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挽香躲在不遠處的假山后偷看,看著兩個男人在一起有說有笑就仿佛回到了從前,這兩個人經(jīng)常在家里玩耍的,一晃都十年過去了呢。 杭野不也像往日那般稚嫩了,此刻才算得上是個男人,瞧那威風(fēng)凜凜的坐姿,雖不及元玉澤的俊美,卻也是難得一見的霸者。 舉手投足都變了呢,變穩(wěn)重了,看來當(dāng)初他不是搬家了,而是找到了洛兒,被封為將軍,住去了邊關(guān)。 “哈哈,皇上,你都不知道,當(dāng)時多興奮,兄弟們一擁而上,嚇得賊寇四處逃竄,打了半個月就繳械投降了!” 杭野摸著平滑的下顎,一手舉著酒杯,碰撞后一飲而盡,甚是豪邁。 中上等的姿色,卻也是人中龍鳳。 元玉澤滿意的點頭,揚唇道:“你說得朕都想去帶軍打仗了!” “皇上要親自去,估計都不用打,對方就立刻嚇破膽了!” “你可別恭維朕!”元玉澤擺手。 “末將豈會是恭維?皇上您好歹也是學(xué)了兩年武功的,現(xiàn)在怎么樣?有空切磋切磋?看看咋倆誰更勝一籌?”杭野玩味的挑眉,說實在的,要不是這個自小的生死之交,哪有他的今天?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小時候就有人算命過,將來是大將之命,還真給算對了。 就在元玉澤要答應(yīng)時…… “蓮妃娘娘到!” 杭野緩緩偏頭,臉上的笑頓時凝固,后驚愕的起身,瞬也不瞬的望著越來越近的盛裝女人。 挽香捂著心臟,太激動了,終于見面了,早就猜到這杭野是這種表情了,只可惜你徹底的錯過了。 阿蓮沒有去看杭野,而是走到元玉澤身邊彎腰欠身道:“臣妾參見皇上!” 元玉澤起身上前拉起阿蓮的手,后安置在自己的腿上,端起玉杯向杭野介紹:“此乃朕前不久剛剛封的愛妃,還不叫嫂子?” 杭野捏住酒杯的手全數(shù)泛白,張口不知要說什么,這……怎么可能?她怎么成妃子了?木訥的坐下,看著女人道:“嫂……嫂子!” 阿蓮聞聲望去,笑著也端起一酒杯溫柔的敬上:“久聞將軍大名,如今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本妃敬將軍一杯!先干為盡!”說完就伸手用長袖擋住,飲下瓊漿玉液。 挽香瞅著男人摟住阿蓮腰肢的大手,心再次抽痛,就說嘛,即便他如何的愛她,始終都會成天周旋在別的女人身邊,心里再怎么愛有什么用?他的人永遠也不會屬于她。 無力的走出,一步步落寞的上前:“奴婢參見皇上,參見將軍,參見蓮妃娘娘!” 元玉澤摟住阿蓮的大手緊了一下,剛想松開卻又再次摟緊,見女人一臉的憂傷就抿唇道:“你怎么來了?” 杭野將目光自阿蓮身上移開,在看到云挽香時再次起身驚呼:“挽香姐?你怎么在這里?”說完就急忙過去捏著女人的肩膀細細的打量:“好久不見了!” “是啊,十年了,杭野,你過得好嗎?”挽香起身苦笑著看向杭野,見他點頭就笑道:“你小子行啊,都混到將軍了,馬上又要封你為元帥了,以前我做夢都不敢想你居然會做元帥!” “以前我也不敢想,你過得好嗎?” “還行吧!” 杭野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沖元玉澤拱手道:“皇上,您終于如愿以!” “杭野,坐吧,云挽香,你且去弄點小菜來,農(nóng)家小菜,親手去做,為朕與杭將軍下酒!”元玉澤適時打斷,沖云挽香擺手。 “奴婢遵命!”欠身后離開,真的好像回到了從前呢,好久沒做過下酒菜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吃。 等女人一走,杭野就不解道:“皇上,既然都破鏡重圓了,您為何還讓她做個任人使喚的奴婢?您不是一直!” “都下去!”沒等杭野說完,元玉澤便沖周邊的宮女命令。 本來還以為會聽到什么天大消息的宮女們無奈的撤退。 阿蓮淡漠的看了杭野一眼,真是可笑,原來真的不在乎了,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想別的事,很想離開,奈何又被元玉澤緊緊摟著。 并不明白元玉澤這么做的目的,可這里面定有含義。 “怎么?還不能讓人聽嗎?”杭野擰眉,他不是一心想娶挽香姐嗎?一直忙碌,沒時間討論這個話題,既然如今見到了,那就得將這事給辦了。 “慕楓說……她……十年前有和他好過!”元玉澤長嘆一聲,可見不想提起這個話題。 杭野頓時明了,不滿道:“那就是個孫子,他的話你能信嗎?你掉下懸崖后,挽香姐一個人坐在門口等了你一個晚上,我去的時候她還坐那里,一起去找你的,她以為你死了,聲音都差點哭啞,眼睛都腫了,說什么也不肯回去,這種情況下,她怎么和慕楓好?” 元玉澤捏住酒杯,聲音變得有些沉重:“她……真的不肯回去?” “廢話,現(xiàn)在雖說你是皇帝,可咱倆從小一起長大,生死之交,哥們會騙你嗎?挽香姐一輩子就為你一個人而活,連我都羨慕你有一個這么偉大的jiejie,你還記得有一次我們?nèi)ズ然ň茊??你騙她說是去請朋友吃酒,問她拿了二十兩,你知道那二十兩是怎么來的嗎?” 這云洛祈現(xiàn)在怎么變得疑神疑鬼了?以前不這樣啊。 元玉澤不屑的猛喝了一杯,笑道:“家里又不是沒錢!”爹娘死的時候留下的夠他們兩個花到三十歲了。 杭野皺眉長嘆:“這事我也是無意間知道的,一直沒告訴你,怕影響你學(xué)習(xí),可以說你們家那時候確實不窮,但是挽香姐為了把伯父伯母留下的錢給你未來考取功名,把錢都留了下來,你平時在外揮霍的,都是她去山上挖藥賣的錢,在你揮霍的時候,她就在深山里采藥,這些事我想她都沒有和你說過吧?” 這么好的jiejie,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即便她以前有和慕楓好過,可這恩情擺在這里,飛黃騰達了,也不至于讓她任人使喚吧? 果然,元玉澤垂眸陷入了沉思,眼眶也開始泛紅,呼吸帶著顫抖。 “我爹娘都常說,將來娶媳婦,就娶這樣的女人,哥,兄弟勸你一句,要懂得珍惜,錯過了,就真的沒了,說真的,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相信她云挽香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因為所有人都看得到,她和你在一起時,幾乎連說一個字,都是因為你,她從來沒想過她自己,有一次她說她想買一件裙子,要八十兩,都拿著錢去服飾店了,后又空手而回,把錢給了你,要不是我剛好在服飾店碰到她,都不知道這些,回家后把錢給了你,那時候我也不懂事,還慫恿你請哥兒幾個去吃飯,長大了,想想這些,真的很羨慕你,真的,她一直就在背后默默的付出,你都沒有感覺到嗎?” 阿蓮怔住了,兩滴淚順著眼角滑下,如果她有個這么好的jiejie,別說對她好了,就是把心掏出來送給她也愿意。 更何況還沒有血緣關(guān)系,挽香是怎么做到的?忽然感覺手背一涼,垂頭看去,大顆淚珠正順著自己的指縫下滑,皇上……哭了嗎? “她……只是想朕出人頭地,好給云家爭光!”既然如此,那阿櫻又算什么?她親口承認的,如果她真的愛他,就不會承認,可她從來就沒說過喜歡他的,真的不想再像十年前那樣,太痛了。 不管是曾經(jīng),還是現(xiàn)在,她永遠都只當(dāng)他是弟弟,多么希望曾經(jīng)不是姐弟,有幾個人能承受被同一個人連續(xù)傷害兩次? 再陷進去,然后又看到她和別的男人走嗎?那他呢?再去跳一次懸崖嗎? 杭野揉揉刺痛的太陽xue,搖頭道:“清官難斷家務(wù)事,你如今滿腦子都是她的不對,那么我說什么你還是覺得她不對,總之,哥,這是個好女人,真的,她值得任何一個男人捧在手里呵護,你要非覺得她對你好是有目的的,那你自己就去好好的想想,說句您不愛聽的話,如果那時候我有現(xiàn)在的想法,肯定揍你,沒事就愛打架,每次都是她背著你去看大夫,要不是她,也沒有您的現(xiàn)在,就算是她對你好,是為了光宗耀祖,那也是你應(yīng)該的對不對?人家因為你,父母都沒了,一個人當(dāng)?shù)之?dāng)娘,一個母親養(yǎng)個孩子,也不過如此,哪個兒女不該對父母好?不該回報?” 元玉澤伸手摸了一把俊顏,再抬起時,眼眶內(nèi)確實血紅一片,這些話,要是別人說,他并不會當(dāng)回事,可杭野說,他知道就一定是對的,無奈道:“那你知不知道她現(xiàn)在有一個六歲的女兒?曾經(jīng)還滑過胎?慕楓說那孩子是他的。” “女兒?六歲?不能??!”杭野低頭,眼珠焦急的亂轉(zhuǎn),這怎么可能?挽香姐難道還是沒愛上洛祈?如果她要不愛的話,那么誰都沒有辦法。 不過…… 狐疑的抿唇:“滑胎……你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臨走時,去過一趟云家,見她一直不吃不喝,就蹲在你睡過的床上,當(dāng)時我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就掀開帳子看了,到處是血,而她也不讓管,一直像個瘋子一樣叫我滾,后來我去找了大夫,那天我剛好要走,只是給了大夫銀子,叫他務(wù)必要治好她,然后我就走了,你說會不會是?” “什么叫像個瘋子?又不吃不喝?”元玉澤放開一直在哭的阿蓮,驚愕的過去抓住杭野的手臂,力氣大得出奇。 “可不是嗎?我經(jīng)常送飯過去,她都不吃,只是撿門口地上的吃,后來我就只能把飯倒地上了,從來不洗澡,臟兮兮的,慕楓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說到這事,杭野也伸手擦了一把淚。 元玉澤抓住杭野的手不斷的收緊,甚至發(fā)出了骨骼響聲。 記得離開時,親手炒的菜就落在了地上,松開杭野道:“去把那個大夫給朕找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狂奔向了御膳房。 御膳房。 “給我點芫荽!” 挽香邊將豬耳朵切好,邊吩咐。 所有的大廚全都坐在了院子里,把偌大個廚房騰了出來,僅僅只有一個太監(jiān)在一旁伺候。 “姑娘,芫荽!” 挽香將切好的豬耳朵和芫荽還有調(diào)料全部放進一個盆子里,細心的伸手攪拌,并未用筷子,娘說過,一定要用手用力攪拌才能入味的。 “參見皇上!” 坐在院子內(nèi)的大廚門忽然看到一個穿龍袍的男人闖入,瞬間跪地。 元玉澤垂頭抬手道:“統(tǒng)統(tǒng)下去,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 “奴才遵命!”就連伺候挽香的小太監(jiān)都趕緊陪同著大伙走出。 挽香不解的望著外面,大門都合并了。 這元玉澤不是在波煙亭陪杭野吃酒嗎?怎會來御膳房呢?揚唇笑道:“奴婢很快就好了,皇上,您先去喝幾杯吧!” 元玉澤仰頭看著女人一個人在廚房內(nèi)忙碌就一步一步的上前,到了女人身后就伸出雙臂像抱著一個寶貝一樣將女人抱入懷中,吸吸鼻子道:“姐,你不可以恨我知道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可以恨我!” 是杭野告訴他什么了嗎?所以突然悔悟了?揉弄著涼菜的小手動作越來越慢,低垂著頭抿唇忍住要掉下的淚花,沙啞道:“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恨你!” “姐!我愛你,你告訴我,應(yīng)該怎么做你才會愛上我?”將俊顏抵在女人的頸子里,真的好想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不再是姐弟,而是愛人。 “我也!”剛要脫口而出,又忽然欲言又止。 元玉澤興奮的板過女人的身軀,咧嘴道:“你說!”難道她也…… 挽香痛苦的吞咽著口水,她該怎么辦?如果告訴他,她也愛著他的話,那他是不是就封她做什么貴妃娘娘?然后就是下一個苗溫嬌?她做不到那些女人的心狠手辣,那么就會死得比柳若云還慘,而且也不想和那么多女人擁有一個丈夫。 如果沒有二十一世紀的思想,或許這一刻她會答應(yīng),可是現(xiàn)在她不能。 無奈的搖搖頭:“我也說過,我們是姐弟,一直都是這樣,洛兒,哪有jiejie和弟弟在一起的?求你以后不要再用看女人的眼光來看我好不好?我是你jiejie!” “呵呵!”元玉澤松開雙手,慢慢后退三步,沉痛的仰頭,苦笑道:“是啊,jiejie和弟弟怎么可能?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硬呢????你告訴我,它怎么就那么硬?嗯?” 每一個字都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椎心之痛。 挽香沒有回話。 “是個人,應(yīng)該都會軟了吧?而你,云挽香,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鐵石心腸,對你好,你不領(lǐng)情,非要朕將你生吞活剝了,你才肯屈服對嗎?” 見男人表情都開始猙獰,挽香也仰頭冷聲道:“那你就將我生吞活剝好了,阿櫻已經(jīng)打聽到了,段云濤早就接到了天星國要來侵略帝月國的消息,所以早就讓段曲去了邊關(guān),想在杭野還沒到達前就率軍抗敵,只要贏了一小仗,等杭野去了,若是輸一次,那么將士們都只會聽段曲的,到時候你的圣旨也沒用,從那以后,帝月國要保得住的話,將不會再有人聽你的,奴婢告退!”話不投機半句多,沒必要再談下去。 “云挽香!” 看著女人的背影,元玉澤怒吼了起來,而女人卻繼續(xù)前行,咬牙將盆子里的涼菜全部掃到地上,狠狠踹向一口大缸。 該死的女人,總是這么硬,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對她不好,她才開心嗎?不管你把我當(dāng)什么,你云挽香這輩子,就只能是我元玉澤一個人的,從此后休想再想著去找其他男人。 不管你愛或者不愛,你都只能愛。 要怪就怪老天的錯誤安排。 御花園。 “你……怎么……做妃子了?” 干坐了半天,杭野終于忍不住問出,為何眼神如此陌生? 阿蓮端起茶杯,邊輕抿邊反問:“你呢?和她怎么樣?” “她……懷孕六個月了!” 第二卷:虐情 第七十五章 這次是真的折服了 懷孕六個月……六個月…… 阿蓮放下茶杯,不想在男人面前示弱,改為互相蹂躪雙手,六個月了,原來在我最痛苦時,而你卻夜夜**,仰頭牽強的笑道:“那恭喜你,要做爹了!” 杭野愧疚的移開眼,后抿唇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時間是可以沖淡任何東西的,蓮兒,如果當(dāng)初你不走,或許我們還有可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