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聲音戛然而止,夏小喬以為出了什么事,立刻抬頭,卻正與許元卿望過來的疑惑目光撞在了一起。 “你……你是……小喬?” 許元卿進門時,首先看到的就是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的宣謀。他以為宣謀才是正主,便拱手為禮向他自我介紹,話說一半發(fā)現(xiàn)此人正神色奇異的望著旁邊床上,許元卿跟著望過去,見床上一個女子側(cè)身半坐,身上還搭著被子。 他察覺那女子氣息略有紊亂,像是臥病在床,正欲收回目光以免唐突,卻又覺得次女側(cè)臉異常熟悉,連她身上那件披風都眼熟極了,口中言語便停了下來,此時女子終于抬臉看向了他,許元卿也終于確定這就是他找了近兩年的小師妹夏小喬! 夏小喬聽了許元卿這句問話,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接著滿含哭腔的叫了一聲:“大師兄……” 許元卿幾步就奔到了床前,見小師妹眼中含淚,面色慘白如紙,想起田嬌嬌突然僵死當場,忙拉了她手腕,一邊把脈一邊問:“你怎么會在這里?出了什么事?” 夏小喬剛剛經(jīng)歷一場生死劫難,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這會兒剛醒過來沒多久就見到了她兩界之內(nèi)最親近依賴的大師兄,眼淚一時洶涌而出,根本止不住,便只顧流淚說不出話來。 許元卿探了小師妹的脈,發(fā)覺她脈相與從前大不相同,且經(jīng)脈之中隱隱跳動著一股奇異真氣,他輸入靈力試探,立刻就被擋了出來,雖然覺得詭異,但許元卿倒放下心來,至少小師妹現(xiàn)在平安無事。 他松開夏小喬的手,在床邊坐下來,順手遞給她一方手帕,又伸手在她頭上摸了摸,笑道:“有什么委屈,只管跟大師兄說?!?/br> 帶人進來的師無言旁觀到這里,實在忍不住戳了戳宣謀,沖他又是撇嘴又是擠眼的,樣子十分滑稽。 宣謀看了看師無言,卻并沒有開口的意思,反而將手肘架到桌子上,整個人斜倚著桌面,擺出一副看戲姿態(tài)。 那邊夏小喬得了大師兄安慰,眼淚掉的更兇,她拿著手帕一遍遍擦去眼淚,好一會兒才能開口問:“大師兄怎么找到這里的?”問完又忍不住看向許元卿身后的宣謀。 “你先跟大師兄說說你怎么會在這里的吧?!痹S元卿循著她的目光也看了看宣謀,“這位是?” 夏小喬這會兒也不確定宣謀到底是誰了,只能先從她離開四極宮之后說起,“我那時怕師尊逼迫我,發(fā)完傳訊符就跟朋友去做賞金任務……”她沒有講細節(jié),只大致說了他們怎么去殺蛇妖,蛇妖卻有七絕居士撐腰,七絕居士又派了許多妖修來追殺他們,說到這兒,她突然想起,“大師兄,我聽慕師兄說那七絕居士是被你和二師姐鏟除的……” 許元卿微微一笑:“是的。你果然見過元廷了,他去了哪里?” “唔,他應該還在海底龍宮里修煉吧。”夏小喬接著說道,“我后來聽說魔修到處爭斗,還提起什么龍宮的鑰匙,一下子想到魔修追著我要的手串,我當時把手串藏在了寧濤城,就趕緊回去了。沒想到慕師兄等在那里,他說服我跟他出海去找龍宮,我們運氣不錯,當真找到了,可是龍宮里已經(jīng)沒有了我們要的東西,反而,反而,” 她說著忍不住又看了宣謀一眼,宣謀卻沒看她,正自顧自倒茶喝,夏小喬收回目光,看著許元卿說:“反而在那里見到了前魔尊曲文軒。” 許元卿大為驚訝,面色也立刻凝重起來,他沉思片刻,看了看帶他進來的師無言,對夏小喬說:“我差點忘了,我這一路是跟你那兩個散修朋友范明野、聞櫻一道來的,他們還在外面等著呢,不如把他們也請進來休息休息?” 夏小喬聽說范明野和聞櫻也來了,自然大喜,但她跟著看向師無言以后,卻有點為難:“他是凡人,出不去的?!?/br> “這里的結(jié)界陣法是你布下的吧?”許元卿一邊問一邊拿了一枚符咒出來,“我在外面一看便知。拿這個就可以自由來去了。” 夏小喬就把花箋做的符咒接過來,叫師無言:“小師,煩你去把我那兩個朋友請進來,先找個地方讓他們休息,等我和大師兄說完話再見他們。” 師無言根本不想走,雖然夏小喬和許元卿說的話,有很多他不太懂,但是太奇妙太有意思了,尤其宣謀現(xiàn)在的臉色雖然表面看起來與平常無異,但那份不悅陰沉簡直不能更明顯了??!可是夏小喬這個要求他又不能拒絕,只得不情愿的出去接人。 等他走了,許元卿這才接著問:“你們怎知那是曲文軒?之后呢?” “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他在那里,雖然沒什么動作,卻散發(fā)出極為可怕的威能,一下子就猜到他是曲文軒了。后來想想,可能是因為傾向于曲文軒的魔修一直在找我要蛟珠吧,他們肯定是想把曲文軒從龍宮里叫醒。之后他問明白我們?yōu)楹稳チ她垖m,愿意答應我們一人一個要求,慕師兄想擺脫天劫,曲文軒就許他留在龍宮修煉,說那里是天劫難以到達之地。至于我……我選擇回下界?!?/br> 許元卿再次大驚:“你回了下界?” 夏小喬點點頭,把自己回到下界以后做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一直說到桃園寨被兩萬大軍圍困,危急時刻,她逆天而行,依托陣法建立結(jié)界保護桃園寨,自己卻被天雷劈中、幾乎死去。 “其實大師兄來之前,我也才剛剛醒過來,只知道是他救了我,具體怎么救的,我們又是怎么從下界到修真界的……” 她一路說著下界經(jīng)歷之時,眼睛都是落在許元卿臉上,直到最后這一句,才有些遲疑的望向宣謀,卻見宣謀先還是宣謀的樣子,在她看過來之后,整個人緩慢變化,先是五官陡然英俊立體起來,接著頭發(fā)變得烏黑發(fā)亮、散落一地,最后是身上衣服,從平平無奇的灰色布衣,變?yōu)榭椨猩衩丶y飾的幽藍長袍。 她不由嘆了一聲:“果然是你?!甭曇舻臀?,幾不可聞。 許元卿在夏小喬停下話語、眼中露出些許訝異和了然之色時,也轉(zhuǎn)過了頭,眼見桌旁男子就在眼前幻化為另一個與先前有些相似、氣質(zhì)卻截然不同之人后,就聽到了夏小喬這一句,正待詢問,那男子身上陡然散發(fā)一陣極為強烈、讓人難以忍受的魔氣。 就在許元卿忍不住運功相抗時,那男子忽地輕笑一聲:“是我又如何?”魔氣同時消散無蹤,“你這位大師兄,恐怕就是循著魔氣找來的吧?” 許元卿不是蠢人,將事情前后一聯(lián)想,頓時明白了,“原來尊駕就是前任魔尊曲老前輩,晚輩不識,失禮,失敬?!?/br> 曲老前輩……,本來心情復雜的夏小喬聽到大師兄這個稱呼,一個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曲文軒仍舊維持著先頭“宣謀”的姿勢,歪坐在凳子上,見夏小喬偷笑也不理會,只說:“你是四極宮的弟子,對我失禮失敬有什么稀奇?她是我救的。下界有天道制約,無法全力施為,我索性就開了界門,打通了修真界與下界,現(xiàn)下桃園寨就是兩界界門,這里可以說是修真界,也可以說是下界。還有什么要問的?” 他說的輕描淡寫,許元卿和夏小喬師兄妹兩個卻都是目瞪口呆。 “你、你、你就這么把桃園寨……”夏小喬結(jié)巴著說不出話,好一會兒才想到該問什么,“不會有什么惡果吧?” “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痹S元卿沉聲接話,“曲老前輩強行連接兩界,下界我不知道,修真界從南到北一起地動,奇松雪山因而發(fā)生雪崩,現(xiàn)下在瓊英谷秘境里探索的修士們還不知生死,我一路過來,有因河流改道而發(fā)洪水的,也有地縫開裂,涌出無數(shù)邪祟之物的……” 話還沒說完,曲文軒已經(jīng)截斷:“那又如何?要怪也怪你師妹,不是為了救她,何至于此?” 夏小喬張口結(jié)舌:“你、你、你……” 曲文軒接道:“我什么?我哪里說的不對?” 夏小喬接不上話,本想說“我又沒讓你救我”,但立刻覺得這未免太不識好歹,便咽了回去。 倒是許元卿接話道:“也罷,不管怎樣,如今你平安無事,就是好事?!彼掌鹉厣裆?,微笑著看向夏小喬,“一轉(zhuǎn)眼我們小喬都長成大姑娘了,師兄剛剛進來時,還真不敢認?!?/br> 聽了這話,夏小喬有點不好意思:“是啊,上次見大師兄,還是你閉關之前,我那時才那么高?!彼焓衷诖策叡攘苛艘幌?。 許元卿又習慣性的摸了摸她頭頂,問:“怎么還包起頭巾了?臉色也太難看了些,你還是躺下好好休息吧,也說了這么半日的話了,哦,對了,”他習慣性的啰嗦了幾句,才轉(zhuǎn)過頭問曲文軒,“曲老前輩,我剛剛給小喬把了脈,發(fā)覺她脈相奇特,不知是什么緣故?她傷勢似乎沒有大礙,但如何養(yǎng)傷、需要什么丹藥,不知曲老前輩能否見告?” “不能?!鼻能幋鸬酶纱嗬?,“她的傷,你管不了。不過有一點你說得對,她得休息了,你既然打探清楚了,就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魔道不兩立,你可不要忘了。” 許元卿笑容溫和:“曲老前輩所言有理,但畢竟您對我?guī)熋糜芯让?,晚輩也不好立即劃清界限。說來您去了下界,恐怕還不知道如今修真界的形勢,您麾下親信這一年多來與新魔尊馮未宇的手下多番交戰(zhàn),聽說死傷慘重,還禍及我大陸修士,老前輩此番回歸,必有大事要忙,我?guī)熋眠@里,不敢再勞您多費心?!?/br> 道魔當然不兩立,以前小喬不知道此人身份還罷了,現(xiàn)在既已知道,他當然不能再讓小喬與這魔頭混在一起,只是以魔尊之能,許元卿也不敢態(tài)度強硬,只能旁敲側(cè)擊,希望以別的事引走曲文軒,他再帶小喬去東海找到慕元廷,三人一同回去四極宮。 曲文軒聽了他這番話卻不為所動,只問夏小喬:“你師兄這么說,你的意思呢?也不用我管了?” 夏小喬可不敢這么說,他既然說了自己的傷,大師兄管不了,那就必不是虛言,何況師兄還說她脈相奇特,不問清楚,她怎么敢輕易得罪宣謀、不、曲文軒呢?更不用說人家確實剛剛救了她的命……。 她只能賠笑道:“我覺得我現(xiàn)在精神挺好的,還不用休息,不過老宣、呃,那個曲老前輩估計也累了,不如你先去休息,我跟我大師兄還有些話要說……,我也還有些話要問你,我們過后再談吧?!?/br> 曲文軒瞇起眼睛盯了她一眼,接著冷笑一聲,站起身來,整個人就憑空消失了。 夏小喬不由松了口氣,對許元卿說:“我是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曲文軒?!?/br> “以他的本事,想不讓你察覺,你自然看不出來的?!?/br> 夏小喬不愿再多談曲文軒,點點頭之后,就問起她離開修真界這一年多,都發(fā)生了什么事,“師尊可好?二師姐、三師兄,還有兩位師侄都好嗎?” “都好。不過四極宮中,因為齊元宏的事情,還是起了一陣風波。” 齊元宏就是當初夏小喬被魔修擄走、在仙桃鎮(zhèn)逃脫時來接她的那個同門師兄,后來經(jīng)過幾方查證,此人很有可能是魔修埋在四極宮的釘子,但齊元宏回到四極宮被查問時,趁人不備,自爆元神死了。 他的家族在四極宮已經(jīng)傳了六輩,于各峰、尤其是外八峰中親眷甚多,當時又沒有真憑實據(jù),齊元宏死無對證,外八峰因為此事極為不滿,尤其對慕白羽頗為不滿,指責他處事不公。當初夏小喬和慕元廷一同出海時,也大概聽慕元廷說過這件事。 “段師伯為了表示公正無私,先是將青華峰峰主傳給了祝師兄,然后在內(nèi)四峰峰主的支持下,嚴查內(nèi)部jian細。這樣一查,還真查出來不少人,最近這一年多魔修蠢蠢欲動,段師伯自然不肯姑息,悉皆從嚴處置。外八峰更為不滿,段師伯索性將外八峰份例都提了起來,與內(nèi)四峰一致,又針對證實清白的各世系弟子舉行門內(nèi)競技,擇優(yōu)選入內(nèi)四峰峰主門下,第三輪比試就在明日,下月還要進行最后一輪,會選出一名優(yōu)勝者給予其本人和家族獎勵?!?/br> 果然像她和慕元廷想的那樣,段師伯身為四極宮宮主,總是有法子料理這些事情的,夏小喬松了口氣,又問許元卿為何這等時刻不在紫霞峰中。 “這個說來話長,以后慢慢再說也不遲?!痹S元卿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將右手藏到身后,“你猜,我?guī)Я耸裁唇o你?” 夏小喬有點驚訝,但隨即笑著猜道:“不會是桃子或者七星莓汁吧?” 許元卿也愉悅的笑起來:“那些也有,不過不是特意帶來給你的?!?/br> 他說完話,身后立時傳來兩聲“喵嗚”,夏小喬眼睛一亮,側(cè)頭看時,就見許元卿手上托著一只肥嘟嘟的黑貓送到她面前,“還認得它嗎?” “小黛!”夏小喬歡喜的接過來,將小黛抱了滿懷,“大師兄居然隨身帶著它!還把它養(yǎng)的這么胖!啊呀,好久不見,小黛你還認得我嗎?” 肥嘟嘟的黑貓在她懷里不停的喵喵叫,還使勁往她胳膊與身體的縫隙里鉆,想要掙扎出去,夏小喬就把手伸到黑貓鼻端,“你先聞一聞,看我是誰?” 許元卿笑著從青囊里取了些rou干遞到夏小喬手上,讓她喂給小黛吃,拉近一下關系。 師無言把兩人一狐帶到會客廳等,興致勃勃沖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師兄師妹其樂融融喂貓之場景,而另一位中心人物宣謀卻已不知所蹤。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好多人都猜到老宣的身份啦~(≧▽≦)/~沒錯他就是那個老魔頭xd! ☆、晉江vip 見到師無言回來, 夏小喬才終于想起范明野等人也來了, 忙請師無言把兩人帶過來相見。 “其實不止是他們二人,還有你的一位妖修朋友也來了?!痹S元卿等師無言再次出去后, 對夏小喬說道。 夏小喬驚喜:“是田嬌嬌嗎?” 許元卿微笑點頭:“聽說你還給她用了通靈法印?我在奇松雪山見到他們不久,那妖修忽然僵死過去,顯出原形還口鼻流血, 想來就是你受雷劫那時, 她在法印聯(lián)結(jié)下也同受重創(chuàng)。剛好我們到了東靈山下,她就醒了,正與你清醒的時候差不多?!?/br> “還有這事?那可是我連累她了!”夏小喬說到這兒, 一下子想起小炎來,不由“哎呦”一聲,“嬌嬌都這樣了,那小炎……” 許元卿不解:“誰是小炎?” “就是我小時候三師兄幫我撿回來那顆炎鴟蛋, 我在下界的時候,那蛋終于孵出來一只鳥,多虧有它幫忙, 我才能將結(jié)界布成,并且把雷劫引到外面……”她越說越擔心, 等師無言帶著人回來,跟范、聞、田打過招呼后, 就立即問小炎的情況。 “你終于想起來那只鳥了。”師無言笑瞇瞇的說,“已經(jīng)吃啦,被雷電一劈, 外焦里嫩,老宣聞著味兒哪里忍得住,當然是大家分著吃了?!?/br> 夏小喬大怒:“你們敢把小炎吃掉?”她本來怒火中燒,是想吼出來的,但她重傷之后,還未復原,吼起來也有氣無力的,還因為動怒,牽扯得肺腑之間一陣疼痛,臉色頓時又慘白一分。 師無言一見她真的惱了,臉色還一瞬間變得奇差,趕忙說:“逗你呢逗你呢,你怎么還當真了?那鳥傷的比你輕,老宣已經(jīng)給它治了,就放在他房里養(yǎng)著呢!你你你,你還是躺下歇歇吧,我這就叫老宣去!”說著奪門而逃。 許元卿見小師妹激動,趕忙伸手繞到她后背,想給她輸一點靈力過去平復傷痛,卻不料輸出的靈力再次被反彈回來。 夏小喬也感覺到了,便扶住許元卿的手臂,說:“大師兄,我沒事,就是被他氣得,沒想到他會拿這事跟我開玩笑?!?/br> 許元卿面上沒什么異樣,心里卻想起剛剛曲文軒說過的話,隱隱有些擔憂,“那你也該休息了,說了這么半日的話。明野和聞櫻他們都受了傷,也得休息,既然見到了面,有什么話過后再說也來得及。” “范大哥和聞櫻姐受傷了嗎?”夏小喬趕忙問道。 聞櫻笑道:“小傷,不要緊。不過你臉色確實不好,還是先休息吧,我們晚點再來看你。” 她剛說完,曲文軒就走了進來,許元卿站起身,向曲文軒微微點頭:“有勞前輩照看小喬。” 曲文軒沒理會他,自顧走到夏小喬床邊坐下,伸手搭住夏小喬脈搏,夏小喬則對門口小心翼翼探頭探腦的師無言說:“別鬼鬼祟祟的了,你帶我?guī)熜秩ヒ姸敿?,請她安排房間給我?guī)熜趾瓦@幾位朋友休息?!?/br> 許元卿卻沒打算走,插嘴道:“我不要緊,讓明野他們?nèi)グ伞!?/br> 夏小喬看了一眼身邊的曲文軒,說道:“大師兄也去跟寨子的主人打個招呼吧,我這里不要緊的?!?/br> 許元卿見她有和曲文軒單獨交談的意思,便點點頭:“那我過會兒再來看你,小黛就留在這里吧。” 夏小喬轉(zhuǎn)頭看看已經(jīng)趴在床腳打瞌睡的黑貓,笑著點頭:“好?!?/br> 等所有人都走了,她看向曲文軒,剛要開口問,他就說:“放心吧,死不了。把這個吃了睡一覺就好了?!?/br> 他說著塞到夏小喬手里一個透明琉璃瓶,瓶中飄著一丸白色藥丸,夏小喬蹙眉問:“這是什么?” “毒/藥!愛吃不吃。”曲文軒丟下這么幾個字,起身就摔門走了。 夏小喬握著玻璃瓶發(fā)了會兒呆,還是把藥丸吃了下去,然后果然很快就睡著了。等醒來時,房間里已經(jīng)一片黑暗,她床邊多了把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人,似乎正在打坐練功。 她的目力仍舊很好,能在沒有點燈的黑暗房間里將那人英俊文雅的五官看得清清楚楚。這些年大師兄果然沒有任何變化,好像在他身上并不是過了七年,而是只過了七天,他仍然像自己記憶中的那樣溫和體貼,對自己呵護備至……。 “醒了?覺得怎樣?”許元卿忽然睜開眼睛,對上夏小喬看他的目光,先是一笑,接著手一揮,將桌上的蠟燭點燃。 柔和的燭光亮了起來,夏小喬眨眨眼,動了動手腳,笑道:“好多了?!卑滋煨褋頃r,四肢百骸內(nèi)都有隱隱痛感,經(jīng)脈中也覺得空空如也,整個人都沒什么力氣,這會兒她是真覺得好多了,痛感消失了,身上也有了力氣,且有一種徹底休息后的舒暢感。 “那就好?!痹S元卿從椅子上起來,走到她面前低頭端詳了一會兒,笑道,“臉色也好些了。” 話剛說完,兩聲貓叫就從床腳傳出來,兩人一起看過去,見小黛正懶洋洋打著呵欠,像是也剛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