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和少年的手感不同,青年的身體顯得柔韌而溫暖,他的另一只手,也順勢摸上了對方的臉頰。 “你好香?!?/br> 望著青年清秀又不失棱角的臉龐,他俯下身,總覺得空氣里迷茫著那種鮮嫩欲滴的綠葉的氣息,這令他想把臉埋在對方的頸間,嗅一嗅青年身體的味道。 從那個腦滿腸肥的中年人將視線移向林辰的時候,刑從連就已經(jīng)從那樣的目光中感受到了赤裸裸的骯臟欲望。他迅速拉上拉鏈,朝他們走去,但腳步顯然不會比手速更快,而從他所在的位置到洗手臺也長得有些過分,未等他趕到林辰身邊,那個中年人肥碩的手掌,已經(jīng)摸上了林辰的臉頰,刑從連很生氣,像他這樣的人,已經(jīng)很少這么生氣,那時他離林辰大概只有五步之遙,他已經(jīng)捏緊拳頭,在腦海中勾勒出最令人疼痛并且一定不會鬧出人命的角度,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要狠狠揮拳,但突然間,一切都仿佛進(jìn)入了慢動作狀態(tài)。 他很清楚地看見洗手臺邊,林辰將手從水流下抽出、關(guān)上籠頭,然后轉(zhuǎn)過身,他看見林辰的左手反握住那只摸在他臉上的肥碩手掌,右手高高抬起、并按上中年人的后腦,隨后,他看見林辰那雙平常最多是拿筆或者看書的手,用力抓中年人的發(fā)根,按住對方臃腫的腦袋猛地下壓,林辰隨即退了半步,同時膝蓋狠狠上頂,膝蓋完美地撞擊在那個中年人肋骨下部與胃交接處,最后,林辰松開手,眼睜睜看著那個中年人捂著腹部,跪倒在地并且緩緩撲倒下來。 雖然林辰的動作在刑從連視線里分解開來,事實上,林辰那套連貫的膝擊動作也不過在一秒之內(nèi)就已經(jīng)完成。 正因為林辰的動作又快又狠,所以中年人的慘叫并沒有馬上傳出,因為有經(jīng)驗人士都很清楚,狠狠頂上胃部的膝擊,會令人有痛到根本無法馬上叫出聲來。 那一刻,刑從連頭一回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貴。 他緩緩地,將視線從地上撲街的中年男人身上,移向了他的顧問先生。 可林辰卻一副剛才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樣子,他平靜地轉(zhuǎn)過身,再次擰開水龍頭,按了一些洗手液,繼續(xù)洗手,如果不是林辰按洗手液的動作有些粗暴,刑從連覺得自己真是完全看不出林辰對剛才發(fā)生的事情有任何心理反應(yīng)。 水流沖刷過林辰手上淡紫色的洗手液,沖刷過林辰細(xì)長白皙的指尖,然后從順著他略顯剔透的甲瓣流淌而下。 刑從連咽了口口水。 揍完人當(dāng)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繼續(xù)洗手,真是有點可怕啊。 直到林辰洗完手,再次關(guān)上水龍頭,地上那位很不幸的中年男人才終于開始發(fā)出慘叫,刑從連很干脆過去,一把將人劈暈。 叫聲終于復(fù)又停下。 刑從連在林辰身邊站定,不知該用什么樣的表情面對自己這位剛被男性調(diào)戲的友人。 “沒事吧?”他終于搜腸刮肚,找了個能表示關(guān)切又不會顯得太過分的問候。 然而聽他這么說,林辰卻向他挑挑眉,仿佛在說:我怎么會有事,你說什么傻話呢。 …… 不管在什么地方,打人了當(dāng)然要快點離開,雖然他們是警察,但畢竟現(xiàn)在現(xiàn)在暗訪中,不能將事情鬧得太大。 因為無法再補上兩拳,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刑從連覺得有些遺憾。 出門后,林辰掏出手機,順勢撥下了他們剛才得到的那串電話號碼。 說來也又是很巧,并且也真是巧得過分了,在電話接通的剎那,非常惡俗的電子舞曲聲從他們剛才離開的男士洗手間門內(nèi)傳出。 饒是林辰,也停下腳步,并用一種不知所措的目光看著他。 “你說,我打電話的時候,也同時有人打電話給那個傻逼的可能性有多大?”林辰回望著洗手間大門,這么問道。 天知道,連林辰都會罵人傻逼了,希望真的不要搞出人命才好。 “很小。”刑從連說。 林辰撇撇嘴,轉(zhuǎn)身,重新走回了剛才的洗手間里。 或許,沒有什么事能比你雖然迫不得已想放人一馬但是命運的安排卻讓你不得不繼續(xù)完成你未完成的使命來得更加爽快。 刑從連走到洗手臺前。 林辰已經(jīng)再次打開水龍頭,然后他掬起一捧水,往地上那人頭上灑下。 地上的中年胖子被涼水一激,瞬間清醒過來。 那位名叫盧旭,并且像幾麻袋鉛塊一樣沉中年男人似乎還對方才發(fā)生的事情還有些不明所以,所以他弓起身,扶著洗手臺準(zhǔn)備站起。 在盧旭抬頭的剎那,刑從連很明顯從他眼神中看到了驚恐神色,而這種驚恐神色,在林辰折返回去順手落上洗手間門鎖時達(dá)到了頂峰。 “你們是誰,想干什么!”盧旭驚恐地喊道。 林辰?jīng)]有回答。 刑從連順手拽住盧旭的后頸,將人拖入最近的一間廁所隔間里。 雖然他承認(rèn)自己下手可能有些重,但也不至于太過兇神惡煞,可眼前的中年胖子卻直接從馬桶蓋上撲通滑坐到地上:“兩位,真的抱歉抱歉,剛才是我喝多了,我腦子壞了啊,對不起啊?!?/br> 盧旭變臉如翻書,快到極點,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求饒,然后他順手開始抽自己的耳光。 這是典型的滾刀rou求饒做派,一旦察覺自己惹上了惹不起的人,就開始瘋狂求饒,毫無人格尊嚴(yán)可言。 刑從連看了林辰一眼,見林辰只是冷冷靠在隔間對面的墻面上,雙手環(huán)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個意思是,該怎么著怎么著,不歸我管。 刑從連總覺得自己現(xiàn)在有點像替老板收賬的馬仔,他蹲下身,繼續(xù)拽住眼前中年人后頸,無奈道:“我又不會打死你,別這么緊張?!?/br> 他此言一出,盧旭哭得更加凄慘,震得他耳膜聲疼。 “大哥,你再哭我真得要打你了啊。” 刑從連話音剛落,盧旭便止住哭音,這種老油條還真是很難對付。 刑從連指了指坐便器,然后對盧旭說:“把蓋子掀開?!?/br> 肥胖地中年人擦了擦鼻涕眼淚,小心翼翼轉(zhuǎn)過身,跪在地上,把馬桶蓋掀開。 然后,令人意向不到的是,盧旭竟然把頭伸進(jìn)馬桶里。 刑從連看得目瞪口呆,這里的人一個兩個都是什么毛病啊。 就在這時,林辰的聲音終于響起。 刑從連聽他的顧問先生很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緩緩道:“想什么,我并沒有讓你喝馬桶水,好好回答我?guī)讉€問題。” 聽見林辰的聲音響起,盧旭猛地想把腦袋從馬桶里拔出來,可因為剛才把他實在把自己塞得太緊,拔出時還狠狠磕了一下后腦。 他吃痛得嗷了一聲,然后迅速閉嘴,并且極度乖順地坐上馬桶,看上去,林辰剛才的教育讓他漲了很多記性。 刑從連退到林辰身后,很明顯啊,現(xiàn)在林先生說的話比他更管用些。 林辰依舊抱臂而立,微微抿唇,看上去有些冷若冰霜。 “你認(rèn)識許染嗎?”林辰很直接地問道。 盧旭猛一抬頭。 那瞬間,盧旭眼眸中閃現(xiàn)過一絲非常狠厲的眼神,刑從連從其中看到了殘酷、冷漠并且沒有一絲同情之意,他相信,林辰也一定看到了同樣的東西。 但林辰?jīng)]有多說什么,他只是又上前一步,說:“我問,你答,非常簡單,我不希望同樣的問題,我還要說第二遍?!?/br> 盧旭再次變回了膽小如鼠的模樣,他說:“我……我認(rèn)識許染?!?/br> “你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 “兩位,你們究竟是誰?。俊北R旭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并沒有給你問問題的權(quán)力啊?!绷殖嚼淅涞溃霸谌芮暗男瞧谔焱砩?,許染是否來過皇家一號會所?” 盧旭眼珠轉(zhuǎn)了兩圈,像是猜到什么,他的雙手抱拳,表現(xiàn)得非常惶恐:“兩位警官先生,這真的不關(guān)我事啊這!” “組織賣yin判多少年?”刑從連聽林辰這么問他。 “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無期徒刑?!彼稹?/br> 林辰聞言,轉(zhuǎn)頭問馬桶上的中年人:“聽到?jīng)]有,像你這樣的,一般進(jìn)去就沒辦法活著出來了?!?/br> “真得怪不得我?。 北R旭又開始哭,“這全都是許染那個小賤貨自愿的啊,我就是牽個線啊,那天晚上她是來過這里,可就是正常出工啊,我也不知道她那天干嘛跟個貞潔烈婦一樣抵死不從,后來被客人打得很慘,從后門扔出去的?!?/br> 聞言,刑從連內(nèi)心一震,他望著林辰,林辰卻依舊是那副淡淡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就這么多?”林辰又問。 “是啊……”盧旭答。 “你還沒有告訴我,那個客人是誰?!?/br> “這位警官先生啊,我真不知道客人是誰啊,您看,來這里的都是您們這些貴人,大家都注重隱私,哪能讓我這樣的小屁屁知道客人是誰啊,我就負(fù)責(zé)把房間號告訴姑娘,讓姑娘進(jìn)去?!?/br> “也就是說,許染進(jìn)那間房間之前,并不知道他會面對怎樣的客人,是嗎?”林辰問。 聞言,盧旭忽然來了精神,嘴皮子越來順溜:“這位警官先生啊,我知道您也是好心,但是,您也不想想,那個小賤貨干這一行多久了,哪能什么都不知道啊,您可千萬別被他蒙騙啊……后來那小賤貨說,是李景天強jian了他,她那真是想訛人啊,我估計就是訛不了錢所以去告人家,哎呀,這種賤貨都是這種伎倆,我以前也見多了……” 突然,盧旭的話頭停頓下來,因為林辰走到了離他很近的地方,并且俯下身,再次抓住了他的后腦,盧旭因此疼得嗷嗷直叫。 林辰手上微微用力,讓中年人肥碩的臉旁抬起來: “我說過了,我讓你回答什么,就回答什么,你為什么不聽呢?” 終于,刑從連從林辰冷峻的聲音中,看出了一些異樣,他的聲音無悲無喜,看上去仿佛一截枯木。 “我我……” “回答我的問題,許染在進(jìn)那間房門前,并不知道里面會是什么客人,對嗎?”林辰手上繼續(xù)用力。 看著他的顧問先生微微俯身,看著林辰清瘦的背影和因為用力而變得肌rou緊繃的手臂,刑從連再次吞咽了一下口水。 “對對,她不知道!”盧旭回答。 “在哪個房間……你把許染送進(jìn)了哪個房間?” “11樓03號房間。”盧旭毫不猶豫地答道。 “最后一個問題,ca娛樂今天定的包間在哪?”沒有給盧旭再說話的機會,林辰用毫無波瀾的語氣說,“我看你很習(xí)慣接ca的生意,所以,我不想聽你說,你不知道他們在哪里,可以嗎?” “9樓?。?01?。 北R旭飛快答道。 林辰像是很滿意似地點點頭,他松開盧旭,頭也不回地向洗手間外走去。 見狀,刑從連飛快走進(jìn)林辰剛離開的位置上,掏出手機在盧旭面前晃了晃:“剛才都錄音了,管好你的嘴,如果有任何人知道我們來過這里,那么……”他說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他說完,聽間洗手間大門打開又關(guān)上的聲音。 他趕忙沖出門,跟上林辰,林辰在他前方走著,他感覺林辰很明顯打了個踉蹌,他隨即沖上去一把扶住林:“你怎么了?”他忍不住問林辰。 林辰搖了搖頭,說:“我好像喝多了?!?/br> “就半杯苦艾酒啊?!毙虖倪B覺得不可思議。 “多少度?”林辰問。 “額……”刑從連想了想,回答道,“剛才你喝的那個,好像才55度?!?/br> 那時,林辰心理翻騰起無數(shù)罵人的話語。 什么叫“就半杯”什么叫“才55度”,55度已經(jīng)完全屬于烈酒范疇,半杯烈酒完全可以使人處于醉酒狀態(tài),就是類似于開車被交警罰下一定要關(guān)進(jìn)小黑屋的類型。 誰都像你們x國人一樣伏特加當(dāng)酒喝嗎? 忍住各種翻騰而起的反胃和頭暈感覺,他好不容易對刑從連說:“我們?nèi)ゾ艠??!?/br>