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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衙內(nèi)紀(jì)事在線閱讀 - 第7節(jié)

第7節(jié)

    "免禮。"曾縣令和顏悅色,例行問了幾個問題,就叫他出去了。第二個便是謝文純。

    謝文純穩(wěn)步走進(jìn),認(rèn)真行禮道,"學(xué)生謝文純,見過縣令大人。"

    曾縣令見了謝文純便眼前一亮,只見他雖猶帶稚氣,一舉一動卻頗有風(fēng)度,面容俊雅,雖不是當(dāng)官的最受歡迎的國字臉,看上去也是頗有正氣,是個為官之相。曾縣令打量不過一瞬,便和顏悅色道,"文純啊,本縣看了你的文章,年少卻有大才啊。"

    謝文純不卑不亢,"謝縣令大人夸獎。"恰到好處的露出一絲喜色。

    曾縣令心中暗暗點頭,難為這謝小公子才學(xué)好還沒什么傲氣。例行公事,問了幾個問題,就讓謝文純下去了。

    謝文純這邊出來,心里是有些失落的——還以為會問什么,結(jié)果不咸不淡的,也沒顯出自己的學(xué)問。又想到第一個進(jìn)去的徐臨溪,心下有些不服氣,卻謹(jǐn)記著父親和父子的教導(dǎo),臉上沒露出絲毫。反而走到徐臨溪面前,主動拱手道,"徐兄,在下謝文純,久仰了。"

    徐臨溪此時心中也是惴惴,聽說謝閣老獨子也在這一場縣試,默默揣測自己大概最終名次應(yīng)該是第二第三,也不憤憤,磊落還禮,"謝公子客氣了,若說文章,謝公子當(dāng)居第一。"

    兩人互相聊了一會兒,謝文純驚喜發(fā)現(xiàn)這徐臨溪沒有出身寒門的人慣有的憤世嫉俗或是過于諂媚,倒真起了結(jié)交的心思。徐臨溪比他大八歲,一時間熟絡(luò)起來,徐兄謝弟的叫了起來。不一會兒,后面的人也漸次出來,都是一屆的生員,將來也有可能同朝為官,一時不管出身如何至少表面上還算和諧。

    第二天放榜。謝府早早的就派下人在縣衙外等著揭榜——雖然謝松早得了信,此番謝文純最終名次不變,仍是第二,不過沒有告訴兒子,他認(rèn)為揭榜也是樂趣的一種。

    "少爺中了,少爺中了,玄武縣第二名!"傳信的喜氣洋洋,跑回府中報信。謝松還是不在,只謝文純和楊夫子在正廳等候,聽了消息謝文純繃著的小臉也放下了,楊夫子更是笑開了花,"文純啊,恭喜邁出了科舉的第一步啊。"

    "夫子不要促挾我了。"謝文純笑道,"還有府試呢,我回去再練會兒字吧。"

    "去罷去罷,明天縣令大人擺宴也別忘了,順便和同屆考生交流一下,也留個人脈。"楊夫子撫須而笑。

    徐臨溪本已不抱希望,沒想到榜單一放,自己竟是案首,如墜夢中。一晚上激動的沒睡著覺,直到來曾縣令處赴宴也沒回過神來。

    謝文純見了徐臨溪這個案首,也沒踩臉色,主動上前,"恭喜徐兄了。"笑容滿面。

    徐臨溪有些尷尬,不過隨即一想既然已經(jīng)憑自己能力當(dāng)了案首,多想無益,反而放開了,也笑道,"謝小兄弟年少俊杰,臨溪愧領(lǐng)啊。"兩人相視一笑,相攜就座。

    不一會兒,曾縣令就到了。所有考中的童生都起身拜見,曾縣令揮揮手,"都不要拘束,坐下吧。"

    酒宴之上,自少不了投壺、聯(lián)句一類的助興游戲,謝文純對這些玩的輕車熟路,再加上旁人捧場,一時間成了酒宴上除縣令外第二的中心人物。

    曾縣令坐了一會兒,就退席了,留他們自行宴飲,也是為了讓人不要拘束。見縣令退席,就有人開始挑事了。

    "徐臨溪是么來來來,我們投壺,輸了,就喝酒!”說話的是二榜的李青云,叔父在吏部任職。他帶著三五個人,將徐臨溪圍住,架著他去玩投壺。

    徐臨溪出身貧寒,當(dāng)然不熟悉投壺這種游戲,不一會就被灌得滿臉通紅,幾乎站立不穩(wěn)。李青云等人卻不罷休,若是謝文純得了榜首,他們當(dāng)然不敢鬧事,只是這名不見經(jīng)傳的徐臨溪,有何特殊之處拿這案首?心里不服,就想讓他吃些苦頭。

    玄武縣地處天京五陵,權(quán)貴云集,應(yīng)試的有一半人家里都多多少少有些勢力,寒門學(xué)子見此也不敢出頭,生怕被殃及池魚。

    謝文純一開始不想管,自顧自吃菜,后來見有些鬧大,又覺得在縣衙這樣傳出去不好,當(dāng)即起身,“李兄,徐兄,帶我一個。”說著拿過徐臨溪的竹簽,穩(wěn)穩(wěn)的投入壺中。

    李青云見謝文純插言,也沒搞清楚什么意思,還以為謝小公子也想踩一腳,心下大樂,又逼著徐臨溪投了一次,果然沒中。"來來來,喝酒,喝酒!"自有人起哄。

    徐臨溪無法,剛要硬著頭皮灌下,謝文純卻奪過酒壺,“徐兄醉了,我?guī)湍愫龋?一眨眼,酒杯就見了底。

    李青云見狀明白了謝文純是要保這個徐窮酸了,忙給旁邊的人使眼色,他們當(dāng)然不敢灌閣老家的公子,哈哈幾下就算過去了。

    縣衙后面,曾縣令也悄悄送了口氣。聽差役回稟,多虧謝小公子救場,不然這些權(quán)貴子弟鬧起來,他也不好收場。這些二代們也是沒把他一個小小縣令放在眼里,不然無論如何也不會在此時此地挑事,他想要活動活動調(diào)往外省的心更加迫切了。

    這邊徐臨溪心下感激自不必言表。宴畢,謝文純道,“徐兄家住哪里?我家馬車來接,送你一程。”好人做到底,謝文純起了結(jié)交的心,做事便妥帖。

    徐臨溪知道自己醉的夠嗆,走回去定很吃力,見謝文純出言也就順?biāo)浦蹐蟪黾议T。他也知道謝文純這樣的高門子弟若要給予,不過舉手之勞,推脫是很矯情的,到頭來還惹人看不起。

    福安在縣門口等著,見自家少爺扶著一個醉鬼出來了,連忙接過手。徐臨溪家離縣衙大概五六道街,馬車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很是破爛的小巷子。

    謝文純大概一輩子沒見過這種小巷子,睜大了眼睛撩著車簾向外看。他看到了路邊房屋低矮,有頑童甚至衣不蔽體在街上奔跑,更有老人路邊叫賣?!疤熳幽_下,還有這樣地方?"

    徐臨溪苦笑,“這還算好的,玄武還是上縣。前年大雪,便是天京街頭也有凍死得民眾啊?!敝x文純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一時有些怔住。

    “到了。謝小兄弟,家舍貧寒,還是不要入內(nèi)了?!敝x文純一看,這房子實是低矮,他很懷疑冬天下雪會不會被壓塌,見地面也是很不平整,還有污泥,猶豫了一會兒,也沒有堅持,“那徐兄,就此別過。"

    “所有機(jī)會,臨溪定上府,額,請謝兄弟喝酒?!毙炫R溪后半段說得很沒底氣,論理他是應(yīng)該上府拜謝,不過閣老家哪是那么好登的,很可能被拒不說,還會被傳為投機(jī)諂媚。他家底薄,卻也覺得咬牙請謝文純?nèi)ゾ茦恰?/br>
    “就徐兄的酒量,你我還是去嘗嘗城東的醉面吧,我見離你家也不遠(yuǎn),改日再聚。"謝文純玲瓏剔透,大概能猜出徐臨溪的難處,體貼道。徐臨溪心下更加感激。兩人于是約定了日子,謝文純就離開了。

    “溪兒,這是誰家的馬車送你回來的???你喝多了?"徐臨溪的老母從后院顫巍巍走出來。

    "是我的一個同年。"徐臨溪沒有細(xì)說,說了母親大概也聽不明白。

    "哦,那可真是個好人。改日你請他來,我給你們做飯。"

    徐臨溪嘴上應(yīng)著,把母親扶回去了,"娘,您慢點走。"

    謝文純目前還沒什么野心,縣試第二覺得也算滿足。崔氏卻有些小小的不樂意?!靶炫R溪,那是什么人?云郎,你怎么還特意打招呼,不讓吾兒做案首?"

    謝松面對妻子的質(zhì)問,緩緩答道,“文純寫文章是好的,只是還欠了歷練。娉婷,玉不琢不成器,我們不能把什么都捧到他面前。"

    這邊謝松苦惱的面對妻子,那邊曾縣令也不好受——許多權(quán)貴都對這個結(jié)果明里暗里有些不滿,對他頗有敲打。

    "老爺,若是讓謝小公子當(dāng)案首,就不會面此境地了。"師爺搖了搖頭,道。

    "唉,我何嘗不知那才是最好的選擇謝閣老也不至不喜??赡阋部戳诉@一批生員的文章,謝文純和徐臨溪文筆布局上都是不分伯仲的??赡憧催@破題,謝文純的立意銳意進(jìn)取,但還有一些不成熟之處,但徐臨溪,他的文章精煉不花哨,多余的和會有爭議的話一概不說,顯示打磨了許久。我主持了幾場縣試,數(shù)這徐臨溪寫文最是滴水不漏,這樣的文章是更受考官青睞的。"

    師爺見老爺說了這么一長串,明白自家大人也是被人擠兌,憋壞了,不吐不快,于是配合的捧著。果然,曾縣令又接著說,"那些張大人,李大人,明里暗里叫我給他們家子弟提名次,可名額就那么多,也不能不給其他人出路了朝廷取士,我總要盡自己為官的本分!唉,反正如今取了徐臨溪,那些人誰也別想拿案首,債多了不癢,還能把我如何"說著曾縣令心下覺得爽快多了。"看看人家謝閣老,唉,人和人差得就是這么多。連謝小公子也是文筆斐然,稍加錘煉定會揚(yáng)名。"

    師爺這下接上話了。"大人也算謝小公子的縣試座師,謝小公子才學(xué)極高,院試通過后就是年僅十歲的秀才了,到時大人也跟著沾光。"

    曾縣令本來還真沒想謝文純年齡這一茬,師爺一提心下也是一樂,"十歲的秀才,在本朝是不是首例"

    "大概是的!"師爺答道。

    曾縣令暗暗思索,謝小公子八成是要進(jìn)國子監(jiān)的,加上大晉最年輕秀才的名聲,雖然不如方年沈灼然十九考中狀元成為大晉最年輕狀元那樣金光閃閃,可加上謝小公子的身份和與之前紈绔名聲的反轉(zhuǎn),也是一時談資了。想到這里,曾縣令道,"謝文純的縣試文章無事可以流傳出去。"

    師爺會意。這是給謝文純造聲勢,以預(yù)防將來考上功名有人說是閣老動用權(quán)柄的結(jié)果。"老爺英明。"

    于是不知不覺中,謝文純的文名流傳開來。很多之前認(rèn)為謝家出了個紈绔的都狠狠跌了眼,其中最驚訝的,莫過花虎了——說好了一起做紈绔,你卻默默的當(dāng)上了學(xué)霸??梢睬闪耍x文純和徐臨溪去吃碗面,竟碰到了花虎。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設(shè)定是謝松原籍在江南,但是由于不忍心文純這么小自己回家考試。。。所以私設(shè)大晉允許三品以上官員嫡子選擇在原籍或是天京應(yīng)試都可以。

    第11章 人算

    謝文純和徐臨溪來的這家面館沒有招牌,客流量也不大,位置比較偏,實在沒想到會碰到花虎?;ɑ⒁矝]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謝文純。

    “你到這里干嘛?”兩人同時發(fā)聲。

    “我來找我的同年,你呢?”雖然兩人關(guān)系緩和不少,也不總針鋒相對,謝文純的“金盆洗手”反而讓兩人關(guān)系有些疏遠(yuǎn)。

    花虎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什么?!盎ɑ⑿郑憬裉煸趺创┑倪@么低調(diào)?”這不是他風(fēng)格啊,謝文純想到就問了出來,而且?guī)У膬蓚€侍衛(wèi)看起來還很弱,完全不是他平時喜歡帶著充場面的那種。

    “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吃你的面!”若不是在此地相遇,花虎定會好好和謝文純斗下嘴,可他在這里出現(xiàn)的有些尷尬,又怕某位貴人不喜,就忍下了想說的千言萬語。

    謝文純狐疑的看了看花虎,還是給兩人介紹道?!靶煨?,這是花虎,現(xiàn)任太子親勛翊衛(wèi)。花兄,這是徐林溪,和我一場考試的同年?!?/br>
    徐臨溪連忙拜見,花虎點了點頭算給謝文純個面子就做到一邊去了。徐臨溪早已習(xí)慣,若是花虎熱情才叫有鬼呢,泰然自若低頭吃菜。

    說來也巧,就在謝文純和花虎吃完了將要離去之時,迎面走來兩人。當(dāng)前一人面色虛浮,頭戴冠玉,十八九歲,穿著富家子弟的衣裳,后面跟著的一介于小童和少年之間的男孩子,面向粉白,口如朱丹,那男孩嘴中說道,“爺,你不在的時候我常叫人買這家的面來吃,味道很是不錯,今日您來嘗嘗,可別嫌棄。”

    青年男子扇著折扇,輕浮笑道,“蔻兒推薦的什么,爺都喜歡。”一抬頭,就見到謝文純和徐林溪了。他眼前一亮,一雙眼緊盯著謝文純。謝文純感覺這人眼神不對,也沒多想,把眼一瞪,拉著徐林溪就要離去。

    謝文純遺傳了他父親謝松的桃花眼,平時看著還好,這一瞪眼生生瞪出三分風(fēng)情——在這青年男子看來。正常人只會覺得這小少年長得可愛,哪里會多想?;ɑ⒃诘曛锌吹囊磺宥?,心下就道要遭,忙站起身來,“殿——朱公子,我在這里?!?/br>
    朱公子這才看向花虎,點了點頭隨手一推叫蔻兒的男孩子,“去那里?!彼约簠s攔在了店門前,“兩位公子,結(jié)交一下,可好?”話這么說,眼睛卻緊緊盯著謝文純。

    謝文純心里就有些怒了,這人是不是有毛病,當(dāng)下不客氣道,“快給我讓開,哪兒來的無賴?!毙炫R溪到底見識多些,見這人走路虛浮,又領(lǐng)著那樣一個小男孩,心下暗暗揣測不會是遇到那種好孌童的富家子弟了吧。不過謝家勢大,惹上了也只有這富家子弟倒霉的道理。就要動手把這人推開。

    花虎連忙叫道,“等下!”

    朱公子只答謝文純的話,對旁人也不理,“小公子叫什么?在下朱聰,可有幸與小公子去醉仙樓一敘?”說著還對花虎使眼色。

    花虎急的直跳腳,這兩人哪個都不好惹!謝文純見這人越發(fā)奇怪了,不耐答道,“我姓楚,對不起,我不跟不合眼緣的喝酒,先走了。”直接撞了過去,與徐臨溪離去了。

    直到兩人消失在巷口,那朱公子才把眼神收回來。“花虎,那個姓楚的小郎君你認(rèn)識?是誰家的?”

    花虎心道什么楚,明明姓謝,嘴中說道,“他父親是朝中的要員,殿下,這可不能招惹?!?/br>
    朱公子,應(yīng)該叫太子,嗤的一笑,“什么人是爺招惹不起的?你說詳細(xì)些?!?/br>
    花虎無法,只得將謝文純的身世細(xì)細(xì)說了下,格外強(qiáng)調(diào)了謝松做過當(dāng)今天子的老師的事情,明里暗里暗示這人可不能動。

    太子聽了,臉上神色晦暗不明,“也罷?!焙苁菕吲d,見那蔻兒也沒了興趣,“你自己回去吧?!苯修旱男∧泻⑦€要癡纏,被他一下掃開,“花虎,處理干凈?!?/br>
    “是?!被ɑ⑶那乃闪丝跉猓灰拥钕路艞壛司秃?。

    謝文純沒太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和徐臨溪又去茶樓吃了會茶,談天說地,越發(fā)覺得投緣。這徐臨溪談吐風(fēng)趣,既不把他當(dāng)閣老家公子也不把他當(dāng)小孩子,對他來說還真是很舒服的體驗。末了,兩人告別時謝文純還有幾分依依不舍,“父親不總讓我出來,徐兄,府試再見了。”

    徐林溪對這謝小兄弟觀感也很是不錯,兩人道別,各自歸家不提。

    是夜,平安巷,一處看似平凡的民居里卻來了幾個太監(jiān)。

    “你說,太子要‘處理’你?”

    “是是是,求公公救命啊!”叫蔻兒的小男孩哭得涕泗橫流,猛地磕頭不停。

    幾個太監(jiān)對視一眼,下了決定。其中一個道,“不要哭,主子不會放棄你的。先吃點東西吧。”

    看著桌上精致的飯菜,小男孩神色越來越絕望。“為何要殺我?為何?我為主任做了這么多?唔——”

    卻是一個太監(jiān)捂住了他的嘴,就要強(qiáng)灌。

    小男孩拼命掙開一瞬,“我還有價值!等一下!”

    幾個太監(jiān)聽了,手中停了下來,把男孩摔到地上,“說?!?/br>
    “今天在面館,太子看上了謝閣老家的兒子!花虎說,叫謝文純的!”他神色瘋狂,又極盡描述,一時間幾個太監(jiān)將信將疑。“我們會和主子說的?!?/br>
    小男孩以為自己可以活命了,嘴角泛起微笑,卻突然地凝固了——一個太監(jiān)在背后捅入匕首,正扎到心臟處。

    “你怎么這么沖動?在背后捅怎么裝作是自殺?”幾個太監(jiān)中首領(lǐng)模樣的人氣急敗壞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下手的太監(jiān)立時跪下,“小的領(lǐng)罰!小的領(lǐng)罰!”

    “算了,偽造一下裝作是入室搶劫吧。至于你,自己去主子那里領(lǐng)罰?!睘槭滋O(jiān)道。他們將房子里的值錢東西洗劫一空后,便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