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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司徒山空傳在線閱讀 - 第33節(jié)

第33節(jié)

    那種聲音,有點像小時候看見迎親隊伍,那嗩吶和銅鑼的聲音,于是我轉(zhuǎn)頭去一看,在我走過來的那個上坡路段,正前前后后走來了十多二十個人,每個人身體都發(fā)著熒熒的白光,就好像身上長了一層白毛似的,這群人走路的姿勢,看上去清一色都輕飄飄的,感覺好像是刻意做出了一個在走路的姿勢,但實際上人是平移著一樣。而帶頭的人,手里捧著一副遺像,后面的人時不時揚起手來,灑下一些紙錢片,就跟我早前在草堆里看見的一樣!

    于是這下子,我開始有些明白了。早前男青年遇到的送殯隊伍,根本就不存在!那些送葬的人,也統(tǒng)統(tǒng)都是鬼!

    眼看著這群人越來越近,我急忙朝著路邊一閃,背對著這些人,微微低下頭。這是生人回避之意,此處的“生人”,并不是“陌生人”或“不相干的人”的意思,而是活生生的意思。對于這群游街且數(shù)量眾多的鬼魂來說,它們是死人,我就是生人。它們出現(xiàn)的形態(tài)是在出殯送葬,這本身就是一種目的性,所以我知道此刻如果我不故意去撩惹它們的話,它們應該不會對我怎么樣,就算真的要對我做點什么,這個數(shù)量的鬼魂。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所以我其實并未看清楚,遺像上的人究竟是不是剛才出現(xiàn)在我床上的那個女鬼,我只是看到那的確是個女人的模樣。背對著這么一大隊鬼魂,心里還是非常害怕。我只聽見那敲鑼打鼓的聲音從背后傳來,然后從左到右,接著從近到遠,然后戛然而止地消失了。

    我在聲音停止后,又隔了十多秒,心想也許這群鬼魂走遠了,于是慢慢地轉(zhuǎn)過頭來,用手電照射過去,路上已經(jīng)一個人影也沒有了,不過,卻在距離我不足十步的路面上,擺放著一口棺材。

    我心里清楚,即便我背對著這些鬼魂站著,它們也是知道我在邊上的。于是說,路上突然留下了這么一口棺材,實際上要么就是為了嚇唬我,要么就是為了給我傳遞某種信息。就算我現(xiàn)在立刻快步逃走,早晚它還是會再次找上我的。于是我左手拇指彎曲,按壓在掌心上,隨時用紫微諱準備著,右手拿著電筒。將光柱集中在棺材上面,腳下慢慢移動,朝著棺材走了過去。

    越是靠近,我的心跳就越快。那口棺材其實我知道,它此刻并沒有存在,只是鬼魂給了我這么一個視覺上的影像。因為棺材就好像是剛剛在沸水里煮了很久的一塊木頭。撈起來之后,還四下冒著煙霧,只不過那煙霧是灰色的噪點組成的,這樣的顏色,也恰恰說明怨氣的大小。

    在距離棺材大約兩三步的時候,棺材蓋子,忽然緩緩地滑開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口棺材

    棺材口打開的速度非常緩慢,同時伴隨著木料互相摩擦,產(chǎn)生的沙沙聲。于是我立刻站住了腳步,心里砰砰亂跳。很快棺材蓋子就打開了一個小豁口,足夠一個活人進出的大小。接著慢慢從里面冒起來一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的那個女鬼!

    和先前不同的是,女鬼的臉上雖然還有傷痕,但是已經(jīng)沒有了血跡,它坐起來的時候,眼睛是直接看著我的,就好像它一早就知道我在什么位置一樣。表情木訥中。帶著一絲悲傷。在傳統(tǒng)里,紅衣下葬那絕對是天大的忌諱,這樣下葬的人如果變成了鬼魂,必然會是冤魂一只,這樣的冤魂,其存在的目的就只是為了復仇。女鬼的樣子已經(jīng)在告訴我,它生前必然死得非常慘烈,而此刻這么木然地望著我,一時之間,竟然讓我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

    我看它似乎沒有要害我的意思,而當時的那個畫面,看上去也相當詭異。一個年輕男人拿著手電筒。照射著一個從棺材里坐起來的紅衣女人,一人一鬼一句話不說的對望著,看上去無論如何都不是正人君子所為。就在我和它僵持的時候,它突然張開嘴巴,露出那半截斷掉的舌頭,然后雙手指著嘴巴,咿咿呀呀起來,感覺似乎是想要說話。

    男青年的遭遇已經(jīng)告訴我,這個女鬼是有辦法把自己的想法變成對方腦子里的聲音的,但我并不希望它對我也這么做,因為如果我聽見了它的話,就代表著我的心智其實已經(jīng)被它所影響。于是我鼓起勇氣,垂下我捏了紫微諱的左手,又朝著棺材走進了一步。

    我把頭稍微離它更近一些,發(fā)現(xiàn)她的語氣強調(diào),的確是想要對我說什么,于是我問它,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說完我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它,然后又指了指我自己的耳朵。它微微點頭,眼睛看著我,此刻卻露出了想哭的神態(tài),就好像很久沒人聽它說話,迫切地想要傾訴一樣。我原本和鬼魂溝通唯一的辦法就是問米,可荒山野嶺的,我也沒辦法去找到水源,于是只能用這種比劃的辦法簡單溝通了。

    于是我蹲下身子,把我的高度放到和它平行的高度,然后比劃著問它,你想說什么?女鬼伸出手來,做了一個好像手拿著什么工具的抓握姿勢,然后快速擺手,好像在用手上的東西戳著另外的東西一樣,然后再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大概明白它的意思,應該和我最初猜測的情況差不多,它被人用尖銳的東西戳傷了嘴巴和割掉了舌頭,此刻正在向我哭訴。我用手比了個剪刀的樣子,然后另一只手指著剪刀,問它是不是用剪刀傷害的你。它哭了,然后輕輕點頭。

    我又問道,那傷害你的人在什么地方?它指了指前面,也就是送殯隊伍離開的方向。我又做了一個手捧遺像的姿勢問道。是那個帶頭的捧著遺像的人嗎?它點頭,然后開始痛哭,因為沒有下巴和舌頭,它的哭聲聽上去雖然很可憐,但也讓人感覺特別陰森。

    都說女人在哭的時候是最脆弱的,我想鬼應該也是這樣的吧。此刻它既然已經(jīng)對我沒有傷害的意思。我就膽子變得更大了一些,我從包里摸出扶乩小木人,指了指它,然后又指了指小木人,然后兩個手指做出走路的姿勢。我是在問她,你愿不愿意跟著我走,我來超度你。它遲疑,望著我依舊在哭著,但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于是我又加重了語氣,再度問了一次,這一次,它竟然開始搖頭。然后搖頭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到我只看見一個飛快的腦袋在擺動,我知道,這是它自己在矛盾中,這么激烈的狀態(tài)說明它僅存的一點理智,此刻恐怕也正在快速消耗,于是我再度戒備起來,站起身退后了兩步,突然它搖頭的動作停止了,它面朝著我,對我做出了一個非常猙獰的表情,眉毛鼻梁都揉成了一起,嘴里,舌頭上、臉上的傷口里,此刻竟然又開始冒出了血跡,瞬間就把它的整個下半臉,又變得血rou模糊了起來。

    我心里明白,這是它已經(jīng)再度憤怒的表現(xiàn),如果我再不逃開的話,恐怕就要變成它怨氣下的另一個亡魂了!于是我迅速朝后倒退著跳開了幾步,離它稍微遠了些,之間它依舊坐在棺材里,雙手瘋狂地抓扯著自己的頭發(fā),就好像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接著慢慢地。又再次溫和了下來,最后,它朝著前方一指,接著連人帶棺材,就慢慢變得半透明,接著閃著波紋狀,就消失不見了。

    我留在原地,驚魂未定。毫無疑問,這是我從業(yè)這些年以來,遇到過的最荒誕的一件事。一個身穿紅衣的復仇女鬼,竟然對我這樣一個和它毫不相干的人短時間內(nèi)發(fā)生了交流,我還毫發(fā)未損,這不得不說算是一種奇遇,而此刻女鬼剛才對我表達的那些意思,幾乎就更加篤定了我的猜測,那群送葬的人里,就有害死它的人。

    可是新的問題此刻又出現(xiàn)了,經(jīng)過剛才那一遭之后,我心里實際上已經(jīng)基本確定了這個地方發(fā)生了什么事,而那群送葬的人,也全都是鬼魂,甚至極有可能就是被這個女鬼給害死的一群人。既然害死它的人早就已經(jīng)死了,為什么它的執(zhí)念還如此之深呢?

    原地思考了片刻,我還是覺得我應該先到那個山坡上去看看,女鬼最初和男青年遭遇的時候,就是在那個山坡上,鬼的思維方式和我們活人有很大的不同,它們會更加簡單直接,而不像人一樣,會想辦法。它既然出現(xiàn)在山坡之上,那上邊就一定有它出現(xiàn)的理由。

    于是我開始朝著那個小山坡走去,到了之后我又非常吃力地爬了上去,順著白天的時候男青年給我指的地方找了過去。那周圍到處都是雜草,連一條可以下腳的路都沒有。好幾次我的腳步之下,都跳出一些山蛤蟆來。一路走一路尋找著,找了很久,天都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了魚肚白,再過半把個小時,天就會大亮了,終于在雜草叢生的山壁上,找到了一個布滿青苔的小石碓,那是一個墳墓。

    這個墳墓是用條石砌成的,合縫處雖然有些裂痕,但看得出當時修墓的時候,也是專程請來了工匠的。找到墓碑的位置,車下一把雜草,將墓碑上的青苔擦拭了一下,發(fā)現(xiàn)墓碑上用雕刻的字跡寫著幾個大字“蘇平貴之墓,民國二十八年?!?/br>
    算了算日子,民國二十八年,那就是1940年,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28年了,這個墳在這里存在的日子,竟然比我的歲數(shù)還大。那么如果說這個墳墓里的“蘇平貴”,就是起初送葬隊伍里那個捧著遺像的人的話,那說明他的死,是被這個女鬼復仇而死。冤鬼復仇的日子,大多都是在死后的四十九天之內(nèi),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也就是說這個女鬼死亡的時間,多半也是在民國二十八年。而女鬼之所以要害死他,說明此人生前必然做出過傷害女鬼的事情,所以很有可能,這個蘇平貴,就是那個用剪刀傷害女鬼,并最終導致女鬼死亡的人。

    墳墓是專門找人修砌的。在當時的那個年代,絕大多數(shù)都是窮人。這就意味著這個蘇平貴的家族應該是相對比較富裕的。而墓碑上簡單的字,卻又表明修墓的人和這個蘇平貴并沒有多深的交情,由此我判斷,也許是在蘇平貴死后,他一個不怎么熟絡,但卻又些關系的人給他修的墓。那和他相對親近的人例如親人為什么不來做這件事?除非他的親人們,也都死掉了。

    想到這里的時候,我拿出三支香,刺穿了一道符咒,將香插在了墓碑前的泥土上,這道符咒有壓制的作用,起碼能夠讓這蘇平貴的鬼魂暫時不會作亂。此刻我心里已經(jīng)漸漸有了結(jié)論,雖然各種論據(jù)我自認為都能夠說服自己,但我還是缺乏確鑿的證據(jù)。做好這一切之后,我就快步下山,朝著男青年宿舍的方向跑去。

    此刻天已經(jīng)亮了,路上慢慢開始有農(nóng)民下地干活的身影。一路小跑回到了宿舍,大清早就已經(jīng)弄得我渾身都是汗水。宿舍里的男女知青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大多數(shù)醒過來了,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勞動。我找到男青年對他說,恐怕你今天還是不能去上工勞動哦,我需要你的幫忙。

    男青年正在刷牙,聽我這么一說。于是就放下手中的水杯,擦干嘴問我,我能夠幫上你什么忙?我本來就是請你來幫忙的。我說我不是這個村子里的人,我需要你來幫我介紹幾個老人,最好是歲數(shù)很大,又一直不曾離開過村子的人。我有些話要問他,這里鬧鬼的事情我已經(jīng)基本上清楚了,但有一點不同,先前你和你的室友遇到的送葬隊伍,那些也都是鬼魂,不是活人。

    我這么一說男青年就嚇到了,他壓著嗓子問我,那為什么這么多鬼魂會排著隊走,也沒有傷害咱們?

    我說,這是一種特例現(xiàn)象,俗稱“陰兵借路”。

    第一百一十六章 .陰兵借路

    所謂“借”,是指暫時拿取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隨后再歸還。中國自古有句話,叫做“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這句話是指兩個全然不同道的人,各過各的生活,互相不影響。

    人和鬼之間,原本就應當如此,可以共存,但不該互擾??扇绻砘瓿霈F(xiàn)在人的世界里,其實就叫占了咱們的地方。一群鬼同時出現(xiàn)。并且以明確的目的存在,例如“送葬”,走在咱們的路上,那就是借了咱們的路,隨著它們的消失,又還給了咱們。

    而所謂的“陰兵借路”,在玄學界通常理解成兩種模式,一種是在古戰(zhàn)場上死了很多人,而且這些人死得很突然。于是每隔一段時間,在有規(guī)律和必然的節(jié)點之下,突然重現(xiàn)人間,而重現(xiàn)人間的方式。大多都是生前最后一刻的狀態(tài),例如戰(zhàn)爭。

    另外一種,一般都發(fā)生在大災難或者瘟疫之后,短時間內(nèi)死了不少人,這些人想要同時超脫,會擾亂秩序。于是“陰曹地府”就派出陰兵押解,那些押解亡魂的陰兵會排成長隊,把那些死后的亡魂好像押犯人一樣排隊押走。

    這是廣為流傳的兩種方式,而事實上方式卻遠不止這兩樣。還有一種情況,就是跟我遇到的這種非常類似,同樣是在短時間內(nèi),突然死去了很多人,但是這些人的死,是一種非正常的狀態(tài),例如,被鬼害死。人的死亡方式里,被鬼魂害死屬于最不好的一類,因為他們死亡的時候,絕大多數(shù)都是帶著極度的恐懼,而非傷痛或者仇恨。所以這些因為恐懼而死的人,會下意識地躲著那些前來押解的陰間兵將,因為那些陰兵們,某種程度來說,也是鬼魂的一種。

    所以事情就清晰了,蘇平貴害死了這個女人,女人就復仇,從而害死了他身邊所有的人,以至于蘇平貴連下葬這種后事,都需要假借一個不怎么熟悉的人來做。這就意味著,如果我去找一些老人打聽,在民國二十八年前后,本地一個姓蘇的大家族,是否發(fā)生過滅門的慘案,如果有,那九成九就是這次鬧鬼的本主了。

    我把這些話解釋給男青年聽,雖然她一直在嗯嗯地答應著,但我知道,他其實是沒聽懂的。我也不必在他身上浪費唇舌,就讓他帶著我去找村子里的老人即可。男青年告訴我,自己插隊到這里也沒有多長的時間,這些事情都只能問生產(chǎn)隊長才知道,他可是本村的老資格。村子里落戶的人,絕大多數(shù)都是認識的。

    于是我和他一起去了一趟蘇家沱的生產(chǎn)隊,男青年在挨了一頓批之后,還是打聽到了村子里最老資格的一位長者,據(jù)說解放前是給地主家放豬的人,那時候歲數(shù)還小。軍隊抓壯丁的時候,他躲在豬圈的草堆底下,才沒被抓走。之后就一直留在了村子里,解放之后分了土地,就老老實實做起了農(nóng)民。

    按照生產(chǎn)隊長提供的地址,我們很快就找到了老人的家。老人也姓蘇,但是據(jù)他自己所說,自己姓什么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幼就是個孤兒,是被地主一家人給養(yǎng)大的,雖然社會等級低下,但地主到是也沒薄待他。給了他吃穿,還讓他幫地主家放豬,于是也就跟著姓蘇了。

    我問蘇大爺,您知不知道在日本人剛打起來的那幾年,村子里曾經(jīng)有個大戶人家,他們家有個人叫做蘇平貴的?蘇大爺想了想,也許時間太過久遠,自己歲數(shù)也大了的關系。之后他說還記得,那個蘇平貴是另一個蘇姓地主的獨子,后來老地主死了,兒子就繼承了祖業(yè)。不過沒活多大歲數(shù)就死掉了。

    我又問道,那您知道那個蘇平貴是怎么死的嗎?蘇大爺一拍大腿說,全村子上了歲數(shù)的人誰不知道啊,那蘇平貴就是個小王八蛋,平日里仗勢欺人,經(jīng)常干壞事,他老子留給他的那點祖業(yè),到后面都敗得差不多了。村子里老一輩的人都不喜歡這臭小子,這人吧,壞事做多了,早晚都要遭報應的。

    蘇大爺湊到我邊上輕聲跟我說,他們那一家子人,除了那些家丁家仆,沒一個好人。老母親也刁鉆,經(jīng)常會毒打長工,以為自己家有幾個臭錢就能比別人高出一等,蘇平貴和他老母親一個德行,長期在村子里橫行霸道,不光如此,還霸占別人家的閨女!硬要娶了人家當妾!

    時隔多年,似乎蘇大爺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還是會有些義憤填膺。想必當年自己也是被欺負過的,難怪這么多年都沒忘。蘇大爺接著跟我說,后來吧,老天開了眼,他們家所有人,得了麻風病,全都死了個干凈。只是可惜了,那些家丁家仆,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跟著這家混賬東西一起遭了報應,可惜了。

    蘇大爺?shù)脑捇旧献C實了我的猜測,即便此刻他不接著說下去,我也知道,那就是事情的真相了。但是保險起見,我還是多嘴問了一句,當時蘇平貴全家得麻風病之前,是不是死了個女人呀?還專門披麻戴孝地送葬了。

    蘇大爺一愣,然后問我,這些事情你這個小年輕是怎么知道的?我嘿嘿笑著說我之前聽別的老人說起過,不過沒說的很仔細,聽說那個女人死得也挺奇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擺出一副老大媽老大嬸聊八卦的樣子,丟出一個似問非問的問題來,果然老大爺一下子就上鉤了,他拍著大腿說,可不是嘛!那姑娘死得可冤枉了,蘇家人還裝模作樣地搞了場喪事,浩浩蕩蕩地送葬,可是村子里的人都在傳,說這姑娘根本就是被人給害死的,抬著的那口棺材里,連個尸首都沒有,是空的!

    聽到這里的時候我大吃一驚,這的確是我沒有預料到的,幸虧我多了一問。于是我趕緊追問道,那尸體去了哪里?那個姑娘是不是眉毛上有一粒黑痣?蘇大爺再一次用詫異的眼神望著我半晌,然后問道,這些…也是別人告訴你的?我一愣,然后說當然啊,村里的老人閑聊的時候說的,據(jù)說當時下葬還是穿著紅衣服呢。

    蘇大爺呸了一聲后說,屁!都說那是口空棺材,尸體鬼知道他們給藏去了哪里。我問他為什么說的這么確定。蘇大爺說,當時送葬隊在村子里敲敲打打的時候,自己也去圍觀了一下,發(fā)現(xiàn)平日里抬棺材的人一般都是四個人,但是這次只用了兩個人就抬走了,而且那兩個人都是蘇家的仆人。

    我這就回想起,凌晨的時候我遠遠看見的那個鬼魂的送葬隊伍,的確抬棺材的,就是兩個瘦小的年輕人。蘇大爺接著說,咱們都是莊稼人,干了一輩子的活,抬了不知道多少斤的東西,難道那棺材里的女人就真的這么輕?從那些人的腳步來看,都知道棺材里什么都沒有,只不過大家當時都有些懼怕蘇家,也就誰也沒張嘴問。但是村子里當時知道這件事的人。也都知道那個死去的女孩是冤死的。

    蘇大爺說,那個女孩子不是別人,就是在村子里被霸占的那個姑娘,被蘇平貴強行收了做妾,說是這樣就免了她爹娘的租子,這狗日的家伙,就這么糟蹋了一個好姑娘。蘇大爺接著又說,小姑娘嫁過去還不到一年,經(jīng)常有人經(jīng)過他們蘇家的宅子的時候,都聽見姑娘被人虐打的哭喊聲,還常常聽到什么類似于賤人、窯姐兒之類難聽的話。而后來蘇家人都麻風病死光了,收拾完那些死人之后,村里覺得晦氣,很長時間都不敢靠近蘇家的宅子,倒是后來有個年輕的村民經(jīng)過,竟然聽見屋子里傳來了女人的哭聲,于是大家當時那段日子,就常常說是那個被害死的姑娘回來復仇了,蘇家的人都是被這姑娘給害死的。

    雖然我知道這是事實,但我還是問蘇大爺為什么要這么說,有什么依據(jù)嗎?因為他的依據(jù)也許會非常關鍵。蘇大爺說,你說這人的身體有好有壞,就算得了傳染病,也不至于說沒了就沒了。更加不會一死就扎堆死一起吧,蘇家人幾乎是一夜之間全部死完,被人發(fā)現(xiàn)尸體的時候,也都沒有外傷,身上只是有很多麻疹,皮膚都爛掉了。麻風病就算是再厲害。人死也分個先后吧,結(jié)果一股腦兒,全都死到一起了,你說說,這不是邪門兒嗎?

    這當然是邪門兒,只不過蘇大爺沒有親自見到過罷了。蘇大爺?shù)脑捄臀抑跋氲降膸缀跬耆∽C了,只是那個紅衣女鬼竟然是村子里人家的女兒,這是我沒想到的。于是我問蘇大爺,那那個姑娘的爹媽,現(xiàn)在還都在村子里嗎?蘇大爺說早就沒有了,她娘知道女兒死后沒多久,自己就慪氣慪死了,她爹也在解放那幾年生病死了,一家人,死了個精光。

    我心里還是有些唏噓,也有點遺憾??墒钱吘固K平貴再可惡,其他的家丁也是無辜的,這種滅門的慘案,姑娘即便有天大的委屈,也做得太過了些。于是我問蘇大爺,那個蘇平貴的家在什么地方,現(xiàn)在住的都是他當年的親戚嗎?

    蘇大爺說,哪還有什么親戚呀,這種畜生大家都避之不及的,而且屋子死了這么多人,哪里還敢住人?后來土改的時候分給了大伙,大伙都嫌臟不想要,就一直空著,后來村里來了些知青,就打掃了一下,分給他們住去了。

    我心里一驚:那…不就是男青年他們的宿舍嗎?這么說,大家都住在一個死了很多人的兇宅里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墜魂石鎖

    于是這樣一來,就能夠解釋為什么女鬼會反復出現(xiàn)在知青宿舍里了,那是因為女鬼就是死在那個地方。之所以纏上那個男青年,也許僅僅是一個偶然,男青年只偶然路過的時候,撞見了它而已。又或許男青年現(xiàn)在住的那間屋子,恰好就是這個女鬼生前住的屋子。

    而女鬼最早出現(xiàn)在蘇平貴的墓前,根據(jù)目前掌握到的信息,應該是在宣泄仇恨,恨的是蘇平貴害死了她??伤膱髲鸵彩强膳碌?,整個一家子人都因此而死,且也都死在了知青宿舍里。

    女鬼是害死人的鬼,也是當中怨氣最重的一個。如果一個活人被鬼魂給害死,那他死后即便成鬼,也會被這個害死他的女鬼死死束縛和壓制。這部分鬼魂在女鬼沒有失勢之前。都會一直被這個女鬼所奴役。尤其是蘇平貴其人,倘若真是如蘇大爺說的那樣,本身就是個惡霸的話,死得雖然慘烈,但也算是罪有應得。

    我在跟蘇大爺談話的時候。男青年一直都站在我旁邊,于是他也得知了自己現(xiàn)在住著的知青宿舍,其實就是以前的蘇家宅子,頓時臉色就變了。于是我和他辭別了蘇大爺之后,就開始往回走。

    我告訴男青年。先前我花了很多時間在你們知青的宿舍里尋找著鬼魂的蹤跡,卻始終找不到?,F(xiàn)在看來,多半我的兵馬香也是被女鬼壓制住,所以才無法尋找。那就有些說不通了,因為如果蘇家所有人都是死在宅子里的話。那以它們的數(shù)量,理應是會被我的兵馬察覺的才對。而且這群鬼魂都是被壓制的對象,換位思考一下,它們比任何人都渴望著解脫和離開,在我放出兵馬之后,它們應該會主動來帶路才對。

    我說道,而且按照蘇大爺說的,之前這一家人死光了之后,是村子里的人一起幫忙收拾的尸首,且麻風病在當時雖然容易死人,但死后的尸體也不可能是七零八碎的,至少是個全尸。如果尸體都收走了,現(xiàn)場還找不到鬼魂的痕跡,加上那股女鬼的巨大力量對其余鬼魂包括我的兵馬加以壓制,能夠產(chǎn)生這么大力量的,就只能又一個可能了。

    男青年問我,那是什么樣的可能?我說道,屬于這個女鬼身體的一部分,一定還藏在你們知青宿舍的某個地方。

    男青年不說話了,看上去似乎有些害怕。但是他也說,可是之前住進來的時候,屋子里一覽無余,空空蕩蕩,如果藏了個什么東西,也早就被找出來了。我搖搖頭說。那可不一定,如果肯花時間仔細找,一定有辦法能夠找到。

    很快我們就回到了知青宿舍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大家都已經(jīng)出門去勞動了。這就給了我和男青年充足的尋找時間。我從進門口開始。以從左到右的方式,仔細搜索著每間屋子。但凡眼睛能看到摸到的地方,我都親自去找,我甚至連灶房的灶心,院子里被知青們拉扯繩子掛衣服的老樹,以及茅廁里都沒有放過。只不過這些地方是我直接目測的,于是就只能點香來尋找。

    我在灶心口,樹根下,茅廁外等這些我不能親自找的地方都點上了香,如果這些地方藏著有關的東西的話。那煙霧會給我明確的答案,可是依舊無果。我正打算爬到屋頂,在瓦礫之間尋找,這個時候,我突然瞄到了院子里一角,那個絲毫不起眼、卻被封住的水井。

    小時候聽戲,總能夠聽到這樣類似的橋段,皇宮里的妃子爭風吃醋,于是其中一個就設下計謀害死了另外一個妃子,接著讓宮女趁夜把死去妃子的尸體推倒井里,接著想盡辦法,堵上了這口井。

    雖然那只是聽戲,但各種前朝野史表明,這樣的事情的確發(fā)生過。加上我找遍了整個宅子,除了那口封掉的枯井之外,別的地方都找過。我自然不肯放棄這唯一的可能,于是我走到了那口井的井口,仔細查看起這口井來。

    井口的直徑大越有兩尺多,論大小的話,足夠容納一個人進出。井的邊緣不高。距離地面大約只有四五寸的高度。也就是說,在不加圍欄、且沒有蓋上井蓋的情況下,人如果不注意走到跟前,也是有可能會因為失足被絆倒在井里的。

    井口上面有一個圓形的石板,大小大約比井口寬了一寸多,從石材的顏色和井口邊緣的顏色來看,應該是同一時期制作的,也就是說,當初挖這口井的時候,就已經(jīng)考慮到會有人失足墜井的危險,于是同時期制作了井蓋的石板。可是石板的上面,卻是用粘泥糊好的一層,將井蓋和井沿黏在了一起,但是中間有些破損的部位,我伸手摳了一下,還能夠摳下一些相對酥軟的粉末,這說明這層粘泥,是之后才涂抹上去的。

    而最讓我不解的,是這粘泥的上面,已經(jīng)長滿了青苔。這意味著已經(jīng)存在了很長時間,而青苔上,卻擺放著一個圓形、但卻有把手的大石頭,把手上有一根銹跡斑斑的鐵鏈,鐵鏈已經(jīng)斷裂了。石頭把手上連著一段,而地上井口變,還有個打到底下的鑿子,鑿子的一頭拴著斷裂的另外一段。鐵鏈的斷口處雖然也生銹,但銹跡明顯比外表要輕很多。不難看出,這根鏈子斷裂的時間,其實并不算久,甚至就是最近才斷開的。

    石頭的質(zhì)地就是尋常的花崗石,上面有深淺不一的溝壑,是人工鑿刻出來的,這樣的紋路,在舊社會常常是用來當做磨刀石的。

    我把男青年叫到身邊問他,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嗎?為什么這跟鐵鏈是斷裂的?男青年說,這難道不是石啞鈴嗎?以前的大力士都會拿著這個把手練習臂力。這鐵鏈本來是好好的,但是我們這些男知青住進來以后,看到這個東西覺得可以用來鍛煉身體,但是鐵鏈又取不下來,于是就直接給劈斷了。

    于是我更加篤定了一件事,井下有東西!

    以為這個石頭的東西,并不是男青年口中的石頭啞鈴,而是一把石鎖。花崗巖的石鎖在古時候,常常是用來鎮(zhèn)墓的。而在陰宅風水里,鎮(zhèn)墓的東西分為許多種,最常見的就是鎮(zhèn)墓獸、人俑等東西,石鎖也是其中的一種,通常會用鐵鏈拴住。一方面是為了不讓墓xue里的亡靈不安生而四處流竄,另一方面是為了不讓這些鎮(zhèn)墓的物品四處移動,于是要用鐵鏈固定。而在家里的井上擺著一把用鐵鏈拴住的石鎖,其目的在于鎮(zhèn)住井下的東西。這種方式,玄學上稱之為“墜魂鎖”。

    那么就意味著,如果井下沒有東西,自然是犯不著壓上這么大一把墜魂鎖,來進行鎮(zhèn)壓的。鐵鏈是被知青們弄斷的。甚至非常有可能原本已經(jīng)復仇后安生的鬼魂,因為有墜魂鎖的壓制,原本已經(jīng)多年不曾出現(xiàn),可鐵鏈斷裂之后,相當于就把這個鎮(zhèn)壓的形式給破壞了。于是又開始重現(xiàn)人間。

    這樣一來,就解釋了我一直最困擾的問題,為什么男青年和我都在短短幾天時間里連續(xù)目睹了兩次送殯的陰兵借道,而在他們知青來到這里之前的幾十年時間里,村子里卻沒有人遇到過的原因。

    我嘆息一口,望著男青年說道,你們這些知青啊,也許你們有豐富的文化知識,但是生活常識,你們還差勁得遠啊。無知的人雖然幸福。但無知的人也很可怕啊。

    趁著沒人,我和男知青一起把那把石鎖合理搬了下來,還真是挺重,大概有五十多斤。接著我從院子里找來了一把知青們勞動的時候用的鐵鍬,用力鏟去了井蓋上糊著的那層厚厚的粘泥,因為凝固時間已經(jīng)很久了,所以我鏟起來,還的確花了不少時間。隨后露出井蓋,我和男青年又七手八腳地掏去了井蓋和井口合縫處的粘泥,試著推了一下,發(fā)現(xiàn)井蓋已經(jīng)松動,我就伸手把井蓋朝著一邊推開,隨著哐當一聲悶響,井蓋掉落在了地上。

    我捂著鼻子,因為我不知道井下有些什么。先前聽說是口枯井,此刻看來到也未必。等到井下的空氣散去了一些之后,我把頭朝井里張望,發(fā)現(xiàn)里邊全都是大小不同的石塊,最小的也差不多有我腦袋那么大,密密麻麻地塞滿了整口井。

    想必是在填井的時候,就傾倒了很多石頭進去。于是在這個時候,我在井邊,再次點燃了兵馬香。和以往幾次不同,這次兵馬香的煙霧并未四下散去,而是盤旋了幾圈后,直直的朝著井里石塊的方向墜落下去。于是我此刻才明白,原來先前兵馬香找不到鬼魂的痕跡,并不完全因為女鬼的壓制,還因為這把放在井上的墜魂鎖!而這一切,早在我剛剛跨進這個四合院的門的時候,腳腕后面的那詭異的痛感,其實就已經(jīng)在告訴我,這里有被壓制的亡魂,抵抗著外來者的進入。

    我對男青年說,咱們挖石頭吧,這井底下必然有古怪。說完我就伸腳踩到了井里,先試探著踩了幾下,發(fā)現(xiàn)并不松動,才放心大膽的跳進了井里。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井底之見

    井下的石塊大小不一,且大多數(shù)都有棱角。就好像是一整塊石頭敲碎后傾倒進去的一般??赡苡捎跁r間太長,有些暗處生長的蘚類植物布滿了石頭的表明,所以我每一次下腳都必須格外小心,一要防止扎腳,二要防止滑到,在這種亂石塊上摔下去的話,恐怕就不是那么好玩的事了。

    我開始彎腰去掰那些石塊,每掰下一塊就遞給站在井口的男青年。這是個體力活,而且我有些想不通為什么必須是我來做。持續(xù)了大約兩個多小時,才挖到深處。累了一上午之后,我也的確是餓了,于是我又和男青年胡亂煮了點稀飯吃,接著繼續(xù)挖。

    這樣的狀態(tài)差不多持續(xù)到了下午2點左右,石塊已經(jīng)變得有些濕潤。我覺得大概是因為井底的關系,就算是枯井也多少留著一些水分。再挖一陣后,就出現(xiàn)了黃黑色的泥沙,應該是當時填井的時候倒下來的。

    泥的質(zhì)地非常松軟,觸感更像是沙子。這時候鼻子里還傳來一股水沉積久以后散發(fā)的水臭味。我搬走了腳底下最后一塊能夠看得到的石頭。然后沖著井口對男青年說,讓他把鐵鏟給我遞過來,這里全是泥沙。因為此刻已經(jīng)在底下較深的位置,所以我的聲音在井的內(nèi)壁回蕩,造成我的耳朵嗡嗡作響。

    很快男青年就把鐵鏟遞給了我。我也跟著在泥沙上挖著,挖出來的土全都裝在男青年拉著繩子的水桶里??墒峭诹藥诅P子之后,地方就開始漸漸變窄,越深的地方就越潮濕,泥沙也越來越松軟。隨著我再一鏟子下去,突然腳下一松,其中一只腳就陷入了泥沙當中。我一下子沒站穩(wěn),趕緊用另一只腳發(fā)力,結(jié)果另一只腳也迅速地陷進了泥沙里。我的雙腳就這么卡在了泥里面,并且我感覺,還在不斷慢慢下陷。

    我心想,不是吧?難道要塌陷了?還沒想完,耳朵里傳來嘩啦啦的一陣聲響,我的身體就好像在薄薄的冰面上踩破了冰層,一下子掉進水里一樣迅速下陷。眼睛里看到的全都是黑的白的或閃著井口傳下來的光線的錯亂感,緊接著就眼前一黑,我整個人都好像被什么東西給掩蓋住了。那種感覺就好像冬天的深夜里把自己的頭蒙在厚厚的棉被下一般。

    我驚魂未定,還沒能反應過來呢,我知道我是被沙子給掩埋了,鼻孔嘴巴里都是澀澀的沙子。泥沙是松軟的,所以我還能夠順暢的呼吸,只不過鼻子里全是那種泥漿混著昆蟲屎尿的臭味。我沒敢輕舉妄動,害怕我如果再動喚的話,身體還會繼續(xù)下陷,只是輕輕地動了一下我的腳,發(fā)現(xiàn)腳底下的地面已經(jīng)不是軟軟的沙子,而是硬邦邦的石頭,我才放下心來,原來剛才這一滑。我竟然直接掉到了井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