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冷屏喝了一口水,愣了。她怎么忘記了身邊的醋壇子呢! 而后她抱住慕言之的胳膊討好地蹭了蹭,說道:“我那是開玩笑呢!” 慕言之危險地對她笑了笑,說道:“哦,是么?” 冷屏點點頭,說道:“是呢!京都所有人都說我驕橫刁蠻,女子都對我敬而遠之,更別說男子了!” “聽起來,娘子好像很遺憾??!”慕言之又是那種淡淡的語氣。 冷屏知道醋壇子一旦發(fā)作起來,是不會講理的,冷屏一把跨坐在慕言之腿上,雙手抱著慕言之精瘦的腰身,將頭埋在他胸口蹭了蹭,悶聲撒嬌道:“有夫君就夠了!” 慕言之猝不及防,當下便有了反應(yīng),他連忙將冷屏拉開一些,冷屏毫無自覺,在他身上蹭啊蹭。 慕言之被她撩撥得難以自制,當即緊緊摟住了冷屏的腰,將頭埋進冷屏頸邊輕輕咬了一口,冷屏被慕言之托著,雙腿盤在慕言之的腰間,雙手緊緊摟住慕言之的脖子,生怕掉下去。 慕言之抱冷屏便往床上走去,將冷屏放在床上,便覆身上去,捧著冷屏的臉細細吻了起來。 冷屏連忙去推他,這大白天的人來人往,這動靜肯定會被別人聽見。 “別,現(xiàn)在是白天……” 慕言之才不管,伸手就去解冷屏的腰帶,冷屏被他撩撥得也動了情,雙手無力地摟住慕言之的腰,任由他行動。 采紅剛剛想著要進來為他們收拾房間,走到門口就聽到了一些聲音,采紅臉頰瞬間變得緋紅,但是她還是盡職地守在門口,防止什么莽撞的人打擾他們。采紅心里是高興的,小姐和姑爺這般恩愛,老爺和夫人也該徹底放心了! 幾日之后,朝廷發(fā)放的救濟糧和賑災(zāi)銀到了,城內(nèi)官員連忙開始安置這些難民,在城外建立臨時住房,每一家每一戶按人數(shù)每日發(fā)放糧食…… 這邊的災(zāi)情算是控制住了,冷屏和慕言之一行人也該繼續(xù)上路。 慕言之重新買了兩輛馬車,走到城外的時候,秦遇知正等在城門口,俞素素也挺直了背站在一旁。 見他們出來,秦遇知和俞素素連忙迎了上去,冷屏和慕言之連忙從馬車上下來。 秦遇知和慕言之相互見禮,兩人走到一旁互訴離別。 冷屏則在與俞素素說著話,冷屏眼珠子轉(zhuǎn)啊轉(zhuǎn),狡黠地對著俞素素說道:“你家那塊木頭已經(jīng)開竅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原諒他呀?” 俞素素低著頭,小臉有些發(fā)燙,小聲地說道:“看他的表現(xiàn)……” 冷屏遺憾地搖搖頭,說道:“唉,竟然沒能喝上你們的喜酒!” 俞素素被冷屏逗笑了,冷屏拍了拍俞素素說道:“再見面的時候,希望你們倆成雙成對的!” 那邊慕言之和秦遇知訴完了離別,感慨了一番,慕言之才慢悠悠地上了馬車,冷屏已經(jīng)在馬車上了,見慕言之來了,笑嘻嘻地將手遞給慕言之,把他拉了上來。 馬車緩緩啟程,馬車里的慕言之又恢復(fù)了無賴的模樣,粘在冷屏身上隨時想著跟她親熱。 外面大部分難民都已經(jīng)被安置好了,但是在路上還是時不時會碰到幾具被餓死的尸體。大部分尸體都被他們的家人收回去好生安葬,而這些無人認領(lǐng)的尸體,每一個州縣把它們集中在一起,丟在了一個叫做亂葬崗的地方。 在天災(zāi)過后,人們還沒有從傷痛中恢復(fù)過來,一場巨大的災(zāi)難又在稍稍潛伏著。 幾日后的一個清晨,在離亂葬崗不遠的一個村落里,一個樵夫打柴回來,路過流經(jīng)亂葬崗的那條河流時,他汗流浹背,口渴難耐。樵夫把肩上的柴火一放,跳下河里洗了手腳,然后用手捧起幾捧水,大口喝了起來。 第二天,這名樵夫開始四肢疼痛,而后頭疼眼睛疼,四處求醫(yī)無果,樵夫在三日后死亡。他的家人為他停尸兩日,而后好生安葬。不久,這個村落里的人慢慢地都生病了,都是四肢疼痛,頭目痛,而后醫(yī)治無果死亡。 這個地區(qū)的官員見全村人都死亡了,害怕朝廷怪罪,便讓人一把火燒了這個村子。 漸漸入秋,天氣漸漸變得涼爽,而各大州府均出現(xiàn)疫情,且有越來越烈之勢,官員們素手無策,最終只有上報朝廷。 皇帝大怒,撤了幾位官員的官職,立刻征集大夫前往疫區(qū),太醫(yī)院日夜不停地試驗,配置草藥,然而半月過去仍然毫無結(jié)果,皇帝思慮過多,身體日漸消瘦。 這些都是后話。 離開小城的第三天,冷屏六人終于到家了。 玉琢下了馬車,打開了門,對著里面幫他們守門的王嬸喊了一句:“王嬸,公子回來了!” 這個王嬸是慕言之的鄰居,說是鄰居,其實兩家隔了有一段路,王嬸是個熱情的婦人,經(jīng)常來慕言之家里走動,兩家也就熟悉起來了,此前慕言之要離家,唯恐家中家畜無人看管,便拜托王嬸看家,同時給她一定的銀錢,王嬸樂的合不攏嘴。 冷屏下了馬車,好奇地看著他們以后的家。這是一個精致的農(nóng)家院落,走進門便是一片綠油油的菜地,一條鋪著石子的小路從門口通向大廳,冷屏一步一步地踩了上去,繡花鞋踩在石子上,有些擱腳,但是這個感覺卻很新奇。 冷屏來來回回在石子路上走了好多回,才跟著慕言之去了客廳,客廳的家具齊全,冷屏細細地打量著這些器具,總覺得有些怪異。 許久,冷屏被才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價值連城的全套紫砂壺么!就這樣大大方方地擺在桌上供人喝茶?這不是萬金難求的全套烏沉香桌椅么!這不是…… 冷屏終于反應(yīng)過來當初提親時慕言之說那種寶物他家還有很多,沒地方擺放是什么意思了…… 嘿!真稀奇,就這樣竟然還沒人來偷,估計小偷看見了也認為是假的吧,這些東西在所有人眼里是該放進寶箱里珍藏的,而不是拿出來用的。 放進寶箱里的寶物只等著蒙塵,所有人只看到了它的經(jīng)濟價值,卻忽視了它原本的作用,而在這里它們發(fā)揮了最大的作用…… ☆、第二十九章 (二十九) 冷屏還對著一屋子寶貝發(fā)呆,一個大嗓門的婦人高高興興地走了進來,說道:“慕大夫回來啦,我們家二妞今兒早上還念叨著你……” 王嬸一走進來,見慕言之和一個漂亮的女子牽著手,兩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想到自己剛剛還把慕言之當未來女婿,王嬸尷尬地看著兩人笑了兩聲,慕言之連忙說道:“王嬸,這是我家娘子?!?/br> 王嬸連忙上去拉著冷屏的手,說道:“哎呦,好漂亮的娘子,跟慕大夫真般配呢!” 冷屏敷衍地笑了兩聲,別以為她沒聽到她剛剛的話,哼! 王嬸是個典型的農(nóng)家婦人,皮膚暗紅,身材微胖,頭發(fā)用一根木簪子盤在頭上,身穿一件褐色麻布衣裳,一張臉上笑出了許多褶子。 王嬸又笑著跟慕言之玉琢嘮嗑了幾句,才攆著步子地出去了。 慕言之帶著冷屏熟悉了一下家里,而后又帶著她來到鎮(zhèn)上自家的醫(yī)館,村子離鎮(zhèn)上不遠,坐馬車兩刻鐘就到了。 鄉(xiāng)下的小鎮(zhèn)子上雖然比不上京都的繁華,但也別有一番鄉(xiāng)土情趣,冷屏一路上看得很是過癮。還買了許多從來沒有見過的鄉(xiāng)下小吃,吃得滿嘴油,慕言之好笑有無奈地為她擦嘴。 醫(yī)館之前招募了一個老大夫,慕言之不在期間,由老大夫看管這間醫(yī)館。 慕言之帶著冷屏走進醫(yī)館,老大夫正在為一個感染了風寒的孩子開藥。醫(yī)館里的病人不多,幾個伙計正在抓藥磨藥,見到慕言之來了,紛紛見禮道:“慕大夫!” 慕言之拉著冷屏頗有些自豪地對他們介紹道:“這是我家娘子!” 伙計幾個都是有眼色的,連忙高高興興地跟冷屏打招呼:“慕夫人好!” “慕大夫這是專門去京都娶媳婦的吧!”幾個伙計調(diào)侃道。 “對呀,也就只有京都水靈靈的女子才能配得上慕大夫!” “看慕夫人面容姣好,氣質(zhì)絕佳,哪里是這鄉(xiāng)土村姑能比的!” 慕言之也心情很好地跟他們侃了幾句,帶著冷屏轉(zhuǎn)了幾圈,就走了。 慕言之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見到熟人都要跟人家打個招呼,然后再把冷屏拎出來,高興地說:“這是我家娘子!” 冷屏看著慕言之滿臉笑意,心里有種感覺,慕言之在向所有人炫耀的感覺,像在向所有人宣示主權(quán)一般……冷屏心里一暖,被人喜歡被人珍愛的感覺真好! 慕言之又給冷屏買了一大包零嘴,看見冷屏出了汗,慕言之溫柔地用袖子為她擦汗,而后帶她走進了茶館,叫了一壺金銀花茶。 冷屏厭厭地趴在桌子上,慕言之一邊給她剝葡萄遞到她嘴邊,一邊用扇子為她扇風,看得一旁的女子們羨慕嫉妒恨! 待冷屏休息夠了,慕言之提起大包大包的零嘴,牽起冷屏的手往家里走去。 兩人走了之后,茶館里的女子就開始議論紛紛,幾個未出閣的女子聚在一起議論紛紛,一個女子雙手握拳,呈四十五度角望天做憧憬狀,說道:“剛剛那位公子不但容貌絕佳,而且對妻子這般溫柔,若是我以后的夫君也這般溫柔就好了……” 其他幾個女子打趣她道:“你以為這般好的男子是大蘿卜么,遍地都是呢!” …… 幾個年輕的夫人眼里滿滿的都是羨慕,想著:若是自家夫君對自己能有那個男子一半好,自己這輩子就不求什么了…… 然而兩人什么都不知道,兩人慢悠悠地走回了家。 玉琢和采紅已經(jīng)將家里的里里外外都重新打掃了一遍,白羽在院子里的空地上劈柴,白沫則搬個凳子坐在白羽邊上折菜,她的面前放著一個小竹籃,里面放著剛剛從菜地里摘來的綠油油的小白菜,一雙小手將小白菜的葉子一片一片地掰開,偶爾白羽跟她說著些什么,她抬起小臉,笑意盈盈地看著白羽。 吃完晚飯,慕言之坐在燈下擬著請柬,冷屏洗完澡走進來,慕言之連忙招手讓她過來。 冷屏笑嘻嘻地跑過來,撲進慕言之的懷里,在慕言之鼻尖留下一縷清香。慕言之攬住她亂動的身子,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將自己擬好的請柬給冷屏看,說道:“我打算在十日后辦一場家宴,屆時宴請各方好友以及師父師母,讓他們見見你。” 冷屏乖乖坐在他腿上,身體半趴在桌子上,拿著慕言之的請柬看了起來,請柬共有十張,師父師母一張,同時還有九個好友,才九個嗎? 慕言之像是看出了她的疑問,攬著她的腰,臉貼著冷屏的臉蹭了蹭,笑著說道:“當初隨師父游歷四方,結(jié)識的摯友肯定不止十個,只是考慮到一些好友自由來去,居無定所,一些好友遠在邊關(guān)四國,定是來不了的,而能夠赴宴的就只有這幾個了!” 冷屏笑著說:“看著這些請柬我倒緊張起來了,跟再成一次親一般。你看,還有師父師母這兩個長輩呢!” 慕言之神色溫柔道:“不用慌,師父師母皆是不拘泥于世俗之人,你只需以常態(tài)待之便好?!?/br> 冷屏轉(zhuǎn)身摟住慕言之的腰,頭靠在他的胸口,悶悶地說:“你說得容易,他們對你來說如父如母,也就是說是我的公公婆婆,第一次見面敬茶,怎么可能不緊張啊!” 慕言之心口暖暖的,聲音不由得變得更加低沉溫柔:“嗯,那就允許你緊張一會兒,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冷屏玩著慕言之垂下來的烏黑柔順的頭發(fā),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 慕言之低頭溫柔地看著她,叫她還是皺著眉頭,不由得伸手在她額間,把她的眉頭撫平。 冷屏眨了眨眼睛,伸手握住慕言之的手,慕言之有心逗她,在她腰間胳肢窩上撓了撓,冷屏立刻笑得在他懷里打滾,不停的認錯告罪。 慕言之笑意盈盈地問道:“哦?娘子錯在哪里了?” 冷屏只是笑,還時不時地撓一撓慕言之的腰間,然而慕言之腰上的都是精壯的肌rou,那里能夠得逞,冷屏又改為去撓他的胳肢窩,慕言之笑著躲開,手卻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到床上。 冷屏不堪其辱,在床上一個翻身將慕言之壓在身下,俯下身便啃住了慕言之柔軟的薄唇,慕言之伸出舌頭逗她,兩人你追我趕,不停的翻滾…… …… 第二日,王嬸家的二妞不信王嬸說的慕言之已經(jīng)成親了,便趁出門買菜的那個時間來到了慕言之的家里,慕言之帶著玉琢送請柬去驛站了,還沒有回來,冷屏將她迎了進來。 二妞是一個純樸的農(nóng)村娃子,頭上扎著布巾,皮膚略黑,瘦高個子,一張小臉黑里透紅,一雙單純無辜的眼睛大大的,穿著一身藍色的布裙。 她一看到冷屏,整個人就呆住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姑娘,一身淡藍色衣裙將她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頭上烏黑濃密的頭發(fā)被盤成了一個漂亮的飛仙髻,上邊點綴著幾根發(fā)釵,面若春花,目似秋水,皮膚白皙如玉,臉上毫無瑕疵。 二妞從小生長在農(nóng)村,見到的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nóng)民,農(nóng)村里的哪一個孩子不是一身麻衣一塊布巾,哪里見過這么漂亮的裝扮,要不是這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二妞都以為自己見到了神仙jiejie呢! 冷屏見那女子呆呆地看著自己不動也不說話,便開口道:“姑娘請坐?!庇窒蛲忸^叫道:“采紅,備茶!” “是,小姐!”采紅應(yīng)道。 二妞有些局促地坐下,對著這么漂亮的人兒,一舉一動都有些小心翼翼。同時心里也服了,這仙女似的女子才配得上慕言之天神般的容顏。 “不知姑娘來此可是有什么事?”冷屏笑著問道。 二妞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我……我,我聽說慕大夫帶,帶回了一個娘子,所以……” 冷屏笑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對著二妞溫和一笑道:“我便是他的娘子?!?/br> 她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渾身的氣質(zhì)變得與慕言之越來越像了,一樣的自信,一樣的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