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這么一想,夏小喬還真就放心了,“那可好,免得被人找到!我看那個蔣邵杰有點糊涂的。” 田嬌嬌一笑:“瞧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藍惜有什么關系呢!” “同道?。 毕男汤碇睔鈮训恼f,“我要跟藍惜姑娘好好學,挺直腰板做人,敢愛敢恨,恩怨分明。哎,對了,光顧著我們跑出來,忘了給范大哥和聞櫻姐報個平安?!?/br> 田嬌嬌仰著俏臉哼了一聲:“這還用你說。昨夜我去見你之前,已經(jīng)托小妖們傳信了,反正那人正在外面兜圈子呢。不過我只叫人報了平安,別的什么都沒說?!?/br> “多謝你了!”夏小喬誠心實意的道謝,“這次多虧有你,我也沒什么好報答你的,這對寒玉鐲送給你,你不是說這玉很好么?” 她拿出來的正是本來打算給林元靜的玉鐲。反正她一時半會不可能回去四極宮,也基本見不到林元靜,寒玉還有,以后想做成什么都來得及,正好田嬌嬌識貨,就把玉鐲先送了出去。 田嬌嬌卻是大吃一驚:“送給我?你自己戴碎玉鑲的首飾,卻把這對鐲子送給我?你知道這上古寒玉有多難得么?” “再難得,也沒有你難得呀!”夏小喬笑嘻嘻的把鐲子往她面前一放。 邊上看著的白枚笑道:“夏姑娘要是個男子,這會兒嬌嬌姐非得以身相許、嫁了不可!” 田嬌嬌本來確實正感動呢,聽了她們倆的玩笑,立刻嗤笑一聲:“我就那么眼皮子淺么?”她伸手拿起鐲子仔細看了兩眼,又湊到鼻端來聞,嘆道,“真是好東西,于修行極有益處。你有這個不戴在手上,居然放到青囊里,真是暴殄天物。” 她一面說一面就套在了左手手腕上,翠綠通透的鐲子戴在雪白皓腕上,說不出的好看,夏小喬覺得這禮物送的合適,更高興了。 就隨口說:“我不敢戴呀,像你說的,這個世道,萬一被人搶了怎么辦?” 田嬌嬌臉上笑意一斂,看了夏小喬一眼,低聲說:“行啦,以后我給你撐腰,不叫人欺負你?!?/br> 白枚笑道:“我可聽見了啊,可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br> 兩妖一人說說笑笑的,竟然很是投機,吃過了飯,白枚手下的小妖來收了東西,她們?nèi)齻€就往林間去散步。 “這里山不高,林也不算深,唯一的好處就是有兩眼好泉。”白枚一邊走一邊給夏小喬解說,“你瞧,這泉水冷冽甘甜,靈氣逼人,正適合我們妖修修煉……” 話剛說到這,她手下的小妖忽來回報,說有個松鼠送了封信來給田嬌嬌。 田嬌嬌接過折成小方塊的信打開看了一眼,就遞給夏小喬:“給你的?!?/br> 夏小喬接過來,見里面簡單寫了幾個字:下月中,五湖城見,櫻。她看向田嬌嬌,田嬌嬌不置可否,問那松鼠走了沒有,聽說沒有,她就自去見了一回。 等夏小喬和白枚回到洞府后,田嬌嬌說:“你倒真交了兩個好朋友。我們躲進城主府之后,那倆公子哥就跟那個什么高公子一起去搜尋藍惜方進的下落了,他們兩個一直在別院等你的消息,期間還打發(fā)走了那個男修?!?/br> “你說賈光?那……”夏小喬猶猶豫豫的問,“他妻子……” “這還用問?死了。女修死了之后,好像你那位范大哥給了什么東西安撫賈光,托人送他回去什么鎮(zhèn)了。他們兩個去五湖城,好像是跟那兩個公子哥約好的。你要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兔妖,忽然想起今天玩陰陽師,打結(jié)界突破,遇上一個山兔速度點到變態(tài)的,我打了好多次都被秒,發(fā)狠也狂加速度,還是沒他快,qaq,這游戲不能玩了! ☆、晉江vip “我要是你, 就不去?!碧飲蓩呻S即又說了一句。 夏小喬問:“你擔心那個人還會跟著范大哥他們?” “不光是因為這個。五湖城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這么說吧,夏國官員管轄的城池, 多半都沒有修真世家管轄的地方規(guī)矩。我雖然不知道他們約好了去做什么,但那兩個是官家子弟,少不得要跟太守府打交道?!?/br> 夏小喬還記得師兄們說過五湖城太守與彩鳳門廖梅狼狽為jian、沆瀣一氣, 聽了不由皺眉, 又想起高萬常也與汪明渠他們在一起,就更不想去了。 “等等再說吧,反正約的是下月。”她和田嬌嬌不可能一直躲在白枚這里, 要出去的話,夏小喬還是希望能跟范明野和聞櫻一起,彼此有個照應,所以她沒有把話說死。 田嬌嬌也沒再多說。之后她們兩個就安心在白枚這里住了下來, 夏小喬除了每日早晚練功,其他時間多半都溜出去跟小妖玩,上樹下河, 玩的不亦樂乎。 田嬌嬌嘲笑她:“怎么還跟個小孩子似的?這些有什么好玩的?” “跟你比,我就是小孩子呀!”夏小喬笑嘻嘻的, “再說這樣多好,無憂無慮的, 你不是也說要及時行樂么!” 田嬌嬌無語:“我說的是這回事么?真是不開竅!你也不小了,難道連一點少女心事都沒有么?” 夏小喬把自己捉回來的小魚放到琉璃杯子里養(yǎng)著,漫不經(jīng)心問:“什么心事?” “還有什么心事?懷/春/之情??!你整天東奔西走的, 就沒有一個少年讓你動心么?” 夏小喬被她問住了,還真的認真思考片刻,搖頭說:“遇見的人,好人少,壞人多,更多的是不好不壞,讓人喜歡不起來?!?/br> “那你那個范大哥呢?他雖然不夠俊俏,但看起來對你不錯?!?/br> “范大哥對誰都不錯啊!他那人,就是書里說的那類‘寧可天下人負他,他決不負天下人’的?!?/br> “這不是正好么?跟你志同道合?。 ?/br> “反正我們沒有那個意思。” 田嬌嬌閑極無聊,繼續(xù)打聽:“這么說,聞櫻那丫頭和他是一對了?” “他們也不是?!?/br> “那他們各自有意中人?” “好像也沒有吧。沒聽說。” 田嬌嬌一拍手:“那他們怎么不湊一對?是練了什么童子功嗎?” 夏小喬終于抬起頭看她,目光中充滿了不理解:“為什么非得湊一對?沒練童子功,就得湊一對么?” “哎呀,你怎么……對,是我忘了,你們這樣什么都沒經(jīng)過的小丫頭,根本不知道顛鸞倒鳳的滋味兒有多妙不可言。左右無事,我去捉幾個美少年來,咱們玩一玩!” 她說著就要走,嚇得夏小喬一躍而起就抱住了她,“你先等等!” 白枚恰好這時從外面走進來,看見這一幕,不由笑問道:“這是怎么了?” 田嬌嬌樂不可支:“我說去捉幾個美少年來玩,把她嚇著了。”然后就哈哈笑個不停。 夏小喬狐疑的問:“你是逗我玩的?” “我逗你干嘛?”田嬌嬌嬉笑著拉開夏小喬的手,“我本來就窮極無聊,正好你這小丫頭不通人事,我順便教教你?!?/br> 夏小喬看她真的要走,忙又去攔在前面,瞪著眼說:“誰要你教這個了?白枚姐你快管管她,怎么好好的發(fā)起瘋來了?” 白枚在旁撫掌大笑:“小妹子你別管她,嬌嬌姐是個風流性子,總吃素她受不了的,讓她去吧。只是不用算我和小妹子,嬌嬌姐自己享受便是?!?/br> 田嬌嬌頗覺掃興:“怎么就遇上你們兩個這樣不解風情的了?” 夏小喬遲疑著讓開了路,卻還是忍不住問:“你捉人來享樂,和那個蔣元武有什么分別?” “當然有分別了!我說是去捉人,又不是強搶,這等事,當然是你情我愿才有樂趣,霸王硬上弓也太沒勁了。算啦,你們都沒興趣,我自己耍去!” 田嬌嬌說完就獨自走了,一直到第二日早上才回來。 夏小喬看她春風滿面的,忍不住說:“你自己是這樣,憑什么又要看著唐池翰,不許他和別人好???” 田嬌嬌一聽這話眉毛就立起來了,瞪著夏小喬說:“這么說,你果然心里偷偷喜歡他!” “瞧你這一臉酸樣?!毕男唐财沧?,“自己什么都做了,卻還要人家為你守身如玉,嘖嘖?!?/br> 田嬌嬌盯著夏小喬仔細看了一會兒,搖頭道:“不對,你要是看上了他,絕不是現(xiàn)在這樣?!庇痔孀约恨q解,“我做什么了?他都背棄我跑了,我自己找點樂子還不行?再說原本他是我養(yǎng)著的,當然是我說怎樣就怎樣,總不能叫他反了天!” 夏小喬無話可答,又覺得不服氣,干脆轉(zhuǎn)頭喂小魚去。 田嬌嬌卻還跟著她教訓道:“你也是一樣。以后要真看上了什么人,也趁早把你們之間的關系看清楚,兩個是半斤對八兩倒好說,有商有量,誰也別做誰的主就是了。萬一他比你強很多——你是沒可能比對方強了——你就乖乖服軟好了,可別像今天跟我似的,這么多道理。你道理再多,這世道也是弱rou強食。” 夏小喬不服氣的哼道:“那又怎樣?也沒有非得我屈服的道理,大不了一拍兩散。” “好啊,有志氣,那我就等著看。”田嬌嬌笑得直拍手,“我是真好奇你這丫頭是怎么長這么大的。” 這番交談讓夏小喬不是很情愿的想起了四極宮紫霞峰。其實田嬌嬌說的沒錯,她和慕元廷、不、是慕元廷身后站著的師尊,就是這樣一種強弱懸殊、不得不屈服的關系,要不是她骨子里生來的倔強,讓她怎么都不肯點頭答應,也許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無色谷中跟慕元廷朝夕相對了吧? 想想還真可怕。外面的世界再多爾虞我詐、陰謀詭計,也比那樣一個牢籠更讓她覺得安心。 “吃飯長大的唄。”夏小喬把亂七八糟的想法丟開,嬉笑著回答田嬌嬌。 田嬌嬌卻眼尖的發(fā)現(xiàn)她有一瞬間的黯然,腦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自以為猜到了她的想法,就假裝不經(jīng)意的說:“對了,你說你經(jīng)脈狹窄,筑基都無望,這是誰下的定論?可靠嗎?” “是我?guī)熥??!毕男虥]有瞞她。 田嬌嬌非常驚訝:“你拜過師?那你現(xiàn)在自己在外面游蕩什么?” 夏小喬糾結(jié)著一時沒回答,田嬌嬌卻自己得出了結(jié)論:“不會是被逐出師門了吧?因為你資質(zhì)不行么?可那些人收徒弟的時候,不是都會先測資質(zhì)嗎?” “因為師尊有別的目的……”夏小喬猶豫半天,才說了這么半句話,然后忽然問田嬌嬌,“你見多識廣,如果像我這樣天生資質(zhì)就不好的,有什么辦法可以彌補么?” “倒是聽過易筋伐髓之說,但這種法術對施法者要求極高,大約至少得分神后期修為才行,且傳說這種法術對施法者大有損害,相當于將施法者的功力貫入承受者體內(nèi),接受這種法術的人也有極大兇險,很可能承受不住、爆體而亡。怎么想都不劃算,可能就是因為這樣,這法術才久已失傳吧。” 田嬌嬌看出夏小喬面帶為難之色,就沒有追問她師門的事,而是說:“你要是想知道這些,我倒是知道有個人可以給你好好看看,你到時問問他就行了?!?/br> 夏小喬一聽“好好看看”四個字,頓時有點緊張,追問道:“看什么?” “看根骨經(jīng)脈??!也許你師尊是哄你的,你天資并沒有那么差呢?” 夏小喬這才放心,她真怕是個會看面相氣運的,到時無事生非,“是什么人???” “啊,其實也不是人?!碧飲蓩尚Φ?,“是個老妖,就喜歡吃你這樣的小姑娘?!?/br> 這明顯是開玩笑的口氣了,夏小喬瞪了她一眼:“除了吃我,你還有別的嚇唬我的法子了嗎?” “好吧,他也是個吃素的,鹿妖,而且是個老掉牙的,吃不動人了。是我們妖修里鼎鼎有名的醫(yī)者,他是真的見多識廣,也許他看過之后,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br> 閑著也是閑著,夏小喬決定跟田嬌嬌去看看,白枚正好也無事,就跟她們一起出發(fā)去找老鹿妖。 老鹿妖據(jù)說已經(jīng)活了至少八百年了,住的離白枚不算遠,往南六百里一個隱蔽的山谷,就是他養(yǎng)老的地方。 “你見面叫聲鹿爺爺吧,我們都這么叫,不吃虧?!甭飞咸飲蓩扇绱藝诟?。 鹿爺爺慈眉善目的,眉毛胡須頭發(fā)都白了,長長垂著,特別像夏小喬小時候看的畫里的仙人。他住的地方也特別美,隱蔽的小山谷里開滿了各色菊花,鹿爺爺就住在山谷中一棵巨大橡樹上。 不過夏小喬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樹下,給一個受了傷的鳥兒裹傷口。 “鹿爺爺忙著呢?”田嬌嬌笑吟吟的走過去,“怎么這點兒小傷還要您老親自動手啊?” 鹿爺爺搖頭嘆氣:“這可不是小傷,傷口帶著魔氣,處置不當,反會要了性命。” 夏小喬等人不由一驚,田嬌嬌忙問:“怎么?是魔修傷了這小妖?” 那鳥兒頭無力垂著,眼睛也緊緊閉著,并不能回答,鹿爺爺就說:“也許是誤傷,魔修沒必要和小妖過不去?!本故且膊恢酪蚬?/br> “那它是怎么跑來求救的?”白枚插嘴問。 “是我?guī)鼇淼??!睒渖嫌新曇魝鞒鰜?,接著樹葉微微一動,一個穿著虎斑紋袍子的少年從樹上落了下來。 田嬌嬌皺眉問:“他怎么在這?” 那少年見她這樣,冷哼一聲,說:“只許你來,我就得被拒之門外?” 田嬌嬌瞇起狐貍眼,剛要說話,鹿爺爺就打斷了他們兩個的對峙:“這是你的新朋友?” 田嬌嬌這才想起她還沒介紹夏小喬,忙把夏小喬拉到自己身邊,還特意擋住那少年的視線,說:“鹿爺爺,這個小妹子叫夏至,是我新近認識的,算是談得來,沒舍得吃她?!?/br> 夏小喬:“……” 鹿爺爺抬眼打量夏小喬一回,笑呵呵說:“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