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四周是什么?” “一片黑暗?!?/br> “……除了黑暗呢?” “還有你身邊那個人?!?/br> 紀垣忍不住黑臉:“聽說系統(tǒng)都是金手指,你連個鐵手指都不是!” 系統(tǒng)理直氣壯:“就是因為金手指開得太多,各個世界都會收到投訴,總部才把我們轉(zhuǎn)型為資料性輔助類,怪我咯?” 紀垣暗暗吸了口氣,不理會它。他方才見形勢不對,站在他面前的人又不是他能對付的,果斷在這人砍他后頸時配合地裝暈。 現(xiàn)在只知道被帶到了一個山洞暗室或者房間中,不知身在何處,葉鈞遲又在何處。他只能暫時裝著,知道他實力的人只有葉鈞遲和那夜死在雪地里的十幾個魔族,若是到了非常時候,他可以出其不意。 抓他來的人似乎也以為他沒有修為,隨手將他往地上一丟,就忙活自己的。半晌,紀垣聽到遠去的腳步聲,系統(tǒng)確認了兩遍,他才敢睜開眼來。 確實是個暗室,空蕩蕩的,只在中間擺著一塊巨大的青銅鏡,還有一些紀垣看不懂的棋盤。 那個人連繩索都沒用,紀垣爬起來,問系統(tǒng):“剛剛那是誰?玉秋?” 系統(tǒng)道:“應(yīng)該是,他身上是玉秋的氣息,但不是云無岫的模樣……可能用了什么改變模樣的術(shù)法變回了他本來的模樣。真是囂張,他已經(jīng)覺得南池和正道聯(lián)盟是他的囊中物了?居然迫不及待地換回臉?!?/br> 紀垣搖搖頭,雖然沒被打暈,但是被砍了一下后頸也不好受。他揉著后頸,讓系統(tǒng)注意提醒自己,便湊到了那面青銅鏡前。 一眼就看到了葉鈞遲。 他走在一片濃霧中,時不時提劍解決一些偷襲者,臉色顯得冰冷且蒼白,眼神焦慮,甚至透出了些恐怖的煞氣。 系統(tǒng)道:“大佬估計在到處找你……哎,我知道這些霧氣是怎么來的了?!?/br> “別說一下停一下的,怎么回事?” “玉秋布了個陣法,將霧氣無限聚攏在那個峰頭,你破了陣法霧氣就散了。” 紀垣皺眉:“我不知道怎么破陣……先出去找到葉鈞遲?” “這大霧漫天的,你出去也什么都不到,倒有可能被大佬以為是來偷襲的一劍刺死,我來幫你搜查陣眼在哪兒吧,這個暗室里沒有被陣法影響到?!毕到y(tǒng)頓了頓,連忙道,“快回去躺下!玉秋回來了!” 紀垣連忙回去按方才的姿勢躺好,才剛躺下,就聽到了腳步聲,只是這回還有其他人的腳步聲。 紀垣小心翼翼地微微睜開眼,只看到兩雙腳和衣袍下擺。 他等了一會兒,才聽到有人開口,卻不是方才把他抓過來的玉秋,而是另一個更為熟悉些的聲音。 “你是誰?我大哥呢!” 趙不臣?玉秋居然讓他醒了? 紀垣悄咪咪地抬眼一眼,卻被玉秋發(fā)現(xiàn)了。玉秋扭過頭,冷淡地看了眼紀垣,紀垣在這一瞬看清了玉秋的本來面目。 他的眼窩較深,鷹鉤鼻,長眉冷目,看起來陰沉冷淡,充滿煞氣,卻在轉(zhuǎn)頭看向趙不臣時面容溫和了些許。 “我就是你大哥?!庇袂锏穆曇綦m然冷淡,卻沒了殺氣,“你以為若是云無岫,會縱容你那樣心急地擴張趙家勢力、囂張行事?” 趙不臣無聲打了個冷顫:“你到底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br> “我meimei呢?!云承又在哪兒!” 玉秋笑起來,他笑起來不僅沒有柔和面部,反而顯得更為陰冷:“你要感謝你meimei,若不是她苦苦求我,我也不會放過你和云承?!?/br> 頓了頓,他不再管趙不臣,轉(zhuǎn)而走到紀垣身邊,踢他一腳,聲音冷淡:“既然醒了,那就來說幾句話吧,紀家小姐?!?/br> 作者有話要說: 葉鈞遲:媳婦兒?。?!媳——婦——兒!??!你們見到我的媳婦兒了嗎!我的媳婦兒!??!【請參照爾康自行帶入…… ———————————————— 那個……我,我家大天狗六星了,帶他和他茨哥去玩耍忘記時間了【。 第55章 同歸9 這一腳正中胸口, 紀垣感覺五臟都被踢得翻攪了一下,眼前花了花,壓壓唇角忍著沒吐出血, 難過地找系統(tǒng)嚎:“好痛。” 系統(tǒng)心疼:“寶貝不疼啊,大佬很快就來了?!?/br> 紀垣來到這個世界, 幾乎一直被葉鈞遲當個寶貝疙瘩護在懷里,苦也沒吃過幾次, 模擬人格狀態(tài)中的系統(tǒng)實在是心疼。 紀垣淚眼朦朧:“我怎么還是個姑娘, 他們眼瞎嗎?!?/br> 系統(tǒng)繼續(xù)心疼地安慰:“反派眼瞎, 不要生氣,等大佬過來了懟死他們,給你出出氣?!?/br> 紀垣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慢慢地爬了起來, 拭去唇角的血跡,淡色的眸色沒有波動,臉色冷淡地盯著玉秋。 趙不臣方才沒注意,乍一看到紀垣, 臉色又是一變, 眼角甚至有些細微的抽搐,滿眼殺意。 紀垣并不覺得自己能以一敵二,而且兩個都是當世高手。他悄悄咽下了血,喉間腥甜,開口時還帶著淡淡的血氣:“看來趙家主還不知道閣下做的好事?!?/br> “知道又如何?!庇袂锼坪醪缓ε录o垣說出真相,他盯著紀垣皺了皺眉, 伸手在他肩上一按,眸中掠過一絲驚訝。 原本以為紀垣是被葉鈞遲施了什么術(shù)法改變了性別,但是…… 他沉思了一瞬,冷笑道:“難怪那些廢物找不到你們。” 都按著一男一女的標準去找,能找得到才奇怪。 知道了紀垣是男人,他不免想到了葉鈞遲對紀垣的種種愛護,目光落到紀垣頸側(cè)曖昧的紅痕,腦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葉鈞遲和面前的少年赤身裸體交纏在一起的畫面,他胃里頓時一陣翻騰,面上流露出絲絲鄙夷和厭惡,后退一步,冷冷道:“真惡心?!?/br> 紀垣渾不在意,面色依舊冷冷清清的。 玉秋皺著眉頭盯著紀垣:“你是怎么勾搭上葉鈞遲的?” 雖然知道激怒玉秋不好,紀垣還是忍不住面帶譏諷地道:“縱是你知道,你也勾搭不上他,魔君玉秋?!?/br> 前面一段話讓玉秋難看,后面四個字卻讓趙不臣勃然色變。 魔君玉秋雖然銷聲匿跡多年,但他陰毒的手段和詭異的功法一直是人界修士心頭的陰影,當年人魔兩族大戰(zhàn),玉秋多次侵占人族幾位重要人物的道身,害得人族險些失利,但此人狡猾多變,防不勝防,一直抓不出來。 趙家有幾個厲害人物也是被玉秋殺死的。 他實在沒想到叫了十幾年的“大哥”竟然會是臭名昭著的玉秋,腦子里暈了暈,到底還是一家之主,立刻反應(yīng)過來,見玉秋抬手就要給紀垣一巴掌,立刻叫住了他。 玉秋頓了頓,居然真的收回了手。 趙不臣其人,雖然面相兇狠,但若是細看,五官竟是精致得讓人咋舌的,同他一母同胞的meimei生得有六七分相似。 玉秋看著這張臉,實在不太下得去手。 他潛伏到正道聯(lián)盟多年,假裝成云無岫,也是假裝成了一個丈夫、一個父親。趙不臣的meimei蕙質(zhì)蘭心,溫柔卻不軟弱,同云無岫是兩情相悅,琴瑟和鳴,伉儷情深。 一向陰冷狡詐的玉秋竟然在她面前失守了。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喜歡上了她,因此對趙家總是若有若無的有一絲寬容,也因此對云承下不去手。在動手前他就將她鎖在了暗室中,害怕她出來搗亂,讓自己難做,而且她修為低微,怕在動蕩中會受傷。 玉秋淡淡掃了眼臉色激憤的趙不臣,籠著袖子又退了一步,隨意暼了眼鏡面上的還在濃霧中前行的葉鈞遲,唇角露出嘲弄的笑。 趙不臣知道真相又如何,待魔尊重臨世間,在絕對的力量前,趙不臣依舊只能臣服。 想到魔尊,玉秋冰冷的眸色中帶了火熱,欣賞般盯著鏡中的葉鈞遲,直接忽視了旁邊的紀垣和趙不臣。 趙不臣看了眼玉秋,咬牙切齒地盯著紀垣,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他一樣:“你剛才說什么?誰?玉秋?你知道你說的是誰嗎!” 紀垣淡淡道:“不如你問問他?!?/br> 不用問了。 趙不臣知道。 玉秋壓根一點沒放在心上,他不在乎此刻身份暴露不暴露,他需要的只是招魂、再請魔尊享用葉鈞遲的身體。 趙家雖然囂張,但卻是實實際際地厭惡痛恨魔族,此前若不是報仇心切,發(fā)現(xiàn)江雪松勾結(jié)魔族時他會毫不猶豫地和江雪松打起來。以前人魔兩族大戰(zhàn)時,趙家可是吃了不少血虧,依趙家護短的性子,沒在兩族簽定和約時追著咬回去都算好的。 趙不臣不由握緊了拳頭,青筋蹦出,臉色陰晴不定。 紀垣看他真的毫不知情,思考了一下,用平鋪直敘的語氣說明了玉秋的目的,說到他控制云承背后刺殺了趙洋時,卻頓了頓,默默咽下了云承的名字。 趙不臣沒有出紀垣想象中的“搖著頭怒吼不可能”之類的表現(xiàn),他的臉色冷靜得可怕,沉默良久,目光厲若冷電:“你敢發(fā)誓,你說的都是真的?” 紀垣平靜地伸出手發(fā)了個誓。 趙不臣痛苦地閉上眼:“……我兒的尸首,還在承陽山?” 紀垣點頭應(yīng)是,心中卻不由搖頭。 無論是云家還是趙家,都是無端就被玉秋拖下水的,只是趙家行事囂張,做事太過,趙洋更是死有余辜,紀垣實在提不起什么同情心,最倒霉的還是云家。 趙不臣沉默一瞬,直接抽出腰間長劍猛地刺向身后的玉秋,玉秋背后好像生了眼睛,兩指一夾止住了劍勢,再回頭時,竟然又變回了云無岫的模樣。 趙不臣一震,忍不住喊了聲:“大哥!” 玉秋緩緩道:“二弟,你想殺了我嗎?殺了護你多年的我?” “大哥……”趙不臣滿臉掙扎之色。 就像是原本活在一個美好夢幻的玻璃世界里,突然之間有人打碎了所有的玻璃,不僅美夢破碎,碎裂的玻璃還割得人鮮血淋漓。 趙不臣表現(xiàn)得有多平靜,內(nèi)心就有多驚濤駭浪,他甚至覺得自己要在這風雨中窒息過去。 紀垣眸中精光一閃,刷地摸出腰間匕首,狠狠刺向玉秋。紀垣體質(zhì)特殊,即使能修煉了、體內(nèi)蘊藏著巨大的靈力,旁人也覺察不出,玉秋恰好就沒發(fā)覺,他甚至并不覺得紀垣這看似勇猛的一匕首能刺穿他的皮膚。 直至血光乍現(xiàn),玉秋捂著胸口退了幾步,面露不可思議之色,竟然呆住了,一時沒有反擊回去。 紀垣冷冷地看了趙不臣一眼:“他不是你大哥?!?/br> 他刺的是左胸,沒想到云無岫的心臟不在左邊。 趁玉秋還在愕然,紀垣刷的反手摸出葉鈞遲給的幾顆天雷子,正要炸開強逃出去,系統(tǒng)忽然開口:“陣眼就是鏡子旁邊的棋盤!” 紀垣手一頓,毫不猶豫地擲向了玉秋身后的棋盤。 玉秋還以為他是想用這些天雷子炸死自己,輕蔑地冷笑一聲,卻礙于剛才受的傷不敢托大,一把撈起趙不臣躲到一旁。 等“嘭”的驚天動地一聲響起,玉秋才想起什么似的,臉色一變,然而暗室內(nèi)濃煙滾滾,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只能陰沉著臉色掐了個風訣。 等眼前濃煙消失時,地上的棋盤已經(jīng)沒有了,連青銅鏡都被炸得四分五裂,地上只有一個巨坑。 紀垣本來想趁機逃跑,卻還是低估了天雷子的威力,被沖力逼到墻角,胸口一痛,差點又吐出口血。 他昏昏沉沉地爬起來,連忙戳系統(tǒng):“怎么樣?” 系統(tǒng)道:“破了,外頭天朗氣清,你家大佬大殺四方,可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