西。”

    夏小喬立刻露出燦爛笑容,重重點頭:“好。”

    許元卿轉(zhuǎn)身出去下樓,很快夏小喬就聽到樓下傳來趙元坤的聲音:“大師兄?哎?你干什么,大師兄?放開我,你要干嘛?我又做錯什么了?”

    接著聲音越來越遠(yuǎn),直至完全聽不到,樓下也寂靜無聲,好像所有人都走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