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節(jié)
白顯只帶著幾分傷心的看著沈清筠,沒有說話。 沈清筠看著他的眸子,慢慢側(cè)過頭看向陳修遠(yuǎn),“是修遠(yuǎn)的意思嗎?他怕我傷心,所以瞞著我?所以在這么重要的事情上也要瞞著我?我到底在你們眼中有多么蠢....我到底有多么可笑啊.....” 沈清筠哭著跑到陳修遠(yuǎn)床前,撕心裂肺道,“為什么什么都要瞞著我?你不是說夫妻之間不能有秘密嗎?為什么啊....陳修遠(yuǎn),你這個壞蛋,你起來啊,跟我說清楚....” 白顯見狀,心中暗自后悔,他實(shí)在小看沈正德的死亡在沈清筠心中的分量,更小看了沈清筠對紀(jì)家父子的感情,他急忙求助似得看向一旁一直沒有吭聲的嚴(yán)伊寒。 嚴(yán)伊寒對上他的眸子,輕輕嘆了一口氣,眼眸一沉,快步走到沈清筠背后。在白顯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時候,就一針扎向了沈清筠。 沈清筠帶著一臉淚暈倒在陳修遠(yuǎn)床頭,嚴(yán)伊寒一把扶住她,回頭沖還在發(fā)呆的白顯喊道,“快來搭把手,把她扶到沙發(fā)上去??!” 白顯一震,立刻依言行動起來。 給沈清筠蓋好薄被,嚴(yán)伊寒才站起身看向一臉愧疚的白顯,“知道孕婦不能受刺激,你剛剛說那么多,心中可是痛快了?” 白顯尷尬道,“我不是為了心里痛快才說這么多的....” “陳修遠(yuǎn)努力瞞著她的事情被你這么輕易的說出來,你說陳修遠(yuǎn)知道了,要怎么教訓(xùn)你?”嚴(yán)伊寒搖搖頭,“凱文只怕也只跟沈清筠說了陳修遠(yuǎn)meimei的事情,而沒有提她父親的真正死因。白顯,你還是太沖動了!” 白顯詫異的看著嚴(yán)伊寒,“我有時候真搞不懂你...” 嚴(yán)伊寒皺皺眉,“什么搞不懂?” “嗯,你跟沈蔓是好朋友嗎?”白顯遲疑道。 嚴(yán)伊寒沉默了一下,苦笑道,“你是不是想說我應(yīng)該覺得沈蔓是我跟凱文的障礙,所以我應(yīng)該討厭她?” 白顯一驚,“我...我沒有這個意思...凱文跟沈蔓又沒關(guān)系!” 嚴(yán)伊寒搖搖頭,“得了吧,我又不是傻子。只怕除了沈蔓不清楚凱文對她的感情,所有人都知道沈蔓在凱文心中的份量”她嘆了一口氣,澀聲道,“所以,如果凱文知道沈蔓因?yàn)樗氖й欉@么擔(dān)心,只怕也覺得開心都來不及,完全是心甘情愿的...” 白顯怔怔的看著嚴(yán)伊寒,不由感慨這女人可真是奇怪的生物?!澳?.你不嫉妒?不對,連生氣也沒有?這女人可都是小心眼....” “去你的女人都小心眼,你這是對女人抱有惡意的揣測!”看到白顯還是一副詫異的樣子,嚴(yán)伊寒淡淡一笑,“放心,我沒有準(zhǔn)備做壞女人。那夏之薇因?yàn)榧刀首兂墒裁吹滦?,我又不是沒有看到。再說,沈蔓心中只有陳修遠(yuǎn)一個人,凱文也清楚得很...他愿意守護(hù)什么人是他的事情,我愿意等誰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只是覺得我跟凱文沒有緣分,有些難受罷了!” “沒有,其實(shí)凱文對你也是有感情的,怎么你也是他初戀情人嗎?”白顯尷尬的打了個哈哈,總覺得嚴(yán)伊寒比別的女人都要讓他慎得慌,這聰明想得太透徹的女人還是太恐怖,他還是喜歡張依那種溫柔的小糊涂蛋。 嚴(yán)伊寒搖搖頭,也不在意,“行了,你還是好好盡心去找凱文吧。沈蔓和陳修遠(yuǎn)這里有我照顧...我這不是也圖圖表現(xiàn),得張凱文回來看到我表現(xiàn)這么好,萬一就對我動心了呢?” “呵呵,這個,就算凱文沒表示,你到時候讓陳修遠(yuǎn)給你張支票隨便花...可,嫂子...”白顯遲疑的看向沈清筠,嚴(yán)伊寒也不在意他的敷衍之詞,沉聲道,“我只是給她用了一點(diǎn)鎮(zhèn)定劑,過一兩個小時就會醒了!沒事的!沈蔓很堅(jiān)強(qiáng),比我們想象的要堅(jiān)強(qiáng)得多。陳修遠(yuǎn)現(xiàn)在昏迷著,她不會讓自己這么輕易的垮下!” “可她剛剛很激動...”白顯懊悔道,“糟了,我真是說太多了!” “睡一覺就好了。不要小看女人的恢復(fù)能力!”嚴(yán)伊寒沉聲道,只是這一句不知道說的是沈清筠還是她自己,總有一種一語雙關(guān)的玄意。 白顯撓了撓頭,總覺得自己這一趟似乎來錯了,把一切搞得更糟糕,更麻煩了些。 第497章 地下室的女人 張凱文是被疼醒的。在冰冷的地上昏睡了一天一夜,他早就開始發(fā)燒,槍口更是嚴(yán) 重發(fā)炎著 渾身沒有一絲力氣。他勉強(qiáng)睜開眼,只隱約看到一個纖細(xì)的身影正背對著他,正在 輕聲抽泣。 “沈蔓?”張凱文無意識的喊道。 小櫻聽到身后的動靜。抽泣著轉(zhuǎn)過身,見到張凱文的嘴唇在動。也顧不上擦干眼淚 連忙俯身過去,“喂。喂,你你醒了?你沒死?!太好了!” 張凱文聽著女人在耳邊呱噪的聲音,甚至能感受到她正拉扯著自己的胳膊,讓他本 就無比難受的身子越發(fā)難受,好煩 他不滿的哼了一聲。卻聽到女人越發(fā)激動的大喊,“太好了。你真的沒死!太好 了,嗚嗚。你嚇?biāo)牢伊藛鑶琛?/br> 女人的哭泣聲帶著驚喜,更帶著后怕。 張凱文眉頭緊了緊。卻沒有力氣讓她閉嘴,更沒力氣告訴她。她壓住了自己的傷口。 小櫻將熱毛巾覆在張凱文的額頭上,又喂他吃下了消炎藥和止痛藥,她遲疑著拍了 拍張凱文?!拔?。我,我要不要把你扶到沙發(fā)上躺著?地上涼” 張凱文簡直想仰天長嘯,這個女人到底是蠢還是天真。可他毫無反抗之力,在萬分 無奈和驚恐的雙重折磨之下。他笨重的身子被嬌小的女人吃力的一步步拖動著。 她痛苦。他更是生不如死。 這痛不欲生的折磨持續(xù)了將近十五分鐘才以女人的脫力告終。 小櫻氣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看起來瘦弱的小身板居然這么沉, 她回頭看向張凱文,吃力道,“你你好重啊,我實(shí)在拖不動你了” 張凱文沒有吭聲,也是沒有力氣吭聲,就聽到小櫻又一驚一乍道,“啊,糟了, 你,你的傷口又出血了” 絕望,張凱文感到了萬分的絕望。 他好不容易從地獄掙扎著爬起來,只怕是要死在這個好心辦壞事的女人手上了???/br> 不知為何,張凱文沒有憤怒,反而覺得好笑。 他甚至覺得這一切都無比好笑。 眼前不斷有模糊的女人身影晃過,他依稀看到了沈清筠,又似乎看到了嚴(yán)伊寒,甚 至,還看到去世多年的陳伊秀,甚至還有一個他記憶中想要躲避卻無從躲避的 身影 “mama”張凱文梗咽著輕聲喊道。 小櫻聽到張凱文的聲音,眼中欣喜之色越重,連忙喊道,“你說什么?口渴了嗎? 要喝水嗎?” 很快有水往嘴里灌了進(jìn)來,張凱文被嗆了兩口,可意識卻清醒了幾分。 他慢悠悠睜開眼,看到小櫻正瞪大眼睛,一臉欣喜的看著他,“你真的沒死?” 張凱文輕哼了兩聲,表示不要再灌水,緩過氣才朝小櫻眨眨眼。 小櫻松了一口氣,“太好了!我好怕你真的死了!如果你死了,先生回來肯定要?dú)?/br> 了我” 她伸手輕拍著胸口,一臉懼意。 張凱文看著她,先生? 他腦中高速運(yùn)轉(zhuǎn),努力想讓自己清醒起來,可到底傷得太重,眼皮子一下子又打起 架來。 小櫻見到張凱文蘇醒,不由更有動力,深呼吸幾次竟再次拖著了張凱文的肩膀,然 后使出吃奶的力氣將張凱文往沙發(fā)上搬去。 張凱文覺得自己又死了幾回,才從冰冷的地面躺回了柔軟的沙發(fā)上。 他有無數(shù)臟話想罵,可到底想著先恢復(fù)體力再好好教訓(xùn)她。 “小姐,小姐您我扶你起來吧?”小櫻將張凱文安置好,到底還是不放心一直 在沙發(fā)下躺著的舒傲姍,連忙跪下小心翼翼問道。 舒傲姍慢慢抬起頭看了一眼沙發(fā)上那個命大的男人,而后側(cè)過頭看著小櫻,小櫻眼 中有幾分喜色,舒傲姍卻咬住牙狠狠一巴掌扇過去,“愚不可及!沒聽到我的話 嗎?離我遠(yuǎn)點(diǎn)!不然我讓先生再把你送去地下室!” 小櫻眼睛噙滿淚水,她捂住臉也不吭聲,急忙站起身走到張凱文身邊,死死咬住下 唇不敢再說話。 張凱文睜開眼,掃了一眼地上滿臉恨意更是傷勢可怖的舒傲姍,這個一向自詡美貌 的女人居然成了這幅德行 “先生,你,你還想喝水嗎?” 似乎察覺到張凱文的眼神,小櫻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淚道。 張凱文抬了抬眼皮,終于擠出一句話,“喝個屁!” 小櫻一怔,忍住的眼淚一下子落了出來。 張凱文說出話,只覺得胸口憋著的一股氣也發(fā)出去不少,他看向地上如死狗般的舒 傲姍,譏諷的笑道,“還以為你你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原來是藍(lán)正威的性、 奴” 他說得斷斷續(xù)續(xù),聲音更是很輕。 可舒傲姍還是聽到了,她麻木的臉浮現(xiàn)一抹痛意,更多的是恨意。 她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流,嘴角卻帶著恐怖的笑容,“是啊你覺得我活該,想要告 訴修遠(yuǎn)嗎?我告訴你,我都是為了他才會變成這樣的你什么都不懂,你們什么 都不知道” 張凱文根本不信她的鬼話,淡淡道,“不過是你貪慕虛榮的報應(yīng)罷了?!?/br> 舒傲姍瞪著眼睛,臉上出現(xiàn)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可很快,她掙扎著坐起來,“你知 道什么?” 張凱文沒有再說話,也是沒有力氣再說??墒姘翃櫩此]上眼睛,一臉不屑的模 樣,大喊一聲,竟不顧自己幾近赤、裸著身子,哭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