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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司徒山空傳在線閱讀 - 第77節(jié)

第77節(jié)

    于是他對我搖搖頭,意思是暫且不要讓兵馬帶走,他還沒有正式做完。兵馬放出來之后,哪里還會規(guī)規(guī)矩矩,于是我只能用我自己方式暫且壓住我的兵馬,讓甲瑪聃把那些花把勢全都耍完。卻只見甲瑪聃將右手呈爪狀,朝著我竹牌的方向慢吞吞地抓了過來。然后就好像是抓住了一坨棉花似的,高度大約在我肩膀的位置,就好像是一個長者正在摸著別人的頭一樣,從這個高度來看,我買下的這個亡魂,應當是個女性,或者沒長大的小孩,否則不應該這么矮才對。

    而當甲瑪聃把手伸過來的時候,即便是只有相對微弱的光線,我也能清楚地看到在他的右手手掌心的正中央,好像紋了一個眼睛狀的圖案。而當他抓住這個鬼魂之后,差不多只有幾秒鐘,我身邊那股濃烈的臭雞蛋味就漸漸變淡,我感受到的那股冰冷,也漸漸減弱,于是我才明白,甲瑪聃此舉,就算是正式的完成了一場鬼魂的交易。而他那伸手一抓,似乎就是在告訴這個被我買下的鬼魂,從今以后,我就是它的新主人了。

    接著甲瑪聃對我點點頭,示意我可以放兵馬收押了。于是我不再壓制我的兵馬,讓它們順利地將這個我剛買下的亡魂,收編進我的兵馬陣容當中。

    接著甲瑪聃坐下,把小木魚放回一邊,然后不再看我和大毛,而是繼續(xù)越過我們的腳,盯著背后的長街。這全部一套昨晚,其實也就幾分鐘的時間,卻讓我第一次感受到原來鬼混買賣是這樣的,正在詫異的時候,大毛伸手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望向他,他將下巴朝著我們身后的長街一努,示意要我看。

    我看了過去。先前那個男人正帶著傻姑娘差不多走到了長街的盡頭,從那傻姑娘的表情和男人的樣子來看,似乎盡頭他們逛完了這整條街,卻依舊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正帶著傻姑娘往回走,打算再關一天,明天再繼續(xù)的樣子。

    眼看甲瑪聃似乎也沒有要在繼續(xù)搭理我的意思。于是我們開始繼續(xù)朝著前面走,但是故意放慢了速度,好讓正在往回走的男人和傻姑娘能夠超過我們的速度。很快他們越過了我們,也絲毫沒有察覺到我們其實早就注意到了對方,傻姑娘還在我面前差不多兩三米的地方又一次大吵大鬧,要糖吃。雖然每次這個男人都會搖頭表示不給。但是最后還是抵不過傻姑娘的死磨硬泡,最終還是給了。

    而奇怪的是,整個長街鬼市上,唯一的聲音除了行人的腳步之外,就只有那傻姑娘的叫喊聲,聲音雖說不算很大,但也決不能說小,至少在這安安靜靜做著鬼魂生意的長街之上,是能夠非常清楚被人聽見的??墒羌幢闳绱?,那些攤販,竟然沒有一個會抬頭來看這個傻姑娘,似乎是早已司空見慣?;蛘呤且?guī)矩很森嚴,不能去看。

    我們緩緩地跟在傻姑娘的身后,直到走到了起初關押大毛的那間屋子跟前,男人帶著傻姑娘進了屋子,一小會兒之后就轉身出來,但是在門上掛了一把鎖。而后男人東張西望一陣后,似乎是在看有沒有人跟蹤,而我和大毛也在這個時候避開了他的眼神,接著男人就轉身離開,離開的方向,卻是起初我們進入這個鬼市的時候,鉆過的那個竹林的方向。

    這說明此人早已熟門熟路,知道怎么才能夠在不走丟的情況之下進出這里。而他的離開,似乎是去找人換班,或者原本晚上落鎖之后就無人值守,又或許是這傻姑娘和別的師傅不一樣,換了大毛或者王承乾,也許會晚上趁著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破門而出,但是這傻姑娘看上去只要給她足夠的糖果,她就能夠安安靜靜地待在屋里。

    我和大毛在那附近轉悠了好一陣子,發(fā)現(xiàn)自打那個男人離開之后,卻始終沒人再過來,于是我猜測很有可能就是這些人也算放心這小姑娘一個人留在這里,而他們只需要明天中午之后再來,等到天黑再帶著傻姑娘走幾圈即可,何必還要耽誤自己睡覺的時間。于是我把聲音壓得極低,湊到大毛耳邊對他說。咱們現(xiàn)在先回去休息,明天白天咱們先去拜訪甲瑪聃。跟他問一些情況,如果明晚的鬼市之后,這姑娘門前還是沒有人看守的話,咱們再想法子從她身上套點話出來!

    第十二章 .佛家五眼

    當人們提起我們這個行業(yè)的人的時候,總是和騙子分不清關系。雖然的確有過一些人仗著尋常老百姓不懂,于是就欺瞞對方,騙取錢財的行為,少部分人的惡性造成了我們的職業(yè)多多少少都跟騙子扯得上一點關系。所以既然如此,我們若是真要騙人的話,還能騙到不少,尤其是當我們需要從別人口中騙取一點信息,只要對方不是我們行業(yè)里的老油條的話,那一般還是非常輕松的一件事。

    所以我早早地和大毛計劃好了第二天的安排。從那個傻姑娘口中騙取點信息這我絲毫不擔心,我比較擔心的,是再去拜訪甲瑪聃的時候,他會不會因為我在他那里消費了一筆巨款,而對我相告更多一些。

    于是我和大毛回到了那個破爛屋子里打算休息,當下的時間已經比較晚了,在其他地方,大多數人這個時候已經要開始準備睡覺了,但是此刻外面卻到處都是燈籠,到處都有人走動的聲音。進屋之后大毛對我說,別等了,一時半會兒是散不了市的,這得開到拂曉天亮才會收呢。

    肚子很餓,我和大毛把那剩下的幾個饅頭吃掉后,我們就壓低了聲音在屋子里聊了起來,因為先前在外面不敢隨便說話,可算是把我給憋壞了。于是我問大毛,最早的時候為什么要低下頭躲避對方,大毛說還是因為害怕,這個男人自己雖然沒有見過,但是自己畢竟也是對方那群人早前請來的師傅之一,很有可能是我不認識他,但是他卻認識我。所以能避讓一下就避讓一下。

    我又問大毛,那先前咱們在甲瑪聃的攤位跟前,你到底都看到了一些什么,能不能仔細跟我說說。大毛說,在甲瑪聃的身后,整整齊齊站著一些鬼魂,每一個都背對著長街,面朝著破屋子,所以只能夠看到一些背影在那里佝僂著頭,一副非常沮喪的模樣,但是唯獨只有一個,是仰頭朝天,身上穿的衣服也更加破爛,但是在我眼里看到的顏色卻更加鮮艷一些。

    我追問道,這個與眾不同的鬼魂,是不是就是被我買下的那個自殺而死的人?大毛點點頭說是的,因為怨氣越重的鬼魂在天眼看來,所呈現(xiàn)的顏色和散發(fā)的光暈就會有所不同。原則上來說,如果是那種很低級的鬼魂的話,天眼看到的就會很淡,甚至是半透明,或者直接就看不見,因為它是否存在。幾乎沒有任何意義,也不會害人傷人,頂多讓人咳嗽兩聲或者感冒幾天罷了。但是那些實體形狀分明,相貌卻不像死人的,反而是最厲害最可怕的一種。

    大毛說。因為這樣的鬼魂看上去相對更加完整,相貌和活人之間只有一種死氣的區(qū)別,這說明它不但早已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實,還將自己死后的慘狀用自己的能力加以掩藏,用來掩藏的這部分力量,就是鬼魂本身有富余的力量,也就是說,這個鬼的力量是足夠強大的。

    大毛說,另外還有一種,就是那種看上去死的很慘的。例如缺胳膊少腿,少了腦袋,腸子拖在地上,甚至是我們要找的那個腦袋上有個彈孔的女旗袍女鬼,雖然依舊保持著人性。但是它們想到的卻是自己死時候的那個樣子,這類鬼魂相對而言要簡單一些,怨氣不如剛才那種那么重,但是戾氣卻要大很多,因為這樣的死法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心里不甘,于是會出現(xiàn)敵對仇恨的情緒,也是在所難免。

    大毛說到這里的時候,把嘴湊到我耳邊對我說,先前咱們收拾掉的那么多奇奇怪怪的鬼魂。其實大部分都應該分類在這一類當中,它們更加狂躁,更容易鬧事。

    我點點頭,也許我之前大多數時候都是靠經驗,以及我?guī)熼T乃至整個玄學界多年來對這些東西的界定和總結,所以我們也會將鬼魂的形態(tài)甚至是動機進行分類,從而才得到最妥帖的處理方式。而大毛說的也的確是如此,加上他本身開了天眼,感覺上比起我們來說更加深層了一點,在這一點上我是絲毫沒有懷疑的。

    大毛接著告訴我說。而你買到的那個,的確就像你說的那樣,是這十多個鬼魂當中,唯獨色彩更加鮮艷的那個。只不過當甲瑪聃伸手去摸那些鬼魂的時候,這的確讓我有些意外。我問大毛為什么意外,大毛說,因為既然胡亂地摸,說明甲瑪聃自己是看不見鬼魂的,也就是說他自身并不具備天眼或者陰陽眼的能力,但是卻能夠用手準確的摸到,難道還不奇怪嗎?

    我點點頭說是的,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甲瑪聃右手的手心上,有一個非常別致的紋身,看上去有些像是一只眼睛。這只眼睛看上去非常眼熟,我似乎是曾經在哪個地方看到過。大毛撿起地上一根早前不知道是誰丟在這里的筷子,用筷子當筆,在地面積灰的地方畫了一只眼睛,然后他問我,你看到的那只紋在手掌心上的眼睛是這個樣子的嗎?

    我低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雖然并非一模一樣,但是卻相差不大。眼睛的上眼皮似乎有一點波浪狀,而眼仁就恰恰好在波浪的下方,這樣的眼神看上去非常深邃,就好像是在思考,充滿智慧,并看透了一切一般。我告訴大毛,差別不大,但是整體來看就是同樣的一個眼睛。大毛告訴我說。這是佛教的“五眼”。

    大毛這么一說我立刻回想了起來,因為早年我?guī)煾笌е覄倓傞_始闖蕩江湖的時候,曾經接觸過一個密宗的高人,當時他正在一個米簸箕上寫字,接著就在米上畫了這么一個眼睛。當時我還問師父這眼睛為什么看上去耷拉著眼皮。無精打采的樣子,還被師父訓斥了一頓,說這是佛教的五眼,即rou眼、慧眼、天眼、法眼、佛眼。這個眼神之所以充滿了智慧,是說它集合了五眼于一體。早已洞察了一切,充滿著智慧。

    按道理來說,我自身是rou眼,而大毛是天眼,我們占據了五眼中的其二,剩下的三個,卻是我們無法企及的。而在這個行業(yè)里的人,對于紋身這種在當時非常小眾的做法,就顯得更為謹慎。一個師傅如果要在自己身上紋上有關宗教,經文。神明等東西的時候,一定會思慮再三,畢竟這類東西都是具有靈性的,我若是個凡夫俗子,自然也背負不動。如此一來,那些原本用來給人以開示、庇佑的神像佛像,經文咒文,此刻非但不能夠給你以保護,反而會將你本身壓制住,產生更加不好的影響。

    這其實想起來有些矛盾,而事實上卻就是如此,如同一個骨瘦如柴的人,虛弱地好像刮一陣風他就會摔倒而死,但如果給他一副精鋼盔甲用來保護自身,他也承受不住盔甲的重量,到頭來還是會被這副保護他的盔甲所壓死。

    所以如果一個人把五眼一體紋在自己身上,而自身并未被壓制的話,說明他是能夠駕馭得住或者是在本身有這個能力的時候才去紋在身上。很顯然,甲瑪聃就是如此,他身上的本領足夠高強,所以他手上的圖案才會帶給他幫助,換了我的話,或許早就惹出亂子來了。

    不過由此一來,我卻察覺到。甲瑪聃其實是身兼佛家?guī)煶兄?。大毛接著告訴我說,這樣一來就不難去解釋,為什么甲瑪聃雖然眼睛看不到鬼魂,卻能夠摸到鬼魂了,這些鬼魂原本就是被他抓來的,一個師傅能夠抓來這么多怨氣和戾氣都不輕的鬼魂,這本身并不稀奇,而稀奇的是他可以很好的安頓管理好這些東西,否則的話,稍有不慎就會出亂子,山空哥,你也是本領高強的人,但是把這十幾個鬼魂都交給你,但是又不能收列為兵馬,你還得和他們吃住睡都在一起,你能夠辦到嗎?

    自問了一下,我是真辦不到。即便是這數量的一般,我也無法確保它們都能夠安安靜靜不闖禍不鬧事,就算我確定了這一點,要我晚上睡覺也和它們同處一室,這個,還真是沒有辦法。

    經過大毛的講述和我自己的分析,我突然對這個奇怪的羌人漢子甲瑪聃,產生了一種敬意。

    第十三章 .外出補給

    大毛接著說道,這位叫甲瑪聃的人,雖然不見得是個高人,但一定是個有本事的人,至于為什么落魄到這個地步,恐怕只有他才會知道了。如果咱們明天去拜訪他,興許還不招人待見,所以山空哥,去之前,可得想好了。

    我點點頭,接著問大毛說,那那個傻姑娘呢,你當時也看到了,她的表情有些古怪,一會兒開心一會兒害怕的。大毛說是的,她是一個不懂得掩藏的人,而且害怕鬼怪。我看到她露出害怕的神色的時候,基本上都有一只長相猙獰或者看上去很可怕的鬼在攤販的身后。如果說咱們要去從這個姑娘身上套話的話。咱們恐怕還得準備點糖果才行。

    我兩手一攤,那意思是在說,咱們現(xiàn)在連僅存的一點饅頭都吃光了,我上哪兒去給她找糖果。大毛也聳聳肩說,這個沒辦法,不管怎么樣,咱們還是明天先跟甲瑪聃了解一下再說吧。

    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并不像其他商販一樣,晝伏夜出,我們的作息還暫時沒有調整過來。加上一天時間內就連趕了三個地方,確實也挺勞累的。于是我就湊合著倒在那臭烘烘的棉被上睡了,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覺得大毛還出門過兩次,不知道是不是去打探什么消息去了,但是大毛我是知根知底的人,如果拿到有價值的消息,他一定會告訴我,而我也始終忍住沒有問他。因為白天再甲瑪聃的屋子里,他曾經提到當初大毛和王承乾曾經在這里吃了虧,而大毛自己沒有告訴我,我也就不這么問了,除非他自己想說。

    這一晚,我睡得還算久。就是反反復復做一些奇怪的夢。夢中的我置身于第三人的視角,場景卻千奇百怪,我好像無法開口說話,只能默默旁觀,而我夢里出現(xiàn)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全都是我并不認識的人,他們也似乎都完全不曾察覺我的存在。我就如同一場場短片的觀眾一樣,用很快的速度瀏覽完了這些人的悲歡離合。而到了快天亮的時候,我也朦朦朧朧半夢半醒,這時候才意識到,原來這些出現(xiàn)在我夢中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此刻在這個市場上,或者在我和大毛住進來之前,前任屋主帶來的那些鬼魂。因為每個短片的結局,總有一個死去的人,就好像是這些鬼魂正在默默地述說自己的故事,但是卻并不在意聽故事的人是誰一樣。

    雖然我無法證實我的這個奇怪的夢究竟是不是那些鬼魂給我的托夢,倘若真的是的話,那么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雖然做了鬼,但是被人帶到這里來販賣,其實他們本身是非常不愿意的。這我當然知道,只是這人鬼之間,尤其是在那樣的年代里。人命漸漸就顯得不值錢了,我們和鬼魂之間,大概就好像幾百年前的殖民者和奴隸一樣,原本就不對等,有何從能夠談起公平?

    所以那一夜雖然睡的時間比較久,但腦子卻一刻沒空閑下來。我就如同看了一場通宵且不重樣的電影似的,醒來的時候,依舊感覺到精神比較疲憊,我甚至開始覺察到這種販賣鬼魂的行為在我的角度看來,是一件非常不妥的事情,但具體是哪里不妥,我卻說不上來,但是如果有人要我來摧毀這個鬼市的話,我相信我會比較愿意投出贊成票。

    可是當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大毛已經乘著天亮的時候外面的攤販都收攤回去休息了,偷偷在窗戶上釘著的木板上面,挖了一個小小的缺口。而他就在窗戶邊上,透過那個小缺口朝外張望。大毛自從到了這里來以后,就一直神經非常緊繃,看他這樣子,似乎昨晚一夜都沒睡。于是我問大毛,你在這里觀察了多久了。果然他告訴我,已經一個晚上了。我說那趁著現(xiàn)在我醒了,你趕緊睡睡覺,一來是睡著了不會餓,二來你也的確需要休息,等到下午的時候,我再叫你起來,咱們一起去找甲瑪聃,那個時候他也應該是睡醒了。

    大毛問我,那你這整個上午加中午,打算做些什么?我拎了拎先前裝饅頭的那個口袋,空空如也。于是對他說,我趁這段時間就摸到縣城里去,一來是找地方把全國糧票給換成人民幣,畢竟這個地方看樣子糧票是不管什么用的。二來我也買點吃的喝的,咱們還不知道在這里要呆多少日子呢,還有那些生活用品,還有香煙,還有糖果。

    聽到我說糖果的時候,大毛好像明白了,于是點點頭。我告訴他,咱們昨天很低調,除了甲瑪聃之外。別人都不曾注意到咱們,門口又掛了雞毛,所以只要是懂規(guī)矩的人是不會闖進來的,除非咱們點背到極點,又來幾個新人。大毛一邊打呵欠一邊笑著說,那還是不至于這么巧。我看他那樣子也的確疲憊的很了,就讓他趕緊睡下,我在臨走之前,在入戶門的門口,灑下了一層薄薄的香灰,如果有人或者鬼進來了,我會從上面看到的。接著我留了兵馬在這里守候,然后就出門朝著小竹林的方向走去。

    按照先前柳師傅給我畫的示意圖,我就煩著朝竹林外走,上午的陽光很好,透射進竹林的時候,連空氣都變成了綠色。奇怪的是地上的小徑看上去又被不少落下的竹葉給掩埋了,似乎是在每一次有人走過了之后,就要把道路的痕跡隱藏一般,只是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巧合,還是這個陣法本身就有這么神奇。但是在我經過那個奇怪的小神龕附近時,卻聽到了遠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穿行于竹林間的腳步聲。

    在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我立刻站定了腳步。屏息聆聽,發(fā)現(xiàn)那的確是有人走在落葉上踩出來的腳步聲,而且聽上去還不止一個人。這條小路非常窄,想要并行通過兩個人是基本上不可能的,我也覺得越少人看到我越好,雖然這里沒人會認識我。但是這幾個路過的人如果與我在此狹路相逢的話,那么他們一定會記得我的樣子。還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想到這里的時候,我朝著神龕邊上的小竹林一鉆,鉆到了深處,然后蹲下甚至。用神龕和附近的竹子擋住了我的身體,安安靜靜地等待對方的通過。

    從我的角度是能夠看到那幾個路過的人的,當他們經過神龕附近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那是兩男一女三個人,穿著打扮和當下的時代看上去不太一樣,尤其是走在中間的那個女人。她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穿著都精心打扮過,看上去很像是那種國民政府時期的國軍女特務。而這三個人經過這里的時候,竟然都停了下來,然后雙手合十,對著神龕里的那尊怪異的造像。拜了三拜,再才接著往前走,而期間三個人并未說話。

    在他們朝著神龕拜拜的時候,著實嚇了我一跳,因為我就藏在神龕背后,而在昨天我和大毛到這里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個神龕也并非醒目到人人都看得到的程度。這三個人既然這么準確地找到了它的位置,且恭恭敬敬地行禮,說明他們不是第一次到這三川鬼市里來,而是經常會來,拜這個神龕也似乎是一個規(guī)矩,看樣子待會兒我買了東西回來。也得在這里拜拜才行。

    我一直藏到那幾個人走遠,才從神龕背后鉆了出來,接著找路繞出了竹林子?;氐今R路上之后的我,竟然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你剛剛從一個完全不同的環(huán)境當中抽離回了現(xiàn)實一般。雖然有種深深的“這才是我的世界”的感覺,但是卻發(fā)現(xiàn)我對于三川鬼市,竟然接受的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按道理說,我們這個行業(yè)的人,最講究的一條準則就是人鬼殊途,雖然可以同在一個空間,但絕對不該共存??墒窃谌ü硎校谷痪秃孟袷且粋€連神仙佛祖都無法干預的三不管地帶一樣。這里的人和鬼,竟然安安靜靜地共存著,而那些熙熙攘攘的人,各自懷揣著自己的目的,一時之間,也分不清到底誰善誰惡。幸好我不是秦不空那樣個性的人,否則的話,一定會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把這里的來龍去脈,查個老底朝天。

    到了縣城邊上,我也不計較好吃不好吃,找到最近的一家供銷社。買了些煙酒和食物,大概足夠我和大毛支撐一個禮拜左右。但是糖果卻比較貴,我下了好大決心才買了一小袋,大約能有二兩多。然后在街上找人打聽了一下有沒有人私下收購全國糧票的,這可不容易找,因為其性質其實跟黑市差不多,只不過因為這里地方小,而且現(xiàn)在政治環(huán)境也緩和了許多,人們的膽子也變得稍微大了一些。

    準備好一切之后,看了看時間,也已經差不多接近中午了,于是我一邊吃著干糧一邊往回走,鉆過竹林,回到長街上的時候,看了看天,差不多下午一點過。

    第十四章 .直言相告

    說來也奇怪,在我回到三川鬼市的長街上的時候,我竟然又覺得這個地方才是和諧的,而先前在縣城的時候,反而此刻對比起來,更像是一種不真實的抽離。而在起初關押大毛也就是現(xiàn)在關押著那個傻姑娘的房門口,此刻并排站著兩個男人,已經不是昨天的那個男人,而是先前我在竹林當中躲避的那三個人當中的兩個男人,而那個女人不見蹤影,我偷偷瞥了一下,發(fā)現(xiàn)房門雖然關閉,但是鎖卻沒有扣上,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女人此刻正在屋內,和那個傻姑娘在一起,至于她們在說些什么,我卻不知道。

    或許是因為大毛最早就告訴了我這些人的不尋常之處。所以我才對這個屋子和這些神色怪異的人格外留意。當我路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那兩個原本還在交頭接耳說著話的男人,竟然都不說話了,然后眼睛看著我,就如同昨天我來到這里的時候一樣。我也裝作沒事一樣,大大方方從他們跟前經過,因為通過這一天的觀察,我發(fā)現(xiàn)這里雖然一到晚上就人多起來,但是實際上互相之間是不認識的,也就是說對方并不知道我是來買鬼魂的還是來賣鬼魂的,更加不會知道我和大毛來這里,竟然還有別的目的。

    回到小破屋里。檢查了一下地上的香灰,發(fā)現(xiàn)沒有被別人闖入過的痕跡,而大毛正在破棉被上酣睡著。我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叫醒了他,然后讓他吃了點東西,接著我們就在差不多下午兩點左右的時候,出門往回走。去了甲瑪聃住著的那間屋子里。

    由于前一次的唐突,這次在拜訪的時候,我們沒有直接破門而入,而是先在門口敲了門,但是甲瑪聃卻從屋里回答道,這里有人了。換地兒吧。我才輕聲說道,甲瑪兄,是我,昨晚在你這里買了東西,有些不懂,想要請教一下。

    很快甲瑪聃就打開了門,屋里依舊一片黑暗,也許是他早已習慣了這種黑暗,以至于在打開門的時候,戶外的光線其實算不上格外明亮,還是讓甲瑪聃微微蓄著眼睛。映著光線,我看到這個滿臉胡渣子落魄至極的男人,好像是剛剛才睡醒了一般。而我先前說我是想要請教,因為昨晚在他這里買過來一個鬼魂。估計也正是這個理由才促使了他開門,否則如果我直接就說想要打聽情況的話,估計他也不會理睬我。

    進屋后甲瑪聃就回到了自己的破草席子上,也不招呼我和大毛在哪個地方坐,因為房子里什么都沒有,也確實沒地方可坐。甲瑪聃有點睡意朦朧地問我道,你說吧,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昨晚買它的時候,我看你手法可熟練得很吶。他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種調侃和嘲諷。就好像是在說我說話拐彎抹角,不肯直言一樣。而事實上甲瑪聃心里很清楚,今天我和大毛來找他,絕不是為了昨晚的那個鬼魂。

    我心里有些慚愧,見他這么直接,于是我也懶得遮遮掩掩了。我問甲瑪聃說,你知道先前關押我這兄弟的地方,那些人是什么人嗎?就是現(xiàn)在住了那個小姑娘的那間屋子。甲瑪聃說,那個小姑娘啊,來這里都大半個月了,天天吵天天鬧,出于規(guī)矩大家也都沒敢拿她怎么樣,那些看守的人啊,具體是誰我也不是非常清楚,但是從我到這里來賣鬼之時,他們就已經在這里了。

    我問甲瑪聃道,我看昨晚上那個看守的人離開了。直到上午才來了幾個人,請問他們一直都是這樣嗎?甲瑪聃卻說,那到不是,先前那些請來的各種各樣的師傅們,他們都是一天十二個時辰地輪番看守,但是每次輪換班。先前的幾個人都會離開這里,不會住在這里。不過這個小姑娘他們倒是挺放松的,每天中午左右才來,一直守到晚上帶小姑娘出來走一圈,接著就回去了,往往復復的,大約看守的人能有七八個吧。我問甲瑪聃,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甲瑪聃說,還能為什么,要找他們想找的東西啊,否則你當誰吃飽了撐著又不賣東西又不買東西,還成天派人駐守在這里?

    看樣子甲瑪聃是知道一些情況的。但是如果我繼續(xù)追問的話,或許他并不會跟我實話實說。于是我對甲瑪聃說道,昨天我看了下那個姑娘,好像智力有點問題,是這樣嗎?說完我伸出自己的手指,在我右側的太陽xue上懸空繞了幾個圈,意思是說腦子不好使。甲瑪聃說,這還用問,你可曾見過哪家的大姑娘都這歲數了,還跟個孩子似的要糖吃嗎?沒等我接話,甲瑪聃接著說,這種癲子女人。據說有一半的人都能夠看見鬼魂,我雖然不知道這句話是真是假,但是這小姑娘是能夠看到鬼魂的,這我可以確定。我點點頭指著大毛說,我這位兄弟就是天眼師傅,他昨天也給我證實了這個情況。聽說那群人要找一個鬼魂。但是找了好長時間都沒能找到,是一個女鬼,還比較好認,甲瑪兄,你是否知道在這市場上可真是有這么一個鬼魂?

    甲瑪聃說道,來這里的人,大多和我一樣,落魄至此,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誰愿意來做這買賣鬼魂的勾當。但是這里的人,都身懷技藝,擺出來賣的,未必就是露了家底,據我所知,這里好多人手上的鬼魂,可比在攤位上出售的要厲害得多,隨便找了一個去,都能夠派上大用場。就連我自己,擺出來賣的也只是我愿意賣的,做人要謹慎,因為誰都想一次買個好,你不也是一樣嗎?昨天挑選了半天,把我擺出來賣的最好的一個鬼魂給買走了。

    我情不自禁地看了看我身上的兵馬符。昨晚從甲瑪聃這里買過來的那個自殺的亡魂,此刻正在里頭進行周天循環(huán)。我問甲瑪聃,這些人到底什么來頭,你看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還希望甲瑪兄有言則言,就算是積德幫忙了。甲瑪聃哼了一聲說。年輕人,昨天沒給你們店教訓,是因為你自稱是秦不空前輩的徒弟,我給他老人家?guī)追置孀樱裉炀瓦@么大搖大擺地來打聽事情,是不是有點太不禮貌了。我早料到他有可能會這么說。于是對他說道,我不會讓你白白告訴我,你的消息能值多少錢,你直接喊價就行。你來這里賣鬼,不就是圖個財嘛,咱們各取所需。就算誰都不欠誰。

    也許我說的也很直接,很赤裸,甲瑪聃必須要在心里對比一下,有些他所知道的事情說給了我聽,會不會因此而影響到他自己。于是他看著我沉默了很久,但是看我和大毛都表情凝重。于是他皺了皺眉說,年輕人,你們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我告訴他,第一,我要知道這里是否真的存在一個身穿綠色旗袍,且腦袋上中了一槍的女鬼。其二,我希望知道那些看守的人幕后主使者的身份,因為我知道他們就是同一撥人。

    說完這句話,我把我身上剩余的錢財都拿了出來,全部都擺放在甲瑪聃的身前。此刻我也知道,甲瑪聃此人雖然看上去高深莫測,我也相信他是真的有本領的人,但是對于他自身而言,最重要的還是錢財。錢財對我來說雖然也一樣重要,但終究是身外之物,我就算沒有了這些,也能夠很輕易地賺回來。至少不會像甲瑪聃一樣,淪落到天天吃蘿卜青菜,要來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販賣鬼魂。

    甲瑪聃盯著地上的錢,然后沉默了片刻對我說道,你們記住,下面的話你們不是從我這里聽來的,將來出了任何亂子,也不要把我扯下水。我喜出望外,然后答應道放心吧,江湖兒女,自當一言九鼎。而我同時也意識到,既然甲瑪聃說出這樣的話。證明他也是察覺到這背后有非常復雜的關系,有可能會引發(fā)一場爭端的那種。

    甲瑪聃說道,這個鬼市存在已久,在很早以前只是一個自由販賣的集市,規(guī)則和現(xiàn)在如出一轍,大家各取所需,出了這片竹林子,誰也不會認識誰。而進入這里有個規(guī)矩,你帶來了多少鬼魂,必須在這里統(tǒng)統(tǒng)賣完,否則是不允許離開的,這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雖然沒有交代如果不照做的話,會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但是大家卻都因為害怕,紛紛照做。進入鬼市的時候,是街頭的那片竹林子,但是賣完離開,卻是從另外一頭,這叫不走回頭路,走出去之后,這里的一切都要緘口莫提。

    于是我這才明白了,為什么甲瑪聃看上去生意似乎并不好,而且他手上的鬼魂除了那個自殺的之外,別的其實沒有多大的競爭力,外加他賣的價格還實在不便宜,難怪在這里呆了這么長時間都還未能離開,原來還有這樣的規(guī)矩。

    甲瑪聃指了指大毛說道,這位小兄弟去而復返,想必不是留戀,而是要調查,既然如此,你們在來這里之前,應該都打聽過了一些,這個市場最近幾年的實際cao控者,是一個有軍隊背景的人,而他要找的那個中彈身亡的綠色旗袍女子,據說是他一個很重要的女人,這里的人偶有說起,那是此人前世的姻親。

    第十五章 .前世姻親

    所謂“前世姻親”,是在說兩個在不同時代的人,也許退回到稍早的那個時代,其實是夫妻關系。但是這種宿命的說法,其實是很難得到論證的。因為即便是我,也可以在街上隨便拉一個好看的姑娘,然后告訴她你是我前世的姻親之類的話。

    按照大毛之前對這個女鬼的描述,不難看出是民國年間的女子。中華民國在大陸地區(qū)的持續(xù)時間是從公元1912年到1949年,持續(xù)了三十七年時間,也就是說,這個女人是在這三十七年內死去的,而就算是最早死于1912年,截止到目前位置,如果此人尚且健在,也差不多六十四歲的樣子。從先前了解當中得知。這個幕后的神秘人是比較年輕的,大概也就在三十歲上下,那么換句話講,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他的“前世姻親”的話,這個隔代轉世,僅僅也才三十年左右的時間,也就意味著此人前世剛剛死去,立刻就轉世輪回了。

    無論在佛教還是道教,這個說法都是相當不符合邏輯的。原則上來說,人從死亡時間開始算起。四十九天之后,就算是能夠進入輪回,具體進入的時間,那得分人。在佛教的輪回論里,常常會在輪回前面加上兩個字。稱之為“六道”。所謂六道,就是天、人、畜生、地獄、惡鬼、阿修羅,任何生命在死后進入輪回,具體進入那一個道,則取決于在世時的善惡尊卑。

    簡單的說。普遍認為那種高僧大德,因為做出了非常大的貢獻,所以功績非常卓著,所以能夠很快進入輪回,而這次的輪回就比前一次更高,如從人道,直接進入天道。天道則為六道之首,意思是已經位列神佛。但如果一個人生前無惡不作,兇殘成性,殺人無數,罪責難逃,這人在死后進入輪回的時間也是會非??斓?,不過和前者相反的是,由于此人應該承受的罪責遠遠超過一死了之,所以在死后依舊需要受罰贖罪,會進入餓鬼道或者地獄道。而一般老百姓,既無大功,也無大過,庸庸碌碌過完一生,則輪回的時間相對較長。只不過去處也不會太差。

    如此說來,和這個女鬼既然是前世姻親,那么這個女鬼生前的丈夫,死亡的時間應該和這個女鬼差不多一致。且若是大惡人的話,今生絕不會進入人道。由此一來就只有一個解釋,此人的前世,竟然是一個德高望重,對社會有極大貢獻的人。

    那么矛盾點又出來了,這樣的一個人,為什么會年紀輕輕就死去,而且自己的夫人,竟然死于爆頭槍殺?

    所以當甲瑪聃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這些念頭和邏輯迅速在我的腦子里打轉,并且我保持著相當大的懷疑。也許有可能是這個幕后的神秘人被人蠱惑,隨便編了個理由來騙得他相信,然而正如我所說的那樣,這一切是無法證實的。所以既然甲瑪聃這么說,我也就暫且這么聽著。

    甲瑪聃接著說。聽說當時這個人得知自己的前世姻親是這樣一個女人之后,就詢問告訴他這番話的那個人,現(xiàn)在該去哪里尋找,才能找到前世姻親,再續(xù)前緣…我聽到這里的時候,忍不住打斷了甲瑪聃說,甲瑪兄…你等會兒,你剛剛說什么來著,再續(xù)前緣?甲瑪聃滿臉都是那種有些古怪的笑意,然后說道。對啊,當時我聽說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這人鬼殊途的,怎么個再續(xù)前緣法。后來接著聽下去才知道,是此人聽說自己年幼就遭到不幸變故,父親是軍人,死在了沙場之上,而母親將他送給了別人,自己也從此不知道去向。于是此人的童年基本上都是在最最低級的市井當中渡過的。而造成這一切的主要原因。竟然是因為前世姻親在自己轉世之后,卻沒能夠得以轉世,時至今日還在世間流連。

    甲瑪聃說,此人雖然是軍人出身,但是對這些玄門之說。也是深信不疑。于是在別人幾番鼓動之下,他開始相信自己出身低微,雖然參軍入伍后有所改善,直到現(xiàn)在也仍舊是孤家寡人一個。那個告訴他這些信息的人說,長此以往下去,不但最后無后終老,還不能死得其所。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找到這個前世姻親,抽出自身一婚與那個女鬼再續(xù)前緣,才能夠讓這個女鬼重進輪回,沒有了前世姻親的牽絆,他余生才能夠有所轉機。

    聽到這里的時候,我開始暗暗覺得有點道理。且不論此人前世究竟是不是什么大圣人,但是那個鼓吹這個理論的人,實話說。還真是沒撒謊。然而他說得還算客氣,用了“前世姻親”這個詞,而實際上,就是一個冤親債主。

    而冤親債主則解釋起來簡單多了,所謂“冤親”。分別指冤家和親家,一個是好的一個是不好的,但無論好壞,它們若是纏上活人,也只能夠是負面的影響。另一個“債主”。解釋起來就更加簡單,就是和此人前世有債的人。只不過這里頭還得細分,究竟是討債的,還是還債的。是什么樣的債,賭債?情債?人命債?以上種種。則決定了這種顯報的厲害程度。一般來講,被冤親債主纏上,那可就如同讓人給莫名其妙暴揍了一頓,還搶走了身上的衣服錢財,是一種倒霉至極的表現(xiàn)。

    這個幕后神秘人雖然在仕途上得意。從他能夠cao控這個地方,以及那些紀律森嚴的看守,都不難說明這一點。而他卻始終會在意自己之前走過的人生,當找不到“為什么自己這么命苦”的答案的時候,他就會無條件地相信別人遞給他的一個看似宿命的說法。

    自卑。還是自卑。所以很容易判斷出,此人年少的時候一定并非出類拔萃的人,而且吃過苦,甚至常常被人欺負,或者壓著他。踩著他,不讓他出頭。才會在自己稍微得意的時候,想盡辦法杜絕將來還有這樣的情況發(fā)生。畢竟性格決定了命運,而在此人看來,似乎自己的命運受到阻撓,全因為這個綠色旗袍的女子,自己的“前世姻親”。

    而至于甲瑪聃口中說的“抽出一味魂魄與之再續(xù)前緣”,其實也并非無稽之談。首先從這個女人的死狀來看,是死于槍殺,這是殺害。也就是說,當槍聲響起的到女人的死亡,她其實是一個毫無準備,且害怕萬分的狀態(tài)。因為旗袍即便在當年也是正裝,是富家女子才有的裝扮,她若是知道自己今日會死,斷然不會穿成這樣,還化妝前去。也就是說,她是突然死去的,并且伴隨著驚恐。還有強烈的不甘心。這樣而形成的鬼魂,是比較容易變成中陰身的一類,但是絕非進不了輪回。大多數并非自殺的人如果想要進入輪回的話,其實只是一個時間的長短問題,取決于自己究竟什么時候才會幡然醒悟,俗話說“早死早托生”,就是這個道理。

    至于這個女人為什么存在了這么幾十年還依舊不肯離去,并死死纏住自己的“姻親”,以至于把這樣的禍端延綿到了對方的下一個輪回當中——我指的是,倘若甲瑪聃告訴我的這一切是真的。那么也許有這么幾種可能,第一,她愛著對方愛得太深,不希望進入輪回而忘了這份愛。坦率的講,我不太相信有這么猛烈的愛,愛到去傷害對方。第二,就是她自身的死亡,或多或少和這個她深愛之人有關聯(lián),以至于她的心里割舍不下,想要求得一個答案,或者是報復。如果是答案,我相信有很多辦法可以做到,最佳的辦法絕非糾纏對方數十年,但如果是報復的話,那情況大概只有一種:要么是此人的前世出賣,害死了她。要么是此人的前世親手殺害了她。

    第十六章 .綠色旗袍

    我將我的推測迅速在心里再細想了一遍,發(fā)現(xiàn)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解釋。假如這背后的一切就如甲瑪聃說的那樣的話,那么這個綠色旗袍的女鬼,腦門子上那一槍,多半就是這個神秘幕后人的“前世”親手開的槍。

    見我不說話,甲瑪聃笑了笑說,只不過這也未必就完全是真的,這些消息,都是當初我來的時候,一個在這里已經呆了四年的老主顧告訴我的,這個老主顧目前已經不在這個鬼市里了,不知道姓甚名誰。也不知道去向何處,不過當初他目睹了所謂的“軍隊”接管這個地方的一切,而當時接管的人就放出話來,要尋找的是這樣一個女人,所以暗暗留心,現(xiàn)在這鬼市上的不少商販,都還記得當初那一幕。

    我問甲瑪聃,當時是軍隊直接進入的嗎?甲瑪聃說這個他就不清楚了,畢竟在這樣的社會環(huán)境下,有些事情還是不至于太過明目張膽,由于他自己并未親見,所以猜測當初可能只是那些軍人身穿便裝進駐,而為什么這么順利就接管了這個鬼市,一半是威脅,一半就是搶了。要知道咱們這些rou眼凡胎之人,再怎么強,也終究抵不過啊一桿桿長槍啊。

    武力接管,這說明這個幕后人心腸果決,作風霸道。如果最后的調查會查到他身上的話,我還真是有點害怕,畢竟我和大毛雖然在這個行業(yè)里有一定的本領在身,但咱們無論如何,都敵不過槍炮的。我們也不是秦不空,可以不顧后果地殺死對方,無冤無仇的,何苦要去造這些業(yè)?

    甲瑪聃對我招招手,示意我稍微靠近一些,于是我和大毛就把身子湊了過去,在這個安安靜靜的環(huán)境里,甲瑪聃依然非常小心謹慎。他壓低了嗓子說道,你說的那個穿著綠色旗袍的女鬼,據說是一直都困在這里走不出去,這么多年下來,不知道有多少師傅來到此地原本只為單純地販賣鬼魂,能夠撈點缺德錢,可是多年下來,在此地不斷有人遇到過那個女鬼,具體是不是這個神秘人說的那個,那沒人知道,因為這么些年下來,沒人能夠抓到那只女鬼。前幾年正是因為這個傳聞傳了出去,才引來對方接管這個地方,可是奇怪的是,接管之后,那女鬼出現(xiàn)的頻率就少了很多,最近一兩年,甚至沒人再見到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