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冷屏呼出一口氣,笑著說道:“沒事便好,晚一點來也好,到時候我們可以更好地招待師父師母。” “嗯。” 晚上睡覺,慕言之和冷屏走進房間不久,就有幾個人影鬼鬼祟祟地趴在兩人房間的窗戶底下擠來擠去。 這個踢那個一腳,那個推這個一把,低聲喧鬧著。 “到底看沒看到啊!”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哎呦,你他媽別擠??!” “咦,快看快看,抱上了抱上了……” 六雙眼睛齊齊盯著那屏風上相擁的人影。 而后,又一陣低聲的喧鬧: “都怪那破屏風,完全看不清?。 ?/br> “沒想到言之這樣風光霽月的人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 “你們在干什么?”一道低沉的聲音在他們身后響起。 幾個人瞬間安靜下來,而后慢慢轉(zhuǎn)頭,驚恐地看著站在他們身后的慕言之。 “你……你……”他們指著慕言之,說不出話。 “我什么?”慕言之笑起來,笑得很是燦爛,幾人更加驚恐,連忙找借口溜。 “哎呦,肚子疼,我要如廁……” “啊~好困啊,睡覺……” “咦,我怎么走到這里來了,又夢游了……” “……” 看著他們一個一個溜得比老鼠還快,慕言之笑著罵道:“小兔崽子!” 慕言之推門走進房間,屋里冷屏正看一個渾身標著xue位的木頭假人在背著xue位,見慕言之進來,冷屏高興地說道:“這些xue位我都背得差不多了!” “過來,我考考你!”慕言之將木頭假人拿開,坐了下來。 冷屏撲進慕言之懷里,坐在他腿上,說道:“考好了有什么獎勵么?” 慕言之笑著沒有回答,直接出題:“云門xue?!?/br> 冷屏指著慕言之的左肩一處,笑嘻嘻地戳了戳。慕言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繼續(xù)說道:“天池xue?!?/br> 冷屏抽出手,指著慕言之左胸口一處,眼睛卻瞄著慕言之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 慕言之看著她,笑著說道:“想睡了?” 冷屏抱住慕言之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慕言之笑著把她抱到了床上。 …… 第二天,其余的五個人也來了,秦遇知也帶著俞素素坐著馬車來了,幾個人看到了他連忙叫道:“秦鐵匠!” 冷屏:“……” 這年頭,以貌取人真不可取…… 俞素素跳下馬車就高興地向冷屏跑了過來,冷屏把她帶進去,她看到這么多人,有些局促,低著頭不敢說話。 秦遇知走過來,拉住俞素素就往人多的地方走去,說道:“我?guī)闳ヒ娨妿讉€朋友?!?/br> 冷屏無奈地搖搖頭。 ☆、31.第三十一章 (三十一) 慕言之的九個摯友加上幾個帶了家屬的, 正好湊了兩桌,冷屏和慕言之每一桌都挨個去敬酒, 大家熱熱鬧鬧地鬧著要鬧洞房。 “言之, 你成親的時候我們沒來得及趕上, 這回正好補上!” “是啊是啊, 去找一塊紅蓋頭給嫂子蓋上……” “……” 所有人都附和著,葉無塵不知從哪里找來了一塊方形紅布,從人樂樂呵呵地為冷屏蓋上蓋頭, 在場的幾位女眷把冷屏送進房間里去。 慕言之覺得這無傷大雅,也就任他們?nèi)ヴ[。待冷屏在房間里坐好之后, 一大群男子便鬧哄哄地簇擁著慕言之而來。 掀蓋頭,交杯酒過后, 他們又鬧著:“親一個!親一個!……” 慕言之就站在冷屏面前, 俊美無瑕的臉上溢滿了笑意,讓他清冷的面容顯得更加柔和,一雙眼睛里綴滿了星辰, 美麗得讓冷屏不由自主地陷了進去。 慕言之握住冷屏的手,轉(zhuǎn)身笑著說道:“夠了啊, 不要太過分。” “親一下怎么過分了……” “對啊, 又不是沒親過,言之你臉皮變薄了……” “親一個, 親一個……” “……” 慕言之看向冷屏, 冷屏豪邁地踮起腳尖, 捧住慕言之的頭吻了上去, 在慕言之嘴唇邊上吻了一下,不輕不重,卻又能夠讓人清晰地感覺到柔軟。 一吻過后,其他人一陣喧鬧。 “嫂子好樣的!” “嫂子威武!” “……” 宴席過后,冷屏和慕言之一陣心累,陸臨淵有公事要辦,宴席過后便向冷屏和慕言之告辭。 慕言之的這些朋友都是大忙人,也就秦遇知夫婦多留了幾天,其他人最多宴席過后第二天就離開了。 秦遇知不但打算留下,而且還打算將那邊的宅子賣了定居在漓洲,反正他在小城那邊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 搬來漓洲,其的目地很簡單,因為俞素素有這個想法,而秦遇知又是個什么都無所謂的性子,于是兩人一拍即合,在離慕言之家附近買了一塊地,請了幾個工人立即動工,而秦遇知和俞素素住了幾天之后,就回去打算賣房子了。 宴席過后,慕言之和冷屏又恢復了正常的有規(guī)律的生活。 慕言之依舊每天都去醫(yī)館看診,只是這幾天的病人明顯更多了,而且這些病人大都是老人和小孩。 他們大都是發(fā)熱和四肢酸痛,開始慕言之沒有注意,還以為只是天氣變涼,老人小孩體弱而感染風寒,直到后面來看病的人越來越多,而且他們的癥狀都一模一樣,慕言之才開始懷疑,也許這并不是單純的風寒! 半個月之后,在這個小鎮(zhèn)上死了第一個人,幾天后,第二第三人接連死亡,慕言之不得不引起重視。 晚上,油燈搖曳,灑下一片橘黃色的亮光,堆滿了書本的書房里,散落了一地凌亂的書籍,而在這些書籍的中央,一人席地而坐,白袍被書籍壓出了幾條褶皺,披頭散發(fā),手里極速地翻著一本書…… 冷屏端著粥,推門走了進去,看見慕言之這般辛苦勞累,心里滿滿的心疼。這幾天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冷屏也聽說了,最近死的人越來越多,病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家都指望著這些大夫能夠救他們…… 在之前,慕言之一直叮囑冷屏不要出門,不要和陌生人接觸,現(xiàn)在外面到處都是病人。冷屏理解慕言之的苦心,聽話地呆在家里。 聽見推門聲,慕言之才抬起頭來,見是冷屏,他疲累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 冷屏將手里端著的粥放在地上,在慕言之旁邊席地而坐,端起粥,喂給慕言之,說道:“夫君,先吃一點東西吧!” 慕言之順著她的手喝了一口,眼睛卻是不離手上的書本,冷屏把他手上的書拿開,一邊喂他喝粥,一邊問道:“夫君可有收獲?” 慕言之接過碗,自己快速地吃了起來,吃了幾口說道:“對于這次的病,病人先是身體較弱的老人小孩,而后慢慢地一些年輕力壯的人也開始患病,而且有病人的家庭發(fā)病人數(shù)更多,可見這病是有傳染性的,可以通過跟病人接觸而傳染,這倒是與我以前看得一個病例相像,只是我找了許久,都沒找到之前看得那本書?!?/br> “那個病例是什么?”冷屏問道。 “瘟疫?!蹦窖灾卣f道,“那本書說的是幾百年前的一場災(zāi)難,說當時在東邊的一個城鎮(zhèn),地動山搖,山崩地裂,無數(shù)房屋倒塌,無數(shù)百姓喪生,這場災(zāi)難持續(xù)了半個月方才停止,這場災(zāi)難停止之后,人們以為終于重見天日了,于是安葬了死者,帶著傷痛重建家園??墒堑湶粏涡校菆龃鬄?zāi)難過去不到一個月,越來越多的人得了一種病,所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人們都覺得是那個城鎮(zhèn)得罪了神靈,是被神靈詛咒了,于是朝廷把那里設(shè)為禁地,那里的所有人不論活人死人,都被活活燒死在那里,而后終于再也沒有人生病了,這場災(zāi)難才停止。而在后世的一位大夫卻說那是一種病,是可以治好的,只是沒有人能夠配制藥方而已?!?/br> “那……那怎么辦……” “我想找到那本書,對比一下癥狀,才能更好入手配置藥方?!蹦窖灾f道。 “我陪你一起找!”冷屏看著慕言之明顯消瘦了的臉頰,心疼地說道。 慕言之笑了,說道:“好?!?/br> 除了漓洲,大瀝許多地方都發(fā)生了瘟疫,朝廷異常重視,對災(zāi)區(qū)官員下達了一系列的命令,又到處征集大夫,前往災(zāi)區(qū)救援。 漓洲的知府也很緊張,聚集了全漓洲的大夫,尋求解決辦法。 知府大人將大夫們聚集在一個小房間里,這些大夫有老有少,不過大部分都是老大夫,老大夫也比較受人尊敬,大家都覺得老大夫的經(jīng)驗更足。知府大人也是,他對著一位年紀最大的大夫恭敬地問道:“林大夫,聽說您讓一位患者活了一個多月還未曾死亡,不知您有何好的見解?” 老大夫瞇著眼睛,摸了一把白花花的小胡子,說道:“這有何難,不過就是發(fā)熱頭痛,四肢酸痛而已,對癥下藥就好了?!?/br> 一個較年輕的大夫說道:“可是我們給他們開了對癥的藥,完全沒有任何效用。若是真的是對癥下藥那么簡單,我們今日就不必坐在這里了!” 老大夫狠狠地瞥了年輕大夫一眼,輕蔑地說道:“那肯定是你用藥的分量太輕了,自己醫(yī)術(shù)不行,還怪這個病不好治么!” “知府大人。”慕言之說道:“這病癥據(jù)在下所知乃是瘟疫……” 慕言之不管那兩人的爭吵,將自己的見解說給了知府大人聽。 慕言之繼續(xù)說道:“所以,知府大人,還請盡快將所有尸體焚燒,將病者隔離,以免讓更多的人受害!” 那老大夫聽了,當即大罵道:“這小兒滿口胡言,什么瘟疫,莫要危言聳聽!” ☆、32.第三十二章 (三十二) 瘟疫一說在這個房間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許多大夫怎么也不肯相信或者說不敢相信這個說法,紛紛對慕言之的瘟疫說進行抨擊, 來掩飾心里的恐慌! 據(jù)記載:建安二十二年, 癘氣流行, 家家有僵尸之痛, 室室有號泣之哀?;蜿H門而殪, 或覆族而喪。 他們心里其實早有猜測,只是不愿意相信這種滅族之災(zāi)會發(fā)生在自己生邊。 慕言之從容地站在那里,不卑不亢,也沒有對他們的言論進行反駁。 知府大人沉著臉嚴肅地說道:“不管是不是瘟疫,各位大夫當務(wù)之急是找到治好它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