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虞氏連忙說道:“沒事沒事,你先吃……” 慕言之確實餓了,便不再看虞氏,自顧自地吃了起來。一連吃了三大碗飯,慕言之才感覺到飽了,讓人將碗筷收拾下去,他才轉(zhuǎn)頭看向虞氏,問道:“母親可是知道了什么?” 虞氏見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擺什么王爺?shù)募茏?,心里嘆了一口氣,說道:“都怪謙兒,謙兒知道了你的身份,不小心跟他媳婦說漏了嘴,阿瑤就跟我說了,當時屏兒也在……你……我……我們不知道……” “我知道了,母親?!蹦窖灾鬼卣f道。 “不過我看屏兒神色如常,我還以為屏兒早就知道了呢!還是她爹跟我說了我才知道……你們……”虞氏有些心虛。 “母親放心,屏兒不是無理取鬧之人。”慕言之說道:“我這就去看看屏兒?!?/br> “好,快去吧?!庇菔险f道。 慕言之慢慢往冷屏房間里走去,看似胸有成竹,從容淡定,然而心里卻有點虛。 橘黃色的溫暖光線從窗子里透出來,感覺寒風都小了不少。 慕言之推開門,走了進去。 · 這天夜里冷晶和林子度宿在京都郊外的一戶人家的草垛里,林子度在一戶人家里偷了點食物,供自己和冷晶作晚餐。 草垛至少可以抵御寒風,如今兩人剛剛逃了出來,不敢冒險借住在人家家里。 冷晶雖然有怨言,卻不敢說出來,生怕他一個不爽把她丟在這里,決定出了城再另作打算。 林子度累壞了,沒有察覺到冷晶的小心思,略帶些歉意地對冷晶說道:“今夜先委屈你在這里住一晚,待明日出了城門,我們再找好地方?!?/br> 冷晶點點頭,靠在林子度懷里睡著了。 · 冷屏見慕言之進來,心里記恨著他欺騙自己,并不打算理他。慕言之知道冷屏在氣什么,只得不斷地厚臉皮地湊上去道歉,反正是自己媳婦,臉什么的丟就丟了…… 冷屏被他纏得煩了,伸手將他一扯,結(jié)果慕言之就軟綿綿地向后一倒,頭撞在后邊的床沿上,“咚”地一聲,讓人膽戰(zhàn)心驚…… 冷屏嚇壞了,手忙腳亂地將他扶起來,看著他額頭上瞬間腫起一個大包,又是著急又是心疼地給他找藥。 “娘子可解氣了?”慕言之一點也不在意頭上的大包,笑瞇瞇地看著冷屏說道。 冷屏在給慕言之擦藥的手使勁在他的傷口上按了下去,疼得慕言之撕牙咧嘴地抽氣。 “是不是最近忙傻了!都不知道躲開么!”冷屏挺著大肚子氣呼呼地說道。 慕言之無奈地說道:“我以為娘子是要牽我手來著,哪里能躲?” “那怎么我輕輕扯一下你就倒了,你不是武功挺厲害的么!哼!” 慕言之苦笑著說道:“剛剛在宮里,為所有中蠱的太監(jiān)宮女們驅(qū)蠱,內(nèi)力全耗干凈了,現(xiàn)在為夫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任娘子欺凌了……” 冷屏翻了個白眼,手上的力道忍不住又重了幾分,怎么就這么想欺負他呢…… 為慕言之抹好藥,冷屏的氣也消了大半,當即對慕言之好奇起來。 冷屏按耐住心里的興奮和激動,說道:“你真的是皇帝他叔?。俊?/br> “嗯?!蹦窖灾首鞲呱畹卣f道。 “啊啊啊,那皇帝是不是也得聽你噠?” “嗯?!蹦窖灾旖侨滩蛔∩下N。 “夫君?”冷屏有些諂媚地說道:“可不可以幫一個忙?” “什么?” “我跟你說過,我上一輩子就是死在宮中,那段時間唯一給過我溫暖的就是一個老嫗,之前我沒有這個能力能夠保護她出宮,我也不能不自量力去救她,只是心里一直放心不下?,F(xiàn)在好了,你去跟皇帝說一聲,讓他把媼放出來吧!” “媼叫什么名字?” “姓李,所有人都叫她李婆婆。” 慕言之沉吟了半晌,說道:“要不明日我?guī)氵M宮,你親自去將媼接出來?” 進宮?冷屏這輩子都不想再進宮了…… 慕言之握住她的手,笑著說道:“放心,你現(xiàn)在可是皇帝他嬸嬸,你還怕什么?” 冷屏瞬間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當然如果能夠虐一虐皇帝是最好的,不過也只能想一想了…… · 第二日,皇上重新臨朝,讓所有官員都官復(fù)原職,并且鄭重地向他們道歉,收獲了一片好評。 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之前是被jian人所害,失去了意識,頓時他們心里就有些自責了,皇上中毒了他們竟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若不是皇叔及時發(fā)現(xiàn)并及時救治,恐怕皇上就會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害了! 頓時京都又掀起了一陣皇叔熱…… 皇帝下旨,在全國都下了通緝令,逮捕叛軍林子度和冷晶,她們的畫像被傳向了全國各地,并且揚言若是有人能夠向官府提供消息,每人賞金十兩! 皇帝剛剛下完朝,就被告知皇叔進宮了,正在御書房等著他呢,他連忙往御書房走去。 一走進御書房,就見慕言之正帶著冷屏在觀賞御書房,皇帝嘴角抽了抽,進門說道:“小皇叔!” 慕言之定定地看著他,把他看出了一身冷汗,然后他看到慕言之牽著冷屏的手,冷屏剛剛想跪下行禮,就被他給拉回來了。 皇帝好像瞬間知道了皇上為什么不爽了。雖然這樣有失帝王的威嚴,然而誰讓小皇叔救了他呢!皇帝拉下臉對著冷屏說道:“小皇嬸!” 冷屏被嚇了一跳,瞪著眼睛看著皇帝,半天說不出話。 慕言之對冷屏挑挑眉毛,洋洋得意地對皇帝說道:“是這樣,我來找你要個人?!?/br> “誰???” …… 當冷屏找到李媼的時候,她正在浣衣局洗衣服。李媼頭發(fā)花白,五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就跟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一樣。 當她被叫出來的時候,一眼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浣衣局的掌事嬤嬤站在一旁,跟她說道:“李婆婆,這兩位貴人是你的遠方親戚,聽說你在宮里,特地求了皇上要帶你回家享福呢!” 李媼聽了,連忙笑著說道:“兩位貴人肯定是找錯人了,奴婢全家都死于饑荒,哪里會有什么親戚?你們還是再找過吧,莫要耽誤了!” 冷晶聽了,心里很是動容。這么一個出宮的機會,是誰都會急于抓住,只有她的媼才會這樣善良,生怕別人找錯了人…… “我們沒有找錯人!”冷屏上前一步拉住李媼的手臂,說道:“現(xiàn)在您就跟我們回家吧!” “可是……” “我們真的沒有找錯人!”冷屏一邊拉著李媼,一邊拿著一袋銀子,對掌事嬤嬤說道:“我找到我家表姑母了,這就帶她回去,你記得去登記一下!” “哎!”掌事嬤嬤喜笑顏開地接住銀子,說道:“奴婢這救去辦!” …… · 冷晶跟著林子度出了城之后,在一戶偏僻的農(nóng)家住了幾天,跟農(nóng)家主人說兩人是兩情相悅,無奈家世差距太大,家中不允許,所以私奔出來的小情侶,農(nóng)家主人是一對中年夫妻,家里有一個癡傻的女兒,還有一個小兒子。 出來時,冷晶帶了不少金錢,在這幾天里,付給了農(nóng)家夫妻許多錢財,所以兩方都和和氣氣地相處著。 直到有一天,那位中年男人去了一趟集市回來,對待冷晶和林子度的態(tài)度有一種怪異的熱情。林子度留了個心眼,帶著冷晶說要走,結(jié)果中年男人想盡辦法要將他們留下來。 林子度終于確定了他們不懷好意,幾番威脅逼問下,中年男人才道出了實情,現(xiàn)在到處都是他們兩人的通緝畫像…… 林子度殺了這對夫妻,連他們的兒女也沒放過,殺完之后便連夜帶著冷晶往山里逃。 不幸的是,兩人在一個山頭遇見了土匪,土匪見冷晶貌美,就威脅林子度將錢財和美人留下,就可以放他們離開。 林子度自然不從,然而此時他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而且土匪人多,他要正面敵對的話肯定不敵,所以林子度便耍了個詭計,讓他們自己來抓人,待他們走近一把□□下去,一個都逃不了! 然而冷晶卻以為他想要丟下自己,立刻大聲說道:“林子度,若是我走了,你肯定活不了!” 林子度突然轉(zhuǎn)頭,幽幽地看著她,問道:“為什么?” “你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吧,我給你下了毒,若是沒有我的解藥……” “什么時候?”林子度打斷她,問道。 “你以為我為何每次與你在一起,都要化妝涂口脂?” 林子度沉默不語,而后鄭重地看著冷晶說道:“我說過,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包括我的命,不然你以為,你的毒能逃得過我的眼睛?” 冷晶驚訝地看向他。 “我以為這么久了,石頭做的心也該被捂熱了,我以為我可以給你安全感,可是你還是不把我放在心里,我的命,在你眼里就是一場交易的籌碼……”林子度垂著眼睛,眼里神色不明。 · 幾日后,一對士兵在山間發(fā)現(xiàn)了不少尸體,據(jù)說有一具尸體與通緝令上的反賊相似,其他的則是這山間土匪。 據(jù)相關(guān)鑒定,確實是反賊之一,然而另一反賊卻不見蹤影。 · 冷晶披頭散發(fā)地睡在草垛里,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和林子度一起睡在草垛里的情形,那時自己還在嫌棄,而現(xiàn)在忽然有點想念靠在他身上的溫暖了……他也是在進宮之后,唯一一個給自己溫暖的人…… 天剛蒙蒙亮,冷晶就起身跑去了無人的山野,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她肯定會被抓回去的。 冷晶跑啊跑啊,突然就跑到了一處懸崖邊,冷晶連忙后退幾步,這懸崖深不見底,若是掉下去,肯定尸骨無存…… “冷晶……” 忽然有人叫她,冷晶一驚,退了兩步,喊道:“是誰?” “冷晶……” “冷晶……” 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這是林子度的聲音,一遍一遍在冷晶腦海里響起。她嚇得又退后了一步,一腳踩空,然后掉了下去…… · (番外) 五年之后,京都第一大酒樓糟糠館里,來了一大一小兩個帶著斗笠的人,那個大的看身形是一個女子,兩人姿態(tài)步伐一致地走進了一個雅間。 小二連忙上來招呼道:“二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一盤糖酥餅!”那是女子的聲音。 “不,我要一盤白玉糕!”奶聲奶氣地聲音響起。 “不行!一盤糖酥餅!”女子堅定地說道。 “白玉糕!”那孩子稚氣又淡定地說道:“不然我就跟爹爹說你又帶著我去賭場了,還帶著我來這里暴飲暴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